捡柴枝的小队回来,分了一部分给他俩,林清玖就负责烧火,小无虞拿起篮子爬上马车,抱了一篮子的红薯和土豆出来。
商人聚在顾三一众镖师的另一边不远处,他们带的粮食足够撑到可以补足的镇上,一边吃着手里的东西,一边看着队伍里最弱小的夫郎和小孩。
看到小孩拿着的东西不禁眼馋,红薯与土豆现下都被官家给垄断,作为商人他们根本收不到货,刚又见那高大的书生大方地给了许多镖师,想来他们一家手上有不少。
几人对视几眼,多年的默契,一下都明白对方在想什么。
不一会儿,几人推了一个穿着棕色绸袍的中年汉子出来。
顾三抬头静静看着。
“鄙人失礼了,敢问小夫郎贵姓?”棕袍的中年汉子上前道。
闻声,林清玖抬头透着纱巾看他,杏眼滴溜溜转,“免贵姓许,叔有何事?”
小无虞见到陌生人靠近,立即拿起他的木剑站到爹爹身旁,仰着圆润俊俏的小脸,瞪圆了眼盯着他。
“崽,不能无礼。”林清玖无语地拉着孩子肉肉的小手。
那中年汉子瞧着脾气很好,“哈,令郎一表人才哈,鄙人想问,许夫郎还有多少土豆和红薯,能否匀一些给我们?”
林清玖往建起的小土窑里放柴枝,轻轻摇头,“家中带来的土豆和红薯只够我们路上做粮食,匀不了。”
棕袍中年思忖那恐怕最少也有几十斤吧,想到二者的产量,更是想得到了,“我们可以高价买,许夫郎拿着银子到镇上买干粮,一样可以熬过这一路,许夫郎要不考虑一下?”
林清玖仍然摇头,不着痕迹地瞥向在原地虎视眈眈那商队,怕惹急了他们,改口道:“此事我做不了主,等我夫君回来,你们再谈吧。”
对此托辞,中年没有怀疑,笑呵呵地点头,“好,鄙人先告辞,等你汉子回来,劳许夫郎先与他提一提。”
“好。”
林清玖看着中年汉子回去后,其他商人围起了他,偶尔能听到几句对话。
听了同伴回来转述,有声音道:“是啊,一个哥儿能做什么主,咱们先商量个价格等那书生回来,再去问问。”
“嘿,那哥儿长得如何?瞧着身段挺好哈。”
顾三皱眉转头看了眼说此话的商人,那人身旁的同伴见了立马低喝道:“去你的,喝了酒就不要开口说胡话,那是良民,不是你在勾栏院里遇到的玩意儿,甭冒犯了别人。”
边说边冲顾三赔笑。
顾三只好道:“许兄弟是我顾家兄弟的恩人,你们可别打他们的主意。”
这没头没脑的一句,告诉他们那不是他顾三的雇主,若是人受了欺负,他顾三是要管的。
他们镖局就算是护送人,也只是在必要时刻护住雇主的性命即可,换句说,只要不死就行,其他的不管。
更何况他们这商队为了省钱,只要求护送货物,如果雇主人死了,镖师把货物送到目的地也能找着人要余款,再不济就拿货物抵押。
因此商人们听了他的话,不敢再聊此话题。
小无虞把木剑放下,蹲了下来一起烧火,挨着林清玖小声道:“爹爹,我想爷爷和金子了,咱们什么时候回家呀?”
林清玖坐在自带的稻草墩上,拉起小无虞,让其坐在他腿上,拍了拍孩子裤子上的泥土,“也许要过了年才回去吧。”
“那是什么时候哇?”一双略圆带着懵懂的凤眼看向他问。
林清玖杏眼里的笑意略浓,经他了解,会试过后一个月才殿试,顺利的话,“应该要到明天五六月。”
小无虞掰着肉乎的小手数了数。
奈何他还未上过学堂,他爹也不强迫他学习,在村里时,整日带着金子不是和小伙伴们爬树踢球,就是在秋收的田地里撒野。
数了几遍手指头也没数明白,瞬时又被烧得红彤彤的土块转移了注意力,道:“爹爹,好了,快放土豆和红薯。”
“好,崽崽你离远些。”
林清玖把两根没烧完的树枝拿出来,又往土坑的小木炭上撒层薄薄的干土,才把篮子里的土豆和红薯扔进去,再用棍子敲打用土块堆起的小土窑,让其塌下,用火热的泥土埋住土豆和红薯。
小无虞也拿着大树枝把烧得滚烫的土块敲碎,埋得严严实实。
这边许灏瑞带着人捣了几窝肥兔子,他又打了两只野鸡,找了水源处理好了才回来。
林清玖和小无虞已经把架子架好、柴堆好,一大一小望着下山的路等着。
许灏瑞左手提着两只兔子和两只野鸡,右手拿了截粗竹子和一个水袋,大刀别在腰间,先经过离下山路口最近的顾三那处,把刀还了。
径直走向小夫郎和孩子,小无虞高兴地迎上去帮忙拿水袋,林清玖已经点燃火堆,许灏瑞用一根竹子串起兔子和野鸡,又在野物的肚子里塞了把野生的紫苏,随后放在架子上烤。
林清玖接过小无虞手里的水袋打开,给他倒水洗手。
洗完手后的许灏瑞回马车上拿出他的调料罐,用紫苏叶给烤肉刷油、刷酱。
烤野鸡与烤兔子滋滋作响,油脂滴在火堆上生起些许白烟,让人无端觉得烤肉的香味随着烟气散开。
一起打猎的一镖师,凑过来,厚着脸皮向他借调料,许灏瑞递给他,随后又怕他大手大脚把调料霍霍完,便主动去给他们刷油酱,以及到最后撒盐和辣椒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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