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梁穹的影响力毕竟有限,纵然千方百计拉成璧进入多人运动队伍中,还是没能改变他“可以但最好不要”的态度——成璧还是喜欢吃独食的。
现在回头想想,他的好日子只有那短短半年时光。
那段时间他是公主府中唯一男客,和魏留仙朝夕相伴,渐生情愫。若非赵熙衡的来信打破平静,将是一段先婚后爱的美好情缘。
可那封信为二人世界破开一道小口,源源不断的男人就如洪水涌入裂隙,赵熙衡、梁穹、明庚、子昂、宁生……一个又一个使奴打得成璧措手不及。他除了接受别无他法,偏偏魏留仙又一改态度,既不更加亲近他,又不彻底放手。无人为少年情谊的热火拾柴,只能由好感在每日拉扯中渐渐磨灭。
前桥起初不知这些往事,现在回过头看,只庆幸那时当机立断,找成璧说明真相。若继续拖延下去,失望的成璧会变成什么样?她不得而知。
成璧如此珍视着两人失而复得的情谊,纵然他已不是府中唯一的男子了。前桥当下做了一个决定——今后与成璧独处时,尽量减少旁人的参与,虽然那时的青涩爱恋再也回不去,至少还能给他一个独宠的美梦。
其实成璧想要的一点也不多。
两人相拥而眠。次日一早,前桥在声声温柔的呼唤中醒来,睁眼看到的清俊的面容上满是眷恋,成璧吻向她的头发,与她紧紧相拥。
一种幸福感油然而生,两人赤裸的身体如磁石般向着对方靠拢,前桥在被窝中摸索到晨勃的阳物,将其紧握,成璧的兴奋和无助尽在掌中。
清晨如此适合调情,更何况成璧呼吸渐沉,清冷的五官渐染情欲。就在她以为趁着时间还早,可以无声无息地再干一场时,成璧突然道:“我们该起床练功去了。”
前桥微愣:“……练什么功?”
“昨日我不是教了你一套拳法吗?”
他是什么柳下惠,这个当口竟然还在想练拳?前桥一时张口结舌,望着窗外道:“怎能、怎能一天比一天早呢?”
“没有比昨日早,只是今日天阴云密,看上去好像更早些。”
哎呀,成璧这个木头……前桥都没心思调情了,倒回枕上痛苦地哼哼,成璧一边好言相劝,一边忙着帮她穿衣,可他又没有梁穹那样熟练,手忙脚乱不得要领。腿间硬邦邦的东西仍旧高高地支棱着,随他的动作上下颠簸,前桥望之良久,不解道:“你都这样了,还能晨练?”
成璧脸色微红:“不用在意,它一会儿就消了。”
就说人与人之间的差别大不大?若此时床上是梁穹躺着,一定献宝般将阳物送到她面前,暗示身体随时准备着回应她的求欢。成璧倒好,“一会儿就消了”,他可真行。
前桥长叹一声,将他乱动的阳物抓住,按着胸口让他躺下。成璧手拿衣服,局促问道:“你要做什么?”
“把‘什么’去掉。”前桥不悦道,“成璧啊,我已经对你很宽容了,人家梁穹每次陪侍都弄两回起步,宁生子昂也都随时待命,只有你,每次都一回、一回,好像生怕我占你便宜。”
成璧的脸红得可以。他从没想过自己没尽到满足妻主的义务,毕竟前桥从未抱怨过这些,他也不知别的男人私下多么卖力,当下又羞又惭道:“那、那我日后……”
日什么后啊,前桥懒得废话,以双手双脚将他困在床上,成璧生怕弄出动静,不敢大力反抗,眼见阳物被她扶正,对准双腿间的牝户浅浅试探,最终身体一沉,将阴头纳入。
这一下让成璧差点叫出来,咬着嘴唇道了声“别”,手倒是自觉地扶她的腰。前桥抬起身体又再次坐下,每次纳入都更加深刻,四目相对间,从彼此眼中看到相同的欲望和满足。
成璧似在埋怨,又像意外的羞赧,轻声道:“你答应了早起,又沉迷此事……”
“今日是阴天。再说,是你先晃着它勾引我的,也不知羞。”
她双手撑在成璧肩头,摇动腰腹自我满足,对方从齿缝中挤出的声音也随着她的动作断断续续:“我哪有勾引你……这样好么?我们先去练功,回来再……”
“不要!那时天都亮了,哪有做这种事的心情?”
成璧又道:“那今晚好吗?今晚还是我陪你……”
“闭嘴,不要。”
借着渐亮的天色可以目睹他的表情和身躯,半推半就、含羞带臊给成璧更添魅力。他那处正憋得肿大,似乎晨曦中比夜半时更加粗硬,就在她俯下身亲吻他时,成璧终于不再挣扎,不仅伸舌回应热吻,还迎合她的节奏轻轻顶胯,经口唇润泽的手指寻到她的阴蒂处,颤动指尖给予挑逗。
这傻孩子终于开窍了。前桥刚欣慰了一瞬间,就听成璧道:“我伺候你快些结束,还有时间练功!”
她一个巴掌拍在他头上,怒道:“什么叫‘快些结束’?这是卿子该说的话吗?!你给我慢下来!”
成璧不再说话,扶腿助她侧躺在床,自己则贴在背后,以一种行之有效的体位深入刺探。阴道摩擦的快感让前桥十分受用,拉着他手臂坐起,与他胶着更密。成璧无法加速冲刺,只好卖力舔乳撩阴,用尽浑身解数,想让她尽快高潮。
可就在此时,窗外惊雷乍响,密匝雨点如屑降落,两人动作一停,愣愣望向窗口。
前桥幸灾乐祸道:“得,这下天都不帮你了。”
——
2
“唉,少练一次就少进步一点,我明明是为你好,你在得意什么啊。”
成璧长叹一声,知道今日的安排泡了汤。原本逼仄的时光放缓,使情欲的释放更加绵长。
两人身体还紧紧黏着,成璧向来没有那些花样,却极会照顾感受,怕她不够尽兴,时而退了阳物吸吮舔弄,可自己还是难掩失落。
前桥见了,抬脚踢着肩头让他停下,“好心”建议道:“其实无需出门也能达到晨练效果,我有法子在室内强身健体,你想不想听听?”
成璧压根不指望她有什么好主意,却还是配合地点头,前桥嘻嘻笑着招手道:“来,我教你练‘俯卧撑’。”
“……何为‘俯卧撑’?”
成璧懵懂地从腿间起身,按照示意双手撑在她头部两侧,双脚向后伸直。前桥则仰面躺在身下,解释道:“你俯,我卧,你撑——这就是俯卧撑。”
她抬起腰腹,正对阳物,命成璧屈臂俯身,于是每次俯卧都会将阳物纳入一段,待手臂撑起又会拔出。成璧试着弄了几次,撑倒是没问题,就是衔接不大精准,每每不得入户,在门扉胡乱拍打一气。由是愈发奇怪,迷茫问道:“这倒是新奇……你从何处学来的?真能强身健体?”
“当然能了,你不觉得很练力量吗?”
“是能练力量,”成璧沉吟道,“可你躺着,能从中修习到什么?莫非是采阳补阴之术吗?”
亏得他面对自己的胡闹还能拼命想出台阶,成璧是有多信任她?前桥忍笑夸他聪慧过人,成璧听不明白嘲讽,竟然还有点开心。
他不再“俯卧撑”了,收拢四肢将前桥抱住,小声道:“这些招数虽然新奇,却未必奏效,我看都不如练拳对你有帮助。至于其他的事……我才不怕被你占便宜呢,之前是我不对,使奴你想要的我都会尽力满足,也会掌握好尺度,叫你尽兴又不筋疲力竭。”
面对一个如此认真的成璧,前桥咬了咬唇,顿时为自己耍无赖的行径感到抱歉,抱住他道:“好,那我也不拖延啦,下次你说起床就起床,我们一起练拳。”
成璧笑着与她相拥,两人眼含彼此,身体交融,将喘息压抑在缠绵的烟霭和雨声中。比起方才刻意的爱抚,还是情投意合的交合更令人沉醉,成璧凝视她的眼眸,颤抖着身体将精液喷洒在痉挛的阴户。
阳气严重外泄,不知小郎君感觉还好?成璧的呼吸喷在耳旁,表情倒是一脸幸福,似乎那些冷静之语都飞到九霄云外去了。
——
3
初春冻雨下了一早。
前桥起床出门,想亲眼看看今年所遇的第一场雨,却见老妇人在院中费力地拖拽着什么,身上都被雨淋透了。前桥马上将其他人呼唤过来,一起去帮忙。
成璧双手一抱,就把两根巨木扛起放到房前,前桥又命梁穹拿来干燥布料供老妇擦干湿发,示意施克戎上前询问。这才得知,原来是主屋有两处漏雨,老妇人想将毡布铺在屋顶,用木头压着,暂时遮挡。
这老太太难道想自己做这些事吗?她连木头都搬不动,竟然还想修房顶?
前桥环顾这间年久失修的旧宅,按照修缮公主府的经验,需要调整之处一定远非屋顶这么简单。
她们借宿于此本就叨扰,可不能光添麻烦不干活。前桥让老妇人在房内坐着,着人用盆暂时承接漏水处,对施克戎道:“这院子年头久了,我看井口都塌了,你问问她还有哪里需要收拾,我们一并办了。”
“您要帮忙修屋?”
“我们恐怕还要住在此处一段时间,”前桥道,“既然她这里缺人帮忙,我们又有人力,不妨做些力所能及之事吧。”
于是施克戎做翻译,将前桥的想法传达给老妇人。对方力辞了一会儿,最终拗不过,说原本可在院中种些园蔬,近年由于年迈无力经营,园圃已被杂草覆盖了。
前桥感觉自己像是接到一条支线任务,笑着点头道:“好,那除杂草的事也包在我身上。”
好在雨势虽急,持续时间却不长,院中唯有主宅屋顶两处漏雨相对严重。待雨停了,前桥拿着一笔一纸,在宅院中细细走了一圈,盘点宅院中需要修缮的各处,又将众人按照能力组建成临时施工队。
轻功好的施克戎、何缜二人去修缮房顶,力气大的成璧率领府卫搬运杂物、拔除杂草,梁穹、宁生和张策将倾颓的井口重新砌好,她则带着桃蕊和子昂收拾几乎要堆满杂物的牲口棚。
梁穹见她撸起袖子、兴致勃勃的模样,开玩笑道:“听凭吩咐,‘钱少司’。”
前桥就笑了。她的确是对着孟筠依样画葫芦,虽然专业性比不上为皇家办事的司造局,但她们几人有商有量,相互配合,施工进度一点都不慢,不仅将屋顶碎裂的瓦片换了,还收拾出一个看上去不错的小苗圃,凌乱的院子开始变得井然有序,梁穹等人手握农具,将老妇人院内的地尽量夯得更加平整。
老妇人也没闲着,在她们暂停施工的时候,准时将热气腾腾的饭菜端上餐桌。
若说前桥对兴国有什么好印象,都是从这老妇人处来的。她们虽然语言不通,但关怀本就无需语言,可以实际行动中切身体会。老妇人知道她不会兴语,同她说话像教小孩子一样认真。在她手指比划夹杂常用名词的表达中,前桥竟然真能听到八成懂,也学着她的样子,比比划划地应答。
老妇人笑得好像做成了一件大事,饭后执意收走她们身上穿的衣服,要帮她们清洗缝补。前桥不敢麻烦她,连忙命众夫侍同去洗衣。
当老妇人看到这群男人手拿皂角、洗衣缝补轻车熟路后,简直惊得说不出话来。
“你们是荆国人吧?”
她指指众人,又指指遥远的南方,双手做了一个徒步远行的动作。前桥听懂了,想到两国现在的形势,犹豫了一下才承认。
若是这老妇人也有仇荆情绪,不想招待敌国人,她们便另寻他处,总之她并不想用欺骗换来住宿。可老妇人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宽容地对她们笑笑,她没赶走众人,只是说了一句话。
施克戎翻译道:“荆国也好啊,我那干儿子宗游,就去荆国谋生啦。”
——
4
她们所住的客房隔壁,就是张宗游的旧屋。
前桥在老妇人的带领下步入其中,虽然此处看上去很久没有人住,但屋内物品还保持在主人离去前的状态。引起前桥注意的是桌面上的一尊木雕,在征求老妇人同意后,她将那木雕拿在手中细看。
“这是宗游刻的。”
那方木雕尚未刻完,人偶的头部和背部描摹得十分细致,唯有足部只雕刻出一个大致形状。她无需询问,已经知道这是谁的偶像——老妇状态的身躯有点伛偻,面目寥寥几刀刻出慈祥模样,此人左手提篮,右手持杖,身后一朵团花图腾精致而繁复。
兴国人信奉的神明是这副样子,看上去既没有力量也没有美感,实在出乎她的意料。而这样一个和蔼无害的神明能支持陆阳那样的阴谋,也让她深感遗憾。
前桥尝试用手环触碰雕像,没有任何异常,或许是未完成的作品没资格同“奉阴婆”建立联系。好多关于这个宗教的东西她无从思考,现在看到木雕,感觉有东西揭开一个小口,却露出更多未知,这让她有些雀跃,也有些忐忑。
“这木偶有何作用?”她托施克戎询问道。老妇人回答说,雕刻神像是张宗游的副业,他将木偶卖给敏都的教徒,换来银钱缴纳学费。
“你若是喜欢,就将它送了你吧。”
老妇人见她摆弄着木偶迟迟不放,以为她爱不释手又不便言明,前桥道了句谢谢,将木偶装进口袋。
原本自己来到敏都,是想调查手环和奉阴婆的联系,以及陆阳那个诡异的巫术。为兴国皇室主持祭祀的神使不便接近,但既然敏都民间存在教徒,或许可以从此着手。
“去哪里能找到这些教徒呢?”前桥命施克戎如此问道。
“你想去找他们?倒不必麻烦,大概明日,就能与他们见面了。”老妇人答道,“有几人时而找我洗补衣袍,我靠此谋生,与他们相识,到时可以为你引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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