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三人沉默了片刻。
这时,一旁的裴轻寂适宜地开口,“其他还活着的人或许已上岸,刚刚一路上我再没碰到几个人,除了你俩。”
“也就是说,现在岛上可能只剩我们三个试炼者,以及……藏于暗处的杀手?”江茗烛支着下巴推测道。
剩三个?谁说的?江蘅之不也在吗?裴轻寂没碰见吗?
李舒然暗戳戳地想着。
如她说料,江蘅之此时的确还在岛上。
只不过,此时的她,正好迎面对上了前面跑来的江辰淮。
江辰淮从小便不喜江蘅之这个庶妹,追根溯源,或许是从她来到江|家的那一刻开始。
不错,江蘅之不是府内正经姨娘所生,而是某天父亲从外带回的一个外室之女。
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个错误!
她的到来,使得爹娘两人渐行渐远,让江|家被定上耻辱柱,既然如此,她又凭什么能冠以江氏之姓?
尽管如此,这小妮子还不满足,缠着父亲要学武,简直不知天高地厚,结果学了又有什么用呢,她有天赋吗?没有,最后还不是走火入魔,内力尽失,成为了一个彻彻底底的废物!让江|家再次被嘲笑了一番。
看着面前站着的江蘅之,江辰淮眼底尽是厌恶之色。
所以她为何非得来参加试炼,还嫌他们家的脸没丢尽吗?
江辰淮看着江蘅之一言不发,江蘅之同样也在打量这江辰淮。
待看见他手里拿着的旗子后,江蘅之眼底闪过一丝诧色。
江辰淮察觉对方盯上了他的旗子,忍着脾气嗤笑道,“怎么?你手上已有一只,就这还不满足?”
见江蘅之没理会他,只是一双仿佛能看透人的眼睛,淡淡地盯着他。
又是这般!总是这般!
江辰淮甚是看不惯她这种无所谓的态度,故而加重了语气,恶狠狠道,“江七娘,扪心自问,你有资格拿旗吗?就算你最终赢了,又有资格代表江|家吗?归根结底,你也只是一个外室女,一个内力尽失的废物,你何德何能去拿旗?”
闻言,江蘅之沉默一刻,终于开口道。
“难道你就有资格了吗?”
至始至终,她的语气和表情都是那般淡定平静,连丝毫的失态都没有,甚至不曾皱一下眉,只是很平常地询问他。
拿着江茗烛给你的旗,你又何德何能?
仿佛被看透了心思,江辰淮脸色一僵,眼底迸发出了明显的恼意,嘴上却仍在逞强。
“江九娘愿意帮自家族兄妹,也不愿帮你,这又说明了什么?到头来,你还不是只能依靠一个外人帮忙?嗤!还是找的李家这么一个没落小族。”
江辰淮越说越起劲,好似要把之前被罚思过堂的仇恨报复给她。
“说起来,这李家娘子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你不会真的以为她在关心你吧?怎么?你这是把她当做救世主了?哈!好歹族人一场,劝你一句,江|家才是给你饭吃的主子,而不是她什么李舒然!”
说着间,他抬眼望去,企图看到对面少女不一样的表情来,却没想到,和对方视线相撞的一刻,四目相对,只觉得那双眼睛仿佛泛着逼人的寒意。
江辰淮吃了一惊,他还是第一次见到江蘅之平淡无波的眼睛里,会露出如此可怕的神情,像是大海之上翻涌着的风暴。
只见对面少女徐徐踏步而来,面上却是冷飕飕地说道。
“江辰淮,你有副一开口说话就让我生气的好本事。”
什么?
江辰淮刚准备反驳,忽然,一股熟悉而又猛烈的无形压力降来,死死地压在他的背上,胸膛一时喘不过气来,腿一软,便被压趴在地。
混沌的脑袋此刻还未反应过来,只是下意识的抬头就去寻找青玄子的身影。
然而没有,这里只有他和江蘅之。
转眼间,少女已走至跟前,他却只能看见面前之人的裙摆。
不、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
她怎会有着和青玄子一样的招数?她是精神师?不可能!这么多年了,她一直修的分明是武道!他们怎会不知道!
江辰淮艰难抬眼,努力去看面前的江蘅之,或许她不是江蘅之呢?或许她也是戴着人|皮|面具假冒的呢?
阳光刺眼,却只能让他看见上方那张模糊的脸,似乎是察觉到他心之所想,江蘅之单膝蹲下,嘴里却在问他。
“为何这般看我?”
“平日辱我之时,你们可不是这般眼神,你在怕我吗?江辰淮?”
“也是,你记不住,你们没有记忆。”
江蘅之伸手,抬起江辰淮的下巴,轻轻地摩挲着,然而这个动作却无半点旖旎之色,只有居高临下的压迫感。
“江辰淮,你要知道,我要杀你,从来都是轻而易举。不妨动动你的脑筋想想,自己为何还能活至今日吧。”
江辰淮恐惧地移开了视线。
因为她不屑,她从来没把他们放在眼里过,这么久以来的欺辱,她都是冷漠置之。
那、为何?为何现在突然又……
江蘅之嘴角噙着一丝笑意,目光从对方的脖颈漫然掠过,“因为,你让我生气了,所以,似乎留不得你了。”
生气?这个没心没肺的小怪物居然也会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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