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该不会蹦出来类似“你就是我们的小太阳”这样的肉麻语录吧。
“这花叫金丝杜鹃。”一抹温润的嗓音打断了季昕予内心的吐槽,抬眼一看,容夙也跟着走了过来,“昕予,希望你早日康复。”
季昕予应道:“谢谢。”
“哦对,”小瑾边挪凳子过来边嘴快道,“这在我们老家叫死不了,厉害得很,有土就能活。”
花麓得意满满地打了个响指,全然没发觉季昕予脸上的表情变得耐人寻味。
“那还真是谢谢你了。”季昕予木着脸说。
陆深无声地笑了笑,低声问:“有没有不舒服?”
“嗯……”他应了声,全然不顾在场其他人,压着嗓子只对陆深说,“哪儿哪儿都不舒服,跟刚组装起来似的。”
可不是吗,那么多处骨折接起来,跟刚从流水线上下来一个样儿。
陆深安抚似的蹭了蹭他的脸颊,又问小瑾:“颈椎x光做过了吗?”
“还没。”小瑾又习惯性地低下了头,怯懦地答道。
季昕予便接了话茬解释道:“我才刚睡醒,查房的时候跟医生说改约在下午了。”
“嗯,颈托拆掉的话,会舒服一些。”陆深说。
趁着陆深从小瑾手里接汤的空档,花麓凑到床边,指指季昕予被架起来的腿,小声问:“新闻上说车祸超级严重,你这个架势,脑袋没问题吧?”
季昕予的脸色沉了沉,冷哼了一声,阴阳怪气地回答:“嗯,死不了。”
邀请
在及季昕予被陆深一口一口喂汤的时间里, 花麓和容夙也说明了来意。
除了担心季昕予的身体以外,两个人居然都是奔着把季昕予招揽进自己工作室的目的来的。
用花麓的话说,漫画这行本来就是燃烧灵感, 现在还要被黑心老板剥削去兼顾新业务板块,实在是忙不过来。与其劳心费力找个别人, 还不如让老板家里人顶上, 连考察的精力都省了。
吐槽得起劲, 被陆深一句“明天起让你体验一下真正的剥削”给吓得噤了声。
而容夙那边只是简单邀请两句,没再费力游说什么。
只是在离开前, 他突然回头说了一句:“我可能要离开一段时间,工作室那边除了你, 我现在也想不出什么合适的人选。”
明明是毫无情绪波澜的一句话, 季昕予却听出几分无奈来。
没来得及细问,容夙便小跑两步跟上花麓, 一起离开了。
他问陆深:“出什么事儿了吗?”
陆深指着他的腿说:“这就是最大的事。”
“哦,”季昕予瘪着嘴应道, 然后突然想起什么,问:“对了,那两个人抓到了吗?”
陆深点头, 答道:“放心,该解决的都已经解决掉了。”
“什……”季昕予还想追问, 便被电话铃声给噎了回去。
他想问一下什么是“该解决的”,还想问那场车祸和绑架里陆深自己有没有受伤,那辆突然蹿出来的车是怎么回事。
还有……撞车前陆深上扬的嘴角,绑架时蓄意挑衅的言语, 和昏迷前的那句奇奇怪怪的话。
他说的是, 史晨很快就“能”来了。
沉默两分钟后, 陆深低声回了句“知道了”便挂断了电话。
不等季昕予再次开口,对方率先说道:“公司有点事,我晚点再过来。”
“嗯。”季昕予乖乖地应声,瞪着双圆溜溜还带着点浮肿的眼睛看他。
陆深弯腰亲了亲他的鼻尖,继续道:“恢复期还有很长一段时间,慢慢想,想累了就以后再想。”
季昕予笑起来,选花麓还是选容夙这件事足够他纠结好一阵子,陆深适时的安抚让他瞬间心花怒放。
陆深起身急着要走,步子还没落下,便又被季昕予柔柔地叫住。
一回头,对方还是像刚才那样又软又乖地看他,只是眼神腻腻乎乎,像攥了无数条蛛丝把他往回拉。
陆深心头一动,折回来凑到床头,双手撑在病床两侧,就着越来越黏糊的眼神吻上那双浅笑的唇。
唇舌交缠间,季昕予兴奋地回应着,下意识便想伸手抱人,胳膊一使劲,便不知牵动到了哪处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疼得牙关一紧,不小心咬到了陆深的舌头。
“对不起哦……”季昕予舔了舔嘴唇,小声道歉。
陆深又啄吻一口,嘱咐道:“骨折不是小事,你自己的时候更要小心点。”
季昕予眨眼应下,也关心道:“明天再来吧,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陆深已经站起身,听他委委屈屈地装贴心,笑了一声:“知道了。”
陆深走后,季昕予脸上的笑容很快就一点一点冷下去了。
同时能得到花麓和容夙的认可他非常开心,甚至想立马从病床上起来,奔到公司里上班去。
不管是去花麓的工作室代笔,还是直接代管容夙的整个工作室,都是季昕予曾经求之不得的梦想。
如今两个机会同时落下来,拒绝哪个他都觉得难受。
还有就是,关于车祸和绑架的种种疑问,他根本无法忽视。这几天里,除了身体上的病痛外,盘旋在他脑子里的就是整个事件中陆深种种非常规的操作。
要说这件事完完全全是被人设计,傻子都不会相信。
季昕予在乎的从来都不是危险本身,而是把他推下悬崖的很多双手里,有没有一只是属于陆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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