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鸿是江城的通缉犯,就算找到温凉,也只怕温凉会以为他杀了自己。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让桂鸿洗脱罪名?
穆楚白不禁在想,当时桂鸿期望他抛开一切往南方定居,这想法倒不如放在桂鸿的身上,更为合用一些。
上了岸,徒步走了三日,走小路绕过济州,再到黄河边,已经是七天后。渡了黄河,訾凡将他们一路护送到聊城,便折返往南阳回去。而桂鸿则带着穆楚白继续往北,追赶江德淮的大军。
此时北方的局势胶着,双方局面相持不下。江德淮将军的中线大军只不过往北稍稍前进了一点儿,而王爷的大军依旧全力往南压来。原本将军的东线与西线大军差一点要切断王爷大军的后防,东西会合,可王爷的大军实力到底不容小觑,竟然硬生生反击了回去,差一点让东西二线全线崩溃。
现在东西二线在两边僵持,中线大军与王爷的大军抗敌,现在来看就是谁能坚持到最后,谁就能获得最后的胜利。
而此时,桂鸿已经带着穆楚白一路北上。他们原本一路开始盘算着计划,可怎么计划都有漏洞,越说越难让人信服,桂鸿索性就让穆楚白跟着他见机行事,套好了话还要用谎言来掩盖,说得多,自然错得也多。
他们于是不再去想,只顾赶路。越是往北走,不管是城镇还是乡村,都荒凉无比。而走在官道上,与他们迎面而来逃往的百姓倒是有不少。
桂鸿便说,看来北方的战事很吃紧嘛。
备受质疑
那些百姓看到他们二人,有的好心相劝让他们赶紧逃往南方,有的则围在他们身边问他们要口粮,好在桂鸿武功好轻功更好,带着穆楚白一路逃脱了百姓的围追。
正当他们靠近冀州时,他们遇到了在后方巡逻的江德淮大军的士兵。
桂鸿还以为自己的名声不至于传播得那么远,以至于连军队里的巡逻士兵都能人人认出他来,谁会想到他一出现,那两个士兵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扑了过来。
被活捉的桂鸿对穆楚白咧着笑,“尹公子,没想到我这么出名。”
可穆楚白对着桂鸿可就是笑不出来了,因为桂鸿的关系,他也被士兵五花大绑了起来,一路送到了他们营长那边。还以为就此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但这位营长却隐约觉得有些不对,也许是他多疑,他觉得桂鸿与这位自称为尹肜曦的公子两人如此服帖地束手就擒,却希望他能将他们带去见江德淮的时候,便依稀以为这两人可能不简单,不能就此一意孤行在自己营下做个了断,万一真的惹出什么端倪,他在江德淮将军的眼里可就一切都毁了。
尽管有的士兵都说这两人是虚张声势,未必就认识江德淮,可这位营长还是不敢轻举妄动,于是他们竟就如此顺利地被这位营长直接送到了江德淮大将军的阵营下。
初到江德淮将军的大阵前,穆楚白有些吃惊,他去到过匡副将的阵营,但是眼前的军营完全不是匡副将所带领的军队可以比拟的。
很远的地方就能看见平原上竖着整齐的高耸的栅栏,营门里面,一路望去直到很远都是一座座白灰色的帐篷,帐篷之间矗立着无数写着“江”字的军旗,正在迎风飘扬。军营中五步一岗十步一哨,穆楚白与桂鸿被押送进去时遭到了无数士兵的侧目,他们盯着穆楚白与桂鸿的脸看了好半天,有些休息的士兵聚拢在一起附耳说着什么。
穆楚白很毅然地看着前方,完全不理会那些士兵的反应。
他们被押送到军营中最大的帐篷前,因为这些天连夜赶路,他们俩的衣摆鞋子都沾上了不少泥土,又不能打理,看起来十分狼狈。
押送他们的士兵在门口与一位小士兵交谈了两句,那个小士兵十分惶恐地看着桂鸿一眼,立马低头钻进了帐篷中。
好半晌,这小士兵冲了出来,指了指桂鸿,“押他进去!”
穆楚白望了桂鸿一眼,对着那小士兵笑了笑,“那我呢?”
“还轮不到你!”小士兵冲着穆楚白吼了一句。
穆楚白讪讪笑了一下。
桂鸿走过穆楚白的身边,没有看他,却低声说道,“别轻举妄动,我一会儿让他们来带你进去。”
穆楚白点了点头,他知道桂鸿轻功不错,也知道他脑子也不错,即便比不过温凉,但却十分可靠值得依赖。所以既然桂鸿这么说,穆楚白便决定等一等。
没有让穆楚白失望的是,只不过在外面等了一会儿的工夫,又一个士兵从帐篷底下撩开门帘走了出来,指了指穆楚白,“让他也进去。”
小士兵看了穆楚白一眼,他换了一只手拿长戟,走过来推了一把穆楚白。
穆楚白一个踉跄,一头扎进营帐下。
偌大的帐篷中有些闷热,穆楚白抬头一看两边齐刷刷站着不少人,而站在最前头的并不是江德淮,却是鲁牧。穆楚白与鲁牧有过一面之缘,只不过鲁牧的样子没有多少改变,除了黑眼圈更重了一圈,而自己却已经面目全非,任是鲁牧也绝对认不出来。
穆楚白定了定心神,慢慢走到了桂鸿的身边,他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也没法给鲁牧以及在场的各位行礼,他只得略略弯了腰,幽幽说道:“见过各位将军。”他说完这句话,眼睛左右扫了一圈,最终落到一个人的身上。
帐篷下,鲁牧坐在一张巨大的木桌前面,木桌呈长方形摆列在中间,桌子上稀稀落落放着不少东西。木桌的两边各站着不少人,左右看去,一半是腰间别着长剑大刀的将军,一半是穿着长袍的参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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