屠渊将寄居蟹放归自然,浪花漫上礁石,沧余将猫爪草送给海水。小花顺势漂流,像是海中的金色珍珠。
沧余有点困倦,他索性在屠渊怀里躺下来,闭起了眼。屠渊握着他的手,腕上的小珍珠被覆在两个人肌肤之间。
他们明天就要起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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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海
号角响彻魔境海湾,巨大的战舰进入水中,溅起屏障似的浪花。这只钢铁巨兽正式结束蛰伏,到它征服水域与白雾的时候了。
登船的时候皇家护卫队里已经都是生面孔,蓝允涟看到了,但她什么也没说,她只是在观察。
这次武岩没有跟着来,他要留下继续管理灯塔监狱。屠渊和沧余一起踏上舷梯,身后跟着金帆和石棋。
金帆很年轻,锐利的眼神像解禁的隼,就算站得笔直也有点痞帅的意思。石棋还是个孩子,他出生在监狱里,从来没有离开过灯塔,此时对外面世界的各个方面都充满好奇。
包括沧余。
才刚认识不久,石棋就非常自来熟地对沧余提出了很多问题,包括但不限于——
屠渊殿下为什么叫你小鱼?你为什么这么漂亮?你的眼睛为什么是蓝色的?你为什么这么瘦?你为什么不吃蔬菜?还把蔬菜扔进屠渊殿下的盘子?
还有。
你真的是战士吗?你和屠渊殿下是好兄弟吗?那天你们为什么抱在一起?你会唱歌吗?
以及。
你能穿一下裙子给我看吗?求你啦。你是天使吗?你为什么抢我的零食?你能把饼干还给我吗?……你是魔鬼吗?
这些问题全部被沧余无视掉了,他也没有把饼干还给石棋。沧余有屠渊护着,石棋就只能到金帆身边求安慰。但是帆哥非常毒舌,石棋总是气呼呼地跳脚。
和石棋在一起,沧余找到了一种别样的快乐。石棋只有十五岁,和幼稚起来的沧余心理年龄差不多大。
有的时候石棋甚至更成熟一点。
还有一步就要上船,走在前方的沧余忽然停了下来。石棋吓了一跳,觉得这人又要搞事。
“沧余先生,”石棋为难地看了看来送行的军队,小声说, “这里人太多了,等上船我再陪你玩儿。”
然而沧余回过身,给了石棋几个果冻。
“我从基地里带出来的,”沧余忽闪着睫毛,说, “桃子味,还有你喜欢的青苹果味。”
“啊!”石棋惊喜地说, “谢谢!你真的太……”
“因为开船之后就吃不到了,”沧余弯起眼睛,笑得露出一对小尖牙,说, “海里有鲨鱼哦!你吃果冻,鲨鱼吃你。”
“……太狠毒了。”石棋说。
“小鱼。”屠渊一直听着他们对话,适时地打断,说, “过来。”
沧余过去的时候还不忘向石棋挥手说拜拜。
钢牙号采用最先进的系统,为了方便沟通,每个人都要录入面孔图像,指纹,声音,并且生成代号。
“这一点对于海底战士来说尤其重要,”负责录入的技术人员说, “你们潜入水下的时候,全靠代号来呼叫彼此。”
仪器弹出红线,从上至下扫过沧余的脸。技术人员操作光屏,说: “沧余先生,请您给自己起一个代号吧。”
沧余没有完全理解,问: “名字不行吗?”
“不行。”技术人员遗憾地说, “代号不仅能够简化通讯,还可以加强保密性,防止敏感信息在未经授权的人员之间传播,特别是在信息可能被敌方截获的情况下。有了代号,个人身份就会被淡化,这样才能统一标准和行动。”
沧余真诚地说: “我听不懂。”
“就像第三种语言,”风逐渐强烈,屠渊给沧余带上兜帽,说, “有保护的作用。”
“屏蔽我们的真实意图,”技术人员补充说, “让敌人听不懂。”
“敌人。”沧余念着这个微妙的词, “是人鱼吗?”
“是的,”技术人员笃定地说, “就是人鱼。”
沧余微笑着眯起眼睛,目光飞快地变成尖刀。屠渊按住他的肩,说: “蓝刺。”
技术人员没听清,问: “什么?”
“蓝刺,”屠渊将这两个字输入光屏,说, “沧余的代号。”
“好的。”技术人员dj确认按钮,十分赞赏地说, “真合适,蓝刺……”
他瞧着头戴兜帽,如同洋娃娃的沧余,怎么看怎么喜欢。
“我们的小战士,”他鼓励地说, “就是穿透大海的那根刺!”
刺。
沧余思索着昨天从金帆那里听来的脏话,他学起粗鄙的语言来也很快。
刺你妈。
单纯的技术人员丝毫不知道自己的母亲正在被刺,他点开新的页面,为屠渊扫描面部。他一边操作一边问: “屠渊殿下,您的代号想叫什么?”
屠渊沉默两秒,技术人员有点儿灵感,问: “蓝剑?刺向大海的剑?”
这次沧余不用思索了。
剑你妈。
“难听死了,”沧余皱着眉说, “我不喜欢。”
屠渊等着他说,技术人员也不敢说话。沧余看向屠渊,轻轻地说: “冥王。”
屠渊对技术人员说: “就用冥王。”
沧余满意地笑了,整个人熠熠生辉。
“冥王,”技术人员问, “那个星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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