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抓到了四个姐姐,有四份酥饼吃。
他一把扯下蒙眼的手帕,大声道:“抓住了,四个姐姐!——”
嗷,四个爹。
而且是四个摩拳擦掌要揍他屁股的爹。
安棋笑不出来了。
而此时此刻,所有人都不见了,偌大的地方只剩下了他们五个。
安棋脑子里努力思考要怎么样狡辩爹爹才不会打他屁股。
“想好借口了吗?”单郁问他。
安棋点头,他想好了,小脸正经,“能不能等我吃完酥饼再打屁股?”
饼是没吃到的,屁股也没有打,他只是挨了爹爹一顿警告,不可以再去找姐姐们玩,那里坏人多。
好吧。
那就不去找姐姐了,但是还可以出去到处溜达找人投喂。
安棋兴致勃勃地出门,但是今天很奇怪,他来到包子铺,老板忙上忙下拿油纸给客人装包子,就是没有看到他似的。
安棋在他身边站了很久都没有得到回应,看老板忙,自己离开了,前往下一个地方。
安棋向卖杨梅汤的老奶奶挥手,“奶奶,我来……”
七十多的老奶奶扛起挑子健步如飞地跑了。
“……了。”
奶奶的老寒腿什么时候好了?
安棋挠挠头,往下一家走。
“姐姐,我来啦!”安棋一脸期待跳出来,捧起碗等着。
但平时对他有求必应的姐姐抱歉地对他说:“今天的都卖完了,你明天再来吧。”
可是他看到锅里明明还有的,姐姐把锅盖盖上,歉意笑笑,安棋只能撇撇嘴走了。
从果脯铺子里出来,他两手还是空空如也,继续去了糕点铺子,牛骨汤店,面饼店……无一例外,都是空手出来的,不是说卖没了,就是当作没看到。
吹糖人的伯伯本来打算给他一个小小的糖人小鸟,但是隔壁的伯伯咳了两声,伯伯就把糖人收回去了。
为什么?才过去了一天,怎么大家都不喂我吃东西了?
我做了什么让大家讨厌的事情吗?
安棋站在甲板上沉思,突然一只手伸过来,给了他一块热气腾腾的锅盔。
“吃啊,傻愣着干什么?”叶问澜叼着一块锅盔,含糊道。
“谢谢哥哥。”
“怎么了?心情不好啊。”
安棋皱着眉头,苦恼不已,“今天没人喂了吃东西了,为什么啊,他们昨天还说喜欢看我吃东西的。”
叶问澜上下扫了他几眼,盯着他的毛衣,问:“你换新衣服了?”
安棋:“嗯,爹爹给我的。”
叶问澜又问:“你知道你衣服上那几个字是什么意思吗?”
安棋扯起衣服,惊讶道:“这不是图案吗?”
“啧啧……”
崽啊,你就是吃了不识字的亏啊。
那件毛线前面用红线勾了四个醒目的大字,“禁止投喂。”
而后面更厉害了,居然印着魔族,妖族,龙族,仙门的印章,安棋一点感觉都没有,但是其他人只要看一眼就会从心底里生出强烈的畏惧感。
意思就是这个崽是我们几家的,你敢乱喂他吃东西试试。
四双凌厉的眸子盯着。
“哥哥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用一种怜悯的眼神。
叶问澜轻轻敲了下他的脑袋,“夜明城上不是没有坏人,你长点心眼子,别乱吃陌生人的东西,不然吃到有毒的……”
“不然我会死吗?”安棋问。
“是我会死。”
叶问澜仰头望天,忧伤更深了。
因为你那几个好爹肯定要给你拉陪葬的。
安棋看着他,觉得哥哥要哭了,“哥哥为什么忧伤?”
“别问。”这是一个真男人的倔强。
“锅盔你到底吃不吃,不吃还我我吃,别浪费粮食。”
安棋护食,“我吃!”
“那就快吃,吃完一定要洗干净手和嘴,你爹要是问起来,千万别说是我给的。”
“为什么嗷?”
“你别问了。”
太忧伤了。
安棋白天没吃饱,晚上睡不着,偷溜出来,想去厨房里找点吃的。
搬了个小凳子,踩在上面,踮起脚,够放在架子上的麻袋。
够到了!
麻袋落地发出一声闷响,安棋跳下来,迫不及待就把麻袋扯破了一个口子,芒果干流出来,他还没碰到呢,就被一声响指吓了一激灵。
“谁?!”
厨房的蜡烛亮起,安棋看到了单郁戏谑的脸。
“瞧瞧我抓到了什么,半夜不睡觉跑出来偷东西吃的小老鼠。”
安棋把手背到身后,说:“我不是小老鼠。”
单郁摇头,颇为无奈,安崽这张嘴真是怎么防都防不住。
“明天让会你吃个饱的,今天快回去睡吧。”
“说话算数哦。”安棋伸出小指头,“拉钩。”
单郁跟他拉完钩,许诺撒谎会变小狗,哄他赶紧回去睡觉,不然明天又要起不来了,而他还要留下来收拾安棋搞出来的烂摊子。
当爹就是操心的命。
安棋哼着不成调的歌,幻想起了明天大口吃芒果干的快乐。
快到房间时候,一道黑影从甲板上窜了出去。
嗷?是小偷吗?!
安棋捡起一根笤帚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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