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再继续说下去了,她怕控制不住自己。
“不管怎样,请你不要再让瑶瑶去做上次那种事情了,如果她因此坏了天规伤了神格,我可是会来找你算账的。”安宁站起来,俯视着莫清。
她难得说了句狠话,想要趁着气势尚在,赶紧离开,却在转身时不小心碰到沙发腿,身体失去平衡向前扑去,想用法术却使不出来,老实地摔了一跤。
“……”极少如此狼狈的安宁趴在地上,觉得莫清这屋子肯定克她,暗暗想着再也不要来了。
莫清赶紧绕到安宁身边,看见她恨恨的模样,忍不住笑出声来,不忘伸手去扶她。
安宁一把拍掉莫清的手,站起来理了理自己的裙子,有点恼羞成怒地瞪了一眼偷笑的莫清。
莫清露出无辜又有点欠揍的眼神,笑着说道:“瞪我做什么,又不是我让你摔倒的,要不我给你拆了这沙发腿泄愤?”
此言一出,安宁的眼神迅速暗淡,不给莫清任何一个表情,立刻转身离开,就像是落荒而逃。
莫清感到有点莫名其妙,这安宁比他想象中的更有意思,心里对她生出许多好奇来。
“可惜了这一壶好茶。”他望向茶几上的一壶热茶,思索片刻后回到桌子前,洗了一个新的杯子。
端着茶壶茶杯,穿过院子的向日葵丛,莫清把一个茶杯放在了无字墓碑前,盘腿坐下,一边倒茶一边轻声说道:“我们喝一杯吧。”
快步走至村口处,安宁终于停了下来,抬头望向变得阴沉的天空,眼角处有泪滑落。
将近一百年了,她原来还记得这么清楚。
清楚到初遇那人之时,他说的每一个字,他的神情,都历历在目。
就像烙印一般。
“瞪我做什么,又不是我让你摔倒的,要不我给你拆了这木盆泄愤?”孟祈安望着趴在地上怒视他的宋奕欢,哭笑不得。
上一世,安宁名为宋奕欢,而她深爱的小工匠,叫做孟祈安。
来日方长,她有的是机会慢慢了解他
“师父,是这里吗?”孟祈安放下肩上背着的一大箱工具,有些不适地扯扯泛黄的衬衫衣领,对走在他身后的孟享问道。
“对,就是这儿,宋家。”孟享望着不远处豪华的宋家大门答道。
孟祈安活了十八年,还是第一次穿衬衫,因为孟享说宋家是有钱人家,是难得的大客户,第一次上门必须打扮得体面些,叫客人满意了,以后才会继续找他们做家具。
孟享的木匠活在他居住的那一带可以说是家喻户晓,他做出来的家具设计精细,质量好且耐用,但那一带都是下层劳动人民,他还是头一次来给这么富有的人家做家具,这全靠他在宋家做厨子的老朋友帮忙推荐。
前两天,孟享翻箱倒柜也没找出合适孟祈安的“体面”服装,于是通过一些老客户,成功低价买到了一套别人穿过的衬衫和西裤,本是同一套的西装外套硬是被孟祈安塞回去给卖家,没有一起买下来。
“小子,你穿这一身还挺有模有样的嘛!”孟享笑眯眯地看着孟祈安说道,“要是把那外套和领带一起买了该多好!”
“天气这么热,干活时恨不得把上身脱光了,穿外套做什么?”孟祈安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一粒纽扣,终于觉得舒服了许多。
因为长期跟着孟享到处跑,招揽生意,孟祈安的皮肤晒出了淡淡的小麦色,又由于经常干重活,每天的运动量很大,他个子长得很高,宽厚的肩膀和双臂的肌肉将衬衫撑得有些满,身材显露出健硕阳刚的气质与他那一双淳朴又炯炯有神的眼睛相得益彰,一眼看去就是个阳光老实的小伙子,给人满满的可靠感。
“用省下的外套和领带钱给小游小幻他们买衣服多好,尤其是小游,个子长得快,长裤都变中裤了。”孟祈安顺便把衬衫的袖扣也解开,挽起了袖子。
孟享不仅手艺活好,心地也善良,虽是单身汉一个,家里却有五个孩子。
全是他收留的孤儿。
孟祈安是孟享最大的“儿子”,他在九岁的时候被父母抛弃,饿晕在街上,被孟享捡回家,改姓改名,跟着孟享学木匠活。
“大儿子”的名字用光了孟享肚子里的墨水,之后收留的孩子便全部按照谐音来取名,分别是二儿子孟游、三儿子孟画、大女儿孟幻、二女儿孟镜。
刚开始的时候日子是真的艰难,全家吃了上顿没下顿,挤在一个破旧的棚户里生活。如今孟祈安、孟游和孟幻都能帮孟享一起干活赚钱了,才逐渐积累起一些钱来,买了一间小小的屋子后,积蓄又几乎清空了。
孟享把他们当做亲生孩子一样去照顾,对外都说是自己的儿子女儿,孩子们也喊他爹,只是孟祈安被收留时年龄已经比较大了,心里放不下亲生父母,便一直叫孟享为师父。孟享也无所谓,对他这个“大儿子”照样疼爱有加,谈生意也总是只带他一个人出门。
一是因为孟祈安年纪大一些,更能帮上忙,而弟弟妹妹还小。
二是孟祈安靠他的脸和爽朗的性格,就可以给孟享带来不少生意,是孟家的门面担当。
“待会好好表现,等做完这一单,给他们买好几套衣服都行!”孟享乐呵地背着一边手,拍拍孟祈安的肩膀。
见里面有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往门口走来,孟享立刻站直,一脸恭敬地向对方问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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