槿清并未听出他话中的宠溺之意,躺在床上睁着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紧张兮兮道:“什么事?”
周九霄望着她这可爱的样子,忍不住又吻了吻她未曾受伤的那边腮颊,眉眼含笑,附在她耳畔说道:“好好爱我……”
槿清瞬间红了脸,忍不住嗔他道:“你又乱说!”
“我哪里是乱说?”周九霄意正言辞,言之凿凿的反问道:“难不成你还想不爱我?”
“你……”槿清一时语塞,周九霄当真是惯会堵她的话,直让她无处可驳,悻悻的闭了嘴,喃喃道:“就会欺负我!”
周九霄见她终于不再伤心难过,随即躺下身拥住她的身子,柔声道:“不早了,睡吧!”
“嗯。”槿清应了一声,枕着周九霄的手臂闭上了眼,她觉着周九霄当真好似一道温润的甘霖,无论她有多难过,他几句话便能轻松的化解……
心中暖暖的,不多时槿清便睡了过去。
周九霄却是全然没有睡意,他目不转睛的凝望着槿清面颊上的伤,眸光逐渐忧心忡忡……
方才那般信誓旦旦的言说着槿清的脸上必然不会留疤,他心知肚明那是宽慰着槿清的话,会否留疤,当真都是未曾可知,这若是当真留了疤在脸上,槿清要如何面对,她怎么受得了?
周九霄满目忧愁的叹了口气,饶是他再怨恨也无济于事,这到底是叶府的家事,他有什么权利过问插手?
眉宇间倏然皱成了一团,周九霄抬手掖了掖槿清身上的被子,凤眸愈发深邃,看来,他得去找一趟邹景乾了……
冬日里天亮的晚,周九霄自槿清房中离去的时候天还是黑漆漆的。
他恋恋不舍的吻了吻槿清方才离去。
槿清自打脸伤之后便没睡得一个好觉,好不容易周九霄将她哄好了许多,她现下睡的正憨,周九霄的离去全然没能吵醒她。
周九霄翻墙出了叶府的院墙,直奔家中,归家之时,天已经大亮。
今日刚好是官员的休沐之日,想来那邹景乾大抵是会在家中的。
草草的用过了早膳之后,周九霄便要清风驾车去了邹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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槿清这一觉睡的香甜,醒来的有些晚,叶老太太见她迟迟没起,来看过了一次,见她还睡着,便下了令不准吵她,由着她睡。
受了脸伤以后,槿清就几乎没怎么睡过,醒来之时日已叁竿。
虽然明知自己醒来一定是见不到周九霄的,忆起昨夜的温存,槿清仍是忍不住心头有些失落。
可这失落感也不过片刻,槿清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急急忙忙的趿上绣鞋一个箭步便窜到了镜台前去瞧自己的脸伤。
透过铜镜,槿清清晰的看着自己脸上的伤已经好了许多,周边的红肿已退,血痂的颜色也深了几分,皆是要转好的迹象。
槿清心头难免有些雀跃,正开心之际,霁月明月听到了房中的响动便急忙忙的进来,就见槿清呆愣愣的站在铜镜前……
她二人心头一凛,只当是槿清又在为着自己的脸伤在伤心难过,急忙上前劝道:“姑娘,你别看了,这还不到叁天呢!”
“是啊!姑娘!”明月接着霁月的话道:“再等几日再看吧!”
槿清仍是怔怔的站在铜镜前,望着镜中的自己沉默不语。
霁月明月对视了一眼,正想继续劝慰两句,就见槿清缓缓的转过身来,对她二人道:“我想喝鸽子汤。”
“什么?”
“什么?”
霁月明月齐齐一愣。
她二人如此反正倒让槿清亦是一愣,心下不解,自己不过是想喝个鸽子汤,她二人作甚这般的反应?
槿清满脸的无辜兼不解:“不是说鸽子汤有益于伤口愈合嘛!我想喝……”
霁月明月又对视了一眼,这方才明白了过来,昨日里太医曾经说过,喝些鸽子汤于伤口有益,明月昨儿便去买了活鸽子回来,可槿清言说不想喝,那鸽子便还养在厨房里没有杀。
见槿清状态好了许多,霁月明月开心不已。
“我这就去宰了那鸽子给姑娘炖汤!”霁月一边说着,脚步轻快,一路小跑的去了厨房。
明月看着霁月奔出去的背影笑了笑,上前为槿清梳头更衣,心中暗暗猜测着,大抵是昨夜周九霄来过了吧!能让姑娘这么快好起来的,也就周九霄有这个本事了!
槿清脸上有伤,不宜出去,喝了鸽子汤便一直在房中歇着。
霁月明月怕她闷着,用那炖汤鸽子的羽毛扎了毽子陪着槿清在房中玩了起来。
叶老太太不放心槿清,差了吴嬷嬷来看,正好看到了槿清戴着面纱同霁月明月在踢毽子玩,一室的欢声笑语,银铃儿一般。
槿清脸上的伤口虽已结痂,若是出了汗水亦是会有些影响,踢毽子最合适不过了,既能活动筋骨,又不会过于劳累。
吴嬷嬷见她主仆叁人玩的开心,便没舍得进去打扫,直接回去复老太太的命了。
叶老太太听罢吴嬷嬷的话,悬了两日的心终于是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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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九霄踏着冬日暖阳,一早便到了邹将军府。
邹景乾方才用过早膳,下人便来告知他周九霄来寻他了。
他颇有些意外之感,虽是与周九霄有些交情,但周九霄却是鲜少来他的家中,往日里他想到叶家去见叶珮兰都是他去寻周九霄一并前往,怎得今日周九霄会来他的家中,且还来得这般的早。
邹景乾放下碗筷,便前往前厅去见周九霄。
周九霄一如往日,丰神俊朗,宛若清冷的谪仙一般,可邹景乾一见他便隐隐的感到了几分来者不善的味道……
他暗觉自己一定是多虑了,他与周九霄并无恩怨不说,且还是有些交情在的,他何故要同自己不善?
邹景乾上前,同周九霄寒暄几句之后便问他道:“你今儿怎么得这么得空到我这来了?”
周九霄淡然一笑,不答反问:“你今儿可有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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