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氏笑道:“罢了,你们玩去吧,别拘在这里了。”
三人得了这话正欢喜,翠娘又去看李氏,李氏微微颔首,三人起来行礼,欲出门,青秞最小让在一边,等翠娘与佩兰出门了,才跟在身后,过了会子,远远的就有脚步声了。
佩兰进了后院便看见一株桃树,此刻没花,只是翠绿的叶子,树根下摆了瓦盆养着的崖壁风铃说:“咦,不是那年来仪寺拿回来的吗,还养着呢。”
“好养活,随意浇浇水就成。”青秞说。
送鞋
进了屋佩兰左右房间都看看说:“什么味道,我觉得没有香饼子好闻,满屋子都是书,怎么和我表哥的书房一样,闷的紧,不好玩,”眼珠一转说,“不如让我瞧瞧你们的闺房去。”
青秞尚未接话,佩兰转身出来跑到楼梯边蹬蹬几步就上去了,青秞无奈跟着。
进了屋迎面嫩黄色窗纱掩着海棠花琉璃窗子,当中圆桌上天青色花瓶里插了一束粉色郁金香,隔了窗隐约可见梁河,佩兰伸手推开琉璃窗子,梁河景致落在眼里,阳光下波光粼粼,船只往来穿梭,佩兰回头看了青秞说:“这里好,真好看。”又意欲往房里跑,被青秞牵住按在圆桌前坐了说:“我做了好吃的等你呢,一会子凉了不好吃的。”
朝外面吩咐了一句,一会子桐花端了托盘上来,三个水晶碗里乳白色杏仁露,细闻有荷叶香味。
佩兰喜甜食,抿了一口欢喜道:“好吃,这股子荷花香味真是难得,用荷叶煮的吗?”
青秞觑了佩兰得意道:“若用荷叶煮了,怎么没有染了荷叶的颜色呢?”
温氏也正啧啧称奇说:“但凡用了荷叶的都有些颜色,这露清清白白有荷香,甚是奇特,用的什么好法子。”
李氏笑道:“有什么好法子,不过是她们淘气玩的罢了,摘了缸里最鲜嫩的荷叶,趁着这露刚离了火,便撑开荷叶盖在锅口上,等露慢慢的凉了,这荷叶的香味也就染上去了。”
“好巧的心思。”温氏笑道。
佩兰拉住青秞笑问:“好青秞,你且告诉我罢,等我回去也做做。”
青秞卖了关子就是不说,翠娘笑了说:“你问她做什么,问得她越发的得意,温家大娘子想必是知道的了。”
佩兰回过味来哼了一声说:“等回去也做了吃,气你。”
三人笑闹着又说许多没见日子里的奇闻,等桐花收了碗下去,青秞想起一事站起身对佩兰说:“你坐着等我,我有东西给你。“
说了转身进了自己的屋里,佩兰歪着头眼睛转了转,趁着翠娘不备起身也跑了进去。
凝脂露白纱帐,蒙蒙渌波绿软纱被,触手软腻,细闻隐隐有桂子甜香,青秞开了屉子正拿荷包,转头瞧见佩兰跑了进来,一时呆愣,佩兰嘻嘻一笑又探头去看开着的抽屉,眼尖,一眼瞧见了那对芙蓉玉镯子便笑问:“怎么不戴呢,可是不喜欢?“
青秞未及答,翠娘跟了进来,见佩兰问便笑道:“你可见她平日里身上戴些什么的吗?”佩兰想想,确实未曾见过青秞戴饰品,遂也不提了。
翠娘牵了佩兰去厅里坐了,青秞跟在身后,低头翻了翻手里的荷包,才也坐下说:“你和我说了几次喜欢大嫂子的嫁衣,我便照着那个样子,画了这个蔷薇图样,又叫桐花做了,特意等你来了给你的。”
佩兰喜欢蔷薇,接了荷包细看,立时挂在了腰里,顿了顿又说:“你若是不喜欢那芙蓉镯子,便给我了罢。”
青秞嗤的笑了出来,也玩笑起来说:“好个刁钻丫头,是说我没瞧上你家礼物呢,还是说你自己小气呀。”
佩兰遂笑了起来说:“不过玩笑话罢了,也当了真。”
此言一出连翠娘也呆了一呆,复又岔开话题,说起了烟柳桥里新出的膏脂,还有胭脂水粉。”
过了会子,秋荷来说温氏要走了,佩兰起身,翠娘姐妹也一并送了出去,看着车子走远了,李氏急着准备晚膳,好等颜二郎与笠哥儿回家来吃。
翠娘与青秞慢慢走在后面,青秞问:“姐姐,若是佩兰去了罗府里做客,可会闯进沅姐儿的卧室。”
翠娘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我料她不敢。”
温氏取了钗簪,散了头发,倚在罗汉床上看冬梅弯了腰在床上熏被子,问在一边的徐妈妈说:“看看今日颜家带回来的礼盒。”
徐妈妈取了盒子打开送到温氏跟前,盒子里是双秋香色绣木槿花缎面鞋子,与平常鞋子不同,鞋底薄且柔软,鞋面只有一半,露出后脚跟,温氏端详了会子递给徐妈妈,徐妈妈蹲下身,伺候温氏换鞋,温氏伸脚一试顿时明白了,难怪李氏说叫拖鞋,只适合在卧室里穿呢。
温氏下地走了几步,脚底柔软如棉,又随意轻巧,很舒适,笑了起来说:“我还纳闷,从没听过甚拖鞋,又没有尺码,巴巴的送双鞋子给我,原来这样,这鞋子起夜真是方便。”
徐妈妈看了甚羡慕说:“托大娘子的福,等下借我瞧瞧,我明日也做一双夜里穿。”冬梅忙接了话说:“哪里用妈妈自己动手,我看看帮妈妈做一双罢。”
徐妈妈笑道:“又是一个精乖的,趁势再学门手艺罢。”
李氏将四双拖鞋装进礼盒里,施家施老娘一双蓝色缠枝牡丹花纹的,罗府老太太是一双枣红色万字不断花纹,肖夫子家肖夫人是银灰色缠枝梅花的,叶家叶掌柜是紫色缠枝忘忧草的,又一一交待了清楚了。元妈妈叫了车自顾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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