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瑞撇了撇嘴:“哼,有人就是魅力十足、男女通吃呢。”
赵舒权笑着戳了戳对方秀气的鼻尖:“有人为臣打翻了醋缸,臣是不是应该受宠若惊啊,陛下?”
“朕并未闻到醋味。”曹瑞回答,唇角绽放出很大的弧度。
少年睁开眼睛,红血丝消退后的明亮眼眸黑白分明,瞳仁闪亮。
赵舒权也停下按摩的动作,迎着那双水波盈盈的眼睛,低下头深深亲吻对方微肿的红唇。
、交锋
烛火摇曳, 宫室昏暗。
身着官服的陈维嘉站在太后寝宫中,身体绷得笔直,颔首站在檐廊下, 毕恭毕敬嗅着满室熏香,听着太后慵懒的声音轻声娇笑着,催促他上前。
陈维嘉薄唇紧抿,低垂的双目露出隐忍之色,开口却平静如常:“臣身为外臣, 夜间奉召入宫,万万不可再僭越礼制。还请太后恕罪。”
太后曼声道:“哀家叫你过来, 你还推三阻四做什么?深夜急召自有要事。耽搁了,你担待得起么?”
一番拉扯, 陈维嘉终是踏入了太后寝宫万安殿。
摄影机最后定格在紧闭的宫门内重叠的两个身影上,杨放导演满意地喊了“卡!”
赵舒权一轱辘从半躺在地板上的阮景身上翻下来, 就着古装的服饰和氛围跪在地上磕了个头:“失礼了,嫂子。”
阮景拉了拉敞开的衣领, 坦然受了这道大礼:“没事,工作而已,别那么在意,又没拍什么要打码的镜头。今天状态不错啊,小赵总。”
赵舒权直起身,长舒了一口气, 听到杨放导演大声喊自己过去, 心里又微微紧张起来。
他很少紧张, 除了跟曹瑞有关的事。以前即便在杨放这种国际大导演面前他也从来不觉得有什么, 可拍了两天戏,他现在一听导演叫自己过去就会神经紧绷。
杨放导演指着监视器画面大声对他说:“这个眼神很好!有野心又有侵略性, 张力十足,总算能接得住阮景的戏了,就照这么演下去。”
赵舒权心里有点高兴,嘴上谦虚地吹捧了导演几句。杨导摆了摆手:“场面话不用说了。接着要拍陈维嘉跟谢清允的对手戏,你情绪转得过来吗?”
赵舒权表示自己完全没有问题。
他也注意到了,自己对着曹瑞根本不需要演什么,只要看到曹瑞的衣着装扮,状态立刻就能秒回前世。他需要做的就是记好台词和调度,避免把谢清允喊成“瑞儿”。
就连杨导都觉得神奇,忍不住问他跟曹瑞到底认识了多久、相恋了多久,怎么能默契到这个程度,逼得他只能模棱两可含糊其辞地搪塞。
好在杨导在圈内混迹多年,知道很多事问不得也说不得,随口一问,并不刨根问底。
阮景今天的戏份拍完,打了招呼先去换衣服了。导演让赵舒权也休息一下,吃点东西,准备一会换衣服拍下一场戏。
同样是寝宫夜戏,这是陈维嘉和谢清允的“第一次”。
赵舒权坐在凳子上一边休息一边重温台词,在脑海中模拟动作和表情,想象曹瑞会给自己怎样的反应,自己又该如何回应对方。这场戏他没有跟曹瑞提前对过,他也不清楚曹瑞会做出怎样的演绎。
能把这两场戏放到同一天晚上连续拍摄,杨导也真是个人才。
原作小说《昙华恋》中,虽然写得很隐晦,仍然暗示了陈维嘉与谢清允的嫡母卢太后之间存在着实质性的通|奸关系。陈维嘉母子通吃,同时与皇帝和太后有染。虽说他对太后只是戏耍利用,毫无感情,这种行为仍然存在着明显的道德瑕疵。
也就是这本书写得早,作者成名也早,有足够的粉丝基础支撑。要是放在今天的网文环境里,这本书连签约都签不上,还会被读者追着骂死。
赵舒权并不讨厌这种处理方式。在他看来,作者这样写陈维嘉这个人,恰好拉开了真实人物原型和小说虚构人物之间的差别,也让《昙华恋》这本小说更为贴近真实的人性。
而现在,杨导让他先演假装被太后勾引,再去演真的被皇帝勾引,给他的感觉像是故意要考察他的演技一样。
赵舒权看得入迷,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靠近。直到被一双微凉的手从背后轻轻遮住眼睛,他陡然一惊,感觉到了自己的松懈。
“谁!?”
身体条件反射地动起来,“啪”地一声抓住对方纤细的手腕,果然毫不意外听到曹瑞的轻声痛呼:“你这么用力干什么?除了我还能是谁!”
赵舒权大囧,顺势把曹瑞的手从自己脸上拉开,颇为尴尬地放松了力道。
扭头看向身后,少年嗔怒地抿着嘴唇,长发整个散开,微微濡湿。衣衫单薄仅着里衣,松松垮垮地半敞着衣襟,从领口直接能看到肚脐,妆容也是慵懒性感的。
赵舒权瞬间炸毛:“你怎么穿成这样?不冷吗?你头发怎么也是湿的!”
曹瑞翻个白眼甩开他的手:“这场戏的妆造不是这样吗?亏你还在看剧本呢,都看了些什么呀。”
赵舒权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看了剧本又好像没看一样,有一半都在走神琢磨人物动机了。想着自己前世经历过的事,再和陈维嘉在小说中的所作所为对比,忽然有点一言难尽。
他重新拉住了曹瑞的手。少年的手冰冷,他赶忙将对方的两只手都捧在掌心,用自己的温度去温暖对方。
米兰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