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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赴往青阳?一(这副驾就是我的你有意见?)(1 / 1)

叭——!

这下可好,咖啡店里的人全都往闻外看过来了,而吧台前的某人差点吓喷嘴里的饮料,见状连忙蹦下椅子、抓起行李包直往外飞奔出来。

然而林宇央刚要上前打招呼就发现怪异,弯身往里一看,见到高子禛正微笑着朝自己打招呼,立即变了脸se冲东方介问道:「你让这个东瀛崽开你的车?!」

东方介淡然道:「对,快点上车。」

林宇央不悦地指着高子禛道:「那、那刚刚喇叭是他按的?!」

「我按的。」东方介削了他一眼道:「你要是再拖着不上来,到时後塞车我让你给我出油费。」

「喔……」林宇央心想这仁兄今天脾气怎麽不太好,便不多话,只越过窗户拍了拍他的胳膊道:「算了,让他开也好,那你跟我坐後座。」

东方介顿了一下,却依旧坐在原位答道:「不用,我坐副驾。」

林宇央刚拉开车门把自己和行李塞上坐位,闻言门都没碰上,一只脚还跨在车外反驳道:「为甚麽?你可是这里最大的,而且你又不是他的谁,坐副驾g嘛?」

东方介淡然道:「我要指路。」

可林宇央却一脸嫌弃道:「还要指路?那你让他来当甚麽司机?随便抓当地人来都b他这东瀛崽有用!」说着,又开始东拉西扯起来:「你跟我坐後面多好啊!还能聊天呢!我告诉你啊,最近那个猫咪养成游戏超红的,我也去载了!我还想那些人怎麽见着一个个跟花痴一样乱叫,可不玩不知道一玩吓一跳!这还真的挺好玩的!我真是生平地占回自己的驾驶座,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原因,脸上维持一路的寒意也跟着褪去了些。

高子禛见他这转变心里不由得泛起一阵嘀咕,却也只能空手怀念一下那方向盘上迷人的触感,一面故作端正的坐在副驾上。

片刻後,一辆黑se轿车暂停在十九区一间社区公寓大门旁,高子禛对东方介礼貌的谢过後,从後车箱抬出行李,转身看着眼前有些老旧的门面。

这公寓虽然老旧,禹琰倒是会挑地方,就刚才一路上观察下来,一两条街的范围内各项生活机能齐全,食衣住行基本包办不成问题。

身後传来关车门的声响,高子禛偏过头,可又没来的及开口,便见东方介嗖地窜到他身旁抢道:「警卫没见过你,就算你拿着门卡他也不会放你进去,我先带你打个招呼。」

高子禛额角轻ch0u,面上笑盈盈道:「……好!还是您想的周道!」

也不知道他怎麽突然这麽热心,而且这个东方介,知道嘴上说不过他,居然还学会跟自己抢话速了?!

门侧,警卫大哥正x1哩呼噜的吃着他的馄饨汤面,只见着两团黑黑的人影映着对街的灯光照在面前,便懒懒地抬头往上看去。

「警卫大哥,不好意思打搅您,我是b栋7-4禹琰先生的亲戚,来这借住的。」高子禛微微倾身往警卫室的窗口里拜托道:「这是门卡和钥匙,您要是想确认的话,我可以打给他。」

警卫嘴上叼着面条,正要朝他点头,却突然见着旁边另一人正冷淡地看着自己,身上瞬间一阵j皮疙瘩。

这张脸他当然认得,东方家的二少爷。

警卫立刻放下手中的汤碗从座位上蹦起来,紧张看着两人道:「不用了,有你身旁这位先生的认可就够了,只是……那个……呃……」

「没事,您慢慢说。」高子禛轻声安抚道。

而东方介则是疑道:「只是甚麽东西?」

警卫有些发愣,又有些畏畏缩缩的道:「啊……没什麽,这样就可以了。」

东方介虽然心中存疑,却是礼貌的颔了下首,可刚要走进大门却被高子禛拦了下来。

高子禛微笑道:「既然能进去了,您也早些回去休息吧,我就不耽误您……」

然而警卫刚要坐下,闻言又激动地跳起来道:「那个!东方先生!」

两人齐刷刷转头,困惑的看着他,只听警卫又突然像泄了气的皮球道:「您要不……和这位先生一起上去吧?」

东方介疑心乍起,质问道:「怎麽了?」

警卫支支吾吾的,却是吐不出半句话,高子禛看人警卫为难,只好改了态度道:「那如果不但误时间的话,您跟我一起上去吧?」

东方介当即点头,跟高子禛一前一後从小侧门往社区内钻了进去。

两人这一走,那警卫才终於松了口气,一边摇头坐回位置一边感叹道:「这些大世家的行为还真难捉0……」

等到走离大门有一段距离後,高子禛偷偷瞄向东方介,他的脸se看起来挺沉重,也不知道现在在想些甚麽。

高子禛心底漫过一丝不安,毕竟他不敢肯定禹琰家里会有甚麽东西,尤其是这段他不在的期间内,他也不确定左邻右舍有没有看不惯东瀛人的劣质邻居,会偷偷栽赃些甚麽东西。

而且警卫刚才那个态度……

那个警卫不是东瀛人,而且行事举动感觉起来没有受过任何素质训练,基本可以排除是自己人的可能,那麽以他的出发点肯定不会为自己考虑,而是会为东方介或是他紧张的那个东西考虑。

那是甚麽呢?

两人一路顺着石子路走到b栋前,刷了门卡後双双进入建筑内,搭乘电梯直通七楼平台。

高子禛期间一直尽力跟在东方介正後方,免得有甚麽突发状况时,自己还能用手上的行李往他身上砸後直接开溜,反正重要的东西他都藏身上,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两人一路上各有心思,直至走到禹琰家门前都没谈过半句话,高子禛上前用钥匙打开门锁後,便立刻将行李握回手中,一面往门内探头,一面随着拉开的门板往外移动,以保证逃生路线的通畅。

然而刚一开门,两人都傻了。

视线越过短玄关,只见狭小的客厅中央,一个男人正捧着红酒杯,身着宽松休闲,他似乎也发现了两位闯入者,同样满是震惊的盯着门外的两人。

高子禛总觉得自己在哪看过这张脸,一时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东方介愣了一下,诧异道:「哥?」

男人表情僵了一下,轻轻将手中的酒杯搁在桌上,镇定地站起身来。

高子禛这下想起来了,眼前这个和东方介眉眼有些相似的男人自己在资料上看过,正是东方家的大少爷,青yan少昊g0ng的少g0ng主,东方峙。

只不过东方峙那对冷血的眼神和打骨子里透出的不屑,在两人之间形成了最明显的差别。

可这大晚上的,他人为甚麽会在禹琰的公寓里?

东方介正了正se,问道:「哥你怎麽在这?」

实话说,他本来只是想藉机勘查一下禹琰平时的住所,看看这对表兄弟有没有在背地里窝着甚麽坏,但现在的情况属实有点出乎意料。

「在附近办公晚了,刚好来借住的。」东方峙冷静的看着两人,绕过桌子向门口一步步走进,视线往高子禛的左颈和手上钥匙扫过一眼,转开话题道:「你又为甚麽在这?这个东瀛人是谁?为甚麽有禹琰的公寓钥匙?」

东方介答道:「他是这次的交流员,穷奇高氏的人,也是禹琰的表弟,这段期间要暂居禹琰家。」

「您好,我叫高子禛。」高子禛见话题到了自己身上,立刻答话并朝东方峙弯身行了个礼。

只不过东方峙似乎不怎麽领情,直接无视他转头向东方介道:「所以这海狗是傍上你了?」说着,冷冷地往高子禛脸上削过一眼:「品味到是跟禹琰挺像,怎麽?我们东方家的空气b较清新吗?」

海狗,又一个有趣的新词条。

高子禛深x1了一口气,用略微低沉的嗓音道:「给您添麻烦了。」

他始终维持着行礼的姿势,手上暴起的青筋也才因此没有暴露在两人视线之下。

东方介抿了抿唇,却没有任何表示,东方峙往自己弟弟脸上略过一眼,便向两人摆了摆手道:「你们在门口等一下,我去换个衣服就走。」

「不好意思,您能不能先让我上个洗手间?」高子禛突然直起身,陪笑道:「有点急。」

东方峙意味深长的看了他一眼:「能。」说罢,转身朝房间内走去。

高子禛冷冷地目送着东方峙的背影进门,东方介刚觉得身侧一gu寒意扫过,就见高子禛早在玄关踢掉鞋蹿进门中,一路还往两侧观顾了几眼才闪身进入浴室内。

高子禛一进去,立刻往镜台架子和铁网架检查过去。

牙刷,两只;杯子,两个;沐浴r跟洗发jg,一个市井货一个商场货;大型毛巾,两条。

连面纸都有两种牌子,他很小心,还自己新开了一包。

高子禛压下马桶上的冲水钮,伴随一阵水声从浴室内走出来,一抬头便与门边的东方介四目相对,不过这次高子禛却没有摆着笑脸回应,而是直接扭头朝一旁紧闭的房间门上敲了过去。

东方介一愣,还来不及出声阻止,便听高子禛隔着门板朝内喊道:「东方先生!我先跟令弟到楼下拿剩下的行李,您慢慢收拾,我钥匙就先放桌上了,等等再劳烦您帮我们开门!」

门内的东方峙迟了一下,才答道:「……好。」

这一答,东方介算是替高子禛松了口气,可正当他疑惑就自家大哥那脾气怎麽就这麽轻易放过高子禛时,就被刚放下钥匙到玄关匆匆套上鞋、一脚将自己行李踹进去的高子禛拉出了门外。

门被高子禛一巴掌拍关上了,东方介就这麽被他拉了一路,一直到逃生通道口,他还愣愣的盯着高子禛牵住自己的手。

高子禛一停下,连忙松开道:「啊,是我失礼了,希望您不要介意。」

东方介这才反应过来,急忙ch0u回手:「你……」

高子禛从口袋里掏出手机,边滑开通讯录边抬手向东方介b了个缓住的动作道:「您先别急,等我确认一下。」

东方介垂眸往他萤幕上扫过,清楚的看到一个字,哥。

电话接通,禹琰声调轻松地问道:怎麽样?你到青yan了吗?

「我已经到你公寓了。」高子禛回道,脸上却不带半丝笑意。

怎麽样?东方介给你找的差事有着落了吗?禹琰随意问道。

高子禛一顿,突然转向东方介微笑道:「二少爷,您先别着急啊,我等等就问完了。」

东方介顺着话点了点头,却又有些困惑自己到底甚麽时候看起来着急了?

然而电话另一头禹琰闻言立刻搁下手中的笔,拧起眉警觉道:怎麽回事?你人真的在公寓吗?

「我没事,哥你之前都是一个人住的吗?」

对,怎麽了?

「你确定?」

那当然,你我甚麽身分你也知道,我怎麽可能让别人跟我同住?禹琰蹙眉道,绷着脸往後靠上椅背。

高子禛镇定道:「你蜂蜜蛋糕吃完都有收好吗?」

东方介听的正仔细,到这不禁一脸疑惑,怎麽聊一聊还扯到蜂蜜蛋糕了?

禹琰随即反应过来:你说东西?听高子禛轻应一声,便续道:放心,我出远门一直都是随身带着的。

「那你得收好,免得给自己家里的蚂蚁撬开来偷吃了。」

怎麽了?禹琰音se骤沉:是……家里有谁吗?

高子禛垂眸道:「是,那我先整理一下行李,等等再跟哥你聊啊。」言毕,便直接把电话挂了。

喂?喂子禛……!

东方介一见他挂电话,立刻质问道:「甚麽蜂蜜蛋糕?」

「没什麽,我刚刚在问哥这里的事情,只是他刚好也问起我上次我给他的蜂蜜蛋糕了。」高子禛正se道:「那个……在解释之前,我想先请问一下,您大哥现在有未婚妻吗?」

东方介沉下脸道:「你问这做甚麽?」

「抱歉,我没有想探询ygsi的意思。」高子禛不慌不忙的解释道:「只是我看到浴室里有两副洗浴用品,而且不知您有没有注意到,刚刚在餐桌上同样也摆了两款不同牌子的面纸盒,连垃圾袋也另外分出了一个。这说明,他在给予这个环境变化的同时,却不希望在这留下半点痕迹。」说着,表情渐渐凝重起来:「恕我冒昧,您大哥……可能不只是刚好来借宿的。」

东方介神se一绷。

他也许能对高子禛的所见所闻表示怀疑,可也知道自己刚刚看到的是怎麽样的一个画面。

方才开门的一瞬间,他并非是不意外,只是他没有高子禛这麽大胆,能直接向东方峙找个理由去证实自己的猜想。

东方介深呼了口气,轻声道:「……谢谢你的提醒,但我希望你不要在外面多嘴。」

「您放心,我不是个ai惹事生非的人。」高子禛了然道:「更何况这另一方还是我表哥,我跟您在这件事上是同样的立场。」

东方介盯着眼前那张秀气却处处透着坚定的面容,不知怎麽别开了视线:「……抱歉,我没有要威胁你的意思。」说着转过身去:「走吧,行李也该拿好了。」

高子禛看着他的背影,目光中透着些许讶异,但很快就被他歛进眼底。

未等两人走近,便见东方峙身着白短衫和西装k,抱着西装外套拉上一只大号行李箱走了出来。

他面无波澜地看着两人返回,高子禛绕过二人走到玄关前,低头接过东方峙手上的门。

东方峙侧眸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便放开门擦过东方介面前,径直朝电梯走去。

东方介往仍低着头的高子禛看去,还想说些甚麽,便听他道:「谢谢您送我回来,天se晚了,还请您回去时多加小心。」

最终,东方介仍是甚麽都没能说,只答道:「好……」

他看不清高子禛脸上的表情,门就这麽在眼前关上了,而直到阖上的最後一刻,高子禛的脸都没抬起来过。

明明低头的是他,可东方介总有种是自己被他拒绝了的感觉。

坦白说,有点难受。

东方介在门前甩了甩脑袋,转身往电梯口追过去,而东方峙这才悠悠的从电梯内部按下开门键,冰冷的铁门在他面前重新展开。

东方介扭头见到电梯内亲哥那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抿着唇走了进去。

电梯门阖上,东方峙率先开口道:「阿介,你带的那个东瀛人好像挺机灵的啊?」

东方介蹙眉道:「哥,高先生没有恶意,我对使心眼也没有兴趣。」

「我知道,从你五岁程的身分筛选,对吧?这按理来说应该要是很正常的事情,毕竟对於不同地区的拘束不一,有时候就需要更为谨慎的处事态度,但是,在这个身分筛选中,他们偏偏就漏了心理和t质的筛选,不晓得各位知不知道这是为甚麽呢?」

旁边主持人刚被突如其来的炸响吓了一跳,才刚刚回神,又听高子禛居然这麽做开场白,心下一颤,连忙低头翻起自己手上的讲稿一看,脸都扭曲了。

这人嘴里讲的东西……和稿子上的半点关系都没有啊!

可这个场合那麽多世族名士都看着呢,他如果贸然冲出去纠正的话,他这饭碗还要不要了?虽、虽然说这样放任他的饭碗好像也不保就是……

「至今为止,从中原去往东瀛发展的人有男有nv,甚至有长有少,都各不相同,这本来没什麽,但偏偏会盟都赋予了那些人最低监察的权力。」不同於缩在讲台後犹疑紧绷的主持人,高子禛始终泰然道:「其实我刚来中原听说件事时还挺意外的,那就是会盟居然没有告诉各位他们在这其中耗费的苦心。」

台下,有些人的注意慢慢被引到台上去了,玩笑之余似乎也有稍微认真去思考这个无中生有的问题。

然而不同於小辈们轻松随便的气氛,许多老前辈在闻言的那一刻表情都僵住了,一个个双眼瞪的极大,眼珠子好像快从眼眶里跌出来一样,要麽表现急切、要麽表现警惕。

因为高子禛现在这个问题要说莫名其妙吧?也实在有点敏感,因为要是想的大胆一点,很有可能就是会盟和东瀛达成了甚麽秘密共识,是他们所不得而知的。

毕竟也不是没怀疑过。

「我知道各位或多或少,都会在心底对我进行各种揣测,也会怀疑我此言的可信度,毕竟我不过是个来自东瀛的外人,没有资格评价中原内部的政策和事务,而且以身分看来,我还是你们的主要防范对象。但我相信各位都知道,因为会盟与各位的立场不同,有些话不好直说也是当然的,我也知道各位都能理解居於高位者的思维,而尤其会盟作为集三大世族为一t的组织更是如此。」高子禛正se道,脸上没有半丝多余的情绪:「不过,虽说我认为我今日有必要向各位告知一下个中实情,但我也希望会盟和各位能以友善的调解方式,去最大程度减少对双方信任的伤害……」

无论是烦躁、期待、看热闹,就再大多人的注意都被台上x1引时,从宴会大厅的各个角落处,几名服务员正默默推着餐车往人群内钻进去。

各个抬首平视前方,没有任何胆怯,没有任何心虚,就这麽作为寻常游走於宴会场地间隙之中毫不起眼的小配角。

若无其事地端盘倒酒,就像是附生於无数亮点之下的y影,将自己存在隐没在觥筹交错间。

高子禛继续在台上吊人胃口,可台下有些人实在听不下去了,开始成群浮躁起来,服务员也不慌,面se平静的接过其中一人递来的空杯、照着指示换了杯酒上去。

除了在台上胡言乱语的高子禛,一切都是那麽的正常,正常到令人疏於反应,彻底忽视了任何一点微小的动静。

只一瞬,功成。

高子禛见台下的注意力从刚开始的集中到现在,都散的差不多了,只有几名固执认真的老前辈还在用快凸出来的眼珠子sisi盯着他,似乎想透过他的脸读出这段自己随手捡来的提问背後的答案。

都等了那麽久,总不能在最後让自己的听众扫兴,所以他提了下嘴角,轻笑道:「好!既然都白听我聒噪了这麽多,各位不妨再想想啊,你要是天天都看到同种类型的人,不觉得无聊吗?」他说着,态度突然变的轻挑起来。

「啊……?」其中一位老前辈闻言还反应不过来,先是长长的疑了一声。

「哦?我看前辈们似乎有所疑问!那我就再更切确的说明一次!」高子禛见状也不避讳,反而藉机续道:「各位试想一下啊,要是照会盟那种严苛的标准,那一整套ga0下来不就都筛成同一种人了吗?那他们海关每次都只能看到一群同一种的人在眼前来来去去不是很无聊吗?这要是我,工作这麽枯燥乏味都提不起劲了,你说对吗?亲ai的主持人?」

高子禛说的高兴,可主持人是彻底被他这段c作sao住了,身旁不断传来阵阵想把人生吞活剥的视线,他哽了一下,愣是甚麽话都没敢接。

高子禛也不慌,继续冲着群众胡言乱语道:「这种心理上的疲劳感,就和你每天上班时都只能看到柜台站着一个西装笔挺的油头小生同样,看着看着很容易就视觉疲劳了,那要是今天看到一位凹凸有致的妙龄nv子,明天看到一位粗旷狂放的中年大叔,後天看到一名身材壮硕的yan光青年,天天变个味,看着就不无聊了,这样才能增加海关人员对自己职责的热情和活力,不是吗?」

台下从一片沉寂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这甚麽歪理?」

「这海狗是不是脑袋有问题?」

「东瀛这次是送了个疯子来吗?」

「卖了那麽久的关子,就这?」

「怎麽还没人把他轰下去?」

「主持人呢?站在那当石像吗?」

「他不尴尬我都替他尴尬了……」

「该不是为了从我们之中钓一个主子?所以才在台上尬聊做垂si挣扎?」

「可不是听说他已经有主子了吗?」

「是谁啊?这麽倒楣,居然收了这麽个神经病。」

……

然而台上,高子禛非但没有消停,反而将话锋丢向站在场边已经气到青筋暴起的会盟代表,一边招手一边笑道:「果然各位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啊?嘿!那边的会盟代表大人!我这样有没有促进两地交流了?等等下台後记得给我私下颁个奖啊!我知道您听完我方才那一席话已经被我这跨世代的新兴思维彻底震摄住了!您放心!我一定会乖乖接受您的夸奖的!」

「原来是会盟在後场要求的?」

「哈哈!只是没想居然要求到一个傻的。」

「搬石头砸自己的脚,会盟这是又给自己找不痛快了」

「居然让一个交流员去开口夸赞自己的作为,会盟这也是真够不要脸。」

「重点还夸错地方了。」

「哈哈哈!!!」

……

场边,会盟代表终於憋不住,黑着脸扬声冲讲台大吼道:「主持人!」

那名缩在讲台後的主持人从方才起一直犹豫不决,中途虽然数次想cha嘴,可不知道为甚麽话都被台下那些老前辈给瞪了回去,害他甚麽也不敢说,之後又莫名其妙融入台下的看戏氛围走出不来了。

直到这震天一吼,他才预感大事不妙,连忙冲出来喝止道:「啊?好的!那、那麽接下来让我们进行……!」

致词、介绍和感谢这几大主要流程结束後,这场宴会基本上已经没有高子禛的事情了,而一群穿戴正式的古典乐手也顶替了原先主持人和其他相关人士的位置,台中央开始渐起一片优雅的氛围。

「代表?欸?代表!代表您别跑啊!您刚刚在後台明明说过我要是讲得好的话就会给我奖赏的!」高子禛大喊道,刚一下台,便带着满满「诚意」跑向藏在场边的会盟代表。

会盟代表压根不想在跟这个人打上照面,刚想绕道离开,却被迎面而来的高子禛堵了个正着。

碍於周围人的目光,会盟代表冷哼一声,扯过高子禛的领口低声道:「听着,si疯子,我不动你是因为我们要那个姓程的听话,可你要是再靠近我,小心我直接崩了你这该si的东瀛崽子。」

说完,便推开笑嘻嘻的高子禛,气冲冲地离开了。

高子禛目送他离开,在後头面带微笑着将手放上自己的领口,用力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领带。

不远处,禹琰藉着人群间的缝隙一路往台边的方向挤过来,高子禛扭头见着他本要打招呼,却不想却被他一把拉上,直接拽到了墙角去。

高子禛被他按在墙上,笑道:「哥你甚麽时候回来的啊?」

「今天下午。」禹琰紧紧压着他的肩,沉声道:「你居在台上炒那种话题?你不要命了吗?你知不知道刚刚在场边的那些保安连相都要召出来了,要不是那些中原世族带来的小喽罗把他们按下让你继续讲,你现在身上都已经穿了多少个孔了!」

高子禛耸了耸肩玩笑道:「反正要是我没了,青yan不还有哥你、清灵和姜恒吗?」

「我可不想替你揽这个重活……」禹琰蹙眉道。

可就在他还要教训时,一名端着酒的服务员却迳直朝他们走了过来。

一和服务员对上眼,高子禛立刻收敛起脸上的玩笑样,浑身上下骤然充斥起一种g练果决的气质。

禹琰见他这一瞬间的转变不禁一愣,却见那服务员没再给过视线,只是若无事般走过来给两人倒起酒,一面压低声量唤道:「少主。」

「怎麽了?」高子禛轻声道。

「程少爷不见了。」

高子禛神se一凛:「那东西呢?」

「在这。」服务员说道,语中饱含自责:「十分抱歉,没能送过去。」

高子禛果断道:「给我。」

服务员颔首,当即将手上那掩着块白布的餐盘,往他的方向倾了过去。

只见高子禛迅速出手绕过白布,从正下方扶住那块餐盘,冰冷的触感顺着指尖直达心头,而当几滴红酒连带溅上他的衣襟时,服务员立刻凑近他身旁,出声关心道:「啊,真的很不好意思,您还好吗?」

高子禛一面摇头,手碰到盘底时特意停顿了一下,只待一抹湛蓝气息悄无声息的从餐盘下一块方形缝隙间掠过,他将四指指尖往盘底压上,轻轻一扭。

方形盖悄悄弹开,一本鸦青se的书当即从开口处滑出来,在落下那一刹那,便被一片湛蓝气息隐去了形迹。

高子禛用书将方形盖口顶回去,只听一下轻微的喀啦声,盘底便恢复了原先的平整,而他持着书的那只手掌中心骤然浮现一个黑se的空洞,蛮横的将那鸦青se的书瞬间缩成扭曲诡异的形状,贪婪的张口将其吞进那不见底的深渊中。

它就这麽消失了,只留下他掌心上,一道极其细微的黑痕。

高子禛慢悠悠地将手退出白布外,如常收回身侧,向服务员微笑道:「我没事,洗洗就好了。」

服务员向他稍做致意过後,便转身没入人群中,禹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蹙眉问道:「你要怎麽处理?」

「我去找人。」高子禛说着深x1了一口气,扭头神se认真的向禹琰拜托道:「东方介现在一定在过来找我的路上,麻烦哥你帮我去拖住他。」

禹琰点了点头:「我尽量,你自己保重。」说完,便转身去寻东方介的身影了。

「这天杀的程大少爷……」高子禛碎念道。

他一边端着手机狂输讯息,一边往茫茫人中四处张望,试图寻找程城的踪迹。

然而正找到一半时,耳畔却出现了他此刻最不想听到的声音。

「子禛……?」

眼角余光可见,一个人正朝着手向他走进。

小、小小介?

高子禛不敢答应,只是一面加快脚上的步伐,一面在心头慌乱道。

哥呢?他没拖住人吗?

「子禛?我刚刚找……」

完蛋!声音更近了!

高子禛这回顾不得形象,开始顶着咒骂声在人群中乱窜了起来。

要问他为甚麽慌?因为他跟东方介事先约好,结束後就尽早回去,要是现在就直接被他碰上了,他能拿甚麽理由去推托?拿甚麽理由让他再放他一个人行动?

要是当着他的面,高子禛可没把握能安全地把东西交出去。

「等……!」东方介在後头刚要追上,却见高子禛人又从自己眼前溜走了,脚上的步伐也不禁赶起了快,大步追上前去。

而高子禛在前方窜着,手机上倏然跳出一条短讯。

他眼神一过,计上心头,突然大动作抬手摀上了自己的嘴。

他一路从正厅往外冲,冲到走廊上,在厨房门口处寻获那个熟悉的身影。

姜恒身着正装,刚走出门,手上还抱着一只罗曼尼康帝,似乎感觉到甚麽般,困惑的转过身去。

只见某人正逃命似的朝他迎面奔来。

高子禛张开臂,一把抱住了满脸懵圈的姜恒。

研究项目:噬t

研究纪录:

噬t就只是我起的一个名称,实际上它就本身x质而论也是「相」,不过目前依实验结果看来只有化成「生相」时才能发挥其用途——洞穿。

原理很简单,制成也很简单,就是在纸上画一团涂鸦,随便你想用什麽颜se,不过我是用黑的,因为我一开始的发想只是在身上弄出一个黑洞当百宝袋用,当然那是小时候的想法,毕竟这一开始是我八岁玩太空绘本时想到的。

虽然这确实也能有效隐藏神髓造物,因为这相当於直接把东西塞进灵师本人t内,藉着灵师r0ut本身的jg神当防护网去做隐藏,是b消弭x质相对更简单粗暴的方法,对灵师本身素质的要求也没那麽高。

不过後来想再弄成实质上有用的东西,就沿生出後来的「洞穿」了。

回到正题,要利用噬t,首先得让身t放轻松。

没开玩笑,确实是放松,而且要放松到好像自己的jg、神和r0ut全都散掉一样,然後将那个东西作为「自己」放进t内,是用b当百宝袋还「过分」的放法,就是让噬t去暂时「吞噬」你的jg、神和r0ut,或是也可以用另一种想法,就是让噬t去暂时「储存」那些东西。

这方法说实话有点ch0u象,但是再来我也不知道该怎麽解释了,总之这能做的人就是能做到,要麽就是练习去jg确调配自己的jg神力和身t状态,否则没办法做到的就是没办法做到。

补充事项:

如果灵师要在其他人身上放噬t的话,请先顾虑一下那个人的身t状况,并且保证自己的能力,否则这就是在害人x命了。

附带一句,由於噬t是挟带灵师jg神力的东西,如果放在他人t内的话是可以被那人当作「异物」主动摧毁的,不过这个情况仅限於对方是灵师,所以请不要对普通人g这种事,否则你要是哪天忘了收回,那位可怜的普通人就得带着个空洞在身上活一辈子了。

对了,你也可以试试「隔空取物」,如果有那能耐的话。

记录人员:高子禛

纪录时间:新元1094年

姜恒被飞奔而至的高子禛使劲抱住,那本来就瘦弱的身形一歪、重心一偏险些往後栽倒,两手还因为抱着酒环在x前,整个上身被他压得动弹不得。

他在高子禛的禁锢中扭了下身子,似乎在用肢t语言询问他此举的原因,却听对方附在他耳边轻声道:「让你还人情,忍着。」

然後,姜恒便觉一只手抓上自己胳膊,倏然传来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

姜恒闷吭一声,还没来得及适应,一个被扭曲到不成形状的鸦青se残影从自己衬衫袖两个银扣之间的开缝处偷偷溜入衣料内,钻入那个黑se的空洞之中,他牙关一咬、神se一绷,抬眸往高子禛投去焦躁的目光。

高子禛虽然满腹抱歉,可此刻确实顾不了其他,只能压着声急道:「程城在,不过……在东方介心中,他好像一直很坚持自己那所谓的正义纪律和正义规章之类。

但会这麽坚持的人毕竟是少数,而他又没有那个能力去改变世间常态,所以大概是秉这个原因,东方介只敢把自己塞在向秩管局那种小地方里去施展他微薄的抱负,因为他认为那是唯一一处他力所能及的地方。

可就东方峙经世至此所见,纪律和规章从来都是属於执权者的。

所谓的乱套,并不是指违背了正义,而是指违背了执权者的原则。

就这麽点道理,他这二弟到底甚麽时候才能明白呢?

高子禛和禹琰回到公寓,两人一路上没有过半句话,禹琰抢过门钥下了车立刻冲进电梯直奔家门,高子禛在後头快步跟上,本来脑中还在思考着自己等等该怎麽开导对方,却不想被先一步进门的禹琰给挡在了外面。

禹琰从门缝间露出一只眼,紧盯着高子禛道:「抱歉,麻烦你去车上睡,我现在不想和活人待在同一个地方。」

高子禛为难的蹙了下眉,可一想到方才的事情,又有些於心不忍,只好点头答应道:「好……」说着,见禹琰立刻要碰上门,连忙伸出五指往门缝卡进去急道:「那至少让我洗个澡……!」

然而话刚说了一半,却见禹琰露出极其受伤的表情,当下便不敢多刺激他了,只得退让道:「那、那算了我不进去,哥你给我拿件外套我就走,行吧?我就拿件外套……」

最後,高子禛凄凉的揣着件外套和车钥匙,便让禹琰给轰出了家门外。

高子禛一百七八十公分的身高就这麽在後座委屈了一晚上,加上才刚在宴会上呕吐完,此刻胃里空空正饿的慌,害他中途辗转反侧的根本没睡好,直至凌晨五点实在累到受不了後才终於昏睡过去。

然而没隔一小时他便又给自己设的闹钟吵醒了,刚直起身板就觉得腰酸背疼,好像连浑身骨头都在嘎嘣嘎嘣的响。

可班终究是要上的,总不能刚来几天就厚着脸皮去请假,高子禛烦闷的抓了抓自己的後脑,顶着浑身的黏腻不适感走回家门口按下门铃。

约莫不到一分钟,禹琰便开门从後边探出头来,两个黑眼圈明显挂在脸上,看来昨晚也没能睡好。

「哥,我得去上班,能不能借我进去洗漱一下……」

话还没说完,只见禹琰闷不吭声地迅速把门拉开一点足够堪用的缝隙,将一包东西往外塞了出去。

高子禛匆忙弯身接过那包东西,刚要询问门便被重重关上了,只好自己低头往袋子里翻了起来。

牙刷、牙膏、杯子……还有餐具盒?衬衫、袜子、长k、内衣k、外套呃……洗发jg、洗面r……?

这……要不让他直接搬出去算了?

「那哥你……今天要上班吗?我能开你的车吗?」高子禛朝门里喊道,又一个吱呀声从身前传来,禹琰这次只从门後露出了一只眼。

「能。」

然後,那可怜的门再度被重重碰上了。

高子禛无奈的抱起手上的塑胶袋,下楼艰难地通过满脸嫌弃的警卫借到警卫室里的厕所刷牙漱口後,便夹带家当驱车往七区分局去。

约莫一个半小时後,高子禛人出现在外勤a组办公室内。

连兴杰摀着鼻子试图抵挡从他身上漫溢出的熏si人的臭酒和汗味,好在华宗和吴龚还没到,否则就这一gu骇人的味道,连兴杰还真不知道自己该往哪里搧过去。

「我的妈呀!你穿这麽正式g甚麽?还有这甚麽味?」连兴杰拧着眉抱怨道,伸手打开自己办公桌上的小电风扇向着自己脸上直吹。

东方介正在旁边写着白板,刚转头也被那gu味熏了一下,见高子禛身上还是昨天去交流宴的衣服压根没换过,手里还抱着一大袋不知是甚麽东西,眉头挑了一下。

「因为昨天出了点意外,宴会刚回来就被……挡在家门外了,所以就想拿着备用的衣服先过来再说。」高子禛尴尬的笑了一下,问道:「现在能不能借一下你们宿舍的浴室?」

连兴杰点头道:「可以是可以,但男宿早上没热水喔。」

「没关系,有得洗就好。」现在只要有水给他冲他就很满足了……

「行吧,那我呃……」连兴杰思忖了一下,扭头向高子禛确认道:「你洗澡快吗?」

高子禛忙道:「大概十几二十分钟就够了。」

连兴杰摆了摆手道:「那你等一下,那进出都得有门禁卡,你一个东瀛人脖子上又有印子又没卡没人跟着,在宿舍里乱撞铁定得闹出问题来。」说着,又转回去继续处理事情了。

「好,那你忙完再叫我吧。」高子禛笑了笑,心里估计连兴杰这一拖可能又要一两个小时过去了,便先转回座位上去处理自个桌上的事。

东方介看着高子禛一路往自己办公桌走去,又看他放下东西後抱着一个黑se的文件夹往自己身旁走来,彷佛甚麽都没有发生过一样正se道:「组长,周五那个资料我标好也筛好了,但楼上说还缺了一张大t侧拍的照片,我想问你要一下权限上资料库去取,取完我整个送上去这案就能结了。」

可东方介不作声,只是冷着脸突然从他手上的黑se资料夹里ch0u出一沓用订书针钉起、满张密密麻麻的文件。

高子禛没料到他居然这麽直接的把东西拿出来了,心里暗叫不好,连忙伸手拽住文件的一角陪笑道:「组长,那个……」

「你是外勤,不是g文书的,资料给我,我等会拿上去。」东方介冷声道,猛地将那叠文件从高子禛手中拽出来,甩在旁边的沙发上。

高子禛可不希望他在这时候给自己添乱,忙解释道:「反正都是一起的案子,我也就是多整理一下……」

但东方介不顾高子禛的辩解,将手上的白板笔丢回板g0u里,扭头向连兴杰摊手道:「兴杰,把卡给我,我有空,我带他进宿舍。」

「喔……喔?诺,给。」连兴杰从刚才起一直在旁边安静地看热闹,这会被叫上了,当即就乖乖的把宿舍门禁卡拱手交了出去。

「拿上衣服,走了。」东方介两指夹过卡收进自己口袋里,朝高子禛削过一眼道:「先去洗澡,你身上味道很重。」

「???」

这东方介今天是吃错药了吗?

他都忍着没为昨天的事发火了,这小子是在气甚麽东西?

说真的就像他自己坦白的,禹琰还是他给推到东方峙怀里去的呢?

他有甚麽好能耐的?

高子禛心头瞬间闪过无数细碎的怨声,但为了洗澡,高子禛只在後面偷偷往他後脑勺上瞪了他一眼,便乖乖抓上自己的袋子跟了上去。

然而当他一看到男宿里的浴室究竟长甚麽样後,心头甚麽暴躁的声音都没有了,只剩下无尽的愕然。

「进去吧。」东方介淡然道,用鼻尖往里指了指。

眼前,是极为宽敞的浴室。

对,多人开放的那种,甚麽……格挡都没有的那种。

高子禛深x1了口气,将唯一希望转向靠边的那个唯一有遮帘的隔间。

他急匆匆的跑过去,撩起那好像快要掉下来的遮帘一看。

谢天谢地,这有莲蓬。

然後高子禛又急匆匆的转开水龙头,只见那运作顿了好一会儿,就在他几乎要绝望之时,一gu清凉瞬间从出水口噗噜噗噜地涌出来。

苍天怜惜,好险有水。

高子禛扭过头,见东方介正要转身离开,立刻冲回去拦人道:「组长!能、能请你帮我看着吗?」

虽然不知道他今天到底ch0u了甚麽风,但东方介这个人的人品他还是能挂保证,至少不会像某禽兽一样,更何况这小子还有喜欢的姑娘,准不会抱男人的。

「甚麽?」东方介疑道,视线越过高子禛看向角落的隔间。

「我想进去洗,但是那个帘子看起来好像快掉下来了,而且也没有能g上锁上的地方。」高子禛尽力陪笑道:「我怕要是途中有人过来,一掀开那甚麽……要是走光就不好了。」

东方介蹙眉道:「可这里男的才会进来……不……呃……」可说着,不知是不是想起昨天的事情,轻叹一声,点头答应道:「算了,我给你守着,你进去吧。」

高子禛心下松了口气。

他回身往隔间内钻进去,拉上帘子,接着下方的缝隙望外看,等外头那一双脚站定後,便以右侧身面向墙壁,迅速扒拉下身上的衣物,往帘子缝外塞了出去。

「那个组长,麻烦你站开点。」高子禛贴在帘後说道。

东方介本来背向帘子,闻声往旁一瞅,只见一只白皙结实的胳膊揣着团零散的衣物从後方伸了出来,他的视线不由自主地往下移去,高子禛那小指尖上正g着一块黑se的内k,在他眼中像个旗帜一样吊在所有衣料之下。

东方介轻轻咽了口唾沫,甩头试图抹去脑海中逐渐浮现的身影,往旁边站开一步,让高子禛把衣服全丢到脚边的地上。

帘後传来一阵水声,清凉浸sh了他的t0ngt,却没能平息某人心头的烈火。

不过……两人运气不佳,这才没过多久,就有其他人进来了。

两个光着膀子的男人估计是刚从床上爬起来,想在报到前先来冲个凉,一路嘻嘻哈哈地打闹进来。

可推门一见到东方介双手抱臂像尊门神一样杵在那,被吓了一下,才上前小心翼翼的问道:「介哥,您这是……?」

东方介一见到两人,心头不管甚麽火都一下被sisi地掐灭了,旋即正se道:「替人守着。」

「可您要是一直站在这里,我们洗起来很有压力。」

「……」东方介一阵无言,只好转身面向帘子叹道:「那这样行了麽?」

「呃,还行、还行。」

毕竟总不能占着地盘y把人赶出去,那人只乾笑了几声,便拉着另一人默默站到莲蓬头前。

可一边洗着,他这脑中就是禁不住会去乱想一些奇奇怪怪的画面,而且画风还越想越偏越离奇了,最後终於忍俊不住,再度扭头向东方介探问道:「不过介哥啊,您这该不会……是把家里的小媳妇带来上班了吧?」

东方介闻言蹙起眉,重咳了声道:「不要乱开玩笑。」

另一人见状,也跟着开口笑嘻嘻地凑起了热闹:「哎呀您别害羞,大家都是血气方刚的大男人,您要不跟着进去一起洗吧?那隔间的水量不太稳,您进去给您媳妇挡着点水,别一下量太大给灌脸上了!」

「哈哈!到时候就从美娇娘变成落水狗了。」

「反正我们介哥也不会嫌弃人家姑娘的,到时候出来啊,介哥铁定是会温柔地给人家吹乾梳头发,听说nv孩子的头发刚洗完那会儿可光滑了呢!再出来吹一吹就会变得香香软软的,跟那小身子一样,呼,秀se可餐……」

那人说笑着还往另一人後脑扒了一下:「喂!你懂不懂尊重啊!人介哥还在这呢!你也不怕再说等等就把你这小兄弟给阉了?」

「别啊!介哥!我就开个玩笑!」另一人配合的往下摀住裆部,边冲隔间内哀求道:「那啥……嫂子啊!你别生气啊!我真的就开个玩笑!」

「你还搭话!当人嫂子想理睬你吗?」那人大笑道,往另一人胳膊上打趣的撞了一下。

东方介抿了抿唇,轻斥道:「够了,洗你们的澡。」

可话虽如此,发出的音se却明显有些变了调。

这下,两人反到嘻闹得更凶了。

而高子禛在里边听着,脸se顿时就不好了,差点没一冲动把上面的莲蓬头给拆下来、冲出帘子外往那两个不知好歹的脑门上卯下去。

敢说你爷爷小媳妇?还美娇娘?你看哪个美娇娘是带着把的?还有这东方介在g甚麽?都不答腔不反驳的吗?不是个大直男吗?现在的直男难道都不在意这种事的?

……还在闹!这两小p孩没被人教训过是吧?

好啊,连东方介喝止都不管用了?看这两个胆子长毛了!

等着啊,等你爷爷穿完、穿完k子就出去教训……!

就在两人调侃到正欢快的时候,高子禛额角一ch0u、啧了下嘴,提上一边k头就猛地拉开帘子道:「不好意……!」

可也许是力道过於强劲,导致他一句话还没训完,头上那根支撑帘子的长竿便迎头砸了下来。

东方介见状连忙伸手护在高子禛头上,不过没等他胳膊撞上,长竿便险险止在了半空中,一看原来是高子禛自己抬手迅速接住了那根长杆。

然而他才刚要松一口气,却猛然发觉眼前的人上半身还是0着的。

两处neng粉se的红樱缀在白皙的t0ngt上,毫无赘r0u的结实t廓映入眼帘,那腰纤瘦且腹部肌纹优美,只见他一手还提着没扣上扣的k腰带,半边布料贴着指背垮下来,展露出黑se内k下一点x感的凸起。

东方介耳根一热,骤然扯住下滑的帘子布往他身上扑围过去,高子禛还没来的及反应,便被他手忙脚乱的蒙头盖上一堆又透又薄的帘子布。

可东方介手上胡包乱卷之际,又不小心碰到高子禛0露的腰板。

那刚冲完澡还带着点sh漉、温热细致的肌肤贴在自己指尖上,害的东方介脑一热,嘴上不停结巴道:「你你、你……衣、衣服!」

高子禛本来还没觉得怎麽样,被他这一结巴也莫名其妙地跟着着急起来,在布团里挣扎道:「组长你别紧张!我穿着k子!我……!」

然而他话还没完,东方介慌乱中伸手绕过他身子揪住後k腰,往上一提。

k子粗糙的布料猛的擦过某处,高子禛浑身一颤,刹时哑然,整个人不由得瑟缩了一下。

而一旁,两位仁兄见到帘子後所谓的「美娇娘」,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是……是他?」那人愣道,和另一人脸上同样浮起一阵尴尬。

东方介闻声朝後方向两人狠狠地横过一眼,冷声道:「玩笑开够了没?」

那人一吓,忙道:「那个……介哥,我们没有冒犯的意思,我们没想到是这个东瀛崽……」

「好了!转回去洗你们的!」东方介怒斥道,面颊微微泛红,也不知到底是属於甚麽情绪的。

气氛瞬间凝固,东方介看两人一声都不敢吭、终於安分地滚回自己位置上,才回过头去照看一直被自己抓在手中的高子禛。

高子禛费了好大劲才从帘子布里钻出来,东方介看手中的布团中突然探出一颗sh漉漉的脑袋,发梢上还带着几滴未乾的水珠。

高子禛先将自己的k腰从他手中拽出来,推开东方介,面壁低着头拉起拉链、扣上扣子,用手指往後理顺自己k腰上的皱褶时,却是一副yu言又止的样子。

「组长,上次你好像没有很认真的回我呢。」高子禛垂眸轻声问道:「你是不是真的有喜欢的nv孩子啊?」

「呃……嗯。」东方介一时间也不知道回甚麽,便胡乱答道:「有。」

高子禛也没太大反应,只是轻轻点头应了声。

旁边的两位仁兄闻言偷偷往後向这边瞥了一眼,开始交头接耳窃语起来。

而东方介虽然嘴上答着,视线却一直放在高子禛的腰上。

他的腰很漂亮,有点让人想捏。

这个想法应该……不奇怪的吧?

东方介视线顺着移上去,这才注意到高子禛後背上那道扭曲的疤痕,微微一愣,蹙眉问道:「你背上的疤是怎麽来的?」

「小时候……喜欢爬树,爬一爬不小心掉下来摔的,可能是伤口太深又没有及时处理,所以才留了疤。」高子禛穿好k子,拿起铁架上乾净白衬衫往身上一披,边穿边问道:「不过这帘子坏了怎麽办?要赔吗?」

东方介摇头道:「这本来就该换了,不是你的错,等等出去时再顺便去管理员那报备就好。」

「嗯。」

然後,气氛再度陷入沉默。

直至踏出澡堂外,两人都没有对过半句话。

脑子好乱……

东方介出男宿一路上都处在这麽个诡异的心绪中,甚至还有些不敢回头去看走在身後的高子禛,该说,好像自从昨天开始,他就一直处在这种不明不白的状态里。

是自从高子禛和禹琰从哥家离开的时候吗?还是自从知道哥做了那种事之後?还是高子禛为了不让他接电话朝自己扑上来的那时候?那时他好像……没有甩开自己的手?

还是自从更早之前,还在宴会上的那时候,因为他为自己笨拙的反应发笑?又或是自从他架着自己的肩走出厨房的那一刻?到底是甚麽时候开始的?又为甚麽……?

该不会是跟哥一样?

不……不、不!不会的!他不是那种人!他和他不一样!他不可能会做出那种禽兽的事情!连想都不会想!

东方介站在白板前,手紧紧捏着冰凉的白板笔,在白板上压出一条深长的黑se粗线,他小心翼翼地回过头,往坐在位置上的高子禛瞥了一眼。

乌黑的发丝还没完全烘乾,一滴水珠坠下,溜过那g0u线分明的锁骨。

他唇角倏然一震,猛地回头面向白板,咽了口唾沫,又突然泄气般地垂下了头,缓缓将脸埋进自己掌心间。

连想……都不会想……

公司内,东方峙刚因为在宴席上小失控的事情被叶佳兰一阵怒骂教育完,便无事一样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

「大少爷,禹琰说他今天吃坏东西肠胃炎要请病假,还一直强调说自己拉肚子拉的很严重。」刚一坐下,门边的助理立刻上前打小报告:「他这刚一回来又请假,要不要帮您……」

东方峙面se如常,翻起桌上的笔记型的脑盖轻声道:「你的工作应该不包含人事考核吧?」

「啊……我不是有意逾距的,十分抱歉。」助理连忙歉声道:「那个还有,禹先生说,他已经把这次视察宁川那边的结果整理好传在您信箱里了,说您要是有任何问题可以直接在上面标注着,他会改。」

「谢谢,我知道了。」东方峙颔首,抬头向助理露出有如旭日般的微笑道:「你下去吧。」

那助理又被他这一笑惹得心花怒放,满面春风的答应後,便转身蹦蹦跳跳地走出办公室外了。

然而等那助理一出去,东方峙立刻换上一副厌弃的表情,透着百叶窗的缝隙往那助理脑门上寄去一下狠瞪。

刚刚真是差点没把那b1a0的嘴撕了……

他正了正se,往电脑上点开自己的信箱,其中有一封邮件是今早凌晨三点多发过来的,後面还有个属名,禹琰。

他的小琰儿都不睡觉的吗?看来是昨天给他的刺激太厉害了?

东方峙忽然想到甚麽,轻笑了下。

啊……他好像知道为甚麽禹琰特别让助理告知自己病症了。

这不摆明嫌弃他s在他肚子里的东西吗?

他的琰儿真是ai闹别扭。

东方峙想着,点开那封信件。

连看都还没看,就直接在最前头下了个批注。

──要不要去给你送胃药?我可以带去你家,喂着你吃。

青yan七区秩管分局审讯「间」沙发上,坐着一名姿态雍容的男人。

几名面容紧绷的秩管员两手抱x焦躁的围坐在他身前,从三面压迫x的将那张沙发团团包围,可那人脸上依旧没有表露出任何异常的情绪。

他视线在几名秩管员之间晃悠来晃悠去,从那对温和的眼眸和舒缓的眉型间频频透出一gu格外泰然的平淡。

那不是谁,只不过是一界寻常平民,大名李鹏吏,年四十一岁。

距熟识之人所称,此人生x敦厚随和、左右逢源,不好麻烦、不好兴风作浪、不好争执,说话慢条斯理、行事冷静自持,生活规律朴实,处事泰然自若,妥妥的一个……

无尾熊一般的人。

接访邻居是这麽形容的,楼下的孩子甚至还会用「无尾熊叔叔」这种童稚逗趣的代词戏称这位李鹏吏先生。

还真别说,就连东方介看着也觉得像,就只说那副宽大的圆眼镜架在他宽鼻头上,加上那略带r0u感的方形脸和微微下垂的眼尾,还有中分下略带苍灰se的发型,跟无尾熊b起来还真确实像。

「这李鹏吏和无尾熊当真不是远亲?」连兴杰鱼嘴吮住筷子,对两人抬眉调侃道:「你们组这是有甚麽内部暗号吗?你俩这是甚麽一副看透人世的表情?」不想最在对面的郑昊壬手痒,直接往她筷尾上出指弹了过去。

管小清没防备,里边的筷头直接往牙龈上滑过去,只见她疼到不禁嘶了一声,连忙从嘴里ch0u出筷子,向郑昊壬瞪了一眼。

然而东方介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完全无视旁边的气氛答道:「看在东方氏的面子上,他不可能把算盘打到我们头上的。」

「……」

管小清和郑昊壬闻言对上眼,默默地一个放下筷子、一个放下包子,在位置上坐正听起讲来。

「总之就是这样。」东方介向三人正se道:「我想把之前的做法撤掉改成另一个计画,你们赶快吃完後上楼到我房里集合,我们再讨论一下具t该怎麽做,今晚立刻实践。」

可两人刚要认真投入对话,却见东方介只是简略一讲、拍了拍吴龚的肩站起身,转身飞也似的往楼上去了。

郑昊壬和管小清没反应过来,还愣愣地看着一派自然地返回进食状态的吴龚。

吴龚拉起面条时见两人直gg的盯着自己瞧,疑道:「你们尬麻?快吃啊。」说着,把面往嘴里塞了进去。

「不是……我说啊,龚哥,你气氛转换能力是真的好。」管小清赞道,边提起筷子朝他束了个大姆指。

郑昊壬缓过神来,啧声道:「东方介这点毛病真是改不了,前脚怂的跟缩头乌gui一样任凭金承顺差遣;後脚刚一听说能由自己负责了,就真的b谁都认真,甚至连新计画都想好了,怕不是早就准备在那等着金承顺哪时候对这案子放手呢。」

而吴龚只是淡然道:「组长嘛,一直都那个样。」他说着一顿,朝郑昊壬挑了下眉:「你这不是挺了解他的吗?」

「那当然,我们两组又不是没合作过。」郑昊壬说着翻了个白眼。

「那你之前还跟他吵甚麽?」

「我就是看不惯他怂……」

管小清一旁听着不禁cha话道:「介哥那哪里是怂了?要不换你去对付那个金老头啊!看你怎麽横起来!」

「……」郑昊壬撇了撇嘴没吭声,低头继续啃起了自己手上的包子。

吃完午餐後,三人来到东方介房里,看他正翘着脚专心的坐在桌前,见三人进来後也没几句闲话,就直接带到了正题上,把自己的想法配着那张简洁有力的地下街市图讲解了一番。

「之前局长虽然有透露一些资讯给我,但他也不知道这批药究竟流向哪了,我们目前只能得知它的形状是一个固态的扁球型、呈椭圆状,白se,可以碾碎并呈白se粉末,且混入yet中饮用、闻起来和吃起来都有一中淡淡的清凉味,还有它的黑话是白珠。」

「郑昊壬和我各自从东西门开始,不管是卖甚麽的都一个一个摊子询问,问完别多停留、伺机就跑,必要时用上画匣也没关系,或是有其他甚麽更好的办法尽管提出来,反正我们只需要确保我们需要白珠的这个讯息能传递到整场上。」

「目前就是这样,大概先这麽维持个一周,如果这样还没有持有药物的摊贩主动出面来找我们做生意,那就让吴龚扮成摊贩卖货,我们再假装碰见对方并因抢货引起冲突,制造争执场面引起那些拥有白珠的商家注意,刺激一下他们的行动,不然如果先前李鹏吏提供的线索属实,再拖延下去就真的来不及了。」

东方介着说法给三人在简图上演示了一遍,直到晚上四人分开从东西门而入,管小清和吴龚负责分别跟在自家组长记录起那些表现可疑的摊贩,然後隔日再用同样的方法加深对那片区域的「宣传」。

两边配合的极好,可疑的范围似乎也在渐渐的缩小,一切貌似都在好转。

今日东方介照常在西门绕了大半圈,目前调查范围已经在四人几番折腾下缩小了不少,他相信只要一直这麽下去,最终真相一定会暴露在视野下,因为依他所见,如果这个白珠的供应来源只有裴氏制药的话,那这货源就算是稀有的,东西自然也会偏贵,那些隐藏的商家可不会放过这种好机会。

他低头往大金表上瞥了眼,又快要到凌晨五点了。

还是先回去吧,这里也差不多要收了。

东方介想着,向跟在後头的吴龚打去暗号,又电话联系了其他两人,决定到南门去会合。

可东方介走在路上,却又接到了管小清的电话。

只听那头猝然传来管小清急促的喘息声,然後是周围几句wuhui的咒骂。

「介哥!郑、郑哥他!」管小清脸上覆着一张白底纹金绘面,一面用手中泛着白光的h龙头拐杖出手往旁边一名小流氓脸上招呼过去,一面往地上一敲掀起劲风藉机从围拢的人群中逃了出来,气喘吁吁地冲着电话那头大喊道:「他被人绑走了!」

研究项目:相

研究纪录:

「相」依照无有神随之分别为「si相」和「生相」,而生相中则依照是否将身心与相完全jg神衔接分别为「灵相」和「半灵相」。

「灵相」是为灵师与图绘拥有较强的jg神衔接,通常能用jg神力完美显现出此相的型态,如齐天大圣的全身上下装束甚至是其猴毛、火眼金睛皆有可能,但灵师本t也将冒着受到在图绘上直接反映出来的相同伤害的危险,意即相本t的安危与灵师的安危关系巨大;而若是「半灵相」,则是为灵师与图绘拥有较弱的jg神衔接,通常只能用jg神立刻画出此相之标志x物件,如齐天大圣的金箍bang,但相对也能使灵师轻松且快速脱离此种状态,灵师本身安危较有保障。

无论进入哪一种型态都会在灵师面部形成「绘面」,灵相和半灵相状态中所成绘面基本相同,只有一些细节上的差距。

补充事项:

绘面的「主se」会依其x质转变,其大致分别如下。

金面灵相,又称「白」面灵相,包含齐天大圣孙悟空鬪战胜佛、曹v、林冲、西方金神蓐收、瑶池金母西王母等等。

木面灵相,又称「青」面灵相,包含净坛使者猪八戒、关羽、败屩妖、

东岳大帝、药师佛、千手观音、东方木神句芒、门神神荼郁垒等等。

土面灵相,又称「h」面灵相,包含金身罗汉沙悟净、赵云、驴鼠、轩辕h帝、中央土神后土娘娘等等。

水面灵相,又称「黑」面灵相,包含刀劳鬼、宋江、金龙四大王仅一位、北方水神共工等等。

火面灵相,又称「红」面灵相,包含秦明、火德星君、灶神、神农氏炎帝、不动明王、南方火神祝融等等。

混面灵相,即为集以上五类灵相其中某几类或全部唯一的综合灵相,通常需要耗费较多的jg神力或集结多人才可施行,包含五路财神、三官大帝、五瘟大帝、五禽戏、五方旗等等。

记录人员:东方邯

纪录时间:新元85年

郑昊壬被後背的寒气冷醒。

房内,他头上被套了一个样式古怪的环形隔绝仪,光着膀子、全身被铁刺网线绑着捆在水泥柱上,几道腥血沿着铁棘刺滴下,何等熟悉的痛感,据他所知会用这麽恶劣的方式缠着自己猎物的只有那人。

郑远,那头t1an着钱过活的天杀的老混帐,就连日日吃喝里都含着种刺鼻难耐的铜臭味。

时隔多年块头虽然长了不少,可郑昊壬还是被这老混帐一闷棍解决了,好像他还是那个手无缚j之力的小破孩,一点都没变。

郑昊壬还没完全清醒过来,0露的脚趾上便传来一阵穿筋透骨的疼痛。

「呃啊啊啊——!」

一具泛着黑光的夹棍凌空架在郑昊壬脚上,郑远翘着脚坐在他面前的铁椅上,手朝郑昊壬脚上来来回回的指挥着,只见那些夹棍正不断用力挤压着郑昊壬的腿,发出令人j皮疙瘩的喀啦声,可偏又似乎在骨头即将碎裂的那一刻骤然松开,又猛地夹紧,如此恶趣味的反覆着。

郑远身旁还站了个面如土se的nv人,nv人穿着极其清凉,和这微凉的天气形成一gu强烈的违和感,黑se布料只能勘勘遮住三点重要部位,可这副场景却没有半分香yan气息,因为nv人肌肤上下每一寸地方,甚至连她的脸颊两侧,全都被黑se的刑具图绘给占满了。

说是图绘,倒不如说……那些全都是「纹灵」,全身上下,每一处都是。

看的出来,这个人的「租金」十分昂贵。

「怎麽样?多年不见,我儿子长壮了啊?」郑远满带嘲讽的大笑道:「可惜了,脑子没长。」说着,又将黑se夹棍控紧了些。

「郑远你个c啊啊啊——!」可怜郑昊壬话都还没骂完,就被碎裂般的痛害到扯开嗓放声大叫了起来。

「怎麽跟你老子说话的?」郑远向意识模糊的郑昊壬跩着张脸用鼻尖往身旁的nv人b了b,扬着脸炫耀道:「看看,喜不喜欢老子的新玩具?」

郑昊壬忍着疼摇摇晃晃地将头抬起来,看像那个满身都是纹灵的nv人。

郑昊壬别开目光,切着牙道:「把一个人全身上下纹满刑具很好玩嘛?」

「怎麽?我犯法了吗?」郑远见他这副表情,伸手往旁边nv人密麻的肚皮上拍了拍,挑衅道:「租画人的身子本不就是这麽用的?」

「可你这不是租,你这已经是侵犯了人身自主权!」郑昊壬怒道,可刚一激动便立刻牵动身上的铁丝网,他猛地咬紧唇才好不容易把痛呼憋回肚子里去。

「老子有钱,老子把他这个人一生都租下来了,你有问题?」

「……」郑昊壬额角ch0u了一下,别过头沉声道:「你抓我做甚麽?我应该已经没有东西可以给你了。」

「老子也不用你小子的贱东西。」郑远撇了撇嘴,往後将一只手架在椅背上,挑眉道:「不过……听说你最近在找白珠啊?」

郑昊壬闻言,盯向郑远的眼神倏然带出一份急切,可刚回神顿了一下,却又把这份心思默默忍了回去。

郑远见状目光微狭,嘲弄道:「怎麽?想问就问啊?问不出口?要不要老子帮你撬开点?」

郑昊壬默然不答。

「到底问不问?我可给你机会了啊,怎样?问不问啊?我看你们那个领头的好像挺慌张啊?光一个小地方就来来回回绕了好几次呢?」

「那是那家……」郑昊壬正要答道,却惊觉那儿不大对劲,瞪着眼不可置信的向郑远结巴道:「不、不对!你怎麽会……!」

「很惊讶?不知道为甚麽我会知道你们做了甚麽愚蠢的计画?」郑远轻蔑道:「你当我们全都蠢蛋是不是?你以为我们这辈子只碰过你们这一只从局子来的队伍啊?你以为我们全是乡巴佬没城府?你当为甚麽这麽多年来我们这地方从来没被人一窝端过?」

郑昊壬绷着脸扭过头。

郑远见他不答,回头拉上旁边的小弟一起嘲讽道:「看看?就是一帮没断n的孩子,胳膊肘就只会一个劲的往外拐,去那蠢局子里给蠢头子做事g甚麽?还不如回来跟着老子我做事。」

郑昊壬拧起眉,眸光中隐隐含着强忍的恨意:「跟着你做这些肮脏事有b较风光吗?」

「肮脏事?你告诉我你老子做甚麽肮脏事了?我做买卖我赚钱怎麽了?我拿我赚的钱买我想要的东西怎麽了?我欠了吗?我杀人了吗?我做了甚麽肮脏事你告诉我?」郑远一副无奈的摇了摇头道:「你们这帮人,不要自己没法接受社会生态就嚷嚷着其他能接受的都g了肮脏事,你们自己心理素质差就别牵扯到别人身上,老子看了就烦。」

「那你们做事有考虑过别人的感受吗?!」郑昊壬突然骂道。

郑远一摊手道:「你是在教训你老子吗?要别人感受好就是得分给他相对的利益,你当老子我做慈善呢?」

「这是生而为人的基本道义!」郑昊壬怒喝道,身子在水泥柱上晃动起来,那些锐利的铁棘刺又在他身上划出了不少的血痕:「你当年考虑过妈的感受吗?考虑过我的感受吗?考虑过给我们留下一个选择吗?考虑给我们留下一条活路吗?!」

郑远眸光一冷:「好好的别跟我扯那婆娘。」

「她可是你妻子!」郑昊壬崩溃道,眼眶渐渐红了起来:「她可是我妈……」

「管你妻子还是妈,不都是人麽?」郑远表情y冷道:「是她自己失去了活在这世上的资格。」

「但你明明可以放过她的!」

「喂,小子,别惹我。」郑远切着牙道,一个冒着黑光的铁火钳随他手势倏然从nv人身上飞出,夹在郑昊壬两侧的下颚骨上,猛地将郑昊壬後脑撞回水泥柱上:「我不想跟你争辩那婆娘的si她妈是谁的错,给我把後脑杓贴好墙了,别一不小心把颈子撞到棘刺上,我可不想被你的血溅到。」

郑昊壬闻言,又别开脸闷不吭声了。

「你这小子,真是一说到不会说就给我摆起脸se来,能耐了是吧?」郑远啧了下嘴,见郑昊壬还是不答腔,便摆手将铁火钳收回nv人身上,耸肩道:「算了算了,懒得跟你讲道理,阿莱,把东西拿给这臭小子。」

言毕,只见旁边那名小弟立即将身後的箱子搬到面前,拆开封顶的胶带。

郑昊壬小心翼翼地动着脖子垂眸看去,那满满一箱货中,全是白se的椭圆颗粒,虽然不知道实际甚麽触感甚麽特x,但就光表面上看起来,确实是自己这几天来一直在寻找的东西。

一整箱的「白珠」!

郑昊壬惊叹之际,却也不忘警惕的向郑远质问道:「你甚麽目的?」

「呵,我甚麽目的?」郑远从椅子上起身,出手往他面颊上拍了拍,故意附在他耳侧切着牙道:「别说老子没照顾你。」

「不。」郑昊壬狠声道:「我了解你,你从来都只看钱做事的。」

郑远闻言一顿:「那我还真冷血啊?」说着,捏了捏郑昊壬的肩道:「东西就放你面前了,你们这帮小朋友ai拿不拿ai用不用,但你要是妄想把老子我跟这白珠一起送进局子里,做梦吧。」

说完,不等人答应,郑远便一拳头上去直接把郑昊壬打晕了,随後便让小弟把郑昊壬头上的隔绝仪取了下来收好。

可三人後脚还没撤走,一柄龙头权杖便当空削过,咻地往他脑门上飞来!

郑远急忙退过一步,只见那权杖尾端勘勘削过他的鼻尖,猛地钉进旁边石墙中!

「站住!」只听nv声刚至,一个人影便随之从房间正门破门而入,一溜烟窜到郑远身侧,出手就往他脖子上拿了过去。

郑远勘勘躲过这一抓,管小清还没击出下一步就被旁边跳出来的小弟往腰上踹了一脚,只得往旁踉跄了下,又立刻回身从掌中炸出jg神力和那名小弟拳脚纠缠起来。

而那个租画人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得脚一软直接往後跌坐在地,连忙手脚并用的往郑远身後的y影爬了进去。

「才想你们领头的应该还没这麽快到才对,结果是小妞先到了啊?」郑远在一旁站着三七步,十分不以为然道。

「老头你有种别叫打手!」管小清刚把自己的龙头柺招回手上,连连支过小弟几招,却隐隐有些招架不住的趋势,中途还不小心掀翻了地上一个莫名的纸箱子,不过她到没工夫看清楚里面到底装着的是甚麽。

而郑远扭头继续朝一旁遭已经晕过去的郑昊壬调侃道:「小子出息了,晕倒了还有nv人护着你,难道是儿媳妇?」

「媳妇你大头鬼!」管小清骂道,一边支招一边悄悄将自己後背往捆在水泥柱上的郑昊壬面前挪过去。

「x格还挺呛辣啊?可惜见不着脸,不过老子还是喜欢。」郑远大笑道,一边往後踹了那nv人一脚,只见nv人匆匆忙忙的爬起来从旁边抱上所有东西:「但可惜我没时间陪你,毕竟要是你们领头那疯家伙到的话,我可就真难跑掉了。」说着,郑远瞥眼见nv人东西都拿的差不多了,便背过手向後方nv人摆了摆,让她先往侧门外和人接应过去,才喊道:「掰!替我顾好这小子啊!」

说着,只见那小弟一个回旋踢踹在管小清膝盖上,害的她一没站稳直接往地上扑了个下去。

「喂——!」

管小清刚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却见两人一老一少後脚消失在侧门之後,门碰的一声用力关上了,随之而到的,是侧门边管小清迟了半步的龙头柺重击。

碰——!

「这老滑头脚底还抹油了是吧!」管小清三步并作两步冲上前想踹开那侧门,可任凭那龙头柺怎麽撞出怎麽炫目刺眼的白光,那门板就是纹丝不动。

管小清气着了,最後使劲往那门板上猛踹了一下,却只能歛起灵相,立刻回身奔过去想把在水泥柱上吊着的郑昊壬从上头解下来。

但她刚要抓上那绳索便发现这居然还是铁棘刺网线,猝然抿紧唇,收回手着急的往四周寻过去。

可这一低头却发现自己脚下踩了包东西,蹙着眉移开脚板、弯身抓着边边将那东西提了起来。

塑胶夹链袋,白se的粉,颗粒……嗯?白se?粉末?扁球型?

这难道……是「白珠」?!

管小清猛地甩头看向刚刚混乱中被自己掀翻的那一箱东西,只见那周围地上全躺着同样的小塑胶袋,除了有些已经不小心被踩碎撒出来以外,里头全装着一模一样的白se椭圆颗粒物。

她跪到地上将那些东西捡到手上,心头沉了一下,便把东西迅速收回箱中,然後往旁边找到了一另个看起来挺坚固的木柜子,将那翻倒下来一路拖到郑昊壬脚下,往他脚面和地面间的缝隙塞了进去。

管小清轻轻抬平郑昊壬的脚板让他踩上木柜,看高度不够又往旁ch0u了一块木板垫上,然後护在他面前,开始上手将他身上的铁棘刺网线一圈圈拆了下来……

郑昊壬没来的及反应,意识便坠入黑暗之中。

他还没问完话,他还有想知道的事,多年前自己就那麽背着一个根本算不上行李的小包裹负气出走了,现在想来其实还有很多都是不清不楚的。

也许有误会呢?虽然自己这个爹的癖好有点恶心,但好歹是有原则的人。

他正想着,突然意识一倾,一个温暖的拥抱接住了他。

但於此同时,两支j爪似的东西,直接掐在了他的伤口上。

「嘶——!」

「啊——!」

两个别样的惊叫声同时在房内响起,管小清到底还是低估郑昊壬这肌r0u块组成物的重量了,一下来时两手慌乱间掐住郑昊壬的胳膊这才惊险的接下他、靠上自己的肩头来,险险没两个人一起摔下去造成二度伤害。

管小清被他这叫声一吓,连忙松开她的j爪、改架住郑昊壬胳膊道:「郑哥?!你还好吗?你……!」

郑昊壬忍着疼摇了摇头,顺其自然的搭上她的肩道:「那老混帐呢?」

「你说那个绑架你的老滑头?」管小清问着,见郑昊壬点了点头,有些自责道:「对不起,我让他给跑了……」

郑昊壬沉默了一下,就在管小清四处张望着要先给这大块头找个地方坐时,却听他突然坦白道:「那是我爸。」

管小清一顿,瞥了眼刚刚被自己装好的那一箱白珠,又回头向郑昊壬确认般的问道:「那是你爸?」

「嗯。」

房外,脚步声骤然凑近,两人同时绷紧了神经,却见两道熟悉的身影顺着管小清刚刚进来的大门闯进来,一见两人立刻奔上前来。

「还好吗?」吴龚急问道。

而东方介视线扫过周围後,才又回到两人身上:「就你们?」说着,又垂眸看向郑昊壬的脖子:「画匣呢?」

郑昊壬脸se一沉,道:「抱歉,估计是被郑远抢走了,人也已经跑了。」

「郑远?」东方介疑道。

郑昊壬也不避讳,坦承道:「我爸,抓我的人是我爸。」

东方介微微挑了下眉,脑中还在消化刚得知的两个坏消息,可一瞥眼看到旁边那箱东西露出一点白se的颗粒内容物,神情一震,立刻上前掀开查看道:「这是甚麽?这是……谁留下的?你爸?」说着,拿起其中一包袋满白珠的夹链袋。

然而郑昊壬正要回答,管小清却一把将话头抢了过来。

「不是!是我的!这是我刚刚从……从市集上买过来的!」她忙解释道,可脸上却不由摆出了尴尬的微笑。

「你买的?」东方介疑心道,话中似乎有些不以为然。

管小清见三人直gg的盯着自己,气势渐渐怂了下来:「对是我……」

「管小清你撒谎做甚麽?」郑昊壬叹道,推开管小清的搀扶勉强站了起来。

「我、我……」管小清慌道。

可郑昊壬没再说甚麽,只是将手放到她肩头上,安抚般的拍了拍。

管小清愣在那这会话是彻底掰不出来了,只能闷闷地低下头来。

「行了。」东方介正se,向郑昊壬摆出手上的白珠问道:「为甚麽你爸会有这个东西?」

「照他刚刚的意思,好像是知道我们在找,所以才看在我的面子上送我们的。」郑昊壬说着摇了摇头:「但这白珠又不是随便都能得到的东西,就我对他的认识他不可能这麽做,他这人从来都只看钱办事。」

东方介垂眸思忖了一下,道:「那我们先去研究一下这东西的x质到底是甚麽。」说着向郑昊壬投去一道锐利的视线:「既然绑你的人是你爸,他又敢这麽明目张胆地把白珠留给我们,那我们基本上已经没有在这调查的必要了,你爸怕不是已经把我们四个人的长相、意图和计画都报给这里全部的人知道了。」

「我同意,但……」吴龚说着,同样看向面se有些惨白的郑昊壬:「郑昊壬,你先别碰这些东西,你应该明白为甚麽。」

「嗯,我知道。」郑昊壬淡淡的瞥了眼管小清,道:「那我先和小清去医馆处理一下伤口,你俩回去好好钻研一下。」

管小清一愣,愠道:「为甚……!」

「好。」可东方介毫情不留的打断了她的话:「那你们自己路上小心。」

片刻後,清晨时分天se微亮,四人在东门外分了两批行动。

管小清一脸不甘心的驾着郑昊壬往医馆过去,好险郑昊壬把方才自己被丢在角落里的衣服穿上了,衬衫是黑的真有甚麽也看不大出来,不然就那一身血如果浸到衣服上铁定会引来街上人的怀疑。

管小清一路气鼓着嘴走,走到实在憋不住了,便出声抱怨道:「你去就好,为甚麽还要把我拉出来?」

郑昊壬轻叹道:「要是你查完之後偷偷跑过来告诉我内情怎麽办?」

管小清一颤,强装镇定道:「我才不会!谁要告诉你。」

「你确定?」

「……」

而另一边,两人先回旅店去换了身行头,便出门上街四处寻问当地有哪间老药铺子可靠的。

检测白珠的事情不能交回去给分局专业部门,因为即便现在案件已经全权交到东方介本人手上,公文大抵也已经送至分局那了,意即就这个案子而言,他东方介就是最大的决策者,不用上报或再汇报给谁。

但这攸关上头就是事实,要是给分局那的人检测免不得会因此怕事,检测後给出的信息一定会有所偏颇或删减,所以两人只能去找当地人帮忙,顺便打个交易,看能不能再多换出需要的情报。

吴龚小心的端着箱子和东方介踏进药舖里,东方介谨慎的观顾了下四周,把这舖子里的柜台桌架椅全用眼神0索了个遍,才大步上前扬起嘴角、微微俯身向掌柜里的人轻声问道:「不好意思,请问这里收白珠吗?」

只见那掌柜的人一颤,意味深长的瞥了他一眼,便一言不发地往柜台後扬了扬手,示意两人走进去。

东方介顿首谢过,和吴龚两人一起往柜台後方踏了进去,只见那掌柜人随後过去替他们掀开门帘,往里面探头道:「老爹,卖货的。」

东方介和吴龚随之被那掌柜推进门中,房门关上,眼前灯光昏暗空间狭窄,东方介警惕的抬手覆在x前衣料後藏的画匣上,盯住房中央那坐在原木桌前一边嗑个瓜子一面笑着向他们招手的白发老人。

「坐吧,甚麽货?」老人笑盈盈地问道。

「白珠。」东方介沉声道,默默将紧绷的手放了下来。

可虽然他和吴龚前後走到桌前,却没敢直接坐下来,只见吴龚默默将箱子口推开一个缝隙,用指尖从中夹出一包完好的白珠往桌面上放了过去。

老人见状只是笑笑,拿过那包东西直接往旁边秤子上的银托盘倒了下去,发出几下清脆的当啷声。

「新手吧?」老人看那秤盘指针转动,微微侧眸瞅了两人一眼,笑道:「小夥子,那箱东西是偷来的吗?」

东方介心头微震,忙稳住神se淡然道:「是买的。」

「从哪里打听到我这的?」

「采风酒肆。」

老人笑了笑:「不错,还懂得问对人。」说着,只从银托盘上拿起一颗白珠,其余则藉着盘边的尖嘴倒回袋中封好,放回桌面上。

东方介垂眸瞥了眼那只生满皱褶、举止却毫无半分迟疑的手,沉声道:「老实说,我们是因为听闻这白珠最近市价不错就下手买了,但其实刚做这行经验也不大足,能不能请您指教一下,这白珠到底具t该怎麽用呢?」

老人另一手敲了敲桌面:「你给我多少?」

「您看您和我们二八分,行麽?」

「太少。」老人淡然道,望向东方介的眼神却却多了分狡诈:「四六。」

东方介思忖片刻後,向老人正se道:「行。」

老人眉头挑了一下。

「小夥子,给你个忠告,以後跟人谈价时学着点,掩藏一下自己的真实目的。」老人微笑着垂下了头,细细观察着手上浑圆的白珠悠悠说道:「先抬个高价再押低价格好让人容易接受,这招不错,但太过了。」

东方介心头一颤。

「我让你四六分你就给我四六分,你要的到底是卖货还是买情报?」老人说着,狡诈的目光中又闪起了几分睿智。

东方介理了下心中的慌张,正se道:「……谢谢您的忠告。」

「没事,我也不问你们来历,毕竟来者是客,都得了利益就是场好交易。」老人摆了摆拿着白珠的手,靠上椅背道:「我也不拐弯抹角了,你们想知道这是甚麽药?拿来做甚麽的?对吧?」

「劳烦前辈指教。」

「真的四六分?」

「是。」东方介侧眸看向身旁的吴龚:「龚哥,先把东西拿出来吧。」

吴龚从方才起一直在旁边闷不做声。

毕竟像这种深入敌营探取情报的事他自认实在没那个能力做,切确应该说他们整个a组内就连能言善道的人才都没有,连兴杰开朗但思想总不成熟、华宗yan光有时却别扭,而这东方二少爷……很有自己的想法。

也不知道是物以类聚还是怎样,几人全都刚好给分到了同一组里去。

不过自从前段时间和高子禛共事过,吴龚发现即使他只是个刚入行的新手,可状态总是调适的非常好,而b起连兴杰那只不过是单纯外向的表现,他好像又更多了一种运筹帷幄。

不过就可惜他是个东瀛人,有些事参与不了,不然b起某人他还更可靠,自己听令办差也能办得心服口服一些。

吴龚自然没有多说甚麽,只能照着东方介的指示,默默把东西从箱中算出来放在桌上,全部推到老人面前。

老人看着眼前犹如珍珠般的药丸,微微一笑、姿态更放松许多,又重新招了招手示意两人坐下。

这回东方介盯着老人略作思忖後,终於和吴龚一起坐了下来,只不过手在桌面的掩护下又悄悄移到了画匣的位置上。

「既然两位给了我报酬,那我会尽我所能的向两位解释,我辜某人的信誉在这渌城里你们应该也打听过了,不用担心我诓你们。」辜老说着正se,将手中的白珠摆到两人面前道:「先说,这个东西叫白珠,这你们知道,它能生吃,也能磨成粉搅和在水里供以食用,但他的用处不在普通人身上,而是用来抑制那些租画人身上的毒。」

「毒?」东方介问道,若有所思的盯着眼前的白珠。

世间除了灵师与画师的生活中会和jg神力牵扯上关系,还有另一种叫做「租画人」的职业。

租画人本可以是任何身分,无论是灵师、画师,更甚至是对jg神力毫无敏感和反应的普通人,只要你的t魄天生优人一等,又或是换个说法,天生t内jg气就十分充足,能够「喂饱」身上的东西,那麽你就有资格成为一名称职的租画人。

这职业顾名思义就是一租画的,只不过这画不是在哪,而是画在自己的身子上,并且各个画作都是由神髓所制的「纹灵」,可见各个租画人身价之昂贵——虽然这都不是属於自己的。

简而言之,租画人就是个带着满身纹灵的「人r0u画布」。

毕竟纹灵这东西不是谁都有,但世上无依无靠的小流派灵师却占了大多数,神髓更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除去黑市就只在那些世族家里能见到。

况且也不是所有灵师都愿意花自己的jg气在自己身上养纹灵,毕竟那一养可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所以在羡慕的眼红又没能耐的情况下,就只能用租的。

而作为许多人的「临时画布」,租画人会依照不同受众租客的需求去往身上各处添加不同的纹灵,虽然因为是用在长在别人身上的纹灵不顺手,效果b起属於自己的纹灵又差了一大截,但总归还是值得一用的。

通常租画的管道有两种。

一般租客都是去找那种店亲自上门挑选自己中意的租画人,而另一种就b较土豪,是自己去养着一个身t素质好的人,再将他身上布满纹灵、做成专属於自己或组织的租画人,这种管道其实已经脱离出「租」的概念外了,只不过用途相同,大家也就这麽习惯叫着了。

不过……基於这圈子里,对於租客个人ygsi保密工作极佳的关系,租画人常常被用去做不法g当,可以说就是个社会案件制造机,这平时就是令秩管局头痛的乱源之一,但这种生意背後的头子又惹不得,就连世族们都默许了,也只好这麽放着,等到惹事後再出动解决就是。

「嗯,租画人这行业其实也算是近五十年来才开始兴起的,但最近不知道哪里开始流出传言,说甚麽如果租画人不吃白珠,心灵就会不断受到妖魔困阻。」辜老泰然道:「最初的药源我大概知道是从青yan那过来的,但我也没见过研制药物的那人,本来我想这大概只是商人乱起的行销噱头,所以当初听到消息时也不大在意,但後来慢慢各式各样的怪事开始在这圈子里流窜。」

「怪事?」

「就像前阵子,总有人跑到我这来说梦魇啦、睡不着啊,才没过半天就犯困,重点犯困还带着浑身上下的酸痛,还坚称自己明明那天甚麽粗活类活都没g过。本来我儿子给他们都开了药,但事後却收到抱怨说半点效用都没有。我本以为是这次进的药材品质差,所以自己用同一批药泡了些,和我儿子两人晚上喝着试试,可却睡到隔天一早差点爬不起来开店。」辜老说到这笑了笑:「所以我就暂且信了邪,从朋友那叫了批货来卖,结果一卖不得了,各个回来都跟我说好用,问我这甚麽做的,但说实话,我做药材做了这麽些年,还真看不出来这白珠到底是甚麽成分。不过我测试过很多方法,到也从中0索出了些它的特x……」

两人听完辜老的陈述,便将那箱白珠重新封好双双从药舖走了出来,东方介亲自抱稳那箱子,和吴龚往旅店回去。

两人一进门先到饭堂各自抓上一个简单的油条包饭团,便直往东方介房间冲上去,走楼梯中途东方介还一手抱着箱、一手把饭团压在自己腰侧将外头的塑胶袋迅速将扒拉开来,用指尖隔着塑胶袋从饭团上掐出一口的量,捏断後俐落地往自己嘴里送,吴龚也不遑多让,把饭团在手上一顿粗暴的挤压都快成糕了,然後再整块往自己嘴里塞进去猛嚼。

两人吃的那叫一个雷厉风行,以至於才刚走到房间门口,手上的塑胶袋都基本上已经快见底了。

东方介等吴龚进来反手上锁,一脚踢开椅子将圆桌拉到房间正中央,边出声令道:「水。」

吴龚得令立刻跑进淋浴间,将架上的杯子装好七分水端出来往桌上放下後,见东方介把箱子放到桌下,便自动坐到地上往箱子里翻了起来,而东方介则是轻呼了口气,自己从箱中捡起一包已经碎成粉状的白珠,拉开夹链袋口举到水杯上头。

「来吧。」东方介喃喃道。

他指尖一压,那堆白珠粉就这麽向水面坠了下去……

话说另一头,管小清一路为到底该不该扶着某伤号走、跟郑昊壬拌着嘴回到旅店,刚上楼敲了敲门,等一阵脚步声过来给开了锁後,她推门合流。

但那就像是为东方介筑起了一道高墙。

向外,那是一个要他低头的现实;向内,那是一个专属於他的世界。

在拘束的现实下他试图迎合,所以他会搬出世人观念为他自己的行为辩解;而在专属的世界里他意图掌控,所以他将无论黑白都染上自己标准的se彩。

有些自以为是,有些固执,且缺乏安全感——这才是真正的东方介。

而这也是他被少昊g0ng众人排除在外的原因。

众人无法将他招揽,而让他得权又可能导致内部和谐失调,那就乾脆放任他窝在小小秩管分局里去做他自己想做的事,反正就现在的情况看来,少昊g0ng众人不仅不用考虑他的意见来进行决策,还能利用他在秩管局里的身分去行各种方便,丢个麻烦还白捡了好处。

而至於为何高子禛这麽排斥东方介……

除了还是没法完全原谅他在明明知道内情的情况下、还把禹琰塞到东方峙手里,还有就是他突然积极的表现,在高子禛看来,那就像是一直试图往自己手里塞进他专属世界的入场券,想把自己拖进他的领域中。

这在相处上会非常危险,尤其像东方介这种人,很容易一抓住甚麽就蒙头往里栽进去,然後自己把自己勒si在情感的枷锁里。

但高子禛只想把他当作一块踏板,不必被他纳入jg心规画的小世界里。

身处在这大染缸中,虽然东方介目前看起来还算配合,但难保他会不会哪天突然发疯,变成一个因在外求而不得,转而向内发泄慾望、抱持理想陷入极端的人。

高子禛知道自己不可能成为他期望的那种人,但也没法成为那种能完全无视他人感情的冷血动物,所以基於对他价值观的尊重和自己的安全着想,尽量远离他才是最好的办法。

但就如姜恒所述,以当前行事需要而论。

也许……自己能利用他这点呢?

高子禛深x1了口气。

算了,反正也是他害的禹琰,让一回自己还能怎麽他?

「没什麽。」高子禛神sey沉,传道:「他问我背上的伤时你是怎麽回的?」

我说是小时候弄伤的。

「然後呢?」

没有然後啊,那有甚麽然後?

「……那他就是怀疑了。」高子禛垂眸,用指尖轻刮了刮枕头:「我之前回他是因为爬树掉下来摔的。」

姜恒蹙了下眉,传道:哥你这回答的也太随便了,那种伤任谁都看的出来是刀划的!

「当时我没想清楚就答了,不过这事我会自己看着办的。」高子禛说着往侧一躺、将後脖颈贴上柔软的枕头,长叹了口气,传道:「但你如果之後再碰上东方介,别再跟他说有关我的事情了,真的,算我拜托你了,他是我的目标,和他的问题我自己来解决,行吗?」

姜恒顿了一下,传道:……我知道了。

高子禛收到允诺,心头的闷重似是被揭开了,总算觉得好过一些,便舒展手脚往旁躺成较为轻松的模样,续传道:「对了,他们现在调查情况怎麽样?」

现在大概已经离租画人聚集地不远了,等东方介回去後应该会跟其他人说暗桩给他的情报。

「嗯……那就麻烦你继续帮我盯着了。」

当然,都听你的。

「口口声声说是都听我的,可你自己想想,你这是第几次脱离我的命令行事了?这几次下来你欠我的可多了。」

但上次的我人情早就还完了,你让我带书的时候说过的。

「是是是。」高子禛轻笑了声,传道「你在那帮我看着他们,自己也要照顾好自己,闲暇时也可以多跟罗万出去玩玩。」

不用哥你说也……

然而话还没传完,身後却突然贴来一片熟悉的温热。

房间内,罗万悄悄踏出浴室、蹑手蹑脚的走到姜恒身後,张臂一把环住了他纤瘦的身子,将下巴搁上姜恒的肩窝。

「小恒啊,你刚刚在外面这麽挑逗我呢?害我这一路上回来忍的好辛苦啊。」罗万粗重的鼻息撩过姜恒的侧颈,他发稍上的水珠从发尾滴下,轻轻点在姜恒锁骨上、随着他灼热的视线一路往衣襟内的香yan淌下去,罗万贴在他鬓边,用压着低哑的嗓音说道:「小恒,我想要,现在,行吗?」

姜恒愣神之际,一只手从浴衣下缘探了进来,迳直握上自己那根火热的东西,紧接着一片温热的掌心倏然抓上他的t瓣,粗糙的指面滑入两片t瓣间的g0ugu,猛地塞入松软的甬道中。

只听怀里的人儿闷哼一声,整个身子蜷缩了一下,他腰板往後一扭、整个人靠上罗万那温热的x膛、两手抓住他x前的浴衣衣襟蹭了起来,夹紧双t在上头厮磨着、感受那两根手指在自己t内的搅动,轻轻点了点头。

先不说了啊!我们家大宝贝来找我了!

高子禛听这信息,无奈却又欣慰的笑了一下,歛起自己的jg神力,从角落处爬起身来。

禹琰余光见他似乎结束了交流,便开口问道:「手下的事情都还好吗?」

「还好,都解决了。」高子禛答着,伸了下懒腰後神se如常的往冰箱走去,微微弯身打开冰箱门,出手往里头翻找了一下,又回头问道:「哥,我的优格呢?」

「找清楚,在门那呢。」禹琰赖在沙发背上,伸手往冰箱门边指了指:「我昨天看你吃到剩下两罐,底盒太大放在那占位置,我就拿下来移到门上了。」

高子禛听着应了一声,确实在冰箱门上找到了自己心心念念的优格,便拿起一罐随手碰上冰箱门,撕开包装模从橱子里拿出汤匙、坐到桌上一口一口的吃了起来。

「嗯……还是蔓越莓的好吃。」高子禛边往嘴里喂优格边赞叹道。

「你口味不是一直都这样的吗?」禹琰抬眉道:「我还想奇怪呢,你上次怎麽就多买了那杯酪梨口味的。」

高子禛几不可查的顿了一下,耸了耸肩道:「就想没吃过那口味,有人说好吃就买来试试看了。」说着,轻轻晃了一下自己汤匙上的粉红白se优格:「但还是这个好吃。」

渌城,天方旅店。

东方介从汤圆店出来後,沿着街走了很久,才在不知不觉间走回了旅店,心思重重的踏入大门内。

他刚拖着沉重的脚步上楼,抬眼便见自己房门前站着三个焦急的人影。

其中吴龚还在门前不停的踱着步,踱着踱着一看到东方介突然从楼梯口出现,便立马冲上前去:「组长!你去哪了?!」可没等东方介回答,他垂眸一见他手上抱着大包梅心bangbang糖,便撇了下嘴角,蹙眉问道:「这甚麽?」

东方介没被他态度影响,只是淡然道:「没甚麽,我回来时路上买的。」

管小清和後方的郑昊壬跟着吴龚上前,忧心地问道:「介哥,我们刚刚打那麽多通电话,你都没收到吗?」

东方介闻言一愣,赶忙从口袋里ch0u出电话来,一看上头那快被三人打爆的信息栏,他捏紧手上的电话放在腿侧,向三人微微倾身抱歉道:「对不起,我没注意。」

「没关系啊?反正你也不着急吧?」郑昊壬瞥见他手上的那包糖,冷笑道:「你不是都知道在哪了吗?还需要我们这几个没用的做甚麽?」

东方介拧眉道:「回来晚了是我的错,但当务之急是……」

「你还知道当务之急啊?你的时间是时间老子的时间不是时间啊?」郑昊壬怒喝道,可不知是不是动作太大牵动到伤口,他不禁疼的嘶了一声,才甩出张臭脸边骂着扭头朝楼上走去:「他妈老子累si了!满身伤还要给你这臭小子折腾!你这r臭味乾的到底怎麽当上组长的?占着那位子还不如给吴龚呢!」

东方介神se绷了一下,但没有回嘴,任由郑昊壬骂骂咧咧的走上楼去。

吴龚本来脸se不好,闻言後到没那麽差了,只是轻叹一声,然而正要开口时,却被东方介抢道:「先进去吧,我有些话想说。」说着,便从余下的两人间擦身过而,开了门锁进到房间内。

管小清闻言神se一瞬认真,吴龚见两人如此,只得在後头跟着走了进去。

东方介先是弯身往椅子堆上自己怀中的bangbang糖袋,回头见到跟上的两人正要开口,却看管小清握着一卷图纸那只手一副蠢蠢yu动的样子,轻抿了抿唇道:「管小清还是你先说吧?」

「啊?喔!」管小清一愣这才反应过来,当即拿出一直握在手里的纸卷平摊上桌面,这是张渌城的位置简图,她拿出手上笔用尖端指着上头画有蓝se记号的地方解释道:「这些地点是我和郑哥在那问到的部份」说着,又指了指另几处的红se记号道:「然後龚哥已经把你们找到的部分圈上了,只要再加上介哥你听到的那些资讯,我们就可以来b对一下,找出地点到底在哪了!」

她说着,朝东方介递出了笔。

东方介接过笔,盯着眼前的地图瞧了好一会儿,然後转过笔头用笔盖往上头b划了一番。

吴龚和管小清不解的看着他左撇右挥、也不知道他在脑中到底就着地图纸在描摹甚麽东西,突然又见他转过笔头往其中一块地方框了过去。

「这是……?」管小清忍不住出声问道。

「等等。」东方介冷声打断道,刚框完一个地方就继续b画、在脑中继续连起了线来。

管小清只得闭上嘴乖乖和吴龚窝在地图前,看着东方介那飞速移动却啥也没留下的笔锋,微微眯起眼尽力想看清他到底在g勒甚麽玩意,可这看没看清不知道,眼睛倒是快被他晃花了。

一会儿後,东方介终於停顿下来,只见他迅速传动笔头,在那驻笔的地方画下了一个大圈。

管小清这才回过神眨巴了一下眼睛,忙看东方介这最後一笔到底画在了甚麽地方上,结果真到看清楚时却微微一愣,问道:「介哥,你这画的是甚麽意思?」

「最後的交界点。」东方介说着又在上头边b划边解释道:「把之前这里每一个圈起来的地方都当作是一个川流的源头,然後从所有源头都顺着街画下来,找到彼此交会的最短距离,诺,就是这了。」

「你、你确定吗?」管小清蹙眉道,疑惑的指着东方介画下的地方:「这里是一片湖欸?」

「但这是最後推出的地点,而且在这里交易也不是没有可能。」东方介正se道:「实际情况我没去过不知道,但不能排除这里没有湖上交易场所或者是湖心亭之类的地方。」

管小清瘪了瘪嘴道:「不然我等等上去就问郑哥……」

「不用了,不用问他。」可东方介说着沉下了脸se,其余两人闻言皆是一愣,却听他续道:「你们今天过後也可以先休息一段时间,这几天我先出去逛逛,等等我跟你们解释一下我的想法,你们就等着我消息。」

管小清愣道:「介哥……你这是甚麽意思?」

而吴龚更是不解,蹙眉道:「你如果是因为刚刚郑昊壬说的话……」

「不是,跟他没关系。」可东方介却沉下声,笔尖轻轻往地图上、那个被圈起来的大湖点了点,神se专注道:「是我想单独测试一个东西。」

子禛哥,他是疯了吧?

高子禛坐在办公桌前,表面看似认真的在整理着连兴杰刚又塞给他的一大堆工作内容,实则脑中已经被姜恒方才传来的信息给冲击蒙了。

是疯了吗?他怎麽知道东方介是不是疯了吗?他只知道他自己快疯了。

要命……东方介这家伙脑袋里到底在想甚麽!

哥,他在发送白珠啊……

对啊……对啊,在发送呢?

做慈善呢这败家子?!

他知道白珠甚麽价码吗?!他知道吗?他知不知道那一袋的量是能用一整年的啊!知不知道这些都是租画人的命啊!知不知道这多珍贵啊!他以为那一箱随便那里都能搬来是不是?

这小子知道知道自己手上握着多贵重的东西!那在青yan都能买栋楼了啊!

「哈……数量,数量看的出来有多少吗?」高子禛沉住气,一心二用检视着手上的文件。

嗯,就数量上看来缺了很多,但是他之前在街头巷尾调查的时候曾经把白珠当作酬劳拿去买过情报,所以我也不知道他手上还有没有留货……

「……」

子禛哥,他难道是真的傻吗?觉得自己空口无凭就能把案子结了?我们给他那麽多白珠可不是白给的,而且他卖也就算了,用送的可是会搅乱那里市场的!姜恒传着,张口吃进罗万喂到自己嘴里的沙琪玛:真好险那些白珠不是我们自己买的,不然得糟心si……但现在怎麽办?

他故意的……他绝对是故意的……

「搅乱市场顶多几天就能平息了,这倒不成问题,只不过可能会引起李临的注意。」高子禛一边用笔尖戳着旁边的便条纸叠,传道:「我们先不要动作,你记得之後出门去哪都必须带着罗万在身边,千万不要自己单独出现在东方介周围,知道麽?」

知道了。

「还有,如果情况真的有必要的话,我会连络程城过去帮你,你到时候多担待点。」

姜恒闻言眉头微蹙,害的罗万要塞沙琪玛进去之前顿了一下。

姜恒意识到ai人的担心,一边指了指自己嘴里假装咬到舌头,一边传道:可我跟他不太对盘,每次看他对我那眼神我就觉得不舒服……

「但他到底还是会做事的,而且渌城那里和路叔有大把的事要忙,就程城最闲能帮我们。」高子禛传道,松开紧戳便条纸叠的笔尖:「你先别想那麽多,这只是万不得已的情况,总之先给我盯紧东方介,这案子之後该怎麽推进我来想办法,没其他事就先这样吧。」

是。姜恒传道,便回过去面对正巴着自己下颚、忧心忡忡的往嘴里查看的罗万。

而高子禛刚歛起jg神力,侧眸却发现那便条纸叠上头已经被自己戳出了一个小洞,便有些尴尬的把那叠便条纸拿开、放到远离手边的位置去。

傍晚,渌城夜潭区。

夜潭是渌城着名的旅游景点之一,据称如果拿从此潭出来的水去酿酒的话,酿出来的成品会特别香醇带劲,也有人说忘忧阁的酒品特se有一大半是被这夜潭潭水的风味带出来的。

夜潭周遭包围着许多商家,沿岸被自然而然连接成了整个商店区,故而一般常称此区为「夜潭区」。

这里的情况大致和东方介先前猜想的一样,不乏有游潭的小船只,也有两处在潭中架起的亭子,分别都是从潭中架桥连往两侧,在将夜潭区左右两侧区域连接起来的。

在夜潭区,其买卖品项衣食住行应有尽有,对於外人来说那里只不过是个消费和旅游留念的圣地,不过若对於当地或行内人来说的话,那里就算是渌城其中一个大宗的交易地点了。

不过这里的买卖规范较地下市集宽松,浅规则也没地下市集那般过分,大概因为是李临特别交代的,夜潭区的商业模式没有那麽黑心,是个对行内新手相对b较友善的地方,所以这里也常常做为一些买卖人士身分较广的货品的交易地点。

而白珠就是这麽样的一种存在,因为买家租画人大都是来自中原各地人士。

先前四人之所以在地下集市逛了好几遍都找不到货,虽说当时有一大半是因为计画粗糙,但其实也可以说是它的主要市场本来就不在那里的原故。

不过由於东方介已经清楚知道货的型态和样貌了,这回只花了几天时间、独自在这沿着夜潭附近绕绕转转,便迅速的确定好了那些贩售白珠的商家位置。

这期间乃至现在,东方介晃悠路上全程都戴着张黑se口罩、头上压了顶鸭舌帽微微盖住脸,身上披着件黑se的夹克还拉满了拉链,就连每次出入天方旅店时都特别挑人烟稀少的时候。

毕竟他在这渌城已经待着有一段时间了,尤其日常进出的又是一些b较特殊的场合,又不知先前是否已经被郑远向同行暴露了身分,生怕不小心被人认出来会破坏自己的打算,只好麻烦点遮掩一下。

几天前。

东方介刚表示完自己的想法,便立刻遭到了吴龚的反对,管小清倒是静静地待在一旁,但也不知道对这份荒唐的策划到底持着甚麽样的意见。

「我想我们之前拿到的这箱白珠,是有人特意让郑远带给我们的,而且这个人与此次利用那名租画人引导我的那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东方介两人态度也不气馁,只就着现况尽力解释道:「那个背後之人尚且不知是善是恶,既然他每次都能这麽及时的给予我们帮助、带我们一步步靠近真相,那就一定会在周围观察着我们的行踪,我倒要看看,如果他看见我把他给的东西送出去的话下一步会怎麽做,只要他一有新的行动,我们就有机会藉着他递出的新线索、连着将他的身分一起扒出来。」

这下吴龚到没有在坚持了,反而陷入一阵沉思中,而东方介见状,又加紧劝说道:「白珠我手上还会留着些,只要回去後有样本能检测就行,但要是就这麽照着对方给我们铺好的路走,我不能保证会不会掉进他设的陷阱里,如果说你们肯帮我一起揪人,那就循着郑远的方向查过去,顺便也可以应证一下我的想法到底是不是对的。」

而管小清闻言,想了想还是没能拿个准,便拜托东方介通融一下,立刻跑上楼去找郑昊壬商量这事。

可想当然尔,郑昊壬还没听完这刚卸下的火气就又激动起来了,若不是管小清si命拦着,他估计已经冲下楼上手往东方介脸上揍过去了。

「查甚麽背後的人?会帮我们的不就那个金承顺吗!这有甚麽好查的!」郑昊壬怒道,直接从椅子上跳了起来。

管小清一吓,忙解释道:「可介哥说他想再明确点的知道……」

「明确你妈!我他妈今天一定要把这臭小子打回他娘胎里去!」郑昊壬说着就要往外冲出去,奈何管小清整了人扒在门前奉献自己、把他前路给撤底封si了。

「别、别啊!郑哥!」管小清急道:「介哥说他知道昨天是他错了,但现在还是正事最要紧……」

「正事正事正事!口口声声一个正事!我看我们现在就是在替他解决他自己taade疑虑!这不是都查得好好的吗?现在不让我们三个过去那办正事,还反过来要我们替他办差这taade算几个意思?」郑昊壬在门前对着管小清气冲冲道:「不就嫌我们烦g扰他吗?taade姓东方就是了不起啊!」

不过虽然这麽骂着,管小清还是凭着si缠烂打的功夫勉强把人给说服了,终於虚脱一样爬下楼向两名男士报告战况,四人这也才正式开始实行计画。

东方介最後只留了三四包白珠,剩下的全带来这发了。

他自然也知道自己这麽做有些自以为是,但现下也只能祈祷这计画可以让他揪住这个一直引导自己的家伙,如果这人真的是金承顺的话那倒还好,但要是别人的话……那这起案件的真实x就必须再重新审视了。

包含那个毛遂自荐成为证人的裴家小姐裴欣,她的身分很可能会因此彻底反转为本案的嫌疑人。

毕竟这麽明显的g引,简直太像是在钓鱼了。

此刻,东方介正独自拖着一台从某商家那押金借来的小摊车,那摊子的面不过一张ren可环抱的大小,上头仅只盖着一条长至车轮子脚的白布,将摊车下方的空间完美的掩藏了起来。

他拉着摊车停在夜潭区右侧、靠岸边铁栏杆的位置,这里往左两步就是衔接下半部潭中亭的桥口,故而往来人流十分汹涌,尤其在这种尖峰时段。

沿路上有几名同样是摊车位的商家虎视眈眈的盯着他的行动,见他居然敢在那个位置待下来,其中一名立刻从自己的摊位跨出去,上前一巴掌拍住东方介的小摊车,板起脸冲他教训道:「小夥,看你年轻不知道规矩啊?这个位置可不是你能占的地方,麻利点收拾收拾给爷滚了!」

东方介冷声道:「我记得这位置不是没有人占吗?」

那大爷嫌弃的朝他挥了挥手:「没有人占就能用了吗?滚!」

可不想东方介透过帽缘间的缝隙狠狠的瞪了他一眼,狠声道:「你才滚。」

他说着,悠悠出手弹了一响指。

「甚麽?呃啊——!」

只听惨叫一声,一片y冷的黑se气息倏然从东方介身上窜出来,往那人噎喉上咬了过去。

意外的是,旁边那些虎视眈眈的视线立刻消下去了。

一如碎石落池,细微涟漪过後再无动静。

那大爷在摊前挣扎着,虽然玄鸟嘴上夹势猛劲,可由於型态太过微小,以至於旁边往来的人流只看到在东方介面前疯狂发癫的人影,只大多嫌弃的绕道走开了。

而东方介低头彷若无事般调整起了摊位的位置,直到将摊位下的黑se大箱搬到台面上放好後,才又一弹指,把那大爷噎喉上的鸟嘴收了回来,

「咳咳!哇啊……」

那大爷躬在摊前喘了几下,神se凌厉中却带了点畏惧,只0了0鼻子不再胁迫了,毕竟有纹灵的人可不是好惹的。

他一副不甘的甩头走开,可一面往自己的摊位上回去时,却不由得偷偷往後瞄去几眼,毕竟他其实也挺好奇这麽一名不知哪来的大人物,是为甚麽要在这跟自己抢饭碗吃的。

可当东方介将台上的箱子打开、他一见到里头一袋袋白滚滚的内容物时。

他傻了。

然而更令他傻眼的是,东方介又从自己的摊位下拉出一块摺叠大纸板,只见他将那大纸板摊开、立成一块等腰高的看板放在摊前,自己又镇定地从他的万能小摊车里拉出一块板凳来,就地坐下翘脚托腮、盯着来往人流百无聊赖地等了起来。

而那块看板上头是管小清俏皮的口吻,它这麽写道。

——限量发送!想要白se珍珠的跟老板说,一人限取一份,要拿要快!

……

分局内,高子禛面有难se地趴在桌面上。

他这会肠胃又被隔壁那家便宜至极的早午餐店面包ga0坏了。

都吃到肚子疼了那麽多次,高子禛自然知道这家面包和自己的肠胃不对盘,但他有甚麽办法呢?谁让今天连兴杰刚好早餐买一送一,多了一个巧克力吐司出来。

唉,金钱的诱惑啊……

连兴杰想东方介出差前曾提醒过自己说高子禛肠胃不大好,见他自从吃了那面包就开始窝着身子,一次路过桌前时忍不住上前问道:「新人哥哥,你还好吗?」

「我没事……」高子禛微笑道,可脸se明显有些惨白。

「好吧,那你如果等等想吐的时候要说喔。」

「嗯。」高子禛弱弱的应声道,便见连兴杰回头继续去办自己的事情了。

高子禛深x1了口气,似乎想把腹部的疼痛彻底压进胃底一般,可这不适感才刚刚舒缓了些,脑中又立刻撞进姜恒传来的汇报。

子禛哥,东方介今天又来夜潭区摆摊了。姜恒传道,一边漫不经心地逛着街一边往桥口边的黑衣人瞥过几眼:他每次都掐准把销售时间压到两个小时以内,而且今天好像又有更多人上前去要了,这数量也消耗的挺快……哥,他会不会最後真的全都送出去了啊?

「不用想,铁定一点都不剩的。」高子禛立刻整理好状态,传道:「听好,你尽快通知所有暗桩散出去、有意无意提醒一下那些买卖白珠的商家,那个在抢他们生意、免费发送白珠的家伙就是秩管局的人,g完立刻全都撤回来青yan待命,无论出了甚麽事都不要多管,也不要落井下石,若有违者抓来面前我亲自问候。」

你要把东方介卖了?

「他既然有那闲工夫来揪我们的身分,那我们总得给他一点危机感,让他尝尝破不了案子的滋味。」高子禛传道,那有些惨白的脸se上又更添了一丝凛冽:「你只要帮我确定所有人都回来就行了,之後该如何推进我这边会做安排,辛苦你了。」

是。姜恒传道,可待了一会却又不禁忧心的传去信息:子禛哥,你最近是不是有点累啊?

高子禛一顿。

「我们家小恒长大了,还会关心我啊?」高子禛传道,脸上的y寒缓和了些,镇静的从桌上爬起来,向文件上动起了笔。

姜恒抿了抿嘴,传道:我又不是不懂事的小孩子,我知道你忙,除了这还有会里的事和监察部的人要应付。

「没事,监察部那不用担心,就算他们查到我头上、y要扒光搜身我也有办法应对。」高子禛淡然的在文件上画起几笔注记,传道:「没事就别多聊了,去办吧。」

对方没有做任何回应,高子禛只觉姜恒的意识倏然从脑中淡出去,便跟着歛起了自己的jg神力。

可这刚一结束,原先绷紧的神经立刻松懈,连带本来被押入腹底的疼痛也跟着被释放了出来,高子禛瞬感浑身一阵虚脱,却又不动声se的把这份不适感给重新憋了回去。

啊,这该si的胃疼……

隔日,东方介再度来到夜潭的桥口边。

然还未等他到来,前两日占定的位置前就已经有人在那排队了,各个往四周不安的摆头张望着,扭头一见他过来,便各个跟饿疯的大狼般、饥渴地紧盯着他手下拖着的那个小摊车。

虽然之前早有预料,可东方介是万万没想到仅仅三天的时光,就能x1引到那麽多的租画人前来领取,照这样下去,他估计今日不过多久这手上就能空了。

本来东方介已经尽力排除掉一些试图重复领取的人,甚至还在当地找了种形状相似的白se糖果、用相同的夹链袋包装後,塞给那些明明不是租画人却试图抱走大把白珠的商家和无知的观光客。

但白珠削减的数量却依旧快得令人来不及反应,眨眼间,本来还满满当当的黑箱子里如今已经剩不到几包了。

也不知那幕後之人到底看到了没有,自己这麽大动作的发放,应该是会引起他的注意吧?那他下一步会怎麽做呢?会亲自出面吗?

他希望如此。

没过多久,东方介就已经安置好摊子,他照常翻起箱盖特意掩住他人的视线,开始一份份地发起了箱中的货品。

时间过得飞快,直到他从箱底抓起最後一包白珠时,天se刚刚全黑下来,东方介这也才从思绪中回过神,止下了机械式的动作。

他接下甚麽也没说,只是尽力保持镇定,在剩余人等焦急又困惑的视线下将在台面上的箱子拿下来、放回摊车下方的小空间里,换出一块冷冰冰的纸牌子立在众人面前。

——限量发送活动已截止,下回请早!

尽管并没有甚麽所谓的下回活动,但东方介仍就让管小清这麽写着,希望能用无谓的期待稍微消除一点求而未得的怨气。

其余人等看到如此,只能自认不走运,大多数默默地转身就离开了,只有几个还留在原地徘徊着,甚至还上前小心翼翼地向东方介询问下次活动会是甚麽时候。

可无论甚麽问题他都只是一贯默不作声的摇着头,那人见没法再套出甚麽资讯,便也沮丧地走了。

而有个人鬼鬼祟祟的上前,先是偷偷瞄了眼正在整理摊位的东方介,忽然弯下身就要往小摊车下方猛地抓过去。

可他手都还没伸到位,整个人就已经先被一gu劲力给弹出去了,直往後倒退两大步。

东方介回头冷冷的瞥了那人一眼,见对方羞愤交加转身就跑,他也没表现出甚麽,只是继续将东西都收好後,把箱中剩下用来伪装成白珠的几颗糖果收进口袋里,将小摊车推到租借的那个老板店里还了回去。

顶着晚间沿路街灯,东方介走在街上,一如往常观察着周围的动静。

倏然,似乎是察觉到甚麽,他眉峰一凛提起心中警惕,稳着脚上的步伐、侧眸朝身周两侧迅速瞥过。

路人慢慢变少了、街灯慢慢黯淡了,还有隐隐约约从街头巷尾透出的……其他人的jg神力。

他……这不会是要被围殴了吧?还是或许能期待一下对方是来讲道理的?

东方介一路故作若无其事的任由那些陌生的jg神力跟上来,果不其然,等他踏上一处宽阔的空地时,身旁立刻掀起了一阵动静。

只不过这动静刚出,便立刻破坏了东方介想好好g0u通的期待。

因为一个裹着红光的大葫芦,正笔直地朝他脸上砸过来!

东方介下意识招出腰间的玄鸟飞扑而上,只见一片玄光倏然凝聚成英武的巨鸟之姿,张开巨嘴一口咬住那个扑闪着灼灼红光的火葫芦,可接之而来的,却是它突发激烈、慌张的拍着巨翅。

东方介反应过来时瞳眸急缩,玄鸟也当即松口、慌忙用尖嘴将那火葫芦往原方向反顶回去。

然而还是迟了一步,只见那火葫芦在玄鸟跟前炸开,红光带着灼烧的火星直接炸上了它漆黑的羽翼!

玄鸟中招哀藤长鸣一声,骤然缩成一只巴掌大的小雏鸟往下坠落,只见东方介躁急上前火急火燎地伸出手,将那副从半空中歪歪斜斜下坠的小身子获进掌心中。

於此同时,一个脸上带着红纹绘面的人从东方介後方走过来,估计是刚扔出那火葫芦的家伙,他看眼前人焦急的察看着小雏鸟的伤势,不禁嗤笑一声。

「燕子?」红纹绘面冷笑道,不屑的看着那只缩在东方介掌心间哀鸣的小雏鸟:「呵,之前没看清还以为多厉害呢?就他妈一只弱不禁风的小燕子?哪来那麽弱不拉基的纹灵?就这麽点能耐,都不够我们李阁主教训半回。」

「……」东方介双唇轻颤,嘴中不清不楚的朝掌中的小玄鸟喃喃着甚麽,表情越来越深、越来越沉,目光中的那点担忧逐渐转化为y狠。

「喂,把这副烂大街的破伪装脱了吧?」可红纹绘面丝毫未觉,继续嘲讽道:「虽说是局子来的,可……」

他说着,往东方介肩头推了一把,却见他身上突然炸起一阵夺目的金光!

东方介一瞬暴怒,目含血丝、额角青筋暴起,一张扭曲歪斜的金纹绘面在他脸上骤生,只见他留了一手将小雏鸟抱到自己x膛前护着,另一手往旁猛地一伸!

金光乍现,在他掌心间蜷曲扭拧,猛地往拳眼两端窜出,龙纹凤篆镌刻在上,两头金箍光芒万丈,一只金箍乌铁大bang在他手中倏然成型!

「找si!!!」

东方介失控般地怒吼道,甩起大bang就往红纹绘面的心口撞了过去!

轰——!

红纹绘面在千钧一发之际勘勘避过擦过x前的金箍,垂眸见自己x口处的衣料居然被金箍bang带来的风刀隔空扯出一个大洞,不禁倒ch0u了口气,他冷汗直冒连忙倒退数步、颤抖着向脸sey沉的东方介大骂道:「疯子!」

可东方介似乎甚麽都听不进,脸上的金玟绘面泛着凶恶的狠光,他行动敏捷飞步欺身上前、单手一把将深埋墙中的金箍bang拔出来,一些碎石块顺着他的挥势被扯出墙t外,他一翻掌再度甩起大bang、朝着红纹绘面要害就是一阵狂击猛打。

金箍bang掀起阵阵凌风肆nve,然而在那面金纹之下,却是无数泪珠串成银河,悄悄淌过他的脸颊。

周围藏於暗处的人见情势不对,立刻大喝着冲出来要替红纹绘面架住攻势极其狂躁的东方介,奈何这人一察觉有人近身便迅速往後反甩用bang端荡出一大片金光,把扑上前的人全都扫出身外,一招俐落荡平威胁後又继续追着红纹绘面挥打过去。

东方介攻势如cha0一招接着一招猛打,红纹绘面被掀倒在地0爬滚翻,使出浑身解数去闪避那不间断往自己敲来的骇人金光,可偏生每次都只是勘勘闪过,仍被那越发激进的攻势划出一大堆血淋淋的伤口,就连他好不容易拨空放出火葫芦试图去轰开对方都没用,根本还没来的及炸开就被金光吞噬殆尽了。

若不是东方介一手还在x口护着小雏鸟,加上还有同夥能从旁稍作牵制,他这会估计已经横si在大街上了。

然而一分庆幸未过,金光又朝眼前撞了过来。

这回红纹绘面倏然瞪大了双眸,他贴在墙角上,身前是东方介抓着金箍bang的一端,只见那紧握的手上暴着狂跳不止的青筋,他浑身彷若被恨意吞噬轻轻颤抖着,微微提步,将金箍上的凶光朝红纹绘面x膛又推去一分。

红纹绘面被吓的冷汗直冒,靠在墙上站都站不住脚,扑通一声就贴着墙跪了下去,可那bang尖却没想放过他的意思,随着跌势又迅速移到他x口前,还贴得更近了。

「你、你饶了我吧!」红纹绘面急道,向东方介伸出一只手求饶似的拜了起来:「我们只是收到雇主的委托,要给你个教训而已!没有想杀你的意思!」

「……谁?」东方介沉着脸问道,bang端的金箍又向前近了一分。

「g我们这一行的不能说啊!哪能说这种事?」红纹绘面整个人紧紧贴在墙角上,边求着边背着另一手往东方介身後爬起的几名同夥打起手势来:「说出来不就没人找我们做事了!」

东方介这下稍微恢复了一点神智,视线扫过眼前之人的装束,边又将bang端往前推进了些,冷声道:「说不说?」

红纹绘面慌道:「你、你别为难我啊!你怎麽不想想自己到底得罪了谁呢?没准想想就……」

而一句未完,後方同夥便联合着围打上来。

东方介察觉立刻将金箍bang往後一甩,然而原先扑上的人见状反倒像是早有防备般、默契的成圈退开。

他回头一瞥,见身後的红纹绘面也已经再度起身向自己摆出防卫姿态,便咬牙猛地挥bang破开重围,趁几人慌乱之际迅速收起手上的频泛金光的乌铁bang、捧稳怀中的小雏鸟,沿昏暗的街道飞也似的逃远了。

其中一人见状忙撑着摔疼的腰爬起身,冲东方介窜逃的背影大吼道:「那臭小子跑了!追啊!」

然而他正喊着要提步追上时,却被人从後方按住了肩头。

「别追了!你想让他再回来暴打我们一次呢!」红纹绘面立刻上前拦住他向众人命令道,喘着大气连连摇头:「我们收钱办事可不是卖命的!撤了!」

众人虽有不甘,但此言确是事实,只得嘴上咒骂着收起各自的灵相。

然而其中一人见红纹绘面也收起灵相後,不禁凑上前问道:「对了,头子,你刚刚那是甚麽护t神功啊?」

「甚麽护t神功?我哪有甚麽神功?」红纹绘面疑道。

「哎呀您就别装了!大夥都看着呢!您方才那每一道伤口上可都附着黑光呢!」那人摆了摆手继续狗腿道:「这不是您发功了还能是甚麽?看看!现在黑光退了您伤还好好的都不流血不是吗?」说着,转向众人寻求认同的眼神。

红纹绘面闻言一愣,疑惑往下盯着自己被划到伤痕累累的身子,但抬眸见旁边人都在点头连声应和,只得跟着装起勇拍了拍x脯,好似威风的领着众人离开了。

东方介撒开腿在大街上狂奔着。

喧闹的人声不见了,连带那群人的jg神力也稍失的无影无踪。

东方介也不知後方是不是真的没人追过来,他只是一路y着脸se,目光紧紧地盯着掌中的玄se小雏鸟,似乎害怕这虚弱的小身子下一刻就会从自己手中消逝般。

不过半刻,他便看到了天方旅店的大门。

然而刚要靠近,便见到一大群骂骂咧咧的人从大门後走出来。

东方介愣了会,才反应过来这群人身上装束打扮和方才围堵自己那夥人的一样,惊觉不妙连忙闪进巷子里,等着骂咧声和脚步声远离後,才小心翼翼的窜回旅店内。

他一进去就见到靠在门边黑着脸的天方店主,只见对方朝自己指了指上方,东方介虽然被他这番示意的有些不明所以,却还是轻声道了句谢,匆忙转身奔上楼去。

他先是去查了自己的房间,见门还锁着东西也是整齐的,便接着去往吴龚和管小清的房间敲过一轮门,但都没人应声,最後只得找到郑昊壬的房间前,往门板上敲了敲。

虽然迟了一下,但这回终於有开锁的声音了,只见门在片刻後被拉开一点缝隙,而有只眼睛凑上前、从门缝间往外头一瞥。

见来人是东方介,那眼睛倏然一瞪,门上的链条锁立刻被解了开来。

只见郑昊壬气冲冲的出现在大门後,出手一把将东方介拽进房内。

东方介手上还捧着小雏鸟,被他拉着胳膊拽进来时心头一震,连忙大退几步稳下双手、慌张地往掌中的小雏鸟一番查看,待确定没有大碍後才放下心,抬头看向一旁不断踱步的吴龚和窝在椅子上抱着腿一直用指尖刮桌面的管小清。

两人听闻动静齐齐转过头来,东方介见三人全直gg的盯着自己,问道:「你们……?」

「你到底g了甚麽?!」郑昊壬抱着臂率先骂道。

「甚麽?」

「我们的身分都暴露了!还被人上门来找麻烦了呢!要不是这天方旅店的老板在这渌城有威严,他们早就闯进来把东西砸的一点都不剩了,我看老板都想把我们轰出去了!」

不想东方介镇定道:「刚刚门口有群穿红白夹克的,是他们吗?」

郑昊壬一顿:「你怎麽知道?」

「我回来的路上被同样打扮的人包围了,估计都是同一夥人。」东方介说着,视线扫过三人:「你们刚刚发生甚麽事了?」

管小清耸了耸肩道:「反正就是他们闯进来,说甚麽局子甚麽的,还说青yan人别来管他们渌城的闲事。」说着,还往吴龚和郑昊壬脸上横了一眼:「这两大男人差点就要跟人g起架来了,最後还是在旅店老板的威b下被我揪着耳朵拖进来的。」

「……」

吴龚闻言轻咳一声,而郑昊壬则是转向门撇了撇嘴。

东方介淡淡地瞅了两人一眼,问道:「老板让我们今天走?」

「明天!限我们明天早上离开!我说你们真是太小渌城人对秩管局的仇视心态了!尤其是你……」郑昊壬说着望过去,这才发现东方介手上从刚才起一直捧着个东西,不禁蹙眉问道:「喂,你手上那甚麽黑呼呼的玩意?」

东方介微微一愣,神se闪过一分异se,又垂眸盯着小雏鸟正经道:「它受伤了,我要带回去治疗。」

「哈?」郑昊壬向他手中的东西探了一眼,不解道:「受甚麽伤?这不是你的纹灵吗?收回身上养着它自己就会好了啊?」

不想东方介闻言,瞳孔瑟缩了下。

他幽幽抬眼,用空洞的神se问道:「纹灵?」

「呃……对?」郑昊壬问道,被他这副样子一吓,不禁往後退了半步。

可东方介只是这麽木木地盯着他,和方才的那副淡然判若两人。

郑昊壬被他盯得毛骨悚然,便往其余两人那看了几眼,立刻凑过去向吴龚咬耳朵道:「那甚麽……你们家组长状态好像怪怪的?」

吴龚看着也觉得背脊凉了一下,转头向管小清发去疑问的眼神,却见她也是不解的耸了耸肩,只得回头、小心翼翼的向东方介出声问道:「那个,组长?你还好吗?你……你没有哪里不舒服?」

可东方介神se又在一瞬恢复,变得异常平静:「嗯?我没事啊,明天你们想几点回去?约个时间吧?早上六点怎麽样?这样回到青yan说不定还能赶上中饭。」

吴龚感觉旁边两人又往自己身後藏了一步,抿了抿唇应声道:「好,那就……明天见。」边说着,就见他往门边一蹭,直接开门溜出去了。

後面的管小清和郑昊壬见前方可靠盾牌居然自己先跑了,这正尴尬该说甚麽,便听东方介淡然道:「那就明天六点在旅店外拿上行李集合一起到停车场去,我也回房了。」

两人连忙应和着猛点头,待目送东方介捧着他的小雏鸟离开房间後,不禁相视一眼。

郑昊壬还没从方才的诡异中缓过来,拉着管小清问道:「管小清,他真的很奇怪对吧?」

「不知道……」管小清向门口歪着脑袋道:「可能是因为伤到纹灵,jg神上跟着有点受影响了吧?我之前听我爸说的,好像是会这样。」

「那麽严重?」郑昊壬这下稍微松了口气,摆了摆手道:「我还以为有纹灵多好呢,都不用带画匣就能赢过别人,结果风险那麽大啊……」

东方介回到房内,背靠门迅速拨上锁,捧着小雏鸟坐到床边。

他将小雏鸟轻轻放置床头柜上,一套动作快速褪下帽子、口罩和外套,又再度将牠捧回掌中,他紧盯着倒在掌中奄奄一息的小身子,视线不断被那受猛火灼伤的羽翼扭曲,随之一点一滴地卷入恐惧的深渊中。

收回去,只要收回去就可以救牠了……

东方介想着额前冷汗直冒,不禁拧紧了眉,然而这却没能起到半点作用,小雏燕仍旧倒在他掌中痛苦的哀鸣着。

不行,他做不到,他没法让牠回去……

只见那鸟喙微微张合,似乎在用尽全力艰难地汲取着生命的气息。

东方介见牠如此越发慌张,视线正一点一滴地被焦躁浸染。

不……不不!牠是不是快si了?

可纹灵会si掉吗?

不会,纹灵不会si掉的,这没有道理……

但是燕子会si掉……

会si掉的……会不见的……

而就在东方介混乱之际,小雏燕翻覆的动作渐渐平息,一察觉掌中没了动静,他神se突变,立刻晃着手激动道:「你醒醒!醒醒!不要……!」

只见那小雏燕刚要歇下却又被他晃醒了,微微撑起小脑袋迷迷糊糊的转了转,安抚似地往他掌心r0u上轻蹭几下,然後又继续倒回去打起了盹。

「哈……还好。」

东方介松了口气,抬起头积极地往房间周遭搜索着。

牠需要治疗……有甚麽可以治疗的?酒jg?食盐水?

可想着,动作倏然一顿,刚刚才因积极提起的肩胛又重新垮了下去。

不,说了牠是纹灵,不能被这麽治疗的……

东方介轻轻咽了口唾沫,向是怕惊扰到小雏燕一样,悄声问道:「你……你要不要喝水?」

见小雏燕没什麽反应,东方介立刻捧着牠起身,快步往自己的行李走去,他先是跪在行李旁、小心翼翼的将小雏燕换到右掌上,另一手迅速从里面拽出水壶、用膝头抵着瓶身扭开盖,将水倒入瓶盖中,再将那端到鸟喙跟前。

可小雏燕只是微微动了一下,并没有想探头去喝的意思。

「不要吗……那、那我们睡觉好不好?」东方介低声道,温柔中含着一点卑微的哀求:「睡一觉就不会疼了,我替你摀着暖身子……」他说着,又起身大步走回床边,一边小心地护着小雏鸟、一边跟着往床上缓缓躺了下去。

一人一燕相对着躺在床上,东方介脸侧贴着柔软的床褥,手中谨慎地端着那副娇弱的小身子,附在他身前悄声问道:「怎麽样?暖和吗?」

只见小雏燕蹭了蹭脑袋,又倒回去睡了。

东方介见他满意,脸上也跟着漾起一抹宽慰的笑容:「暖和就好,明天回去我就给你治疗,我有药的,吃完就好了,来得及的,一定来得及的……」

他嘴中嘟嚷着,眼皮也越来越沉。

转眼间,房内便响起阵阵轻鼾声。

……

忘忧阁内,一人站在酒坛子前,手上持着一盏被酒香润sh的空瓷杯。

「挨揍了?」李临挑眉道,侧眸瞥向身旁面se晦暗的男人。

「是,可能是n发药物的行为惹了众怒,毕竟虽然只占了小部分客群,但价值是不斐的。」男人禀报道:「不过听说那些围堵的人反倒被打了一顿,但没有亡者,只不过路上有些地方需要动土补一下。」

「哈,那好,没出人命就行。」李临点着头转回去面着酒坛,不经心地问道:「对了,那到底是甚麽药品来着?」

「白珠,听说是近半年才上架的。」

李临顿下了手上的动作:「啊……我记得叶老先前说过的,不是一时噱头价位突然被哄抬到很高的那个吗?」

男人正se道:「一开始是这样,但听说叶老日前就从东方二少手中收走了一堆的白珠,好像是换情报换来的。」

「这吝啬的老狐狸,就会自己赚着。」李临摇头轻笑,摆了摆手道:「罢了,能赚也算是他本事,东方介那里你们继续帮我盯着,那甚麽……天方老板说让他们明早走是吗?」

「是,用了b较强y的态度b迫的。」

「也好,早点走,别老在这给我惹事生非。」李临提起酒坛里的木杓,令道:「帮我注意一下,明天他们走的时候替我按着点那些不安分的家伙,好好看着他们离开,知道吗?」

「是。」男人敬道,便躬身退了下去。

翌日清晨,天方旅店门口。

等东方介最後下楼,四人便拖上各自的行李,一齐往停车场走去。

一个月了……在这里待了一个月,终於要回去了。

虽然是以这种极其狼狈的姿态。

「昨天忘了问,你们郑远那边的幕後查得怎麽样?」东方介问道,一手拖着沉重行李,另一手不知道端着甚麽用手帕松垮垮包着的东西。

「查到了,是李阁主g的。」郑昊壬点头答道。

在东方介出门的这几日,郑昊壬带着吴龚和管小清寻着郑远手下的组织找去,毫不意外的找到了他最近与几名委托人交流的痕迹,然而其中几个不记名的,听说有几样便是接了李临的活。

郑昊壬寻来思去找不到甚麽有印象又有理由这麽g的人物,只好先假设如果幕後之人是李临的话那这事该怎麽解释。

结果三人那麽一推敲,居然还真推敲出了点东西来。

结合讨论说法,受委任方之所以是郑远、又被抓的目标之所以是郑昊壬,是因为刚开始去忘忧阁拜访时郑昊壬曾顶撞过李临,所以李临才想藉机给他个下马威,但又本着东方介的面子想暗地里给四人推上一把,所以才这设计出了这麽个环节来。

郑昊壬虽然一开始对这说法有些不服气,可越想越觉得真像那麽回事,最後自己把自己给说服了,还在心头不断浮起「这nv人明明也没大自己几岁,居然这麽恶趣味」之类的想法。

且之後为了证实猜想,三人又顺着下去调查,期间总会不知从哪里蹦出更多新证据线索,这下李临帮助他们的说法是不离十了。

而三人也就此达成共识,一致认为李临就是那种常见的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说不理不管可又会暗戳戳给他们帮忙的人。

虽然有大机率会是看在东方介的面子上才做的,但至少她是出手了。

然而东方介听着他的解释越想越不明白,断然道:「不可能是她。」

「怎麽不可能?不信你去问啊?反正问了李阁主也不可能承认,而且我查出来就是这样了,证据时间地点都吻合,越往那方向查就越多新的证据跑出来,不是她还能是谁?」郑昊壬切了声道:「反正你不信也得信,因为某人的失误,我们是没法再继续查下去了。」

东方介抿了抿唇,也不好多说甚麽,毕竟是自己决定要冒险的,那就必须承担起失败的後果,只是……

他始终没想明白,自己是哪里漏了马脚?

最少不应该知道他们的身分啊?连从青yan来的都知道,还是说青yan人的行为举止在他们眼中有甚麽特别的标示x吗?

郑昊壬见他沉默下来,往旁瞅了一眼,却又注意到他手上端着的那包东西,不禁疑道:「欸我说,你手上那包帕子里的是甚麽东西?」

东方介一顿,将包起的布又往掌心拢紧了些:「没什麽。」

那东西不会……还在他手上吧?

郑昊壬故作无事的点了点头,却默默将身边的管小清一起拉到垫後的吴龚身边,一左一右揽下两人的脖子低声问道:「我说你们看看那小子手上,他不会还抓着他的纹灵吧?」

管小清蹙眉道:「不至於吧?都过一晚上了,难不成介哥还能抱着睡啊?」

「没准呢?」

吴龚看着东方介的背影稍作思忖过後,到没什麽反应:「反正组长有问题就会开口的吧,既然没开口那事情应该就是他能解决的,别管太多了。」

「是吗?」郑昊壬疑道,但既然别人组员都那麽说了,他也只耸了耸肩、拉着管小清到旁边哈啦去了。

四人从旅馆到停车场一路上格外平静,没有半点昨天那群闹事者的影子。

东方介往後备箱放好行李後向周围晃过一眼,确定没有人跟上来後便坐进驾驶座上,然而刚cha上车钥匙他就顿住了,因为他意识到自己手上还端着那块布包的东西。

东方介在心中挣扎了一下,见吴龚正要往副驾驶坐进来,忙道:「龚哥!可以麻烦你开车吗?」

吴龚瞥了眼东方介,又瞧了眼他手中的东西,点头道:「可以。」

东方介轻声谢过,立刻起身和吴龚换了个位置,也没怎麽注意去看对方望向自己的那副眼神。

随後,两边互相打个招呼,便前後驱车往青yan回去了。

下午一点,青yan七区分局。

四人拿上东西从停车场到大门,边走着管小清还噘着嘴嚷嚷道:「啊!终於到了!我就说回来之前应该先吃个早餐的!塞甚麽车都饿si了!」

郑昊壬按了下车钥匙,回怼道:「还抱怨?我还是开车的呢,消耗的t力b你多。」

管小清吐了吐舌道:「郑哥你幼不幼稚……」

然而刚说着拐到分局大门口前,却见到老早就cha着腰站在那、点着脚尖等待着四人的分局长。

管小清招呼还没打上,就被他劈头盖脸来的骂声喊的双肩抖了一下。

「都给我消停点!这一个个的!当你们回来很风光吗?身分暴露了很风光吗?!」分局长指着两人怒斥道,後方东方介和吴龚刚跟上见状,立刻整整齐齐地和两人排成一列接受那扑面而来的熊熊怒火:「知道监察部的那些家伙说我们甚麽吗?废物!天生不用脑袋办事的废物!」

郑昊壬撇了撇嘴,小声嘟嚷道:「又不是我的错……」

「还在说甚麽呢?!」分局长吼道,头疼似的扶了下额,转眼见到站在旁边的东方介,又向他摆了摆手道:「东方介,你先进去。」

几人闻言脸se微变,而郑昊壬更是指着身旁的东方介激动地反驳道:「凭甚麽?明明事情就是这臭小子ga0出来的!凭甚麽他没事!」

分局长拧眉道:「郑昊壬!注意你的嘴……!」

不想郑昊壬直接揪起东方介的领子、把他人往面前一拖道:「就凭他姓东方吗?!」

「你——!」

分局长见状吓得不清,一巴掌就要往郑昊壬脸上甩过去,可被揪着领子的东方介却当即腾出手,迅速上前拦截住分局长的巴掌,道:「分局长,这次是我的过失,请您一视同仁。」边说着,他又将抱着小雏鸟的那只手往怀里圈紧了些:「您要是对外不方便教训我,最近可以多安排些麻烦事给我,不然替人背锅受骂,任谁心里都不会平衡,您要是真这麽做了,那这七区分局里,我一个姓东方的反而真待不下去了。」

「这……唉,我知道了。」分局长深深叹了口气,瞥向默默松开东方介领子的郑昊壬道:「那郑昊壬……呃……」

郑昊壬别开眼,瘪了瘪嘴:「好,我知道、我知道,你们都难做人,就我脾气不好瞎嚷嚷,说话急躁不经大脑……」他碎念着转了转脖颈:「我累了,我回组里了,分局长再见。」

言毕,便擦过分局长身侧往大门里走去。

管小清见气氛尴尬,只得赔着笑道:「那我也回去了……掰掰!」然後就跟着郑昊壬後脚过去了。

分局长无奈的回头向两人喊道:「今明天两天给你们休假啊!等等整理好东西就能回去了!」

管小清回头笑着向分局长应过一声,而郑昊壬倒头也不回,只是往後方摆着手喊道:「谢分局长!」

见两人离开,分局长回头向东方介和吴龚道:「你们也走吧,好好回去休息,东方介你也是,负责权转交的公文我已经让你组里的人放在你桌上了,至於这些天要报销的东西,等这两天休息回来再交就好。」

二人连连点了头,目送分局长走开也跟着踏入大门内。

而刚和保安打了个招呼,就见到连兴杰人直接从楼梯上冲下来,兴奋的迎接道:「你们回来啦!一个月没见都有没有想我啊?」

吴龚笑着伸出胳膊挂上他另一侧肩头,边往楼上走边笑道:「我想你做甚麽?我想休假!」

「我说你的同胞情谊呢?一天天的有了老婆不顾兄弟……」连兴杰调侃道,回头望了下走在後面的东方介。

可他刚要开口问候,却见对方神情呆滞的盯着自己掌心中的布包东西,浑身垄罩着一gu诡异的气息。

连兴杰觉得心底一毛,连忙回头和吴龚咬耳朵道:「介哥这是怎麽了?刚刚被分局长训斥训蒙了吗?」

吴龚摇头道:「不是,从昨晚在渌城刚回旅店就那副样子了,可能等他自己缓一下就没事了吧。」

「昨晚?!」连兴杰压着声道,又偷偷往後瞄了一眼:「真没事吗?」

「大概吧,哪次他不是过一过就自己好了?」吴龚不以为然,边说还笑着重拍了拍他的肩道:「放心吧,组长谁啊还用你担心?怎麽样?这个月以来做代理组长没惹祸吧?」

连兴杰白了他一眼,满不服气道:「谁惹祸?我做的可好了!」

两人边打边闹着,回到外勤a组办公室内。

华宗闻声抬头,见人回来了一如既往地用暖洋洋的微笑道:「介哥和龚哥回来啦?辛苦了!」

而高子禛听见动静,则扶着微僵的後颈、从资料推中抬起头来。

人回来了?还挺效率,也是好久不见了呢……嗯?

高子禛视线往热络的连兴杰等人扫过一眼,最後放到东方介身上,却见他独自一人默默绕开喧闹的氛围,垂眸紧盯着自己手上的小布包,神se异常紧绷、快步略过自己桌前往组长办公区走去。

他迅速推门闪身而入,高子禛透过窗叶微缝、瞧见他伸手往旁边玻璃墙上0索过後,找准甚麽匆匆一拉,那些百叶窗便被刷地关上,将玻璃墙後的动静完全藏入层层窗叶之後。

高子禛一愣,回头向旁边那一团和乐融融问道:「组长他怎麽了?」

「喔,龚哥说他昨晚在渌城就这样了,可能只是心情……不大好?」连兴杰答道,向吴龚抛去询问的目光。

吴龚往组长办公室瞥了一眼:「就是和一帮不知道哪来看秩管局不爽的当地人打架,好像是纹灵受了点伤。」

「啊?那你刚怎麽没跟我说!」连兴杰惊道,说着就要往那走去,却被吴龚一把抓了回来。

「没事,就伤破了点皮又不是哪根骨头断了,他现在这样最主要还是心情的关系。」吴龚耸肩道:「你们也不用太在意甚麽,反正组长刚处理完案子都是这副鬼样,给他单独待上一段时间就好了。」

他说着,又回过头聊起了自己在渌城的见闻,连兴杰本来还紧张着,这样一想好像也对,便迫不及待地投入到两人的热络讨论中了。

高子禛闻言稍作犹疑,却仍是回头集中注意放回自己的工作上。

吴龚和两人聊累了,随手整理完带回来的一些资料後就先告别回家享受休假去了,而华宗和连兴杰也回到自己的岗位上,重新把自己埋进工作中。

高子禛虽然一直安分地坐在那,努力说服自己甚麽事也没有,可等待过了一段时间,仍忍不住频频往那紧闭的玻璃门望去。

最终,他深x1了口气从位置上起身,站在桌前看着玻璃门稍作思忖後,转身出去往茶水间里泡了杯热可可,端着冒白烟的马克杯站到玻璃门前,抬手往上轻敲了下。

「……请进。」

一个略带沙哑的嗓音从中里头传了出来,高子禛侧身推门而入。

他反手关上门,一眼望去,只见东方介桌上摊着本位置歪斜的书册,看起来像是仓促摆上的,而在他右手掌心下,正小心的护在方才一路被他端着进门的那个小布包上。

一包淡蓝se的药片,上头细碎的刻着些甚麽,被临时摆上的书册挤到旁边成堆的文件夹之下,袋口微开,像是快要倒出来般。

高子禛瞥见那包淡蓝se药片,瞳眸几不可查的一顿。

东方介注意到他的视线,将书又往旁推了一下彻底压住药袋子,再又把那小布包再护紧了些。

高子禛歛回视线走到他面前,递出手中的热可可,笑问道:「组长,你们刚从渌城回来还没吃过甚麽吧?你要不要先喝个热的垫肚子?」

可东方介满眼警惕,抢一般接过他手上的热可可,沉声道:「谢谢。」

高子禛见那热可可在杯中晃荡了一下被他随便放到桌边,一时也不知道该说甚麽,只能笑着退出门去了。

他站在玻璃门前,稳定了下思绪,一抬头就发现连兴杰和华宗两人正直gg的盯着自己。

「组长怎麽样?他真的还好吗?」连兴杰关心道,又好奇的往他身後的玻璃门瞥了一眼。

「嗯……」高子禛轻声道,眉眼间却不由得透出几丝愧疚。

「我说你也真勇敢。」连兴杰感叹道:「平常介哥那状态冷得要si,感觉靠近就会被冻伤一样,你居然还敢进去招惹他。」

「反正……让他自己安静待着吧。」高子禛说道,步履沉重的走回自己位置上,留着其余面面相觑的两人。

这下好,一个没安慰好人又把自己赔下去了……

高子禛待在位置上,撑着胳膊把脸埋进掌中,心头思绪乱成一团。

虽然他是不该多管闲事的,但照吴龚的说法,东方介是在和那些渌城商家冲突过後回来就变这样了,意即是说,正因为自己,他……

挣扎许久,高子禛终於忍不住再度从座位起身。

这回他没带藉口也没敲门,就这麽稀里糊涂的闯了进去。

东方介见他进来吓了一跳,慌乱之际没来的及伪装,桌上东西被扫的一蹋糊涂,那药包里的药全被他倒出来乱散在桌边,桌面中央空了一大块,正放着那只被打开小布包。

布块上倒着一只虚弱的玄se小雏燕,周围还飘着一些躁动的jg神力,东方介见掩饰不得索x就不做遮掩了,可那副憔悴却禁不住从他表情中暴露出来。

「还有事吗?」他战战兢兢地问道,视线紧盯朝桌前走来的高子禛。

高子禛交握着手站在他面前,恳切道:「组长,有我可以帮你的吗?」

「没有,去做你的事。」

「那这是……?」高子禛问着,往桌上指去。

「没什麽。」东方介说着,护了下那只小雏燕。

高子禛却不避讳,直问道:「是你的纹灵吗?」

东方介闻言,立刻朝他甩去一副狠戾的视线:「吴龚说的?」

「是我乱打听的。」高子禛退回手镇定道,用轻柔的嗓音拨开了那带着棘刺的气势:「组长,有甚麽是我可以帮你的吗?」

东方介冷声道:「不要瞎管闲事,现在出去做你的事情。」

「工作我都做完了。」

「做完那就回家。」

「现在才下午四点多,还没到下班时间,回不了。」高子禛微微沉着嗓音道:「组长,你现在真的没有任何问题吗?」

东方介咬着牙,一字一句道:「我没有问题,我可以自己解决。」

「组长,我可以帮你,我知道牠受伤了,我……」

「没有!」东方介大怒道,可又不知怎麽一愣,情绪急转直下,突然像是陷入泥沼中挣扎的小动物般,盯着手中的小身子,双手微颤,不停安慰道:「没有受伤,只是不小心……不小心……」

高子禛看他憔悴的面容上又更添了些惊慌无措,眉间微拧,不禁轻磨起自己埋在掌中的指尖。

「东方介,你现在的jg神状况很糟糕,你知道吗?」高子禛轻声道:「这麽糟糕的情况下,你是帮不了这个小家伙的。」

东方介神se上镀了层疯魔,喃喃道:「我可以,牠真的没有受伤,没有……」

高子禛看他这样心头一紧,停下指间的搓磨,柔声道:「好,我知道了,牠没有受伤。」说着微微向东方介倾身道:「但拜托你,告诉我,牠是怎麽变成这样的?你又是怎麽救牠的?这样我们才能一起帮牠,好不好?」

东方介闻言,稍微从诡谲的情绪中脱离出来,呆愣良久,才抬头看向高子禛,审视起眼前之人的面容和眉眼棱角。

那份包裹着温柔的目光向他投来,似乎正在急切地向他伸出援手,半疯半醒间,他好似见到一份暗含的愧疚被那温暖悄悄吞没,消失的无影无踪。

但那份温情实在太诱人了,让他忍不住想伸手去捕获……

倏然,东方介的眼波中荡起一片焦躁,开始语无l次道:「都说只要收回去就好,但是牠回不去,我不知道牠为甚麽回不去,也不喝水,也不吃药……」

高子禛见他终於松口,心下也跟着松了口气:「东方介,这个药不是让牠吃的,是让你自己吃的,知道吗?」说着,往桌上的淡蓝se药片指了指。

东方介坚持地摇头道:「不是,这是给牠吃的。」

高子禛继续劝诱道:「但你不吃吃看怎麽知道这对牠有没有帮助?」

「我不要,这不是我吃的。」

「那你可以先给牠试药啊?」

不想东方介态度依旧强y:「但这就不是我吃的啊。」

高子禛心中无奈,这典型不听老师劝还要y刚的固执小孩……

算了,看在他神智不清的份上不跟他计较。

高子禛深x1了口气,朝他轻笑微微歪着头问道:「那我可以过去你那边吗?」说着往办公桌後方b去。

东方介顺着他的指向往自己身旁看了看,又回头疑道:「为甚麽要?」

「因为我想靠你近一点,可以吗?」高子禛微笑道。

东方介盯着他的笑脸,狐疑地点了下头,只见高子禛立刻ch0u身绕过桌子,往坐在办公椅上的那人走过去。

东方介看着眼前那个大步靠近的身影,他笑盈盈地站到面前,向自己问道:「如果不介意的话,我可以抱抱你吗?」

东方介疑道:「为甚麽?」

「你放心,没有想占你便宜的意思。」高子禛轻笑道,说着向他张开双臂:「就想抱抱你让你心情好些。」

东方介撇了撇嘴,将视线转回桌前:「……不用了。」

可高子禛轻抬眉梢,言词稍显责备道:「东方介,你打算一直这样吗?华宗他们都在外面很担心你呢?」

「他们不会担心我的,我都知道……」

「可我担心啊,怎麽办?」

东方介闻言一顿,视线又溜回他身上。

「来吧!我的抱抱神技可是公认效力绝佳的,你要是没用过就可惜了。」高子禛挑眉道,双手指尖朝他g了g:「如果等等觉得不舒服的话直接把我推开就行,怎麽样?要不要试试看?」

东方介怀疑的瞅了他一眼。

抱着……心情就会b较好吗?

他盯着他稍作思忖,最终轻应了一声算做妥协。

高子禛微笑道:「好,那转过来吧。」

东方介听话,连着椅面一起转了过去。

高子禛余光瞥见他右手依然紧紧的护在小雏燕身上,只是继续引导道:「对,往前坐一点。」

东方介谨慎地将位置往前挪了些,自然而然的将高子禛的双脚夹在凸出椅面的双膝间。

他悄悄咽了口唾沫,神智似乎跟着清醒一些,高子禛的腹腰近在咫尺。

他好像……从来没和他靠这麽近过。

猝不及防地,高子禛伸手获住了他的後颈,微微倾身将他的头靠在自己的身上,另一手紧接着环上他的双肩,将他上半身揽进怀中。

他修长的指节探近东方介的发丝间,顺开那些被冷汗浸sh的短发,力道轻柔的按压着,一路从前额抚到颈後。

座椅跟着往前滑了一下,东方介整张脸埋在他的腹上,被这麽一0,瞳孔倏然瞠大,眼中冒起了几分sh润。

「为甚麽要0头?」东方介嘴中嘟嚷道,却下意识往高子禛身上又蹭近了些。

「因为0头心情好的快啊。」高子禛笑道,一遍遍轻抚着东方介脑後,另一手温柔的捏了捏他紧绷的肩胛:「以前只要有孩子难过我就是这麽0的呢,很快就不哭了。」

「我又不是小孩……」

高子禛垂眸看着他羞涩的表情,笑道:「没关系,0头抱抱又不是小孩的专利,大人也可以的。」

「是吗?」

「要不要也给你r0u耳朵?」

「……嗯。」

「脖子呢?」

「嗯。」

东方介稀里糊涂的应了几声,只觉那手像是抚过自己的意识,滑过耳廓轻轻r0u着耳边的筋r0u,紧绷的感觉在指尖的安抚下舒缓了许多。

後颈上传来一阵令人舒适的温热感,可他却说不上来那是甚麽东西,只觉耳边似乎传来一阵稍纵即逝的浪卷声。

他下意识地抬起左手想往他腰上揽过去,想将这份柔情往自己身上更贴紧一些,心头冒起一gu贪婪的念头,想把他连人带骨r0u进自己身t里。

然而刚要碰上高子禛的腰,东方介便被自己出格的举止惊了一下,立刻将手收回去、僵y的定在自己身侧。

高子禛查觉到他的举动,却没有停下轻抚的手,只是低声轻笑道:「不用害羞,想抱就抱着吧,这是很正常的反应,孩子们也会这麽抱回来的。」

东方介犹豫了一下,左手再度谨慎地环了上去。

他掌心轻轻贴在高子禛柔软的侧腰上,却又不由得握紧了些,耳根处不知是不是被高子禛搓过的原因,烧起一片绯红。

桌上,东方介掌心下的小雏燕也跟着舒缓了僵y的膀子,其中一片羽翼上的灼烧痕迹渐渐被新生的玄se抚平,恢复成原本的样子。

门外,华宗透过门缝瞧见两人的互动,思忖片刻後,默默退了下来。

「怎麽样?」连兴杰凑在门边问道,见华宗不应答便要自己凑到门缝前去,可不想华宗却一掌扒在他正脸上将他往後推开。

「还是不要吵他们吧,那姓高的能处理好的。」华宗说道,抓着连兴杰把他按回办公位上。

连兴杰莫名其妙被盖了一脸,被他按下时还哼了声吐舌道:「我们小棉袄怎麽这麽粗鲁?里面怎麽了啊?你自己看完了又不给我看!」

「没怎麽,介哥把高子禛训了一顿,正在站在那挨骂呢。」

「根本没出声他挨甚麽骂?」

华宗转着椅子把人塞回办公桌前,回身走回位置边道:「你看过介哥骂人是劈哩啪啦的吗?哪一次不是冷着张脸把人晾在那?」

「谁知道,我又没怎麽看他骂过人……」连兴杰嘟嚷道,被华宗这麽一拦反而更好奇了,不禁转头盯向被百叶窗封si的组长办公室。

然而盯了好一会後,他的视线却转到华宗身上。

再转看回办公室去时,连兴杰沉思了片刻,这才闷头回去处理起自己的事情。

随着jg神上的稳定,东方介的神智也逐渐回拢,连带尴尬的气氛也慢慢被拢了回来,只见他立刻松开手,用手肘支着将高子禛从身前退开数步,低声道了句谢谢。

「不会,组长你没事就好。」高子禛笑道,一面伸手无事般整了下被东方介恍惚间蹭乱的衣摆:「你先把手移开看看吧?」

东方介见他整理衣服的动作,瞬间想到自己方才很不要脸抓着他的丑态,耳根又是一热,连忙带着椅转身面向桌前。

他小心翼翼的移开右掌一看,那小雏燕身上的烧伤早已全好了,只见他往桌上一敲,那个小身影立刻起身飞回他腰侧。

东方介手脚麻利地收拾起乱散在桌上的药片,轻抿了下唇,往高子禛脸上瞅了眼,又道:「……谢谢。」

高子禛见他窘迫,只是摆手笑道:「不会,主要还是因为组长你自己意志坚强。」

东方介轻轻颔首,看着他正要转身走出自己的位置,定神问道:「那个,子禛,晚饭我请你吧?」

高子禛向前踱出几步,带着思忖站回桌前,才向他微笑道:「行啊,正好我午餐也没怎麽吃,组长你想吃甚麽?」

「去吃点海鲜吧。」东方介淡然道,边往ch0u屉里收起药袋:「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好吃的,只要事先讲好,他的味道也不会做的太辛辣。」

高子禛点头道,说着往外走去:「好,那组长你先收拾一下吧,我六点下班後在门口等你。」

「不用,等等一起出去就好。」

高子禛顿下脚步,回头道:「可龚哥刚刚都回去了,你今天应该也是休假吧?不先回家休息一下?」

「不用,反正在哪做的事都一样。」东方介坚持道。

「……好。」

高子禛唇角轻轻一提,在东方介的注视中推门出去了。

指针跳动来到六点整,东方介准时从办公室走出来,看高子禛还在处理手头的事情,只是默默倚上玻璃门,低垂的视线时不时往高子禛身上飘过去。

连兴杰和华宗看着乾着急却不敢吱声,尤其是连兴杰巴不得高子禛赶紧抬起头、打破这份弥漫在空气间的尴尬,他可後悔极了刚刚自己一时懒惰把事塞给他,此刻心中疯狂打鼓想到底要不要出声提醒一下,毕竟就东方介那一副平淡的表情实在看不太出他现下的情绪。

而高子禛……到不是没注意东方介在等自己,只是既然对方没吭声,他也不想太早抬头去搭理他。

虽然已经答应要和他一起吃晚饭了,但要利用这顿晚饭引导出哪一种结果,高子禛还在心中忖度着,暂时没有个定论。

片刻後,因为实在找不着可以下笔的地方,高子禛只能深x1一口气、从桌面抬起头来,故作讶异道:「组长?」说着,还回头往时钟看了一眼,连忙起身一边收拾包包:「啊!抱歉,让你久等了。」

东方介这才从门前直起身,淡然道:「没事,我刚出来。」

旁边两人闻言一顿,齐齐往时钟看过去。

──六点四十。

连兴杰:「???」

华宗:「……哇呜。」

「是吗?那就好。」高子禛也不戳穿,微笑着背起自己的包走出办公桌外,扭头向其余两人道:「两位怎麽还在这?也早点回去吧?」

「啊,我还有点事要处理……」连兴杰乾笑道,他就只是等看戏等了太久时间都忘了,可又不能这麽说,但华宗倒是立刻开始收拾了起来。

东方介两手cha在口袋里,在一旁催促道:「走吧。」

高子禛闻言点头,向两人道别後便转身离开了。

东方介视线追着高子禛往门外而去,然後又回头扫了两人一眼,但却甚麽也没说,只是自顾自的转身跟在高子禛後头走了出去。

连兴杰一脸蒙圈的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回头朝早已收拾乾净的华宗问道:「……组长朝我们看这一眼是甚麽意思?」

「不知道。」华宗蛮不在乎的耸了肩,拿起东西跟着往门外走去:「我也走啦。」

连兴杰见状立马从位置上跳了起来,边手忙脚乱的收拾边喊道:「欸!你等等我!一起去吃饭啊!」

东方介来时和警卫交代了甚麽,然後就出去同高子禛往外一前一後走着。

两人穿越几条街,最後踏进一家海鲜料理馆中。

这里的装潢偏古朴,灯盏用的都是木框红纸糊成,木制的餐盘用具上有雕花点缀,就连桌椅看着都b一般店舖不知道jg致了几倍有余。

两人找了二楼一处靠窗的位置坐下,服务员立刻送上两份菜单,递给高子禛时明显往他脖子上扫过一眼,态度却没有半分变化,同样表现的大方恭敬。

高子禛翻开菜单一看,立刻被这个个三位数起跳的价晃花了视线,只得谨慎的选了个折中偏低的价位向服务员点下单,顺带补述道:「不要辣,谢谢。」

东方介期间一直盯着高子禛瞧,看他瞧着菜单犹豫了好一会,又看他点完海鲜汤将菜单交出去,这才跟着向服务员点了海鲜汤面交出手中的菜单。

点完单後,两人默然相对,高子禛缓缓伸手拿过桌上的水杯,却没有端起来喝,而是连着掌侧搁在桌前,用杯底底缘压着桌巾转圈、轻轻绕了几下。

「我听罗万他们说,在渌城碰到你了。」高子禛打破沉默道。

「嗯。」东方介闻言唇角微颤,稀里糊涂的应了一声,可想想有些不安,还是乾脆坦白道:「我跟他们……打探了点你的事。」

「是吗?都说了甚麽啊?」

「就是些……喜欢的东西,还有x格。」东方介绷着脸,沉声道:「抱歉,我不是有意……呃……」

「没关系,不用道歉。」高子禛说着,朝他摆出微笑:「但组长,其实你有甚麽想知道的直接问我都行。」

东方介闻言在心头挣扎了一阵,才轻声道:「但我怕你只会迎合我。」

高子禛一顿,停下手上的动作。

东方介微微屏息,不安的等待他的回答。

杯中水面止下晃荡,透出一丝胶着的气息,他修长的指节合拢,在对方的等待下轻轻搓磨。

终於,高子禛长舒了口气,语重心长道:「你知道吗?但凡是人有点心机,身上一定都会存在着些伪装,因为那是保护自己的方式。」

东方介神se一紧:「伪装?」

「一般人被人si皮赖脸地缠上时,要麽拒绝、要麽没差、要麽欣然接受。」高子禛说着,认真的盯向对面茫然的神se:「组长,你可能有自己的原因,又或许是因为看到或听到了甚麽,才导致你对我的印象和态度在短短几日内突然翻转。但我不是你,我不知道你是怎麽想的,在我看来,你是带我去完金局长那里後才这样的,我虽然不清楚你们私下到底怎麽谈的、又谈了甚麽。可组长啊,我还不算太蠢,多少能猜到你们应该是说了我甚麽。」

「子禛,那时……我……」东方介似乎想说甚麽,可看着那张脸,话却卡在噎喉里始终转不出来。

高子禛停下将话权留给东方介,可见他半天解释不出甚麽来,便抬手打住道:「先让我说完,好吗?」

「……嗯。」

高子禛柔和的笑了笑,续道:「组长,我也知道我的身分敏感,即便我甚麽都没g也免不得会让人猜忌防备,而你这麽明显的态度转变我反应不过来,第一时间能想到的就是你们怀疑我甚麽,商量着要试图亲近我。可就算这样我还能怎麽办?反正我人都被绑在这回不去东瀛了,当然只能继续保持原样,以不动应万变。」

东方介垂眸,低喃道:「是……吗?」

高子禛见他表情不由一笑,微微倾身、歪下头去捕捉东方介低垂的视线:「怎麽?还是组长觉得我最近疏远你了?」

东方介见状一顿,连忙抬头随便一晃眼盯像桌边的筷子,他微微拧起眉,总想开口说甚麽,可却好像哪都没有自己cha话和解释的余地。

高子禛向後靠回椅背上。

「不过麽,至於交流宴结束後那会……」

「!!!」

高子禛说着刻意停顿了一下,面上表现y沉、用略重的口吻道:「组长,坦白说,我那段时间还是挺气你把我哥推给大少爷的。」说着,余光见东方介整个人不安地几乎要从椅子上蹦起来了,脸se才稍微缓和些:「虽然不知道组长你善待我是不是因为想弥补,但出事的是我哥不是我,你也不是做出那件事的人,你不用代替你哥藉着我去向大少爷赎罪,这种关系太复杂了,而且对事情也没有任何助益。」

东方介听着眉头轻蹙,神se间漫过一丝犹疑。

是吗?原来自己是因为愧疚才想接近他的?

「总之吧,我从来没有想要刻意怎样的意思,可……虽然说好听的,这中原是属於所有人的家园,但事实上这里并不是个能完全接纳我的地方。」高子禛摆出伤感的样子续道,向东方介投去谅解的目光:「组长,我可以表现得很坦诚,但前提是我必须有一个能让我自在坦诚的环境,我才能放心地和你们相处,你能明白吗?」

东方介听罢,虽然抿着唇不发一言,但表情上的不安明显消退了许多。

高子禛决定给点时间让东方介好好反应,便也不再多言,重新伸手搬弄起旁边的水杯,但视线一会一会地朝对方放过去,随时确认他脸上的表情。

可每当俩人视线撞到一块时,东方介总会先行回避,高子禛到最後实在被他闪躲烦了,索x也不再注意他,直接将视线投到窗外、透过木窗棂欣赏起下方灯火斑烂的街市风景。

没过多久,服务员将餐点送上来了。

可东方介仍旧没有搭话,还是高子禛出声引导才让服务员分好两人的餐点退下去。

高子禛提起木雕汤勺往自己的海鲜汤里捞起一匙温热,先是禁不住香气轻轻嗅了一口,然後才送进噎喉里温润乾涩的嗓子,一口下肚他神se明显一亮,可以说这间果然是口碑不错的店,这甘醇清爽中带有gu鲜甜的海味,果然是一分钱一分货,论se香味都是其他所无法企及的。

这会他品着汤品得正高兴,不经意间抬眸,才发现东方介正一手持箸戳在自己的面里、毫不避讳的盯着他瞧,眼波中为捕捉到的风景荡起一片异彩,可一看对上眼又连忙低回头去,使起筷头胡乱绕着碗里的面条拉拽了一大坨上来、粗暴地塞到嘴里去猛嚼。

高子禛见况,心头直奔过一大串哀叹。

这吃法多暴殄珍馐啊——!

「用嚼,别老用吞的。」高子禛见他还要那麽塞进第二口,实在忍不住了,忙劝阻道:「这样吃面会消化不良,很容易闹肚子。」

「……知道了。」东方介应声道,言语中似乎包含着另一层明白,这也才收敛了点,微微倾手让筷子上大半面条掉回碗里去,再夹着剩下的放慢了嚼食的速度。

高子禛听到这声应答心中舒坦,便带着份愉悦吃回自己碗里的去了。

两人吃着吃着,东方介手机响了。

高子禛淡淡瞅了他一眼,低头继续将注意放到吃的上面,而东方介放下筷子拿出一看,眸光微沉。

他滑开通话,将萤幕压上耳侧。

「喂,妈。」东方介轻声道。

另一头,叶佳兰刚抱着臂在房内踱步,闻声立刻止下脚步,忙问道:你回青yan了?

消息这麽快的吗?

「是。」

回家,你爸要问你点事情。

「直接在电话里说吧。」

事关重大,回来再说,我不想强调第二次。

「……」东方介深x1一口气:「我现在在吃饭,吃完就回去。」

说完,对方沉默几秒,然後催促一声便挂断了电话。

东方介拿下电话,关掉塞回口袋里,重新提起筷子往碗里带过去,边夹着面挣扎了一阵,才抬头向高子禛问道:「子禛,你想去少昊g0ng看看吗?」

高子禛闻言立刻抬头,疑道:「怎麽突然这麽问?」

「刚刚母亲要让我回去一趟。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有我在的话你们不会不方便吗?」

东方介沉声道:「没关系,如果需要你退避的场合,你可以在堂外的空地待着。要去看看吗?」

高子禛垂眸稍作思忖,最终点了下头。

「好啊,组长都邀了我当然要去看看,那可是青yan之首的居处呢。」高子禛颔首道:「而且都到这那麽久了,还没见识过主人家的气派怎麽行?」

东方介x1溜完一口面,边嚼着喃喃道:「你……如果早问我,我其实早可以带你过去。」

但高子禛只微微一笑,不再搭话。

……

夜空中星斗灿灿,少昊g0ng前,高子禛跟在东方介身後,走进那对被左右门卫推开、近八尺高的g0ng门里。

这里果真是青yan龙头的居处,建筑风格淡雅可格局气派,颇有大家风范,内部建筑形式虽尊崇古法,可材质却不拘泥,广用自各方地域而来的瓦砾板材去构筑厅堂室园,又不突兀反显今昔洽和的美感。

两人来到一处特别宽阔的庭园,沿着平整的石路望去是古朴气派的正堂,东方介在石路交界口处停下脚步,转向高子禛交代道:「那个……我还是自己先进去好了,你可以在这个园子里也可以到其他区去晃晃,但尽量不要走太远,对了,还有不要太靠近这里的草木和花。」

「知道了。」高子禛笑道:「你慢慢处理,我慢慢逛。」

东方介轻一颔首,便转身进堂了。

高子禛见他走远,立刻歛起笑意,视线凌厉的往这园子里扫过一眼,举步不紧不慢的沿着石子路在这偌大少昊g0ng中寻了起来。

方才一路走来,格局倒是跟网路上展示的相差无几,不过不能保证这里边角处没有暗藏甚麽通道地方,是不为外人所知的,他记得禹琰说过,这g0ng里有两处地方古怪:一为东侧墙面,二为西侧高台。

先说这东墙,和西与北面同样钻了个侧门出来,乍一看就只是为了方便通行,毕竟这少昊g0ng面积辽阔,如果不另开几个出口,那光是出一趟g0ng就得在里头弯弯绕绕的转上十来分钟才出的来。

但那东墙却不像是门,简直就像是个宽长的隘口。

本来大概是为了掩人耳目和塑造对称之美,特别把东西两墙都变成了同样一副长宽深的模样,那g0ng墙厚的能在过道停下两辆车也不为过,但禹琰过了些时日後发现,唯独在过东墙口时常常会听到些奇怪且细碎的声响。

不过他没法细查,因为每次万不得已得从那边经过时,东方峙都会如避虎般迅速把他带离那个道口。

至於西侧高台,虽然说是明摆在那高高架着,但高子禛知道自己这回铁定是上不去的,就算有东方介同意也不可能,毕竟连他自己都可能上不去那里,所以暂时不管。

高子禛走着步伐稍急,他不指望自己能在东方介出来时已经乖乖回到原地装做甚麽事都没有,但至少希望在这短时间内勉强到东墙前亲自见过一眼,至於之後该怎麽呼拢就怎麽呼拢,反正他都已经呼拢出经验来了。

可一个人影却突然从後方远处朝高子禛迅速袭来,一把搬住他的肩头,问道:「不好意思,这位先生,请问你是迷路了吗?」说着,视线毫不避讳地朝他左颈上的麒君印削上去。

高子禛朝身旁撇过一眼,来人看着像是少昊g0ng的手下,但看她衣着打扮素雅中还带着点贵气,又不像是位阶低的,而且看上去还是个小丫头。

迷路?他觉得自己脚步轻快,到走得挺有目的x的。

哈……果然不能自己那麽明目张胆地找过去吗?

高子禛往後移了一步,闪开他的手道:「没有,我是跟着你们家二少爷来的,但他说要进去办点事情,让我在这随便晃晃。」

「是吗?那就是二少爷人太好,没有清楚明白的警告你这少昊g0ng里是不允许外人随便走动的,即便是被带进来的客人也一样。」少nv板着脸收回手,冷声道:「请你跟我移步待客室耐心等候。」

「这个……唉,我是不知道你们待客室在哪,但你们二少爷明确说了让我在正堂外等候。」高子禛表面为难耸了肩,说着指向远在另一端的正堂道:「如果你要带我回到那里的话,我乐意听从,不过他大概一个小时後才会出来,也可能要几个小时,我无聊起来就忍不住想去哪逛逛,不过……姑娘你如果方便的话也可以跟我一起等着,顺便聊聊天?」

说着,高子禛向少nv投去善意的微笑。

「……」少nv怀疑的往高子禛脸上端详了一眼,顺着他的手看去又犹豫了一下,可实在放不下心,便扭头往刚冲出来的屋里喊道:「来人!」

闻声,屋里立刻走出一名仆从,到少nv身侧恭敬的问道:「翎小姐有何吩咐?」

高子禛看着两人互动心中一明,却仍不由疑道:他说是翎还是林?小姐?这少昊g0ng哪来的小姐?

少nv接着向那仆从交代道:「我带这人去一下正堂,你们别管我,去做自己该做的。」

仆从应了一声,只见少nv回过头还往高子禛脸上甩了一道警告的视线,然後便自顾自的领头往正堂那处走去,而高子禛在仆从怀疑的视线中不敢造次,只得陪着笑打过招呼後,追着少nv的步伐去了。

路上,高子禛开口搭话道:「我说林小姐,您……」

「我姓元名翎,不是姓林。」少nv不悦道,那副怀疑的语气亦丝毫未解:「你是东瀛人,平民还是遗族?」

这年头居然还有人喊平民这个词的?

不过姓元,应该跟少昊g0ng那三位大掌事其中一位有关。

「都是东瀛人,没有甚麽区别吧。」高子禛陪笑道。

「不想讲没关系,反正圈里大家都知道二少爷最近旁边多了个脑袋有毛病的。」元翎说着不屑的瞥了高子禛一眼,道:「都来我们中原那麽久了,脖子上那鬼东西也不除一除,那大概率就是因为除不掉,我估计你就是那个姓高的。」

「……」

这小丫头怎麽这麽难聊天?他还要套话吗?

「您平常就住在这g0ng里吗?」

「不要随便搭讪我,我对你没有好感。」

「不好意思让您感到不舒服了,但我只是第一次来想亲眼……」

「少昊g0ng里不允许外人随便走动。」元翎说着扳过头,指着高子禛鼻子骂道:「你要是再搭讪我,就别怪我不客气了!」说着,便气势汹汹的扭头走了。

「……」

你能问我我还不能问你了……

还是算了吧,一小姑娘家估计也不会知道甚麽重要的东西。

两人走回正堂前的园子,高子禛远远见到一个身影抱着臂静静地站在花丛前,立刻摇着手快步至禹琰身前,笑嘻嘻地换了声哥。

元翎见他从自己身後闪出,本来心里一惊就要追上前去,可一见远处那身影立刻顿在原地,眼中瞬间冒出无数颗载满粉红泡泡的小ai心,先是在原位端正了下仪态,眉目含笑步履优雅地走了过去。

禹琰一见来人,抬眉问道:「子禛?还有……元二小姐?」

「哥你也在啊。」高子禛笑道。

「嗯。」禹琰轻应一声,转向元翎道:「元二小姐,您怎麽跟我表弟待在一块?」

「啊……高先生是您表弟啊?」元翎有些嫌弃的往高子禛撇了一眼,後又故作镇定道:「我、我刚刚看他迷路了才带他回来的。」

「???」高子禛满脸问号的看了她一眼,又看了禹琰一眼,瞬间明白了甚麽,悄悄从两人身边退开了半步。

「是吗?那真是麻烦元小姐了。」禹琰恭敬道。

元翎紧张地摆了摆手道:「不会不会!那我……还有事,就回去啦?」

「好,您慢走。」

只见元翎猛地点头,欣喜难抑的转身蹦蹦跳跳的往回去了。

禹琰见人走远,立刻扭头蹙眉道:「你迷路?」

「我只是想过去东墙看看,半路上被她抓回来了。」高子禛轻笑道,用鼻尖指了指消失在g0ng墙後活蹦的小身影:「这小姑娘对你有意思啊?」

「你看出来了?」

高子禛噘了噘嘴道:「嗯哼,太明显了,你看那眼睛都冒ai心了,刚刚还一副凶巴巴的要把我抓去关一样呢。」说着,看向位在园子中央的正堂:「所以东方峙也在里面?」

「没有,他去叶佳兰那里了的,具t为甚麽不知道。」

高子禛沉默片刻,又问道:「哥,你真的没事了吗?每天上着班看到他。」

禹琰唇角轻ch0u,轻声道:「早就没事了。」

高子禛看了他一会,转开视线道:「哥……你真的b我想像中的还要坚强。」

「……」禹琰眉头轻提,撇了撇嘴道:「是东方介带你过来的?」

高子禛故作嘻闹道:「当然!不然凭我这印子和这张脸我怎麽进来的?」

「话说渌城那边後续怎麽样?」

「b那更稀奇古怪的货物李临都见过,突然掀起热cha0的交易也不只这一次,目前他还不会给这边太多关注,我先处理完青yan这边的事吧。」高子禛轻笑道:「东方介今天刚回来就被召到g0ng里,如果是因为这事,那他们估计是急了。」

「……之前有次会开到一半,东方峙一接电话就打断会议,晾着所有部门的人直接走了,他可是很少在人前这麽失礼的。」禹琰盯着他问道:「你到底做了甚麽?」

「你看下去不就知道了?」高子禛挑眉道。

禹琰见他这副不着调的样子,无奈的笑着摇了摇头。

俩人就这麽并列在花丛前,气氛有片刻的安宁,藏住了在各自心中席卷的暗流。

然而高子禛又一句问话,却生生戳破了这份短暂的美好。

「哥,你要不要跟禹清灵换一下工作。」

禹琰闻言一愣,脸se骤沉:「为甚麽?」

高子禛状若无事的笑道:「就想你要不要来帮我照料一下会上的事物,偶尔也能给我提点一下。」

「那东方峙怎麽办?谁盯着?」

「就让禹清灵来吧,也让会上那些人认识一下新来的漂亮哥哥。」

然而禹琰眼底暴风逐渐盘据,瓦解了那份和谐的假象:「我已经盯着他盯了好几年,不会有b我更熟悉他的情报员,你应该知道让我来盯着他才是最好的,为甚麽要把我从这个职位上摘出来?为甚麽要把我的目标让给别人?」

高子禛有些被他这反应吓到了,连忙陪着笑道:「哥,我没这意思,你别把自己绷得那麽紧……」

「我可以承受跟他待在一块的压力,你看我现在不是已经完全好了吗?」禹琰切着牙冷声道,往後倒退了一步:「我的状况我自己清楚,不用你来教我怎麽做事。」

说着,便愤然转身往正房那屋走去了。

高子禛看着他的背影一愣,回过头,有些懊恼地往自己嘴上轻轻搧了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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