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寺隼人对此没什么感觉,反正他原本在许多人心中也是凶神恶煞的模样,多这么一个蓝波也没什么。
可还是十代目。
他们家的十代目,会抱着尚且不知事的蓝波,一点一点揉碎了给对方讲他为什么这么做,讲狱寺虽然看起来凶了一点,但实际上却是很喜欢蓝波的,十分努力地想让他们关系“变好”。
柔软又温柔,强大而明亮,挡在所有人面前的悲悯的神明。
狱寺隼人睁开眼。
面前是荒芜的什么东西的大门,他转过身,身后是一片荒漠,风沙在月光下闪烁着令人胆寒的白光。
再回过头,进入那扇不详的大门,看见的便是毫无遮拦的实验室。
这建筑从外观来看,约莫是什么工厂,伫立在这个似乎是半山腰的地方。
只是工厂经人改造,内部却全然不像是外表那样简单,只一进入,便闻到了浓烈的福尔马林的味道。
被灰尘呛了两声,他才看清内部的陈列。
那是一排排的罐头,毫不掩饰,每个都散发着盈盈绿光,令人从心底感到不详。
这样的地方,不应该是没人的。
狱寺隼人提高警惕,向着罐头内部走去。
穿过死物,他找到了电梯,向下有四层,他犹豫了下,从b1开始探查,还扫荡了件白大褂挂在身上。
所幸是的这里并没有人员行动的痕迹,只是下面是依旧是实验室,每层都有一个大的房间,陈列着充满福尔马林味道的罐头。
可这些罐头中却没东西,什么都没有,却也让人由衷感到心悸。
他来到最后一个大房间。
这里也没人,依旧是罐头,但却有一台仪器,不是科研实验用的,却像是留影的。
狱寺隼人拨动仪器,那拳头大小的东西便投影出了内里储存的东西。
那也是一个罐头的影像。
与这个房间最大的那个罐头重合,在重叠后内容物更加立体,却让狱寺隼人差点拿不稳手里的东西。
原因无他,因为那投影中,出现的实在是一个他永生难忘的人。
是他温柔的,强大的,无所不能的首领。
脆弱得像是一只死去的蝴蝶,沉没在福尔马林味道的死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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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乎意料的,狱寺隼人很平静。
或者说,是他认为自己很平静。
双手虽然颤抖,但依然能拿稳手里的投影;声音大概也颤抖了,可他没说出声来,也就不作数。
只是怎么也控制不了往前走了两步,那道幻影就穿过了罐头,落到后面去。
狱寺隼人这才回过神来。
他将仪器放在最近的桌面上,看着空空的两手愣了会,才挪动脚步走过去。
他仰着头看他的十代目。
这比当初,比当初他为十代目收拾的时候好多了。
狱寺隼人心中乱七八糟的,甚至还能安慰自己,至少比当初,他得抚摸十代目冰冷的皮肤,感受不到对方的呼吸,怎么也叫不回来对方好多了。
不就是罐头么?六道骸那厮睡了十多年都或者,十代目也一定没问题的。
就是,就是需要他努努力,早日找到十代目的踪迹,将他拯救出来。
更甚着像是十代目那样伟大的人,早早的就自己脱困,等他匆匆赶到,说不定还会笑他,说隼人你怎么来得这么迟。
狱寺隼人细细描摹了影像中的十代目的模样。
就是透过影像,他也能认出这就是他的十代目在不知何处的罐子里沉眠,等待着他的营救。
因此不过半晌,他便回过神来,一把拿起投影仪器,却不小心掉在地上。
狱寺隼人俯身去捡,这才发现原来自己依然在抖。他试图掏根烟出来冷静下,却连烟盒都拿不出来,更遑论从里面挑一支烟塞进嘴里。
他好看的眉眼已然忧愁,压抑着狂躁的怒火,沉默半晌,左手摁住右手,拿起了那只投影仪。
请等等我。
他的心中祈祷,强自压抑下愤怒而狂暴的火焰。
一定要平安无事,十代目。
……
“担心么?”
耳边突然响起某人的声音。
山本武回过头,毫不意外来的家伙,亲昵地挪了挪位置,拍了拍身侧,像是孩童一样。
对方走过来,他才笑了笑,夜风吹起抬动他的黑发,彭格列的剑豪先生在私下里有着“虽然是雨之守护者但在他的脸上从来看不到阴霾”的赞誉,此时此刻眉间却笼上了不安。
“总还是有些担心的。”面对对方他倒是很坦诚,毕竟在某种程度上,他也是接受过对方教导的人, “你难道不和我一样吗, reborn?”
来人——reborn按了按帽子,意义不明地哼了声,旋即抬眼,看了眼山本武。
“你坐在这里,会让我觉得你也想跳下去的。”他道。
山本武就笑了起来。
“怎么会呢。”他脸上的阴霾终于散去不少,纵然担忧,但在这时候,山本武的神情也温柔了不少, “我只是想到以前也有这样的时候……你说我现在跳下去的话,阿纲会不会突然出现来救我?”
这个思维着实有些跳跃。
但可以说是看着这群家伙从少年长大,甚至是他一手促成了这些家伙相遇的reborn,却在瞬间就t了山本武的所思所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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