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楚白睁着双眼对肖大壮怒吼道,“你敢碰我?把你的脏手挪开!”
刚说完,只听“嘶啦”一声,肖大壮将穆楚白的外袍给扯了开来,一手探到了里面,穆楚白脑子轰得一热,嘴巴却抿得紧紧的。
肖大壮看到他这个样子,突然皱起眉头,怒道:“还挺忸的!把他给我抬起来!”
那两个献殷勤的人笑眯眯地应了一声,与那个木着脸的男人一起把穆楚白给拉了起来,穆楚白的双手依旧被禁锢在身后,那个男人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条绳子,将穆楚白的双手给捆了个结实。穆楚白只觉得自己被人紧紧地抓着,有人在揪他的头发,要他把头抬起来。
穆楚白不敢去看是谁,他知道自己的样子十分狼狈难看,如果这个时候被别人看到,简直是奇耻大辱。
他心里相当矛盾,一心希望有人来帮他,却又一心希望不要被人看见。
肖大壮的声音已经变得污秽并且不堪入目,他嘴里蹦出来的那些肮脏的词眼让穆楚白有些作呕,如果方才不是奔跑了一段距离,又从山坡上滚落下来,或许他还有力气挣扎开,可是现在他只得任由别人摆布,甚至连双腿都被人肆意的分开,他无计可施。
突然之间,耳边似乎传来了痛苦的叫喊声,穆楚白还未反应过来是什么事,原本被抓着的双臂突然被人松开,支撑着他的力量一下子消失了,他不自然地往后一倒,而身前的肖大壮哇啦哇啦地大叫起来。穆楚白连忙挣扎着爬到一边,睁开眼来看,眼前忽然出现了几个人,正在与肖大壮打来的手下交锋。然而肖大壮却是被人反手抓着,他仰着头吃痛地大喊,看来手臂是脱臼了。
被反绑在身后的双手忽然一松,有人抓着他的手臂将他拉了起来,但是穆楚白吓得早就站不住脚,顺势之下,穆楚白只能跪坐在了地上。
头上传来了有些陌生的声音,“你……”
穆楚白喘着粗气,他有些看不明白当场的情况。只是,从天而降一件偌大却又十分暖和的外衣,盖在了他的身上。一个男人蹲下身来,半跪在他的面前。这个男人很眼熟,穆楚白依稀记得在哪里见过他。
这个男人眼睛有些柔和,他伸过手拢着罩在穆楚白身上的衣襟。然而这男人扭头过去望着肖大壮等人时,眼神却立马变成了冷冽凶狠,好像有多少深仇大恨一样。
“你是……你是……”穆楚白喘着气,突然一个画面从脑海中浮现,“乐遥……”
莫封孝大人的师爷,乐遥乐师爷。
“穆公子,你现在可以放心了。”乐遥转过头来,笑容温和地看着穆楚白,“没事了。”
一句没事了,让穆楚白悬在半空的心终于放了下来,但是与此同时又有许多问题冒了出来。他们是怎么过来的?为什么会来?而且会在这么关键的时候出现?这个太不寻常了,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心底里有太多的问题要问,可是身体却并没有给他面子,方才这么一惊一吓,穆楚白的身子已经彻底支撑不住继续折腾,他还想再说什么,可是全身的力气一下子被抽走了,他眼前一黑,顿时往前头倒了下去。身边吵吵嚷嚷的声音一下子断了过去,穆楚白心里一凉,便再也没了知觉。
这一睡似乎是睡了很久,穆楚白只觉得自己只身在黑暗之中,过来一会儿,他才慢慢恢复过来意识,一丝痛楚蔓延上了心头,穆楚白冷不防地惊醒了过来。
眼前的画面有些摇晃,穆楚白重新闭上眼睛,他只觉自己孤身躺在一张柔软温暖的床上,耳边是静悄悄的。再睁开眼,一张古色古香的床框赫然在眼前,扭头去看,床边还坐着一个人,把穆楚白吓了一跳。
是乐遥。
穆楚白慢慢地撑着坐了起来,那头乐遥见状,笑着连忙伸手去扶他。
待到他坐直了身子,这才看清楚自己到底身处何时。这是一间干净又陌生的屋子,绝不是在山寨上,摆设也不像是在宋府。屋子里整套的红木家具,看起来相当精贵细致,屋子的主人看起来很喜欢花草一类,只要是案几方桌,上面几乎都放着花瓶盆栽来装饰,让整件屋子看起来春意盎然活力四射。
“这里……是什么地方?”穆楚白扶着额头,他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换了一整套干净的,这样的感觉很不一样,却又有一种回到了穆家的感觉。
乐遥坐回了原位,“这里是莫大人的刺史府。”
穆楚白的手从额头上垂了下来,一脸呆住的样子,“我什么时候……”
“穆公子已经睡了一天一夜了。”乐遥轻描淡写地说着。
穆楚白一掀被子,要从床上下来,然而他太用力过猛,一阵头晕目眩的,他扶着架子床边的支架好一会儿才恢复意识来,“我怎么睡了那么久……”
乐遥从一旁的案几上拿过干净的衣服来交到穆楚白的手上,笑着说:“你大概是体力消耗的太厉害了。”
“我要回山寨。”穆楚白这么说道,他的肚子饿了起来。
乐遥不动,依旧笑着,他说:“在下劝穆公子一句,那种地方穆公子还是不要去比较好,毕竟不是什么好地方,甚至连三教九流都谈不上。穆公子何必在那种地方蹚浑水?若是穆公子担心无处可去,或是怕被人报复,在下倒是愿意为穆公子说情,让穆公子留在莫大人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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