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他们永远都没法忘记桃苍老者看到他们的时候脸上的表情,拿桂鸿的话来说,真的很好笑,但是碍于情面,又不能笑。
可能桃苍老者没有想到他们会找来,他站在原地,砸了一盆的水。
桃苍住在山里一个废弃的村庄里,村庄从前到后也只有几户人家,桃苍就像是住在这里的村长一样,挑了一间最大的屋子,尽管破旧,可却住的心安理得。即便如此,这里看起来还是十分空旷,毕竟是被废弃的地方,怎么看都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就当周旺木这么一帮人走来的时候,桃苍甚至还以为见到了野人。
桂鸿头一个冲上去,冲着桃苍笑盈盈的一拱手,“师兄,我们回来了!”
桃苍舀了一勺冷水,直接泼了回去。
桃苍看起来还是老样子,只是比两年前见到的更加苍老一些,可能总是老者老者这样叫着自己,活生生把自己给喊老了。他两鬓上竟然长了些许白发,星星点点的,像是黑夜里的群星。又或许是因为住到了苗疆,桃苍身上的衣着看起来比以前的更破旧,可颜色却光鲜的要命,让人着实不太习惯。
桂鸿甩了一下被沾湿的头发,冲着桃苍咧嘴一笑,“嘿嘿,师兄,这次又来麻烦你了。你说三年后来找你的,想不到我们的确来了吧?”
桃苍脸上何止是惊讶。他冷静了一会儿,才冷笑着说,他没有想到桂鸿会带着穆楚白回来,还说自己货物售出概不负责,就算那穆楚白之后的脸发生了什么事,都与他没有任何关系。那语气中还带着些许嘲讽,说他们竟然这么听话,三年后还真的回来了,更说穆公子这易容的失效,完全是穆公子自己的问题。
活死不医
这句话一说,周旺木便怒了,他从桂鸿的身后冲了出来,站在桃苍的面前,他身边是空旷的空地,弥漫着淡淡的雾气。他怒气冲冲的看着桃苍,“他的脸是怎么回事?”
“谁的脸?什么怎么回事?”桃苍故意装傻,他探出头来看了一眼站在周旺木身后的穆楚白,只是就在看到他的一刹那,桃苍自己也愣住了,“咦,你这脸……这怎么回事?”
“我还想问你这个问题!”
“这可不关我的事,当时我给他易容好的。你们现在回来找我也没用啊。”桃苍一摊手,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周旺木心里顿时有气,可他有求于人,到底不能发怒,只能耐下性子,道:“那还请这位前辈为穆公子看一看,即便不再易容,也希望前辈能将穆公子额头上的疤痕去掉。”
然桃苍看都没看穆楚白额头上的伤口,“去不掉,伤疤已经结痂成形,就是这个样子了,还想易容啊?凭啥啊?”
“这……不是老者说要穆公子三年后再回来的吗?”周旺木强忍怒火,看桃苍这一幅货物售出概不负责的态度,实在让他有气。
桃苍呵呵笑了一声,“我胡说的,想不到你们还真的千辛万苦跑来找我,也太蠢了。再说,易容之术也就这么一点儿时间,挨不过去也不奇怪。”
“那请容我再多嘴问一句。”周旺木的声音明显有些颤抖,连穆楚白都听得出他现在是有多愤怒。只听周旺木在那里说道,“当时前辈可有心为穆公子治疗伤口?否则这个伤疤又怎么会变得这么大?”
桂鸿听了连忙叹了口气,他在想,若是当时好好护理穆楚白的伤口,亦或许不会留下这么恐怖的疤痕,只不过当时他也是急于保护穆楚白,便是早些就易容,没想到这伤疤在易容之下,最后会演变成这样。
而桃苍听了这话,连忙笑说:“既然都易容了,还顾着这个伤口干嘛。我看他的易容会失效,完全是当时自己找的,他若不是第一次先扯坏了我为他专门制作的假皮,后面我又怎么会仓促的给他易容?现在这个样子,都是他活该!”
听了这话,是个人都忍不下去,周旺木自然气急,他踏前一步,刚想要挥起一拳,只听到身边的桂鸿喊道:“老大,可使不得!”他这一拳本是想吓唬人,谁知有人突然从身后抓住了他的手腕,待他刚要转身,他身前一道黑影闪过,黑影之后便是冷光,又听有人在他耳边喊了一句“小心!”周旺木连忙往后退去,那冷光从他面前闪过,锵得一声,竟是一道冷剑。
周旺木站定,他身后连忙走来一人挡在他的身前,便是方才抓他手腕之人。
“萧信,你!”
萧信一脸冷漠,他看着周旺木,又扭头看向身前的桃苍,道:“在下见过桃苍老者,不知韩夫人现在身在何处?”
桃苍脸上颇有些惊讶,他上下打量了萧信一番,才说:“噢,我记得你,你叫什么来着?来找韩夫人啊?”
“在下是来找桃苍老者您的。”萧信毕恭毕敬的拱了拱手,而他与桃苍之间,却挡着一把冷冷的长剑。穆楚白顺着这个长剑向上看去,他认得这个人,是訾凡。
訾凡是桃苍在江湖上认识的朋友,如他的身份一样,他的一身侠客装扮,便与周旺木等人十分不同。他手中的冷剑挡在中间纹丝不动,手抖也不抖,看起来十分冷傲。周旺木不理会他,一双眼睛死死看着站在那里的桃苍老者。
“噢,来求我去治疗韩夫人是吧?”桃苍甩手把瓢水的葫芦往地上一扔,只听他这么说着,“带了这么多人过来?逼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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