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儿未落,青秞抬起头迎向李佑乔温柔似水的眼神死劲点点头只出了一个音:“嗯。”
中了
混了几日施老爹便与施老娘商议,这院子后门出入方便,又有单独的灶屋倒不如自己开火来的便利些,反正荷花造的茶饭也还吃得,不然她闲着倒还淘气,施老娘也觉得日日在颜家吃喝不是正经事,思谋着只省俭些倒花不了许多,商议定了自家开火,又叫翠娘往李氏院子里送信,李氏得了信又送了许多柴米油盐来,说恭喜开灶。
这日大早,施家老两口也不使唤他人,自己开了后门去梧桐桥头买菜去了,等问了价,施老娘连喊吃不消,这在甜水镇不过几文钱的菜,到了这里倒要好几十文才买得到,施老爹也叹道:“真个是京城与别处不同,若在京陵府也只得十几文罢了。”
叹归叹总是要嚼用的,老两口便捡些便宜的青菜胡乱买了些,猪肉鱼虾便舍不得掏钱了,俱是青菜也过不得,倒去猪肉铺问屠夫买了些便宜的猪下水,连肠子也舍不得只买了猪心猪肺,荷花接了菜,拿去灶屋淘洗,等看见只有猪心猪肺时便悄悄啐了口,嘴里哼道,“忒小气,便是买些瘦肉都舍不得,姑娘还喂奶呢。”拿了淘米水清洗了猪心猪肺,还好里面有混了些猪肝,便拿来汆了个汤,好给翠娘下奶。
施韫杰去军铺衙门里报到了倒拿了两贯钱安家银子回来,自己只留些应酬用,其余一径都交于施老娘做了家用,施韫杰管了几处巡铺屋,这差事除了冬季,其余三季都是轻省的,只一年六十两的俸禄在上京只好管了嘴,
当下正逢着冬季里,日日带了人巡查,冬季家家生火取暖,越是火宅频发的时候,越发要精心些,又是初来乍到得了空又还要与同事结交,与一个和他一样也是做了军铺司都司叫李三丁的熟了,等喝了几回酒熟了起来李三丁借了酒意问:“你这位置花了多少?”
施韫杰一愣不知如何去说便问他:“你花了多少?”
李三丁举起五个手指头晃晃面上尽是得意:“这样轻省的好位置,没有这个数哪里能得,我却只花了三百两,倒是还搭了个极大的人情。”
施韫杰愕然,此时心里越发笃定自己这次能调来上京又升职,是岳父家使了银子的,只不知翠娘知不知情,倒要好好问了才是,一边喝酒一边心里就有些不是滋味起来,拿手使劲拍了拍脑袋,前些日子是有些混账了。
日子进了腊月,梅花跃上枝头,这日正是恩科张榜的日子,颜二郎早几日便有些坐卧不安起来,到了这日起了个大早,偏也不更衣看榜,只在暖炕坐了泡茶看书,李氏背后啐了他,叫笠哥儿带了人早些去站个好位置好看榜。
笠哥儿躲着瞧他爹一页书举在手里就不曾翻过页,背后将与青秞听,姐俩笑了个不停,叫李氏又笑骂了几句,待笠哥儿要出门时,青秞又拉了他在一边咬了耳朵悄悄嘱咐,笠哥儿听了使劲点头,带了春生出门看榜,不叫马叔,只叫了新来的郑松,郑松原是上京人,路比马叔熟些,穿了小路省许多事。
等笠哥儿要出门时青秞还不放心,又拉着叮嘱,笠哥儿上了马车狐疑:“李佑乔自己也在京里倒不会看了,还要我姐姐帮忙,真是。”
昨晚珊瑚闹床好不容易哄睡了,施韫杰偏不肯睡了,拉了翠娘缠了一夜,早起他到精精神去衙里了,翠娘就有些打不起精神了,好容易张罗完早膳,得了会子空,知道今日是放榜的日子,也不肯补觉,只歪在暖炕上拿个拨浪鼓哄了珊瑚玩,拨浪鼓一下一下晃得,倒把翠娘晃困了,迷迷糊糊打个盹,正迷瞪呢就听得院子里隐隐有些哭声,生怕是自家老爹落榜了,青秞伤心,一个激灵翻身坐起来,珊瑚犹自个抓了拨浪鼓一下一下晃着,见翠娘坐起,以为逗她,咧了嘴直笑。
翠娘一把抱起珊瑚,探头凑到窗子前往院子里瞧,这个时辰都十分空闲各个都忙自己的,院子里也无人,翠娘纳闷,再仔细瞧去,侧墙边上杏子树下紫燕站在那里手里拉了一人的袖口在低声抽泣,翠娘只当是紫燕又淘气正挨施老娘骂呢,再一瞧,那衣袖眼熟,宝蓝绣折枝桃花纹窄袖,不正是今日施韫杰穿出门的长袄吗,脑子一乱,伸手一把将窗户推了开去,才探出头,珊瑚手里的拨浪鼓一使劲,倒惊到了杏子树下的两人。
施韫杰往这边瞧,见是翠娘,忙抽了袖口往屋里来,伸手接了翠娘手里的珊瑚,拧了眉叹了口气:“紫燕的契约还有多少日子。”
翠娘脑子里还乱哄哄的,也不去细思虑只随口道:“记不得很清楚,估摸还有半年,怎地,她要出去吗?”
施韫杰摇头,正欲说话,就听前院闹哄哄起来。
笠哥儿带着春生坐车往上京府书院门口去,春生正是潘进了儿子,如今跟在笠哥儿身边办事。
这会子笠哥儿也不瞧着外面好吃好玩的了,一门心思直惦记着自家老爹到底是考中了不成,一边想着一边还与春生吐槽:“你说别家都是爹爹替儿子看榜,我们家倒好,还要儿子替老子操心,真是,,,,,,,真是奇葩。”
春生哈哈笑了道:“原来先生这样老道的人也是会怕的,我只当天塌了先生都只皱皱眉的。”
车子进了上京府门口靠边停了,来得虽早门口也挤了不少的人,有一同书院里同窗的看见笠哥儿便问:“你今科不是没考吗,怎地来了,原来糊弄我们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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