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央才是她人生的意外。和五条悟一样,生来就是克她的。
蔻蔻又努力让大脑活跃起来思索了一会,又交代阿澄:“最糟的情况——如果我被控制,向贤二叔叔投诚吧,虽然目前我还没有百分百对他放心,但也没其他办法了。”
“……贤二先生?他也是您这方……”阿澄惊讶地脱口而出,说到一半又咽了回去。
董事长去世七天,她就可以做到这种地步,扶植没有野心与能力的嫡系叔父上位争权,暗中又联络小主管阿澄探查公司内部消息、散股收购,同时进行周密的计划干掉权势最有威胁的支系亲族与嫡系身份的姑姑……
她只有十八岁。
蔻蔻不想在真央面前解释过多,之后还要面对警察和咒术师两方询问,真央知道的越少越好。
“这是最差的情况,别想太多,也许我赌赢了呢。”她语气清淡,“总之,我母亲和姐姐,拜托你了。”
阿澄下车撑伞离开。
蔻蔻原本想坐去副驾驶,却被拉住了手臂。她以为是真央,回头却发现是隔着一个人的妈妈。
“……给我吧,‘那些’东西,我来处理。”
两人对视,那双眼睛虽依旧有无法掩饰的混沌,但到底已经恢复了部分神智。
蔻蔻问:“可以吗?”
“别太小看我,和那些打了半辈子交道,我比你知道怎么消除气息。”
只有被夹在中间的真央左看右看,一脸迷茫。
蔻蔻掏出被包裹的一共五个咒物,递了过去,低声说:“可您必须得疯着。”
母亲只是接过去,没有回话。再看过去,她又恢复了呆滞。
刚刚的清醒,也只是强撑着想保护女儿逼自己醒来的吧。
蔻蔻握紧双手,几乎要把嘴唇咬出血。
“真央,你记着。”她一字一顿,“今天的事是个意外,你……什·么·都·不·知·道。”
高专派来的调查组是五条悟和他的后辈、尚未毕业的七海建人。
蔻蔻没有任何感觉,她已经做好了全部准备,只要五条悟说出事实,她就认命了。
她还没有那个自信与咒术界最强为敌。
问话过程中五条悟全程几乎都没有发言,完全是让七海在主导。
对此后者有些不满:“稍微认真一点工作吧,五条先生。既然接受了任务就请不要把问题全部丢给我。”
坐在两人对面的蔻蔻一直都很安静,规矩板正,问什么答什么……十分符合在父亲葬礼上目睹惨案的受害者形象。虽然最后是她救了所有人。
按照五条悟的性格此时应该用调笑的语气说“这是前辈爱的鞭挞”之类的话,但他并没有。反而是坐直了身体,一条手臂横放在桌上,盯着蔻蔻倏地笑了声:“是故意的吧?”
蔻蔻抬起眼:“什么?”
五条悟单手托脸,转头问七海:“明知道身为最强的我是很忙的,还要我来处理这种意外事件。七海你自己带个一年级就差不多了吧?”
“请不要任性,这是上面的命令。”
“什么啊,明明是禅院那些老家伙任性,他们和江百宫的事没人不知道吧。以为派最强来就能帮他们查出问题了吗?”五条悟好像完全忘记了在询问中,开始和自己的搭档内讧,“再说七海你自己觉得蔻蔻或者真央会做这种事吗?”
“……”
从他口中听到“意外”这个词开始,蔻蔻的目光就闪了闪,警惕心一下拉满,听到最后,与其说是绝处逢生的喜悦,倒不如说是不知所措更多。
五条悟……这是在帮她?
他会为她瞒下那种罪行吗?
“那么,蔻蔻,有个问题我的确想问问你。”
毫无征兆地,五条悟的话题转了过来。
蔻蔻面色平淡,“请讲。”
“——你知道如果这件事是你做的,你·,会被怎么处理吗?”
她静静地和他对视,却完全无法透过漆黑的墨镜看到他的眼神。
“愿闻其详。”
“根据咒术法则,你会被判为诅咒师,并根据罪行的严重程度进行处理,强制关押……甚至抹杀。”
很久很久蔻蔻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这样啊。多谢告知,我对咒术界的一切都很陌生。”
“很冷静啊。”五条悟莫名其妙地笑出了声,“看起来你完全不担心自己和家人呢。”
“这是自然。”蔻蔻说,“因为我对我们的清白有信心。”
“……”
她的面不改色让五条悟的笑顿了顿。
承认了就是死,不承认,就看你是否揭穿我了。
“蔻蔻,”五条悟忽然摘下了墨镜,把镜腿折叠好,轻轻放在桌子上,那双澄澈夺人如钻石般璀璨的眼睛毫无遮挡地出现,“你是无辜的,是吗?”
这个男人有一副完美的容颜,墨镜遮着便罢了,一旦露出眼睛,没人抵抗得住。
蔻蔻在桌下交握的手缓缓攥紧。她的指甲掐紧肉里,疼痛提醒着自己冷静。
七海头疼地叹了口气:“五条先生,请不要故意针对蔻蔻小姐。”他侧面提示了一下,眼前的女生只有十八岁。
五条悟:“欸?我哪有!是你让我好好工作的吧?”
七海:“……”
“是的,五条先生。”蔻蔻开口打断两人斗嘴,“我是无辜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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