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魏留仙深知明庚恃宠而骄的性格,故意冷落了他许多时日,明庚察觉到所受疏远,对子昂又恢复一派友善,只待魏留仙来找子昂时能再想起自己。
几日后正值新雪,魏留仙带着子昂赏雪完毕,穿过花园欲往暖阁中坐,却见梁穹与明庚在一处假山背阴处待着。
这二人似在交谈,皆未察觉魏留仙到来,她屏气凝神躲在一旁,听见明庚说着许多下作之言讽刺梁穹,梁穹则忍气吞声,便没了兴致,拉上子昂去了暖阁,此后见了明庚也只当没见。
明庚心焦于恩宠日弛,只能去找“好兄弟”吐苦水,子昂起初并不欲理他,架不住他软磨硬泡,最终出言提醒。
“既然你恩宠系于她人好恶,就该安分守己,别总想踩在庶卿头上。”
明庚道:“是他终日挑衅我,见我失宠,便落井下石。什么道貌岸然之人,面上一套背后一套!”
罗子昂无意介入他二人争斗,管他谁先挑衅了谁,总之公主眼中皆是明庚不敬,只道:“我言尽于此,望你谨慎行事,莫要触了逆鳞。”
又过几日,也不知明庚使了什么手段,竟然又得魏留仙垂怜,子昂进屋时,两人正腻腻地缠在一处互喂蜜饯。子昂便坐在一旁为魏留仙斟酒,听明庚道:“许久不召奴侍奉,莫非公主当真不想奴?还是庶卿进步飞快,将您迷了去?”
魏留仙耻笑道:“他何曾有什么进步?”
明庚道:“公主宽心,庶卿还年轻,床笫之事操练数月,便会有进益。奴先前莽撞任性,对庶卿多有冒犯,若公主有兴致,奴今夜当奉酒为庶卿赔罪。”
“赔罪?你竟有这等心胸。”
“奴也不是一点进步都没。”明庚明媚地笑着。
子昂冷眼旁观,心中明镜儿般知晓他是何种性格,断不会委屈了自己分毫。
果然,夜间庶卿领过明庚一杯赔罪酒,热潮便升上双颊,只稍微经手调教,就下体硬挺,意识混沌。明庚将手指伸至他口中,就着那张闭合不牢的唇欲吻,梁穹起初还勉力闪躲,被他粗暴扯回,不久后放弃挣扎,含着口中之物轻轻舔舐起来。
他眼波流转,呜咽不已,双膝分开,隐隐有求欢状。明庚见他顺服,低头去吮他脖颈,直到将胎记附近吮出红莓。又将摆弄后庭的手指抽离,肩上搭起双腿,阳物抵在湿润的菊花口前,猛一发力便想入进去。
罗子昂双手立马从魏留仙腰腹处伸出,将他用力一推,道:“你疯了吗?!”
明庚见梁穹露出欲求不满之状,对魏留仙道:“庶卿想要,奴从是不从?”
魏留仙的脸早已黑下来,她扫了眼明庚,又看着浑身燥热难耐的梁穹不言语,等他脱离明庚的控制,恢复了些意识,才冷冷命令道:“下去沐浴,找些精神。看你现在是副什么样子。”
梁穹终于得以摆脱噩梦,连滚带爬地想要起身,然而站都站不稳,刚将衣服披在身上,便双膝一软跌倒在地。罗子昂索性抛下魏留仙,下床去搀,却被梁穹推开,小声道:“你别碰我,我身体不听使唤。”
罗子昂只需看他反应,便知是情药功效,执意要魏留仙准许自己送梁穹回去。他帮梁穹披好衣服,扶着他出了门,却没回庶卿房中,而是送去自己那座小院。安置好梁穹,又开柜找出一瓶丸药,令其以水送服。
梁穹略有迟疑,子昂道:“青楼中上不得台面的手段,让庶卿受苦了,将此服下便会无碍。”
见梁穹乖乖服了药,前桥悬着的一颗心终于放下,立马飞身去另一边看。
明庚就是在作死。他不知早在成璧之时,魏留仙对情药就是何等深恶痛绝,竟然在她面前用此法陷害梁穹?还意图玷污?
寝殿内的魏留仙已经将衣服拢好,侧躺着观察明庚,许久都没说话。见她脸色不对,明庚小心问道:“可是奴做得过火了?”
魏留仙微微一笑,道:“梁庶卿面貌俊逸,又清纯羞涩,调教起来十分顺手,比之那些红郎如何?”
明庚道:“终是欠些风情。”
魏留仙道:“你竟一直在肖想他吗?”
明庚一惊,否认道:“不曾。”
“他为庶卿后,我不待见他,天下皆知。”魏留仙手中把玩着一截衣带,幽幽道,“可你不知,他与我自小相识。既是童年玩伴,又是少年同窗。更重要的是,他是公主府的庶卿——岂是你这腌臜东西可以惦念的?”
明庚急了,分辩道:“公主只见表面,不知那厮背地里是如何挑弄于我!”
“他引你来对他下药,奸污他么?”明庚见她拆穿,一时语塞,却仍坚持声称庶卿并不单纯。
魏留仙便用一种十分怜悯的目光看着他,道:“我向来觉得你乖觉伶俐,纵然人粗鄙了些,勉强能留在身边,当个玩物。”她一说起实话丝毫不讲情面,让曾以为自己备受宠爱的明庚愣在原地,耳中听着她又叹:“可惜了这副好皮囊,也可惜了一座留王府。”
“公主!”
魏留仙不管身后叫嚷,将他关在内室,着人唤来成璧,朝他要手下两个护卫。
“你又要做什么?”成璧话语中带着不耐烦。前桥注意到,此时成璧看着魏留仙的目光已经不似半年多前那般留恋,这几个月来的物是人非,将他二人拉扯得更远。
魏留仙心情很差,对他没好气道:“不该你问。”
成璧冷哼一声,随意给她指了两人,也不说告辞就转身离去。魏留仙看着他背影消失在夜色中,心情郁闷到极点,朝那两名护卫做了个手势,便在外间等着。
那二人动作麻利地出来后,魏留仙头都不抬地吩咐道:“拉出城埋了吧。你们就当今夜没来过,嘴巴闭紧,对谁也不得提起。”
——
2
翌日一早,梁穹竟然主动登门。见他无碍,魏留仙调侃道:“我以为你不敢来了。”
“为何?”
魏留仙道:“在我这儿整日受折辱不说,昨夜还差点被人……呵呵,没想到梁庶卿有男女通吃的本事。”
梁穹立即正色道:“在下正是为此来的。昨夜在下被明庚用情药控制,幸赖罗公子相救,才解除药效。此人手段阴险,这次是在下,若他有朝一日对殿下别有用心,行此歹事,后果将不堪设想。在下有掌府之责,当肃清奸邪,断不能容此人于府内为非作歹!”
“哦,竟有这等事吗?”魏留仙听罢,装得好像一无所知,梁穹便有些急,道:“若殿下不信,可立即传来明庚与证人罗子昂,与在下当面对峙。”
魏留仙有些头大,干笑两声道:“如此大张旗鼓,倒是不必。庶卿回去吧,此事我知道了。”
“殿下!”梁穹见她轻描淡写,以为又在包庇明庚,还想开口为自己争取,就被魏留仙打断:“不嫌丢人吗?还想闹多大才满意?此事庶卿难道没错?若你有能力约束众人,做卿子表率,谁会将主意打到你头上?”
她话音刚落,就心知不对。梁穹这个庶卿原本当得好好的,是她这段时间的折辱和纵容,才让他威严扫地,给了歹人可乘之机。但是人都杀了,难道还要向他道歉不成?
越想越烦闷,梁穹也被她一番说辞气到,两人怒视了对方一会儿,魏留仙不耐烦道:“出去出去。”
梁穹忿忿而出,生了满满一肚子气。他真正注意到明庚不见了是在一日后,去向魏留仙禀告,对方只是靠在床上点点头,说句知道了。
“殿下,明庚他……”
魏留仙止住他的发问,冲他招了招手。这手势魏留仙在着人侍寝时经常使用,可现在只她两人在,原本不合规矩。
他收拾起内心波澜,将疑惑暂时咽下,送吻至对方面前,开解了衣物任其抚摸。
魏留仙在他阳物上按了按,一路摸向后庭,梁穹下意识瑟缩,却没躲开,反而张了双腿迎上来。
感受手指寸寸伸入,未经润滑便涩涩地拔出,将肉壁牵连出别样快感,梁穹哪里是毫无进步的模样,主动放松括约肌供其探指,还自己握住阳物撸动起来。
魏留仙好笑道:“这回怎么不躲了?”
梁穹低声道:“旁人要躲,殿下是妻是主,为何要躲?”
魏留仙旋即加快动作,反复触碰到隐秘之处,直到白液溅射在胸口。梁穹紧握颤抖不停的阳物,急切地探着身体索吻。
“你学得倒快。”魏留仙的话听不出褒奖还是讽刺,而梁穹喘息道:“是殿下调教得好。”
魏留仙很郁闷,她的郁闷都快写在脸上了。
明明自己最初目的是报复梁穹,与皇姊眼中理想儿郎公然作对。自以为攻城掠地,却在不经意间折戟沉沙——府中最后一个能对梁穹造成威胁之人被自己下令处死,那个最想折磨他的自己,反而去维护起他最后的尊严。
甚至此时此刻,调教梁穹也变成一种快乐,因他从青涩到放浪的变化产生成就感,陶醉在给这具身体施加更多可能性之中——真令人郁闷。
魏留仙越郁闷,前桥却越开心。上帝视角让她看穿了梁穹的把戏,他到底是如何以退为进地扳倒了一个大麻烦,又如何作为一张白纸,任魏留仙涂鸦性癖。
梁穹已经赢了,他在不断试探中找到了魏留仙的g点,终于将自己变成了让她着迷的存在。
甚至于明庚事件都不那么简单。明庚口口声声说受梁穹挑唆,骂他两幅面孔,道貌岸然,没准儿也是实话。
在前桥印象中,梁穹就不是个逆来顺受之人,他有手段有心机,绝不会甘心被人摆布。对明庚一再隐忍,看上去是受害者,最终却是受益人。正因为明庚的前车之鉴,魏留仙才会对他有愧,下次折辱他时,也要好好掂量一番。
这男人若是心机起来,也挺可怕的,她觉得自己像在看一部性转版甄嬛传。难不成魏留仙在前面开后宫时,梁穹就在后面玩宫斗吗?
想到魏留仙送进公主府的,都是她精心挑选出和梁穹作对之人,可她回了府,本该争风吃醋的使奴们皆是一派友爱之状,更觉诡异。或许那时候,梁穹就已经宫斗过一波,才将他们都收拾得服服帖帖?
梁庶卿……到底什么样的人才能当公卿,镇得住他啊?
难道当真只有官配赵熙衡吗?可是那厮已经是人家的官配了……
她在这边思绪纷飞,梁穹却十分忐忑。
眼看魏留仙神色由满足变成愤怒,不知又如何惹到了她,便默默将身上的污浊处理干净,穿好衣服告辞。
魏留仙心情低沉至极,独自呆了一会儿,唤人找来成璧。成璧刚进了门,就抱着手臂冷冷问道:“你那晚把明庚怎么了?”
魏留仙不想回答,只是道:“府里待得愈发没意思,过几日你随我回……”
她还未说完,一切画面便消失在眼前。前桥晃晃微痛的脑袋,看到罗子昂正在身下翻着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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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
她立即想起刚才自己一鸡巴打在他脑袋上的壮举,扔掉凶器,摇晃子昂道:“卧草,子昂,你醒醒啊!”
罗子昂被她摇醒,惊异地看着她,疑惑道:“公主干嘛打奴?”
前桥都被自己逗笑了,一边笑一边赔礼道歉:“我一时心急,你别往心里去……”
罗子昂想摸摸脑袋,却因仍被前桥坐在身下,稍微一动就牵扯着两人结合之处,他只能以一只手稳住前桥腰腹,让她得以固定,再慢慢抬起上身靠在软枕上。
前桥理亏,自觉地帮他揉,果然摸到一处鼓包,也不知自己怎么能下手这么重。搂住他头在怀,想将他头发解散,察看患处,突然感觉乳尖一凉,低头看去,子昂正伸着舌头在那处舔弄。
还有这心思,看来伤得不严重,甚至可以再打一下。
前桥伸手捏住他下巴,迫使他停下来看自己,带着点得意挑眉道:“子昂,我知道明庚的事了哦。”
罗子昂眨眨眼,没说话。
前桥真诚道:“谢谢你那时帮助梁穹。以我的性格不会轻易认输,没准儿一犹豫,梁穹真被他玷污了。”
这回罗子昂才确信她真的想起来了。不可置信道:“……公主不是忘了吗?”
“又想起来啦。我跟你说过,在我面前,没有秘密。”
她故作深沉,却当真把子昂唬得够呛,半天才道:“您把明庚杀了吧?”
前桥点头:“当晚就咔嚓了。”
罗子昂沉默一会儿,又道:“果然,也是他咎由自取。”
“子昂,你说明庚到底是怎么想的,竟然敢在我面前做这种事?觉得我很傻,看不出来吗?”
罗子昂苦笑道:“色令智昏……”
“什么意思……”前桥惊道:“明庚难道真对梁穹有那个心思?”
子昂道:“从他言行中不难看出,对庶卿多多少少有一些贪念吧。公主纵然不喜庶卿,都会沉迷于调教,明庚又怎会例外?况且他一生经历之人都是青楼烟尘客,无人能有庶卿这等高贵俊逸,又肯任人采撷。”
好家伙,原来明庚是真被梁穹给通吃了,难怪魏留仙会问他是不是在惦记。察觉有可能,直接咔嚓一刀,丝毫不留情面——这样的人留在身边迟早是祸害。
“但我那时很不待见梁穹……太神奇了,我为啥就对梁穹那么抵触呢?”
罗子昂道:“这个,公主倒是曾说过缘由。您说皇家培养出的男儿太像了,都是一副知书达礼、乖巧懂事的模样。没个性,没冲动,只会克制,了无趣味。”
前桥语塞。正因如此,魏留仙才会喜欢上赵熙衡那只疯狗吗?那他的确是女尊王宫里不一样的焰火,能带给她一些新奇的疯批体验。
子昂这趟也算没白来,不仅满足了八卦之心,也把两个人的嫌疑摘了出去。
明庚被杀都是他自己作死,和那只疯狗八竿子打不着。罗子昂前期的说明书虽然复杂,但这人很通透,对自己身外之事纵然明晰,却不苦心追求。这样的人并非能远程掌控的类型,应该也不是赵熙衡指派的对象。
她看向手环,这破玩意终于在完成使命之时彻底没电,她恐怕又要去找那只疯狗一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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