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会,他脑子中浮现出关于江屿铎的一切记忆,但要么是狭路相逢欠扁的故意撞自己一下,要么就是电梯中非得堵门口不让他出去,还有就是嘴欠的讥讽,但说不过自己最后破防跳脚……
陆南卿沉默了,他向来能言善辩,舌灿莲花,第一次对一个人完全“束口无策”。
怎么办,要他昧着良心硬夸江屿铎吗?
想着江家在自己车祸后忙前忙后,于是陆南卿决定满足一下老母亲的爱子之情,他正襟危坐面无表情,开始胡说八道:“江屿铎……”
“好啦,我跟你开玩笑的~”陆南卿打好腹稿刚开口,江母就打断了他,笑说。
“我儿子啥熊样我能不清楚?方才是逗你呢。”江母慈爱的摸了摸陆南卿的头发,又道。
陆南卿:嗯……怎么感觉这母子情虽有但不多呢?
“他平时在公司没少给你找麻烦吧。”江母问着。
她刚看陆南卿表情犹豫又礼貌,绞尽脑汁又慷慨就义,再加上之前江屿铎对她说的话,就知道那混小子肯定欺负过他。
“没的,阿姨。”陆南卿说着善意谎言。
“你不用帮他说话,我生的儿子是什么德行我不了解吗?”江母笑说。
“他一脱裤子我就知道要拉什么屎,从小到大就没有一刻是让我安心的。”江母又摇摇头,恨铁不成钢的叹气。
“你要也是我儿子该多好,可惜烧再多香都求不来。”江母最后道。
她这话倒是真心的,本来就对陆南卿合眼缘,此刻聊的更是投机。跟江屿铎属于截然相反的性格,谁不喜欢听话懂事、温温柔柔且贴心的小棉袄呢?她倒是想收义子,不过陆家也不是一般家庭,不敢开口。
陆南卿听着江母对自己儿子的“怨念”,眉头微动,心说:江屿铎不至于这么不让父母省心吧,不过母亲对自己的孩子都是自谦态度。
“阿姨,您儿子一表人才还爱护植物,他养……”陆南卿终于想起来两个江屿铎的优点,不过没能说完,门就被推开,同时一道欠啦吧唧的声音响起:
“哟,陆南卿夸我呢,好神奇,没白费这些天我对你的辛苦付出。”
两人都看向门口方向,只见一个个高的青年一脸痞气,头都要顶着门了,不修边幅的穿着人字拖跟短袖大裤衩,双手插在兜里,吊儿郎当的斜靠着。
“你付出个屁,都是你老娘我跟你爹忙前忙后好吧?”江母看着自己儿子,没好气的翻白眼道。
“那我每天也来过了啊,还有我还打电话托关系了呢。”江屿铎努努嘴,进来门说。
“你膝盖咋回事?还有这鞋怎么穿的?搞对鸳鸯呢,要不要形象啊,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哪来讨饭的。”江母絮絮叨叨,各种指指点点,嘴上说着嫌弃,实际一进门就将自己儿子从头到尾看了个遍。
陆南卿闻声将视线从某人的脸上向下移,看见了他右腿膝盖上红了一小片,正中间还有点青紫,看颜色是才被撞的。
再向下,他穿的鞋虽然左右是对的,不过花纹样式都不同,可能过于着急也没看,随便捞着就穿了。
见陆南卿盯着自己的脚看,江屿铎瞬间窜到他妈身后,仿佛45码的脚是女儿家的玉足,不能随便被别人看去。
“我……这叫不拘小节!如今就流行左右颜色不一样,妈你跟不上潮流!”江屿铎理不直气也壮的给自己找补,挽回最后那点自尊。
他才不会让陆南卿知道自己是因为太担心、急赶过来所以根本没时间看鞋是哪只,在仇敌面前简直丢死人了。
舌战,败
“什么潮流,你怎么不把自己的裤衩子后面剪俩洞呢?别乱跑,我去给你找点药涂膝盖。”江母拉着后面的江屿铎坐下,然后对着陆南卿温柔微笑说:
“南卿啊,让他陪着你,阿姨一会就回来哈。”
“剪了那不就露屁股蛋子了吗……”江屿铎小声逼逼。
“多大个人了,毛毛躁躁的。”人都已经走没影,他还能听到他妈在念经。
本来病房有第三人倒还不会太尴尬,这会就剩下他俩了,江屿铎同靠在病床前的陆南卿大眼瞪小眼。
怎么陪?要说什么?
他俩平时见面不是互怼就是眼神射杀,如今他处于“劣势”,本来在雄性面子上就有些过不去,遑论一夕泯恩仇。
两人对视,宛如安静的斗鸡,江屿铎猜到陆南卿肯定已经知道事情原委了,本以为他会趁此敲诈自己一把或者是高高在上的以“恩人”来出言蔑视,可是都没有。
他就是这么看着自己,眼神很平静,若非要说什么情绪,那就是……稀奇。
稀奇自己居然跟他心平气和的坐着?
“怎么一直看我,被老子给帅到了吗?”江屿铎用惯用的自恋口吻,但不自然的别过头去,他感觉浑身都别扭,换着方向的翘二郎腿,遮掩自己的心虚。
“椅子上有钉子?你可以不坐。”陆南卿淡淡道。
他这话出来,江屿铎当即就放下腿坐的笔直,甚至又瞪回去,一副“老子坐的很舒服”的表情。
氛围实在是太怪异,身体又跟蚂蚁在爬一样,江屿铎心中深吸气,告诉自己道:这又不我求着陆南卿给我挡了一灾,意外之事是我能控制的吗?虽然别他的车是我主动的,可我也不知道他会被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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