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元还是不让。
010要可怜死了,坐在凳子上和他怄气,一点堂堂魔道少主的魄力都没有拿出来,甚至没有克扣应元一道菜。
应元坐在一旁,手上翻着从圣手那里要来的医术,这些医术都是圣手自己的经验,一个字一个字写的,相当潦草又晦涩难懂,几乎没有什么人看得懂,只有他会拿来打发时间了。
010坐在凳子上挪来挪去,应元忽然抬了下眼睛:“你最近是不是没修炼了?”
010僵了一下,好像一个突然被老师查作业的学生一样,而且这个老师居然还不是006:“……是叭。”
应元重新低下头,又翻了一页书,语气柔和:“你的灵气跑出来了,有点浮躁。”
010“嗖”地把周身浮出来的灵力收回去了,其实应元说的好委婉,他的魔气刚刚已经泄成了八爪鱼,正围着应元的脚边张牙舞爪地跑来跑去。
没事干了,010只好趴在小花桌上。他软塌塌的好像一块无精打采的糯米团,花桌上繁复的雕花纹路把他的脸压出了一点红痕,惹得应元多看了好几眼。
010:“好无聊哦。”
他说什么话应元都认真的接了:“怎么不修炼?”
010把脑袋埋起来了,这回连额头都抵着硬邦邦的花纹。应元看了一会儿,还是伸出手把他拨正了:“不可以这样靠着——”
他唇角的笑停滞了一秒,在这一秒间,他的身体里泛起熟悉的疼痛,原本被针灸舒缓的经络一寸寸紧绷,甚至发出不堪重负的扯断声,像是被层层崩断。
有人用灵力触发了一枚玉佩。
应元唇上浅浅的一层血色迅速褪去,动了动唇,几乎无声地说了一个字。
“砰。”
随着一声炸响,郁郁葱葱的山头被削掉了一大半,震天动地的声音,就连宫殿似乎也跟着晃了晃。
010抬了一下脑袋。
应元伸手过去,他的手凉凉的,摸起人来很舒服:“没事。”
010“哦”了一声:“发生什么了?”
应元表情不变,神色淡然地说:“玉佩炸了。”
嬴漆的脸上划过一丝愕然,显然是因为这个回答出乎意料:“怎么会炸呢?”
“是呀,”应元声音懒懒的,“好奇怪,要是只看一看,怎么会炸呢?”
“……”
一片狼藉的山头,从折断的树木下爬出来几个人,几人往外咳着血,显然是受了重伤。
“看来应元他还有余力,居然有心思和我们布这样的局周旋。”
他身后的人拖着断掉的腿爬了出来,身上血迹斑斑,神色阴狠地说。
他们都是应元的旧识,对他身上佩戴的旧物熟悉的很,看见了这枚玉佩,还以为里面藏着什么就连仙尊也要保存的宝贝,一打开差点丧命。
“他敢闹这么大动静,就是笃定了我们找不到他,”有人嗓音嘶哑地开口,目光投向了众人身后,“这么大一块地方,只有那里我们没让人搜过了。”
众人的目光随着一起看向这些山脉正中央。
郁郁葱葱的山林间坐落着华丽的宫殿。
那是嬴漆的地盘。
众人的印象里, 嬴漆是个和魔尊不太对付的魔道少主,不过这也没关系,因为他确实修炼天赋卓绝, 还有着魔宫大护法的鼎力支持, 自己也够疯, 时常在正魔两道兴风作浪。
应元的消息不太灵通, 以前对嬴漆的印象只局限于天赋卓绝有大护法撑腰为止, 这么相处了几天, 嬴漆原本的形象很快摇摇欲坠, 飞快地朝不受宠, 但是天资聪颖自己成长的小可怜形象倒去。
终于在一天晚上嬴漆看似偷偷摸摸,实际正大光明地摸进屋子里后,应元睁开眼睛,拍拍身边的位置:“过来。”
010在原地站定了, 狐疑地看着他, 怀疑他要把自己赶出去:“干嘛呀?”
应元见他不过来, 自己靠着床坐了起来。他睡前要换药,身上的衣带系得并不紧, 薄薄的白纱贴在胸口,若隐若现。
应元面不改色地揪住被子往上扯了点:“殿下。”
“嗯。”010下意识应了一声,又奇怪地看向他,“为什么叫我殿下?”
仙尊的话, 应该指着自己的鼻子大叫魔道才对。
他的话简直像是写在脸上,应元看着笑了一下:“殿下,这样做是很没有礼貌的。”他顿了顿, 又说:“我有话想问你。”
要在正道傲立了几百年的天才说这话实在不容易,应元实力强横, 就算是脾气好,平常一旦敲定的话就没有人会反驳,更别说这么请求了。
他面前的少年很好说话地往床边走了两步:“什么呀?”
又是“呀”,不知道嬴漆在下属面前是不是也这么说话,软乎乎的,像撒娇。
应元的指腹摩挲了一下,又停下:“殿下,近日附近有没有异动?”
要是有人把自己的消息偷偷报给了魔尊,应元担心嬴漆说不定就要被魔尊抓走处罚了。
010这几天关心世界线的动静,还真揪着大护法问了好几次,此时很诚实地摇摇头:“没有哦。”
应元信了,然后等到每天吃饭的时候,看着端着饭菜上来的仆从,都气乐了。
还没有?
正道百般挑选,才放了几个探子混进嬴漆的地盘,正好混进了每天准时准点给嬴漆送饭的队伍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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