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的我对小树班不屑一顾,现在我只想痛哭呐喊:如果还有机会,我一定让我的孩子去小树班!】
【做梦都想不到,我还会有嫉妒小树班崽子们的一天!这种梦中情师,一辈子都不会再有了!】
【呜呜呜怀夏老师不要卡得那么死呀,我非常听话的,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能不能给个机会,让我做你的学生!】
【其实,怀夏老师不是不收学生,只是不收熊崽而已?我们孩子还是有机会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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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接到熊丸要过来的通知后,就将这件事告知给了熊崽,老师破例让他下午不用来上课了。
熊崽为能见到爸爸而高兴不已,一直等到两点钟,他才在班主任的带领下,去了休息室。
一开门就见到许久未见的熊丸,熊崽一边喊着“爸爸”,一边朝熊丸冲过去。
熊掌都还没挨着熊丸的手,脸颊就被熊丸呼了一巴掌。
在熊丸面前,全校最高的熊崽也被衬托得成了一只真幼崽,熊丸正火气上头,出手毫不顾忌,一巴掌甩过去,熊崽才进来,就被甩到了门外。
小熊脸朝地,四肢趴在地板上,被打得小脸懵逼,却不忘留下生理性的眼泪。
活到五岁,熊崽没少受巴掌,这是第一次被打疼了,也被打懵了。
“小熊崽子,老子辛辛苦苦赚钱,给了你那么好的物质条件,你他妈就知道给老子找事,老子花了那么多钱让你来这所学校,是让你来给我找气受的吗!”
熊丸脾气不好,一点就炸,以往对待儿子也不会那么暴躁,这会是被怀夏拒绝后,怒急攻心才会这样。
他头脑聪明,不然也不会白手起家有了如今的成就,怀夏未尽的意思他一想便明白,他的儿子几次三番欺负怀夏的学生,怀夏如果还要收他儿子,那就是对小树班的学生不公平了。
熊丸越想越生气,自从看了怀夏的直播剪辑后,他就无法忘记儿子在怀夏跟前乖乖听话的样子,怀夏只用三言两语就制服住了这不听话的崽,如果在怀夏身边多待一会,他相信,他的孩子迟早有一天能改邪归正。
可这机会都被这不争气的熊崽子给作没了,他怎么可能不生气。
熊丸撸起袖子,还想上去暴揍孩子,左脚刚跨出大门,后背的衣摆就被扯住了。
怀夏一脸严肃: “熊崽爸爸,冷静下来!”
换做是别人,熊丸早就甩开那人的手,并大骂他: “我教育我孩子,跟你有什么关系!你不想当我孩子的老师,就别来管我的教育。”
熊丸本可以用这种方法让怀夏对熊崽心生怜悯,逼迫怀夏不得不接受熊崽。
可被怀夏的眼睛注视着,熊丸怎么都说不出这种话来。
刚见面时他就闻到了这个人类身上的气味,现在,这股气味愈发浓烈,特殊的香气让他有些恍惚,仿佛醉倒在了温暖的花田里。以往得需消耗不少体力才能将体内的怒火压制下去,这会,怒火莫名其妙消失了,他也冷静了下来。
怀夏接收到了这个讯号,艰难从熊丸和门框之间挤出去,扶起了还趴在地上不敢起来的熊崽。
熊崽在父亲面前不敢哭得太大声,身体抽搐不停,眼泪早就将他脸颊上的绒毛打湿了。
被怀夏扶起时,看清扶他的人是谁,他没有推开怀夏,反而往怀夏怀里钻,缩进怀夏怀里后,终于敢放声大哭了。
他看到了,这个人类抓住爸爸后,爸爸就消气了,也打消了再打他几巴掌的想法。
现在,怀夏老师就是他的救命稻草。
“熊崽进门的时候喊了你爸爸,你有没有认真观察过,他看你时的眼神?”
那是孩子对父亲的依恋之情,满心欢喜地扑过来,结果得到了父亲毫不留情的巴掌。
再皮糙肉厚的孩子都经不住这样的打。
怀夏知道根深蒂固的思想无法改变,他也不试图用言语去强行纠正他们的思想,这个世界人口众多,他把嘴皮子磨破了,说到失声,都无法改变所有人的想法。所以,他不想多费口舌,与他们辩论究竟谁对谁错。
“熊丸,你爱你的孩子吗?你打他的时候不会疼吗?”
熊丸沉默,打过熊崽的右手垂在身侧,打的时候一点都不觉得疼,被怀夏点出来后,迟来的泛起细细密密的疼痛。
他还在垂死挣扎,坚持自己的观点: “那你呢?你不是为了小树班的学生们,才跟校方闹僵吗?我现在帮你教训了熊崽,你为什么还要反过来帮熊崽说话?你这样做,不会让小树班的学生们失望吗?”
怀夏看向熊丸身后,早在他走出来时,房间内的三只崽都坐不住要跟出来,熊丸挡在门口,他们出不去。
熊丸问出这话时,他们正试图从缝隙中挤出来。
熊丸的问题也得到了解答,小树班的崽崽们非但不会生气,还会替怀夏出气。
小狮子几次找到机会能出去,都被熊丸挡了道,他气得失了冷静,开始拿小小的身体撼动这块沉重巨石。
人身妨碍了南迦的发挥,不像兔子时那般灵活,他学着骆矢,用身体不断推搡这个大块头。
“让,让我出去!”
熊丸岿然不动,居高临下看着怀夏,气势十足。
他迫切地想要在怀夏身上看到退缩,想确定自己看错了,怀夏也不过是一位普通的老师而已。
“我不是帮熊崽说话,我只是站在旁观者的角度,陈述我看到的事实,你也不用站在我的角度,以我为借口施行你的暴力。”
怀夏抬起头,表情淡然,声音亦是: “如果有一天,你的孩子对你的依赖与敬仰都消失后,你再也无法从他眼里看到这样的眼神,你会失落吗?你会后悔吗?”
每一个问题都像一把重锤,重重敲在熊丸心上,让本就摇摇欲坠的坚持敲得粉碎。
熊丸第一次用认真的目光正视熊崽。
黑色小熊缩在怀夏怀里,似有心灵感应般,在他看过来时抬起了头,目光相接,被泪水浸湿的眼睛里还有残留的依恋,小声喊道: “爸爸。”
熊丸不知道该如何回应,卡了壳一样,说不出话。
熊崽吸吸鼻子,抓紧了怀夏的衣袖,想要从怀夏那汲取力量与信心,鼓起勇气开口: “我,我知道错了,我回去就反省过了,怀夏老师说的对,我不该欺负南迦和骆矢,我,我以后再也不会欺负别人了,对不起。”
他这次过来也想跟他的爸爸道歉,跟他的爸爸说:对不起,我以后都不做这样的事情了,你可以不要生气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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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怀夏诱导后向骆矢和南迦道歉,事后回想,熊崽也不觉得生气。
这个人类好奇怪,让他失去了生气的能力,也不为自己说对不起而感到后悔。
熊崽知道山羊校长和猎豹副校长拒绝怀夏的要求的原因——
因为担心他向爸爸告状,担心他爸爸不再给学校捐款。
以往,被校长们护着,熊崽只觉有恃无恐,不管他做什么,最后都不会是他的错。
这次闹得那么厉害,同学们都知道有人在校门口闹事,希望学校给个说法。
这也是熊崽第一次被那么多人指责。
他偷偷上了网,知道现在发生的一切,看到别人是怎么骂他的,不光骂他,连他的爸爸也被骂了。
他们都在质疑:他爸爸是怎么教育他的,为什么会教出这样的孩子?
熊崽越看越难过,从没有那么焦虑难受过。
爸爸虽然会打骂他,但他知道爸爸赚钱辛苦,之所以努力赚钱都是为了他,他可以气恼爸爸的无视,可以说爸爸不好,却不允许别人说他爸爸的坏话。
熊崽想要解释一切,又害怕解释不清楚。
就在他觉得,他的名声快跟小树班的学生一样臭了,他又听到了许多声音——
【小树班的学生也不像传言中的那么差吧?
骆矢和南迦喜欢打架,但从不主动招惹别人,他们反抗欺负他们的人有错吗?
有些人太会引导舆论吧,明明是熊崽先惹得他们,最后报道的总是:南迦和骆矢又打了熊崽。
许多观众先入为主,用偏见去看他们,一开始就失了公平,在他们眼里就成了:不管南迦和骆矢做什么都是错的。
熊崽家里有钱,其实都是他爸砸钱让人引导的舆论,将矛头指向骆矢和南迦,这样他的儿子就能从中摘出来了?
你看校长和老师们对待熊崽的态度,这八成是真的!
罪魁祸首其实是熊崽才对!】
熊崽害怕了,他主动去找山羊校长,说他愿意公开道歉。
他想,只要他主动公开道歉了,那些人就不会骂他的爸爸了,他不希望他的爸爸受到任何非议。
山羊校长还是如从前般劝慰他: “壮壮,你都已经道歉了,为什么还要去道歉呢?你要是承认错误了,不会丢你爸爸的脸吗?你想让你的爸爸生气吗?”
熊崽犹豫了,就是因为这份犹豫,让他拖到了现在,然后,爸爸真的生气了,打得他好痛。
生气的却是他没有主动公开道歉。
第一次与南迦骆矢起冲突的时候,熊崽非常心虚,但山羊校长跟他说: “壮壮,你没有错。”
熊崽牢记着爸爸的话——
在学校要听老师的话,校长比老师还要厉害,所以,他必须得听校长的话。
山羊校长这样说,熊崽本能相信了。
他在第一次闹事中尝到了甜头,一直无视他的爸爸终于重视他了,他更加相信,山羊校长说的是对的。
可到头来,他用亲身经历为代价,明白山羊校长骗了他,山羊校长才是错的。
明白过来后,却还是没有立即公开道歉。
熊崽缩在怀夏怀里,将不敢宣之于口的话,小心翼翼地全部吐露出来。
说完后,他的身体还是止不住的发抖。
以为爸爸的巴掌又要甩过来,身体却被一双不算粗壮的手臂环抱住,温热的掌心落在他背上,温柔地安抚他不安的内心。
熊崽缓缓抬起头,怀夏没有看他,看得是他的爸爸。
他第一次看到,有人在面对他爸爸时还能泰然自若,没有下意识挪开视线,换做是哈巴狗助理,早就吓得全身发抖,连一个字都不敢说了。
怀夏在等熊丸出声,孩子好不容易有了改变,他不能抢了熊崽家长的话。
等了半天,熊丸依旧沉默,灵魂像是在这阵沉默中脱离了躯壳。
熊丸是太过震惊,以至于说不出话来。
不是没听过熊崽的道歉,以往都是被他骂哭了,或者打服了,熊崽才会说一声“对不起”,说得还非常不情不愿,说了等于没说。
这次,他能感觉到,熊崽是真的知道错了,这声来之不易的“对不起”让他热泪盈眶,他很想对亡妻说:孩子娘,你看到了吗,我们孩子终于长大了。
“熊崽爸爸?”怀夏喊了好几声,才将熊丸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熊丸重重咳了两声,熊崽还在眼巴巴地等待他的回答,他浑身不自在,没好气道: “你跟我道歉有什么用,去跟应该道歉的人说道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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