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安白慢着裴玄黓几步来到书房。
看着他们主仆两人,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
韩安白转头对两个沉迷于算账无法自拔的先生说,“两位看完了没?”
也就陈先生还能抽个空抬头瞄韩安白一眼,“马上马上,少夫人稍等一下。”
韩安白还能怎么办呢?
她只能坐在一旁喝茶等着。
终于。
这两个先生把账本翻完了。
陈先生站起身,刚想拍马屁。
就被方先生一把给按下去了。
“少夫人,您什么时候能够教导一下我们这些东西该怎么做?虽然我们看完了,大概也能看懂,能琢磨个五五开。可是还是领悟不到诀窍。”
陈先生看着方先生这么直接,一时间瞪了他一眼。
但是。
陈先生也只能顺着他的话说,“既然他这么不客气了,那我也就直说了。少夫人我也很感兴趣,不知道咱们什么时候能够开个什么大班小班中班的?”
韩安白琢磨了一下,“竟然都要教了,一只羊也是赶,一群羊也是赶。当初咱们一块学算盘的那些人呢?把他们全都叫上吧。初八的话就该上工了,就初八开始吧。到时候咱们统一去别院,正好那边一大群人都在那儿。”
“好好好……那到时候咱们怎么去?什么时辰?”
方先生这叫一个急不可耐。
韩安白无奈笑了一下,“这个还得等我们联系一下其他的人,到时候商量出一个合适的时间再跟你们说。放心吧,跑得了和尚还能跑得了庙吗?把你们都交出来,以后多开点店,我不就有帮手了?”
“对对,少夫人说的对。”陈先生连忙点头。
打发俩人走了之后。韩安白转头看向裴玄黓。
就是见裴玄黓眼睛微眯,一时间看不清情绪。
裴玄黓此时此刻的心情,深刻体会到了迅哥的那句话。
人的悲欢并不相通,有时候我只觉得吵闹。
裴玄黓语气冷冰冰的说,“你又要去别院?”
韩安白点点头,“毕竟所有东西都在那边。还是在那边上工比较省事儿。他们的剧本可能也琢磨的差不多了,这几个人肯定不吃不喝的,在那儿抓头发呢。
等我去了,还有一大堆事儿等着我呢。”
裴玄黓叹了口气,最终是朝着小六子说,“继续找人,找些能挑大梁的人,给少夫人当左膀右臂,少夫人这天天忙的滴溜溜转转哪行!”
小六子勾唇偷笑了一下。
这哪是觉得少夫人忙得滴溜溜转了。这明明是少爷自已忙的滴溜溜转。
“是,少爷。这样的话就要从头开始选了。如果方便的话,可以从咱们的团长或者小组长等已经有着一定地位的兵里选……”
裴玄黓摆了摆手,“随你怎么安排吧,我只要结果。”
“是。”
等小六子也离开。
书房里只剩下韩安白和裴玄黓。
韩安白眯着眼睛笑,“怎么,给我找帮手是怕我太累了?”
裴玄黓轻哼了一声,“不,我是想让你彻底闲下来。你在外边忙的脚打后脑勺,我这边连媳妇都见不着。新婚燕尔的,这哪儿行啊……”
“哎哟哟哟哟……还新婚燕尔呢。咱俩都结婚半年了,他是马上要到一年之痒了。”
裴玄黓皱了皱眉头,“胡说八道什么呢。”
最终。
裴玄黓也只能叹了口气。
“摊子大了,一个人是管不过来的。总得找点能靠得住的。总不能你跟你那小丫头一天到晚忙的觉都不够睡。
那你赚钱有什么意思?就是为了赚钱才赚钱?”
就这一瞬间,韩安白感觉自已被裴玄黓教育了。
一个古人的思想竟然这么的看得开。
作为一个老板,竟然舍得放权,把所有东西都扔给员工。不愧是能在边疆领着这一大堆人打仗的小将军。够气魄。
韩安白问,“那万一有人欺上瞒下呢?”
裴玄黓这才抬起头,认真的注视着韩安白,“那这就是你应该做的了。御下。”
韩安白琢磨了一下。确实是这么个理。
从她开始捣鼓这些店铺,弄什么舞台剧。她就再也没正儿八经写过话本,写过小说了。
就连当初的《三国演义》也才写了一半呢。
就算裴玄黓不催。半途而废,也不是她的做派。
当初就是喜欢文学,才会坚定不移的选了文科。她天天在那儿捣鼓卖东西,倒确实是舍本逐末了。毕竟现在她也没那么缺钱了。
韩安白开导好自已。
“那行吧,等你这边招到人,我就琢磨着让他们这些人分别负责哪一块……不过我还得细细做个计划才行。”
“这个倒是不急,等找到合适的人选之后,再分配也不迟。不过你别忘了当初招回来的那个小萝卜头。”裴玄黓说。
韩安白皱了皱眉,一时间没想到。
“什么小萝卜头?”
“瓮山槐。”
韩安白恍然大悟,又有点儿无语,“人家也不小了,算是青少年了,哪里是什么小萝卜头。这个孩子过年是在咱府上吧?”
裴玄黓无奈,“对。这两天你的舅舅舅娘不是刚走吗。泽康这两天心情不好,瓮山槐一直陪着他呢。”
韩安白问,“你突然提他是什么意思?觉得他有天赋能做什么?”
裴玄黓指尖轻轻点了一下桌面,随即才认真的说。
“这个孩子够聪明,有魄力,吃苦耐劳,有眼力劲儿。当初问他想做什么,他没有选择。
到了这一步,我觉得你可以尝试在各方面培养一下他。平日里过目不忘,憋在房间里被那些四书五经也是难为他了,甚是无趣的很。不见人哪行?”
好孩子
韩安白听着也觉得挺有道理的。半大小子了,也不能当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小姑娘。
“行,那我现在去看看他,跟他说一声。过两天带着他和他爷爷一块去别院。这段时间太忙了,也没顾得上关心关心他……”
说着。
韩安白又皱了皱眉,“你是大年初八上朝吧?”
“对。”
“哦……”
韩安白听到这个答案,一时间又有点儿舍不得。
毕竟这段时间跟这个臭男人在一块儿,这突然间要分离,还挺不习惯的。
“那你上朝的话,自已多上心点……”
韩安白的话还没说完,裴玄黓就笑着打断了。
“大过年的能有什么事儿。我病了,去不了。告个假就罢了。”
这下韩安白惊了,“还能这样?”
“当初皇帝老头罢免我在家的时候,我不也在家待了半年吗。不差这几天儿……又不打仗,有我没我的其实并不妨碍……”
韩安白想了想,倒也是这个道理。
随即她嘿嘿一笑,“既然这样的话,那……那你就先跟我一块去找那俩小萝卜头吧……”
韩安白牵起裴玄黓的手,就想拖着他往外走。
“娘子,你有没有觉得你力气有点大了?”
“我长劲儿了?我最近也没锻炼……”
“不……我的意思是……你捏疼我了~”
“少来!装模作样的臭男人!”
……
此时两个小萝卜头,正在瓮山槐的院子里扎马步。
韩安白的舅舅舅娘在两天前就离开了。
韩安白作为侄女,自然是送他们离开的。
当时曹泽康哭得跟个小泪人似的。到了晚上都是一边哭一边睡。
第2天爬起来的时候,眼睛都肿成一条缝了。
韩安白想安慰他,但是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开口。
最终哄孩子的这个任务就交给了他的外公外婆。
两个老人这两天一直在照顾曹泽康。韩安白也就没插手。
等韩安白来到这个院里的时候。
发现曹泽康红着眼睛在扎马步。
要说他没哭吧,眼睛通红通红。要说他哭了吧,倒也没掉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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