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央来势汹汹,步步紧逼,大有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意思。她得不到回应,甚至一把抢过了对方手里的筷子,一个寿司滚落在地。
两人一坐一站,隔桌对峙。蔻蔻是近视眼,她从来都藏在一副金丝眼镜背后,显得斯文是真,同样增加了一分诡秘。
此时她缓缓抬起眼,透过镜片传过来的是平静无波的幽深目光。
“我说了是意外,你听不懂吗?”
真央莫名向后缩了缩。
蔻蔻站起身,明明没有姐姐高,却显出了令人望而生畏的夺人气场。她的语气中好似夹杂着冰粒,伴有轻蔑的冷笑:
“真央,用你生锈的脑子好好想想,我在江百宫这些年和你整天无所事事玩闹享乐一样容易吗?”
“公司每天有多少人盯着我,当年爸爸去世时家族内乱那些人的嘴脸你都已经忘了吗?”
真央被吓了一跳,手上不自觉地握紧了拳,眼眶微微发热。
半晌,她颤声问:“所以,当初你还是做了什么,对不对?”
蔻蔻加重了语气:“我说了,那是意外。只·是·意·外。”
“你觉得我会信吗?”真央摇了摇头,眼泪一滴一滴滑落,“我是没有你聪明,但我不是你最亲近的人吗?不管真相怎么样,你告诉了我难道我还会不站在你这边吗?”
蔻蔻深吸了一口气,沉沉地闭上了眼。
不能生气,不能生气。
她只是个蠢货,不能和她计较。
蔻蔻摘下眼镜揉了揉太阳穴,平缓了呼吸后背过身靠在办公桌上,语气十分冷淡。
“真央,你不信我,那你信谁?”她看着窗外的夜城,点点灯光映入眼中,忽然讥诮道,“对了,你信五条悟……那你去问他好了,他是当年负责调查的咒术师,我要是有问题,他最清楚。”
真央气极反笑:“你们两个现在倒是一个鼻孔出气了!怎么,我和他分手你很高兴吧,不要以为我不知道,这样你就可以上位了,是不是?”
这句话终于彻底踩到了蔻蔻的底线。
她的脸色几乎一秒就沉了下来,犹如最慑人的咒灵,若不是背对着真央,对方估计能被吓哭。
用全身的力气控制着身体颤抖,却还是能从肩膀的抖动中暴露情绪。
她说出的话犹如一月的寒冰,压迫的人喘不过气:“姐姐不要的东西就想给妹妹?一双破鞋而已,我还没那么贱!”
“滚出去。”
真央还是被吓到了。
她话刚说出口就知不对,可后悔已经来不及,而妹妹的样子真的让她害怕。
她嗫动着唇,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身体已经先一步做出了举动,她哭着跑了出去。
蔻蔻的身体还在抖,她闭眼深吸了好几口气,再睁开时双目通红。
想到真央的眼泪,她更是觉得怒气几乎要冲破身体。
哭,哭,就知道哭。
除了哭她还能干什么?
为什么她可以不顾一切想哭就哭,为什么她用哭的就好像能解决所有问题。
蔻蔻去冰箱里拿了一瓶矿泉水猛地灌了几口,冰凉浸入胸口,她却觉得心里更加难受。
扔了水瓶,她从抽屉里拿出车钥匙,大步流星地走出去,甩门、按电梯,直接到了地下车库。
“……嗯,嗯,好好,我知道啦。你先不要哭了,我马上就……欸,蔻蔻?”
穿着高专制服的白发男人一边接电话一边从辅助监督的车上下来,却眼瞧着自己要找寻的目标从眼前快步走过,目不斜视,有人鬼莫近的架势。
五条悟看了看那个身影,随手挂断电话,笑嘻嘻地朝后面说:“伊地知,你就先走吧~我在这里有点事要处理。”
然后他迈开长腿追了上去。
蔻蔻动作流畅地解开车锁,上车关门,一手安全带一手发动引擎,松开手刹挂挡的那一瞬间副驾驶的车门响动,伴着凉风一个高大的身影快速坐了进来,在关好车门的一刹那车子已经冲了出去。
“哇哦——真刺激啊。”
五条悟哈哈大笑,补上安全带,侧头想从蔻蔻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看出端倪,却猛地被惯性掷向座椅后背,仪表盘上的指针迅速向着200前进。
刚一驶出停车场,她就开始地板油了。
五条悟此时还有心情看了看后座:“这不像你啊,居然一个保镖都没带……嘛,不过看现在这个样子,你伤人的可能性倒是更大一点……好啦好啦,蔻蔻,把咒力收一收,逸散出来会影响到普通人哟。”
然而驾驶座上的人对他完全不予理会,一双眼紧紧盯着眼前的路,似乎根本不在意旁边坐了谁、在说些什么。
时间不早了,东京堵车严重,蔻蔻七拐八拐离开了繁华的路段,几次惊险擦身而过,上了高架后更加放开车速。
五条悟环抱双臂安静了一会,看了看现在的车速,再次开口时语气正经了许多:“蔻蔻,你的咒力真的外泄很严重,很容易招咒灵过来。在车流量这么大的地方,会引起大问题的。”
司机总算是有了反应,冷冷道:“别人的死活关我什么事?况且有你在,什么问题解决不了。”
“……”真的火气很大啊。
不过说完这句话之后,蔻蔻的车速慢了些,周身的咒力也弱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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