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三行礼,马上退下,走的时候有些疑惑的看了一眼人群。
这一眼让沈玉耀想起来了,她扭过头问元石陆,“邢三娘呢?”
元石陆迷茫摇头,他不知道啊。
肖卓想了想,有点儿别扭的出列行礼,说道:“邢姑娘她,伤着了,不好来见殿下,她有话让末将代为转达,她说‘曲小姐放心,人头我拿了,很快就亲自送上’。”
沈玉耀愣了一下,随后不可思议的问道:“邢家庄伤者一,这个伤者,不会就是邢三娘吧?”
肖卓点点头,“正是。”
沈玉耀更觉得稀奇了,邢三娘可是邢家庄的人中,武功最高的那个,她怎么会伤着呢?
肖卓见沈玉耀实在是很好奇,便开口解释道:“殿下,她身先士卒,十分英勇,一柄长刀劈开了丁府大门,还连斩敌人数十个,然后她……她把腰抻了。”
扭了腰了?
沈玉耀想过邢三娘任何受伤的可能,但她没想到这一点啊!
真的是让人哭笑不得。
沈玉耀摆摆手,“那你代我转告她,让她好好歇着吧,之后随我一同回京,她这一身本事,放在穷乡僻壤,实在是可惜了。”
为什么还要他传达啊?
肖卓不解,那么多能跑腿的侍女护卫呢!
但他不敢违抗太女命令,最后老老实实的行礼应了声是。
沈玉耀来到芦苇县一天,就杀了一个朝廷命官,还杀了九个逃犯,抓回两个。
此消息传入京城,又掀起了一片轩然大波。
这次满朝文武讨论的重点不在郑家人,而是在沈玉耀身上。
太女是不是过于嗜杀了?
“一群混账!满嘴不知所谓!”
于三将记录着京城议论的情报递给沈玉耀后,气的大骂那些在京城嚼舌根的家伙。
沈玉耀倒是还挺平静的,她最近养气功夫是越来越好了,不过到底是真的不生气还是假的不生气,只有沈玉耀自己清楚了。
“真是热闹啊,郑家人连刑狱都能挣脱,如此通天之力,他们一字不谈,反倒在说我杀人之事。”
从沈玉耀这段话可以听出来,她还是挺生气的。
“殿下,要不要属下去查一查他们的底子。”
于三已经决定将那些跳的最欢的人都查一遍了,他们最好是没有任何行差走错的地方,个个都是在世圣人,否则休想独善其身。
“不必,又不是什么大事。”
沈玉耀倒是想,不过现在朝廷不是她的一言堂,而且也没必要浪费人力财力去查,这些人跳出来,嘴上是在议论她,实际上目的是为了遮盖郑家的事。
这是一出丑闻,而这个遮掩手段,真是似曾相识。
“但是殿下,难道要任由他们在京中如此污蔑殿下,玷污殿下的名声吗?”在于三眼中,沈玉耀就是最完美的,一旦遇到有人想要攻击沈玉耀,她的反应比沈玉耀本人还要强烈。
“自然不能,我还在等人。”
本来说将造船厂的事情都解决掉后,就直接走人的,结果谁知道她收到了石采文的信,石采文竟然要过来。
左州那边有河,很巧的是芦苇县附近的大河与左州那边是通着的,石采文会走水运,直接过来,沈玉耀想着可以稍微等两天,故而现在还没有回京。
于三不解,但也没有再说什么,对于她来说,最重要的就是沈玉耀的命令。
“对了,邢三娘的伤好了没有?”
见于三有些闷闷不乐,知道她还对此事耿耿于怀,沈玉耀也没办法,只能强行转移话题。
有时候沈玉耀很生气的时候,看见比她还生气的下属,她突然就不生气了。
没必要,全都是一群跳梁小丑,谁也不能阻止她要做的任何事情。
“回殿下,邢姑娘的伤已经大好,能顺利下床走路了。”
那就好,沈玉耀一听两天就能下地走路,便知道邢三娘伤得不重了。
伤确实伤得不重,但丢人是真的丢人。
因为邢三娘腰扭到动不了,所以昨天下午,邢老大和邢二娘都赶来看望邢三娘。
确定邢三娘没事儿后,邢老大就咧着个大嘴笑的直不起腰来了。
“哈哈哈哈!三娘啊三娘,没想到你也有今天!”
第一天的时候,邢三娘就已经完全自闭了,她一想到自己的惨样被所有人都看见,再想想之前她当着沈玉耀的面,说她一定没问题的模样,真是想一次,就想要将自己埋土里一次!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邢老大在她耳边嘲讽她一整天,当第二天她勉强能下地的时候,她已经能面不改色的面对邢老大的哈哈大笑。
见邢三娘没有任何反应,邢老大也就收了自己的笑,揉了揉已经笑僵了的脸,“真是无趣,三娘年纪越大越无趣了。”
然后被邢二娘瞪了一眼,二娘伸手拍了拍邢三娘的手,又拍了下她的腰,微微摇头。
那意思就是说,不要随便下地乱走。
还没好利索呢,逞什么强!
“没事儿的二姐,我就是一时用力没有控制住,这才扭了一下,昨日那个医女过来看,就扔给我两幅膏药,可见根本没有任何问题。”
邢三娘确实伤得不重,这种伤也就当下会疼的很厉害,她被抬回来也不是完全不能走,主要是不太想面对看热闹的弟兄。
今天愿意走两步,就是心中恼羞之意退下去很多了。
邢三娘走了两步,发现只要她姿势正确,就不会拉到她的腰后,心情好了一些,等之后跟着曲七姑娘入京,她希望是自己走进去,而不是被人抬进去的。
“大哥,二姐,你们想好了吗?要不要跟我一起入京啊?”
邢三娘希望他们能一直在一起,不要轻易分开。
但是入京不是一件小事,而且也并非全都能由她控制的,像邢家庄的那些弟兄,她肯定不能全带到京城去,甚至可能一个都带不了。
不过家人肯定能接到京城去。
邢老大表示看邢二娘的,而邢二娘则连连点头。
三娘的性子莽撞,又不通文墨,进了京城那种一块砖砸三个人,两个官一个皇亲国戚的地方,得罪人都不知道是如何得罪的。
她们必须跟着去!
“行!只要咱们兄妹三人不分开,去哪儿我都心安。”邢三娘真诚的说道。
“我也这么想,不过去京城没问题,但你真的要以后追随那个大小姐?你确定她真是为太女办事的?”
邢老大担心邢三娘上当受骗。
他知道邢三娘非常的崇拜太女,但是俺儿就那么巧啊,随便在路上抓个人,竟然就是太女的手下。
而且还正好看上了邢三娘的天赋,要招揽邢三娘不说,还要下力气培养邢三娘。
他们就是三个倒霉蛋,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怎么可能直接落到他们头上?
“那还能有假,若不是为太女办事,那些造船厂的大官,怎么可能对她如此尊敬,还有那四个禁军,我听他们都喊领头之人统领,禁军统领多大的官啊,在她面前是以末将自称,可见她地位更高。”
邢三娘不傻,她没有把握,不可能直接应下此事。
邢老大越听越觉得奇怪,但他又想不起来哪里奇怪。
最后点点头,说道:“你说的没错,那就走吧,反正人死不过碗大的疤,没什么可怕的!”
当然,能不死更好。
邢三娘是邢家三兄妹中本事最大,最聪明的那个,很多事情,三人之都是以她的意见为首。
“放心,我们谁都不会死,而且还会混得越来越好,地位越来越高,比当初那个官还要高!”
邢三娘没有太多幼年的记忆,但是她一直记得,本来他们一家人过着平静的生活,就是因为那个人的一句话,他们跋山涉水而来,最后落得个家破人亡。
那是邢三娘不会轻易忘记的仇恨。
当天晚上,入海县城停靠了一艘自左州而来的大船,船上下来的人,连夜出城,往芦苇县的方向赶去。
后半夜的时候到了造船厂,其余人都去休息了,只有石采文没有睡下,而是为沈玉耀整理情报。
沈玉耀早上醒后召见石采文,石采文挂着黑眼圈,精神倒是挺好,就是人瘦了一圈。
“臣女见过殿下,殿下晨安。”石采文虽然习武没什么天赋,但是她练就了一副好身子,这样熬大夜都能精神奕奕的。
和她人年轻也有一定的关系。
“坐,吃饭了吗?”
沈玉耀摆摆手示意石采文不必多礼,随后坐下问她。
石采文摇摇头,她回来之后就一直在干活,哪儿有时间吃早膳。
“正想着要厚脸皮些,蹭殿下一顿早膳。”石采文轻笑着,眼底却没有多少笑意。
反倒是让人一看就知道,她心事重重。
能让石采文如此上心的事情,甚至不惜放弃睡眠也要早点儿完成的,自然就是沈玉耀之前给她的任务。
“看来随兴县有问题啊。”
石采文闻言,立马收了浅笑的表情,郑重起来,她刚要同沈玉耀详细说说,就被沈玉耀打断了。
“不管是什么事情,先吃饭。”
人是铁饭是钢,哪儿能饿着干活啊,沈玉耀就算是个很喜欢压榨下属的人,也不至于让下属连口饭都吃不上。
跟着她混还吃不上饭,那岂不是越活越回去了。
“可是……”
石采文还想多说两句,反正现在早膳还没有端上来呢。
“那些事情都是过往发生过的,就算我现在知道,也无济于事。”沈玉耀让人去查,不过是想要知道曾经发生了什么。
对未来来说,曾经发生的事情并不是很重要,所以在去左州和来造船厂中,沈玉耀选择后者,将前者交给了石采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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