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给老子把那从东瀛来的狗崽捞出来!」
层层热浪奔面而来,东方介身处会盟南方分部,这通风极差的闷锅鑪大厅内,百无聊赖之际抬眸往旁晃过几眼,成片波光粼粼的水se屏障,正尽职的danyan在四面墙垣和天花板上。
这se看着倒清爽,可论起实感……就真不怎的清凉了。
起因为上个月,有位玻璃心受不了老前辈的「点拨」,悲愤之下,直接把一棵十米多高的神木召出来,往这栋新建楼的天花板上窜破了个大洞。
这事一时间造成周围民众恐慌,还闹了大半个月的新闻头条版面,期间各大平台是满屏的加油添醋和揣测,甚至连会盟分部高层大换血这种荒唐消息都被传的煞有其事。
若非东方介身处其中,就看那些声情并茂的报导,他都快信了。
好在事件没造成太大伤亡,分部负责人最後才得以用「学术x研究失误」的理由收场,而这天杀的碍事屏障,便是为了防止此类事件再次发生,分部才决定在这栋新建楼上做的临时加固。
他们联合将「鸳鸯湖」从画里搬出来做了建材。
原因是湖水无se,防护和实用x具高,众前辈认为在特殊建材到货前,这借jg神力构筑的湖水便是最好的措施。
可由於通风设计不良,这下非但半只孑孓放不出去,天地自然jg气神都给锁在了外头,包含在这酷炎日子里勉强还能拿来续命的风。
东方介不由轻叹,这鸳鸯湖作用没见多大,倒是鸳鸯锅味先出来了……
今日是一年一度的视察日,简而言之就是各界知名人士亲访分部,听分部负责人报告南方半年来因灵师引起的事件频发率、後续处理,抑或是普通治安问题、新增临时法条之类的。
这些听者中自然不乏出生世家之人,就说东方介自己便是青yan的代表,而其他门面较小却因自身实力上位的也大有人在。
意思就是,这里的出席者再怎麽说多少都是见过世面的人,平均素质就放在那给人观摩瞻仰的。
可是在当前这种空调停摆、热浪翻涌,风扇半点缓解用处没有,一个劲的吹热风,由於正式场合人人还身着正装,一口热气憋在肚里快憋炸了的惨况下。
就这麽一根闷到极致的柴火,被墙外那声怒不可遏的喝斥一划。
啪!
点着了。
室内氛围瞬间拔至最高点,除了那些沉住气的还能端坐在自己席位上,其余的各个不知被戳到哪儿的兴奋x,开始交头接耳起来,若不是对在场的几位影视媒t业者还有顾虑,这会估计已经人挤人成团凑上前去听墙角了。
而旁边那些媒t人士听闻这一句震天怒吼,更是从骨子里透出阵阵兴奋,因为这事要是炒的好,大有可能会承包今日版上的头条,奈何几名西装笔挺的保安杀气腾腾的守在身侧,b得他们连一丁点小动作都使不出来,无奈之下也只能含恨放弃这等特级的八卦事件。
东方介在这sao动下稍微放宽了僵y的坐姿,松了松闷热的领口,胳膊像两条软海带一样摇摇晃晃地挂在椅背上,闻声偏头稍稍往墙边瞥过一眼。
也就这种时候,他还会稍微怀念一下北方的夏天……
门外骂声依旧,可东方介的席位处在大厅中央,远远的听着模糊,索x也就不听了,转头赖回他的椅子上去继续承受热浪的洗礼。
然而门外的争执声却没有因此罢休。
一名右臂上绘满虎纹、年约半百的便装大汉,气冲冲地朝挡在大厅门口的工作人员怒吼道:「你耳朵被狗啃了吗?老子让你把他抓出来!」
接连几串骂声响彻整条走廊,本来没人倒也还好,但现下又有新的一批人和记者到场了。
要说那些直接光明正大路过进门的也就罢了,就是怕有些媒t闻声躲在楼道间si不出来,就想坐等八卦自动掉进自己网子里。
「嘘!朱、朱先生您先别激动。」那工作人员躬着身,一面把人往远离门口和人群的方向带开,一面慌张的b起食指低声道:「等等我会亲自帮您去把那东瀛人带出来的,只是现下刚好有媒t在场,您要当着镜头的面公然搜一名交流员的身,这、这影响实在是不大好……」
朱立深x1了口气,怒斥道:「可要是再磨蹭,一会儿真出了事情怎麽办?别说你现在怕那一个两个媒t八卦!到时候台上报告还没报告完整个房顶都给你掀了!你看这新闻大不大!」
工作人员继续挡在门前劝道:「朱先生您想太多了,那个东瀛人好歹也是承封先生负责的交流员,不至於……」
朱立一听,立刻挑眉道:「喔?这个东瀛崽子是东方承封负责的是吧?」
工作人员闻言以为这大老爷总算有顾虑了,便接着强调道:「是啊,您看您要不先缓一缓,等一下再来处理这事情……」
不想朱立居然扯起嗓门往门内吼了起来。
「东方承封!东方承……!」
工作人员被他这一喊吓脚都软了,乱挥着手低声制止道:「您别喊了!承封先生这次没有出席!不、不过您想啊,承封先生是何等人士,有他负责,这名东瀛人的身份证明一定都是没问题……」
「可我现在就是有问题!你是不知道那崽子方才进来的时候手上拿的东西是甚麽?要不是警卫跟我报信我都不敢相信!」朱立怒道:「本来人警卫也没有想为难他,谁知道他自己漏马脚掉了东西!警卫见到都还没来的及反应,就看他紧张的捡起东西往这溜进来了!这明显是作贼心虚!」
工作人员继续苦劝道:「可那名东瀛人是刚下飞机就赶过来的,即便有甚麽可疑物品也一定都在过海关时检查过了,这可能就是个误会呢?」
「一个误会?你觉得这都不算严重是吧?」朱立气得攥紧了拳头:「你知不知道会盟为甚麽要禁止东海崽持有那些东西?就是因为那些东西留在他们手上很有可能会对社会治安造成威胁!」
工作人员面对重重怒火冷汗直冒,转而低声哀求道:「我求您了!您真的别为难我啊!我也就一个在下边给人做事的,您说,您这要是真的给检查出甚麽东西来,这、这人家接待交流宴都还没过去呢,要是在这节骨眼上出了甚麽问题,那、那伤到的可是承封先生还有上头的名声啊!」
朱立一愣:「你小子在说甚……」
那工作人员见对方态度缓了下来,立刻接着卖惨道:「而且这事还可能被媒t传出去,上头可是特别交代过这种敏感事件得压好的,要是现在抓人,那就是在刻意引起东瀛纷乱了!那之後上头追究下来,要是他们认为我在藉着贩卖会盟的面子邀功……这、这种罪过我一个小小职员怎麽担得起!您就可怜可怜我吧!等着事情都结束了再找碴不行麽?」
朱立这下算是听明白了,切牙冷笑道:「行!你怕受惩处,东方承封又不在,那这里总还有个姓东方的人吧,青yan派来的代表呢?青yan的代表在哪?你去!让他把那个东瀛崽一起给我带出来!你,就当一传话的,甚麽事都赖不到你头上,行了吧?!」
可工作人员却紧张道:「让我去叫那些大人物多不好意思……」
朱立白了一眼冷哼道:「你不好意思?那我有面子!我去叫!」
说着,就要往门里冲进去。
那工作人员见状不好,连忙抢在他之前挡住门道:「别!您好好待着!我叫!我叫!」说着上身小心地往门内探进去,往坐在靠边席位上的人着急招着手道:「那、那个,有没有谁能帮我叫一下……」
大厅中央,东方介刚赖回椅子,肩膀就被人推了一下。
刚一转头,便见一名眉眼炯炯有神的男子正在他耳边唠叨道:「看来这是又来了个东瀛崽啊?我倒要看看到底哪个不怕si的。」说着,兴致b0b0地往靠後边的席位上晃过几眼:「这次有好多个挂黑牌的啊,是哪个呢……?」
林宇央,会盟北方总部监察员,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姓名的原因,高中时期和他出去混时常常都碰不着甚麽好天气,x格一如所见,十分聒噪。
碍於会盟内部资讯机密程度不同,有些地方不是能给一般人进的,所以每一名灵师或画师当初在登记时都会拿到一个刻有会盟标志和自己姓名的特制名牌,大致上有红蓝黑白四种se牌,平时可以套入名片夹挂在脖子上。
界内大人物用的都是红牌;普通灵师用的则是蓝牌;至於黑牌则是东瀛四家或留有严重案底的灵师所用;而白牌则通称「白板」,上面没有刻姓名,一般是有人想带帮手进来或是工人施工、记者媒t采访时所用。
还有另一种b较特别的临时红牌,就是做为重点代表时会用的牌种,东方介现在带的这个就是,但这种牌只要眼下活动一结束,就会立刻上交销毁,以防止n用和冒用情形发生。
在这种大型集会场合,黑牌者的席位通常会被放在靠後的地方,且和前列的红牌者一样,席位上都会立有个别的姓名牌。
林宇央突然眼神一亮,往他肩上猛拍道:「喔?介!你看是不是那个姓高的?是了!就他一个姓程高禹姜氏的!生面孔欸!」
东方介懒懒的道:「不然你认识?」
「你别瞎说!我跟那些余孽可没什麽关系!」林宇央一副嫌弃道:「不过你这反映也太冷淡了,你也不想想之前有个嚣张的小孽种被人打成甚麽怂样,才来三天,就跪在办公楼大门口哭爹喊娘了,也不知道他这位新来的小亲戚身子骨能不能b他y朗些,不然我的好戏每次都一下就完结了。」
东方介闻言蹙了下眉,嘴上却轻嘲道:「我看你每次热闹凑着倒还挺高兴的。」
「你不懂,这种一边伏低做小的戏码我可不ai看!就是要两两相斗才好玩、才刺激!」
「那你乾脆去网上找斗牛看好了。」
可林宇央彷若未闻,又往後开始兴致b0b0的往後方观察起来,兴奋道:「欸介,你看他年纪是b我们大还是b我们小啊?」
「都差不多吧。」东方介随意答道,连眼珠子都懒得转看。
然而他又被林宇央重重一推,这下不得不从椅子上坐起来,继续听他唠叨道:「其实有时候人长得秀气看起来就是b较年轻,所以有的时候你都没法断定地占回自己的驾驶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脸上维持一路的寒意也跟着褪去了些。
高子禛见他这转变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阵嘀咕,却也只能空手怀念一下那方向盘上迷人的触感,一面故作端正的坐在副驾上。
片刻後,一辆黑se轿车暂停在十九区一间社区公寓大门旁,高子禛对东方介礼貌的谢过後,从後车箱抬出行李,转身看着眼前有些老旧的门面。
这公寓虽然老旧,禹琰倒是会挑地方,就刚才一路上观察下来,一两条街的范围内各项生活机能齐全,食衣住行基本包办不成问题。
身後传来关车门的声响,高子禛偏过头,可又没来的及开口,便见东方介嗖地窜到他身旁抢道:「警卫没见过你,就算你拿着门卡他也不会放你进去,我先带你打个招呼。」
高子禛额角轻ch0u,面上笑盈盈道:「……好!还是您想的周道!」
也不知道他怎麽突然这麽热心,而且这个东方介,知道嘴上说不过他,居然还学会跟自己抢话速了?!
门侧,警卫大哥正x1哩呼噜的吃着他的馄饨汤面,只见着两团黑黑的人影映着对街的灯光照在面前,便懒懒地抬头往上看去。
「警卫大哥,不好意思打搅您,我是b栋7-4禹琰先生的亲戚,来这借住的。」高子禛微微倾身往警卫室的窗口里拜托道:「这是门卡和钥匙,您要是想确认的话,我可以打给他。」
警卫嘴上叼着面条,正要朝他点头,却突然见着旁边另一人正冷淡地看着自己,身上瞬间一阵j皮疙瘩。
这张脸他当然认得,东方家的二少爷。
警卫立刻放下手中的汤碗从座位上蹦起来,紧张看着两人道:「不用了,有你身旁这位先生的认可就够了,只是……那个……呃……」
「没事,您慢慢说。」高子禛轻声安抚道。
而东方介则是疑道:「只是甚麽东西?」
警卫有些发愣,又有些畏畏缩缩的道:「啊……没什麽,这样就可以了。」
东方介虽然心中存疑,却是礼貌的颔了下首,可刚要走进大门却被高子禛拦了下来。
高子禛微笑道:「既然能进去了,您也早些回去休息吧,我就不耽误您……」
然而警卫刚要坐下,闻言又激动地跳起来道:「那个!东方先生!」
两人齐刷刷转头,困惑的看着他,只听警卫又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道:「您要不……和这位先生一起上去吧?」
东方介疑心乍起,质问道:「怎麽了?」
警卫支支吾吾的,却是吐不出半句话,高子禛看人警卫为难,只好改了态度道:「那如果不但误时间的话,您跟我一起上去吧?」
东方介当即点头,跟高子禛一前一後从小侧门往社区内钻了进去。
两人这一走,那警卫才终於松了口气,一边摇头坐回位置一边感叹道:「这些大世家的行为还真难捉0……」
等到走离大门有一段距离後,高子禛偷偷瞄向东方介,他的脸se看起来挺沉重,也不知道现在在想些甚麽。
高子禛心底漫过一丝不安,毕竟他不敢肯定禹琰家里会有甚麽东西,尤其是这段他不在的期间内,他也不确定左邻右舍有没有看不惯东瀛人的劣质邻居,会偷偷栽赃些甚麽东西。
而且警卫刚才那个态度……
那个警卫不是东瀛人,而且行事举动感觉起来没有受过任何素质训练,基本可以排除是自己人的可能,那麽以他的出发点肯定不会为自己考虑,而是会为东方介或是他紧张的那个东西考虑。
那是甚麽呢?
两人一路顺着石子路走到b栋前,刷了门卡後双双进入建筑内,搭乘电梯直通七楼平台。
高子禛期间一直尽力跟在东方介正後方,免得有甚麽突发状况时,自己还能用手上的行李往他身上砸後直接开溜,反正重要的东西他都藏身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两人一路上各有心思,直至走到禹琰家门前都没谈过半句话,高子禛上前用钥匙打开门锁後,便立刻将行李握回手中,一面往门内探头,一面随着拉开的门板往外移动,以保证逃生路线的通畅。
然而刚一开门,两人都傻了。
视线越过短玄关,只见狭小的客厅中央,一个男人正捧着红酒杯,身着宽松休闲,他似乎也发现了两位闯入者,同样满是震惊的盯着门外的两人。
高子禛总觉得自己在哪看过这张脸,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东方介愣了一下,诧异道:「哥?」
男人表情僵了一下,轻轻将手中的酒杯搁在桌上,镇定地站起身来。
高子禛这下想起来了,眼前这个和东方介眉眼有些相似的男人自己在资料上看过,正是东方家的大少爷,青yan少昊g0ng的少g0ng主,东方峙。
只不过东方峙那对冷血的眼神和打骨子里透出的不屑,在两人之间形成了最明显的差别。
可这大晚上的,他人为甚麽会在禹琰的公寓里?
东方介正了正se,问道:「哥你怎麽在这?」
实话说,他本来只是想藉机勘查一下禹琰平时的住所,看看这对表兄弟有没有在背地里窝着甚麽坏,但现在的情况属实有点出乎意料。
「在附近办公晚了,刚好来借住的。」东方峙冷静的看着两人,绕过桌子向门口一步步走进,视线往高子禛的左颈和手上钥匙扫过一眼,转开话题道:「你又为甚麽在这?这个东瀛人是谁?为甚麽有禹琰的公寓钥匙?」
东方介答道:「他是这次的交流员,穷奇高氏的人,也是禹琰的表弟,这段期间要暂居禹琰家。」
「您好,我叫高子禛。」高子禛见话题到了自己身上,立刻答话并朝东方峙弯身行了个礼。
只不过东方峙似乎不怎麽领情,直接无视他转头向东方介道:「所以这海狗是傍上你了?」说着,冷冷地往高子禛脸上削过一眼:「品味到是跟禹琰挺像,怎麽?我们东方家的空气b较清新吗?」
海狗,又一个有趣的新词条。
高子禛深x1了一口气,用略微低沉的嗓音道:「给您添麻烦了。」
他始终维持着行礼的姿势,手上暴起的青筋也才因此没有暴露在两人视线之下。
东方介抿了抿唇,却没有任何表示,东方峙往自己弟弟脸上略过一眼,便向两人摆了摆手道:「你们在门口等一下,我去换个衣服就走。」
「不好意思,您能不能先让我上个洗手间?」高子禛突然直起身,陪笑道:「有点急。」
东方峙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能。」说罢,转身朝房间内走去。
高子禛冷冷地目送着东方峙的背影进门,东方介刚觉得身侧一gu寒意扫过,就见高子禛早在玄关踢掉鞋蹿进门中,一路还往两侧观顾了几眼才闪身进入浴室内。
高子禛一进去,立刻往镜台架子和铁网架检查过去。
牙刷,两只;杯子,两个;沐浴r跟洗发jg,一个市井货一个商场货;大型毛巾,两条。
连面纸都有两种牌子,他很小心,还自己新开了一包。
高子禛压下马桶上的冲水钮,伴随一阵水声从浴室内走出来,一抬头便与门边的东方介四目相对,不过这次高子禛却没有摆着笑脸回应,而是直接扭头朝一旁紧闭的房间门上敲了过去。
东方介一愣,还来不及出声阻止,便听高子禛隔着门板朝内喊道:「东方先生!我先跟令弟到楼下拿剩下的行李,您慢慢收拾,我钥匙就先放桌上了,等等再劳烦您帮我们开门!」
门内的东方峙迟了一下,才答道:「……好。」
这一答,东方介算是替高子禛松了口气,可正当他疑惑就自家大哥那脾气怎麽就这麽轻易放过高子禛时,就被刚放下钥匙到玄关匆匆套上鞋、一脚将自己行李踹进去的高子禛拉出了门外。
门被高子禛一巴掌拍关上了,东方介就这麽被他拉了一路,一直到逃生通道口,他还愣愣的盯着高子禛牵住自己的手。
高子禛一停下,连忙松开道:「啊,是我失礼了,希望您不要介意。」
东方介这才反应过来,急忙ch0u回手:「你……」
高子禛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边滑开通讯录边抬手向东方介b了个缓住的动作道:「您先别急,等我确认一下。」
东方介垂眸往他萤幕上扫过,清楚的看到一个字,哥。
电话接通,禹琰声调轻松地问道:怎麽样?你到青yan了吗?
「我已经到你公寓了。」高子禛回道,脸上却不带半丝笑意。
怎麽样?东方介给你找的差事有着落了吗?禹琰随意问道。
高子禛一顿,突然转向东方介微笑道:「二少爷,您先别着急啊,我等等就问完了。」
东方介顺着话点了点头,却又有些困惑自己到底甚麽时候看起来着急了?
然而电话另一头禹琰闻言立刻搁下手中的笔,拧起眉警觉道:怎麽回事?你人真的在公寓吗?
「我没事,哥你之前都是一个人住的吗?」
对,怎麽了?
「你确定?」
那当然,你我甚麽身分你也知道,我怎麽可能让别人跟我同住?禹琰蹙眉道,绷着脸往後靠上椅背。
高子禛镇定道:「你蜂蜜蛋糕吃完都有收好吗?」
东方介听的正仔细,到这不禁一脸疑惑,怎麽聊一聊还扯到蜂蜜蛋糕了?
禹琰随即反应过来:你说东西?听高子禛轻应一声,便续道:放心,我出远门一直都是随身带着的。
「那你得收好,免得给自己家里的蚂蚁撬开来偷吃了。」
怎麽了?禹琰音se骤沉:是……家里有谁吗?
高子禛垂眸道:「是,那我先整理一下行李,等等再跟哥你聊啊。」言毕,便直接把电话挂了。
喂?喂子禛……!
东方介一见他挂电话,立刻质问道:「甚麽蜂蜜蛋糕?」
「没什麽,我刚刚在问哥这里的事情,只是他刚好也问起我上次我给他的蜂蜜蛋糕了。」高子禛正se道:「那个……在解释之前,我想先请问一下,您大哥现在有未婚妻吗?」
东方介沉下脸道:「你问这做甚麽?」
「抱歉,我没有想探询ygsi的意思。」高子禛不慌不忙的解释道:「只是我看到浴室里有两副洗浴用品,而且不知您有没有注意到,刚刚在餐桌上同样也摆了两款不同牌子的面纸盒,连垃圾袋也另外分出了一个。这说明,他在给予这个环境变化的同时,却不希望在这留下半点痕迹。」说着,表情渐渐凝重起来:「恕我冒昧,您大哥……可能不只是刚好来借宿的。」
东方介神se一绷。
他也许能对高子禛的所见所闻表示怀疑,可也知道自己刚刚看到的是怎麽样的一个画面。
方才开门的一瞬间,他并非是不意外,只是他没有高子禛这麽大胆,能直接向东方峙找个理由去证实自己的猜想。
东方介深呼了口气,轻声道:「……谢谢你的提醒,但我希望你不要在外面多嘴。」
「您放心,我不是个ai惹事生非的人。」高子禛了然道:「更何况这另一方还是我表哥,我跟您在这件事上是同样的立场。」
东方介盯着眼前那张秀气却处处透着坚定的面容,不知怎麽别开了视线:「……抱歉,我没有要威胁你的意思。」说着转过身去:「走吧,行李也该拿好了。」
高子禛看着他的背影,目光中透着些许讶异,但很快就被他歛进眼底。
未等两人走近,便见东方峙身着白短衫和西装k,抱着西装外套拉上一只大号行李箱走了出来。
他面无波澜地看着两人返回,高子禛绕过二人走到玄关前,低头接过东方峙手上的门。
东方峙侧眸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便放开门擦过东方介面前,径直朝电梯走去。
东方介往仍低着头的高子禛看去,还想说些甚麽,便听他道:「谢谢您送我回来,天se晚了,还请您回去时多加小心。」
最终,东方介仍是甚麽都没能说,只答道:「好……」
他看不清高子禛脸上的表情,门就这麽在眼前关上了,而直到阖上的最後一刻,高子禛的脸都没抬起来过。
明明低头的是他,可东方介总有种是自己被他拒绝了的感觉。
坦白说,有点难受。
东方介在门前甩了甩脑袋,转身往电梯口追过去,而东方峙这才悠悠的从电梯内部按下开门键,冰冷的铁门在他面前重新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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