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没事……”安杰挥了挥手,弯着眼睛浓情蜜意地说,“祝你一切顺利,宝贝。”
方唐点了点头,也没有再追问,他早就习惯安杰这样了——说话黏黏糊糊对谁都深情的样子。
所有人都会进入展厅,没有先后顺序,科伦坡会随机叫人,一对一进行面试。有可能是第一个,也有可能是最后一个。
“我进去了……”方唐抱着背包,肉眼可见的紧张。
安杰凑过去亲他,“加油啊,亲爱的。”
这方唐也都习惯了,没躲。
就要自自然然地挨上的时候,忽然听见背后有谁不咸不淡地出了声。
“亲爱的?”
方唐身体一顿,侧过脸,转过身,见到来人,颇为意外地,“你怎么来了。”
安杰早隔着八百米就闻到了那股又苦又涩的咖啡味,信息素中传达出的情绪和心思不要太明显。他面无表情地跟着方唐一起转过身去。
“是啊。”安杰一转面对方唐时的甜心模样,又冷漠又无情地说,“您怎么来了。”
答案
魏承铭手里不知道拎了个什么东西,外表看上去像普通的纸袋。
不是说今天有生意得他亲自去谈来不了了嘛,这么看估计是把事情推了专门来陪自己的。
方唐心里肯定是有点高兴,他下意识想过去抱,但又发现,气氛似乎是不太对劲。
魏承铭好像和安杰一样,脸色说不上好看又说不上……不好看,他脚步一顿,只能抱着背包干笑两声,有些尴尬地站在原地没动。
那二位只是静静地看着对方,照这个架势,没仇也看出仇来了,无论如何这么僵下去不信,方唐硬着头皮说,“那个……响钟了,我得进去了。”
魏承铭的表情缓和了些,“嗯,我等你出来。”
方唐点了点头,现在确实不是说话的时候,临走的时候没忍住撇过去一眼,到底没有问那个纸袋里装的是什么。
安杰若有所思地来回打量了一下二人,笑眯眯地对方唐说,“亲爱的,加油。”
也不给方唐反应的机会,吧唧一口亲在方唐的脸颊上,又把面红耳赤手足无措的人亲亲热热地推走了。
目送着方唐忐忑离开的背影,安杰说,“什么人都能随便进来啊,这好歹是学校,没人拦着您吗。”
魏承铭淡淡道,“方唐没和你说吗,这也是我的母校。半个月前请我做过交流,我在讲台上能看到你们。”
“您母校真多啊,不是在俄国读的书吗。”
“方唐应该告诉过你,我不只有一个学位。”
“是吗?没什么印象。您记错了吧,不重要的事他一向不怎么和我说的。”
其实不是,方唐回来的当天晚上就拉着他说了一堆眼前这个人的事。
听了半天,安杰从自己所见所闻中整理出了几条有效信息:这家伙就是方唐那天夜里说得自己喜欢的人;不知道是否处于恋爱关系;没听说有接受求婚这回事但手上莫名多了个戒指;那戒指还是课上讲过的贵得吓死人;这人是突然冒出来的。因为三年来,除了那一次,方唐之前从没和自己提起过。
最后一条,让自己尤为不爽。
况且,他记得很清楚,在方唐回国前的那个夜晚,一问一答中,方唐曾经说过。
说,他喜欢的那个人,应该并不喜欢自己。
方唐表情有多落寞,他自己看不见,安杰可是看了个清清楚楚。
但安杰当然不可能生方唐的气,方唐也解释过了,是因为一些误会,因为自己认定两个人没有再见面的可能。
可是从方唐叙述的语气和神情,他看出来了,他真的喜欢,而且必定不是一朝一夕的喜欢。
得知这人的身份后,安杰严重怀疑方唐这几年这么拼死拼活的原因可能都和这个人有关。
所以怎么可能没有敌意啊。
多少辛苦的日夜,熬不住的时候无助的时候,方唐身边需要人陪伴的时候,他从来没有出现过。
他不是爱情,他是负担才对。
魏承铭只说,“你没必要对我有这么强的敌意。”
安杰笑了,“好先生,您对我敌意也不小啊。”……装什么装。
看着好像风度翩翩的样子,一副大年上游刃有余包容一切的气质,实际上占有欲强得让人起鸡皮疙瘩,真恶心。他和方唐自从成为朋友之后就是那么亲亲抱抱的,天天都贴来贴去,怎么如今就要有所顾忌呢,每一次亲近,都非常明显地感觉到这人到底恼成了什么样子。
小肚鸡肠,还故作大方。
方唐那个反应迟钝的笨小狗没发现,不代表自己发现不了。
这凭什么,魏承铭不存在的这几年都是自己陪着方唐‘睡’过来的,明明更亲密的举动都有过啊哪有你个半路插秧的死变态说话的份……
而且,方唐有时候,也开始夜不归宿了。
安杰越想上头,那笑容只是短暂地维持了一下,嘴角就立刻放了下去,“先生,您不是很厉害的大老板吗,一定有很多工作要做——可您看起来十分清闲,这不应该。所以您什么时候回去工作呢?您快点回去工作吧。”
“巧的是,我最近所有的工作都在米兰,我短时间内都不会离开山区。”魏承铭变了语气,“真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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