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175米开始,一直到18米,江源又申请了两轮免跳,此时的赛场上,几乎已经没有选手继续保持一次试跳过杆的成绩了,就连g省省队的张兆赫在18米的高度上也失误了一次。
到了185米的高度,在场的选手已经只剩下15人了,能够撑到现在的都是国内各个省队少年组中的精锐选手,其中以张兆赫的实力为首,余下的选手硬实力也都在185米的高度上下。
也是当横杆裁判将横杆升到了这个高度之后,一直稳坐不动如山的江源才又一次起身热身,等前14名选手全部完成了第一轮试跳之后,已经脱掉外套长裤的江源也终于再一次地站到了助跑线前。
“这个江源……终于又上来了。”
休息区中,这些已经完成第一跳试跳,或成功或失败的选手,此时他们都将目光又一次地汇聚到了江源的身上。
观众席上的夏令营学员们这会儿也因为江源的又一次上场有了些微的骚动,但赛场上站在助跑线前的江源对于这些关注却并没有丝毫在意,他的双眼看着侧前方已经来到185米高度的横杆,似乎是在衡量自己应该从怎样的角度起跳。
起跳点前的计时器一秒又一秒的‘滴答滴答’响着,这对其他选手来说仿佛催命一样的计时器在江源这里却似乎没有半点效用,就在时限员紧张地盯着计时器,马上又要举起他手里代表倒计时15秒的黄色旗子时,在原地蹦跶了两下的江源终于在他举起手中黄旗的那一瞬间启动了助跑!
他的身形在助跑跑道上划出了一道漂亮的弧形,他的每一个助跑的步伐似乎都在为他积蓄更加丰沛的起跳力量,当他再一次来到横杆前的起跳点,作为起跳腿的左腿猛地踏地起跳,将蹬地的力量转换为令身体上升腾空的力量,他的右腿快速摆动腾空,身体在半空之中腾空扭转——
跳跃、腾空、扭转——然后再一次地,成功过杆!
如果说先前的第一跳17米的高度的一次过杆众人还只是感觉江源太过轻松的话,那么到了185米的一次过杆给众人带来的则是另外一种纯粹实力层面的压力了。
“太轻松了……”
同样的一个评价,但是不论是评价的人又或是评价的语气已经与之前完全不同。
在场的张兆赫虽然在185米的高度上同样也是一次性过杆,但是如果要问他敢不敢像是江源一样连续免跳只在17米和185米的高度上直接试跳,张兆赫自问也是不敢的。
他需要在之前不同高度的试跳中不断调节自己的蹬地力量,让自己逐步适应不同的横杆高度。
像是江源这样中间高度断层的试跳他当然也能行,但是他自问做不到像江源这样的轻松写意。
原本在比赛之前,张兆赫还觉得江源的实力应该不如自己,可是透过这两次试跳的表现,张兆赫又开始对自己的判断感到怀疑了起来。
这个江源……
他已经在跳远这个项目上断层领先了,现在不会在跳高的及格赛上也拿个第一的排名走吧?
在江源的这个185米第一次试跳结束之后。余下的14名选手中未能在第一轮试跳中成功过杆的选手又再进行了第二轮试跳。
应该说,这14名选手不愧都是各个省级队伍精心培养的少年组选手,虽然在第一跳中有7人失败,但是在第二轮、第三轮的试跳中只有两人最终未能成功越过185米的横杆高度。
最终在185米的横杆高度上,共计13名选手成功过杆,这一轮之后,横杆高度终于不再以5厘米为单位上调,横杆裁判在主裁判的示意下,将横杆从185米上升到189米,如果没有意外,这也将会是这一场跳高及格赛的最后一次升杆。
当横杆高度上升时,不知怎么的,在场有不少人都下意识地将视线转向了江源所在的方向,在看到江源只是穿上长裤外套,并没有要坐回休息区继续免跳的意思之后,众人才如释重负地移开了视线。
江源大约也注意到了周围这些对手的视线,在抬头恰好对上张兆赫的注视后,他对着张兆赫的方向也温和地笑了笑。
分明只是一个很普通的温和笑容,但张兆赫偏偏在看到江源的笑容之后莫名地抖了抖。
跳高的赛场外,苏屿和周宇昂全程都在等待着江源的登场,直到看到江源刚刚的这个笑容,周宇昂才疑惑地摸了摸下巴:“诶,小屿,你有没有觉得源子他的状态有哪里不一样了?”
长时间的等待让苏屿略微有一些疲惫,但他仍旧没有要走开的意思,在听到周宇昂的疑问之后,苏屿将视线又转向了江源的方向,片刻之后,苏屿道:“他很开心。”
周宇昂:???
周宇昂疑惑地抬头看了休息区中的江源,然后一脸迷茫地问:“源子他看起来不是和平时一样么?”
苏屿听到这里,转头看了眼周宇昂,就又再收回视线不再回答了。
赛场上,江源并不知道场外周宇昂和苏屿之间的对话,他这会儿正看着不远处海绵包前的横杆,仿佛正在看着赛场上的那道横杆,但事实上,他的视线在触及到那道横杆后,又看向了更远的方向和更高的天空。
江源正在回忆,当他的身体腾空扭转的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在那一个瞬间开始变得无限慢了下来,而一整片的天空也在那个瞬间占满他的视线,美得梦幻又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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