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事,阮姐姐。谢谢你。”曹瑞对着手机扯出艰难的笑容,实际上他的嘴角只是很轻微地动了动。
阮景欲言又止,劝他:“别担心,交给赵欣处理就好,你好好照顾自己。”
顿了一下,她又说:“我现在在赵家,陪着赵妈妈。”
曹瑞心里一紧:“伯父和伯母……还好吗?”
“事关重大,金额也太高,赵欣不得不说实话。”阮景压低声音说,“他们还好,就是妈妈有点担心。钱的事,我也在帮忙想办法。大家一起努力,总有办法解决。”
曹瑞苦涩地点头。果然,只有自己是废物一个,什么忙都帮不上。
阮景小声问他要不要跟赵妈妈说几句话,他想了想,拒绝了。
他无法面对赵舒权的母亲,也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该说什么。两个人一起来新加坡,自己毫发无伤,唯独赵舒权出了车祸又遭遇绑架,让他怎么跟人家交代?
阮景大概也猜到他心里有压力,得到他的回答后也没说什么,宽慰他照顾好自己,让他愈发感到无地自容。
所有人都说这件事跟他无关、不是他的错,让他不要自责,也不要太担心,只要坐在这里等着就可以了。
可他怎么可能坐得住?
那是他的舒权!是他两世重生一直放不下斩不断的人啊。
下午三点半,确认冯枫已经返回医院后,曹瑞叫醒了补眠的姜小芬:“我需要你帮我做些事情。跟我来。”
、铤而走险(下)
感觉到船在减速, 同时赵舒权也听到了陌生男性的嗓音大声交谈,说的是某种外语。他留心分辨了一阵,听出是西班牙语, 并且至少有四个人。
大概是雇佣兵吧,他猜测。外籍雇佣兵拿钱办事、经验丰富,很难防范,从他们制造车祸的手法就能看出来。就是不知道什么人这么大费周章。
他在心里过了一遍可能的仇家对头,想来想去也想不出有谁憎恨自己到这个程度。哪怕是唐杨想要上位, 也犯不着用这种不合法的手段。不过是一家公司,犯不着杀人放火搞绑架吧?
船彻底停下, 穿着军靴的沉重脚步围拢过来。赵舒权感觉自己被两个男人从甲板上提了起来,也不在意他是醒着还是昏迷, 拖着他就走。
动作粗暴的拖拽让受伤的肩膀剧痛难忍,赵舒权忍不住小声□□。对方发现他醒了, 丝毫没有收敛,拖拽的动作反倒更用力了。
他被半拖半拽着走过沙滩、土路、水泥路, 最后来到一处建筑物中,直到被按在一张椅子上,双手反剪在背后。
眼前突然一亮,头套被拽了下来。
室内很亮,赵舒权本能地眯起眼睛,却被当头泼了一盆冷水, 把他整个人都搞懵了。好在那确实只是一盆冷水, 除了让眼睛不舒服之外没有什么其他问题。
耳边传来几个雇佣兵的戏谑嘲笑。赵舒权在欧洲留学一年, 学过一点西班牙语, 听得出对方只是在嘲弄自己,却没有透露任何有用的情报。
他身上多处钝痛, 肩膀更是疼得锥心,又被泼了水,上半身湿透,整个人狼狈不堪。他在心里暗骂自己大意,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时代竟然还有人玩雇凶绑架这一套。
等眼睛适应后,他看清自己身处一间类似仓库的空旷建筑物中,周围有一些零散的杂物,看不出具体是在什么地方。
四个人高马大、留着络腮胡的外籍雇佣兵穿着迷彩服,荷枪实弹,围着他嬉笑交谈。他听出他们在讨论自己的赎金。
在他的正面架着一台手机,数据线连接在不远处的电脑主机上。一个戴眼镜的雇佣兵正在电脑前忙碌,身边站着一个看起来气势最强的男人。
看来这是一个六人团队,一个领头的,一个负责技术,围着自己的四个人负责出力干活。
赵舒权不理会那四个人对自己的嘲笑,眼睛盯着为首的。,等到对方转身走过来,呵斥另外四人过后,他抓住机会用西班牙语说:“嗨!你们把我带到了什么地方?”
雇佣兵们显然没想到他会说西班牙语,露出惊奇的表情,语速飞快地议论纷纷。
头目一双鹰眼锁定在赵舒权脸上,似笑非笑地走近。
赵舒权从对方的目光能看出这是个狠角色,愈发小心:“你们想要钱是吗?雇佣你们的人出多少钱,我可以加倍给。我们能谈谈么?”
雇佣兵们哄笑起来。头目摇了摇头:“我们是讲信誉的。合同还没履行完毕之前,不能接新的委托。”
赵舒权明白对方的意思是绑架了自己还不算结束,试着询问:“那你的雇主还要求你们对我做什么?他自己不来么?”
他用了男性代称。他觉得绑架自己的幕后主使不太可能是女性。
雇佣兵头目挑了挑眉:“他会来的。不过,他还要一个人。所以,我们的合同目前只履行了一半。”
赵舒权的心猛然一跳,涌上一股很不好的感觉,心惊肉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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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曹老师!你不能一个人去,这太危险了!”
曹瑞用恰到好处的力道抓住姜小芬的胳膊,柔声安抚惊吓过度的小助理:“冷静点、小姜。我考虑过的,对方的目的可能并不完全是为了赎金。也许,我也是‘赎金’的一部分。”
姜小芬眨了眨眼睛:“这样吗……那我们是不是更应该告诉警方,让他们去想办法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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