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明轩知道依许灏瑞和林清玖两人的感情,许灏瑞是万万不可能点头迎娶十七皇子,但他也不能看着友人自寻死路,焦急中灵光一闪。
“陛下何不让十七皇子自己选择?万一十七皇子瞧不上探花郎,却因陛下赐婚一事而对陛下心声怨怼,影响了您父子间的感情,属实不划算。”
五皇子也一口道:“父皇,儿臣认为小洛大人这提议不错,是儿臣考虑不周,就让十七弟自己选择,您看如何?”
皇帝思索片时,缓缓点头,“可,众位爱卿,你们都坐下用膳吧。”
“是陛下。”
许灏瑞敛眸长睫掩住了眼底的情绪。
同座的进士羡慕不已,暗恨自己不是探花郎,又觉得探花郎不识好歹,这泼天的富贵都不接。
状元郎眸色暗晦不明,明明自己取得头名,却被一个小小的探花郎抢了风头,大家都忽视了他这位状元。
琼林宴结束后,洛明轩扶着许灏瑞走出宫墙,坐上洛府的马车回府。
京城西南的一处小宅子里,小无虞趴在林清玖腿上,打着哈欠,泪花在眼眶里打转。
林清玖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柔声道:“崽崽先回房里睡吧。”
“不要不要,我陪爹爹一起等爹回来。”小无虞小脑袋摇得像拨浪鼓般晃动。
不知过了多久,半月躲到了云层里,院里只有微弱的火光,宅子门口明亮的灯笼正在为回家的人照明。
嘭嘭嘭——
“许夫郎,小的把探花郎给您送回来了。”长岁敲门道。
马车先到洛府,洛明轩下去后,叫来府里的长岁送一程许灏瑞回来。
听到声音,小无虞霎时精神起来,“爹回来了?”
林清玖欣喜地点头,“走,咱们去开门。”
小无虞噔噔冲了出去,率先打开门,林清玖进跟身后,去扶着靠墙站的许灏瑞,一边向长岁道谢。
“阿瑞,喝多了?”林清玖借着灯笼的火光,看着他迷离的凤眼。
许灏瑞把半个身子的重量都压在林清玖身上,“嗯,有点晕。”
关了门后,小无虞拉着他爹的另一只手臂,帮忙扶着人回屋,又端来事先备好的解酒汤递给他爹。
许灏瑞接过碗,抚着小无语的头:“乖,先去睡吧,觉不睡够会长不高。”
小无虞一听,立马点头,冲向林清玖道:“那爹爹,我去睡了。”
“好,我把灯给你点起来。”林清玖拿起桌上的油灯给孩子照明,又将房里的油灯点起,才出来。
见许灏瑞放空眼神看着屋外,他轻轻走过去,把灯放回桌上,坐到他身旁,轻声问:“阿瑞怎么了?瞧着心事重重的样子。”
许灏瑞拍了拍脸,“没事,头没那么晕了,我去洗澡。”
“真的不晕了?要去别洗了,我给你擦擦身子。”林清玖拉着他的手,不放心道。
“还是洗一下,很快的。”许灏瑞安抚地拍了拍手背上细嫩的手。
小夫郎多少有些洁癖,他要不洗,晚上估计要分被窝睡。
“那,可要……”林清玖脸蛋微烫,“我陪阿瑞一起?”
许灏瑞笑笑,“清哥儿也先回房里睡吧,我很快就好。”
林清玖端详了他半晌,回道:“那好吧。”
躺在床上的林清玖辗转反侧,枕着手臂思考琼林宴上,许灏瑞究竟遇到了何事了?
许灏瑞带着些许水汽回来,把人拥在怀里,吻了吻林清玖脸蛋,“别多想。”
林清玖翻了个身,面向他,手勾上许灏瑞的脖子,含住对方的薄唇吮吸,片刻后松开,不解问:“阿瑞今儿不是喝了酒,怎么不要了?”
许灏瑞低头轻啄了一下他软唇,“我也不是一喝酒就……”他顿了顿,妥协道:“在琼林宴上是遇到了些事,但我不想告诉你,平白让你忧心。”
林清玖果然立马担忧问:“那阿瑞可会丢了性命?”
许灏瑞笑着把他抱紧,“想什么呢,没有那么严重,只是朝中党争激烈,恐怕难能明哲保身,性命暂时丢不了。”
“不论阿瑞做何选择,我都会陪着你。”林清玖轻声说道。
“嗯,我想先不把师傅接到京城来。”许灏瑞唇贴在怀中人的眉心上。
“都听阿瑞的。”
他抚拍着小夫郎后背,“好,那睡吧。”
几日后,许灏瑞收到圣旨,八月入翰林院当编修。
期间三个月留给金榜题名的进士们回乡祭祖,许灏瑞暂时不打算回去,便给良锦铭修书一封告知情况。
随后在家中教许无虞识字写字,又给他找武馆送去学武。
八月,翰林院补充了新的一批血液进来,洛明轩从翰林院调到户部当差。
日子似乎就这样平安无事地过去,就连在琼林宴上,提及的赐婚一事,也好像是说一嘴就过,就像水滴从荷叶上滑落,没有丝毫影响。
许灏瑞入翰林院后,林清玖就负责监督小无虞写字读书,下午再送去武术馆,许灏瑞回来就去接他。
八月十五,中秋夜,宫中设宫宴,宴请各位朝臣与其家属共度佳节,同欢共乐。
许灏瑞雇了辆马车,带着夫郎和孩子赴宴。
林清玖一袭绯色夹银的衣赏,艳丽中又带着一抹素雅,许灏瑞则穿着蓝色官袍,揽着俏夫郎,牵着宝蓝色圆领袍冰雕玉琢的小无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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