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德:“……”这尼玛区别对待简直不要太明显啊。
“行了,走吧,”唐典站起身,顺手拿起纪锦川的外套,“走了,宝川。”
“锦川,别麻烦唐总了,我送你。”
纪锦川犹豫了一下,看了明显别有所图的唐典一眼,又扭头看了看一脸期冀的赵德,对比了一下座位舒适冷暖皆宜的奔驰与漏风漏雨还脏兮兮的桑塔纳,果断选择了前者。
“嗯,走。”
唐典放下心来,得意又不失礼数地对愣住的赵德一点头:“赵先生,那我们就先走了。”说罢,也不管赵德还要说些什么,扭头看向纪锦川时又是一脸宠溺:“来,把外套穿上,伸袖子。”
“知道了……”
“外套这么薄,晚上冷了,要多穿些。有厚衣服没?要不我过两天带你去买吧,昨天看中一件风衣,我觉得你穿一定合适。”
“……”
说话声渐渐远去,西装男子揽着青年的肩,看背影竟意外地和谐。
此间少年(六)
常言道酒饱饭足思淫欲,到了纪锦川这儿便是酒饱饭足想睡觉了,偏偏唐典还怕他觉得冷,将车里的空调开得十足,一时间暖风徐徐,想不打盹都不行。
唐典开着车,余光扫了一眼昏昏欲睡的纪锦川,笑道:“困了?”
纪锦川老老实实的点头:“嗯。”
“你今天睡一天了,这会儿先别睡,陪我说说话吧。”
“唔,你要说什么?”
唐典抿了下唇,握住方向盘的手紧了紧:“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纪锦川愣了愣,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在问原主的那些年。
而他这十几秒的沉默在唐典看来便是被勾起了伤心事不想说话了,心里一酸,低声道:“对不起,我当时不该不管你的,我不知道你……”他的嗓子忽地哽住了,不知道什么?纪锦川的病他知道,班里人对他的偏见他也知道,就连他对自己的一些小心思也有所察觉——说到底还是心底薄凉,愿意在顺手时卖个好,而真到了攸关时刻绝不会引事上身——这些事,这些道理,作为唐氏继承人的唐典早在儿时便烂熟于心。
看着唐典脸上的愧疚后悔与痛心,纪锦川把嘴边的“还可以”咽了回去,沉默以对。
这声对不起,是唐典欠原主的。
如果他当日里能替原主说一句话,原主也不至于到了当场病发和治愈后连学校都不敢回的地步。
半响,纪锦川慢慢说道:“其实也没什么好不好,就那样,若不是没上学,或许我现在也不会当一个画画的。”
唐典深吸口气,按下心中的苦涩,腾出一手用力揉了揉他的头:“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挣钱吧,”纪锦川伸手理了理被揉乱的卷毛儿,认真地说,“挣足够的钱,然后就隐退。”
“不画画了?”唐典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你不是喜欢画画吗?”
“喜欢是一回事,当工作又是一回事,现在画画的时候要想的东西太多,夹杂了功利性,我不喜欢这样。”
唐典愣了,半响道:“你倒是看得通透……你知道唐氏资产有多少么?”
纪锦川打了个哈欠,困倦地缩成团:“不知道。”
“很多很多,足够你几辈子都花不完,”唐典顿了顿,低声道,“如果……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养着你,赚钱太辛苦,我不想你这么累,我……”近三十岁的唐典第一次感受到语无伦次的窘迫,这与他之前游刃有余地应对任何一次桃花都不一样,对于纪锦川的感情已经完完全全超出了他的控制与认知范围。
哪怕当年刚刚继承大权,面对一群豺狼虎豹也没有此刻这么紧张无措。
“我知道现在仓促了些,但我还是想告诉你,我一直想着你,从那天在办公室遇见你开始,这些天里,日日夜夜……我有种感觉,我们或许早就认识,或许早就该在一起,”他忽然想起一句话,用在此刻颇为应景,“我永恒的灵魂,注视着你的心,纵然黑夜孤寂,白昼如焚。”
“你呢,宝川?”
唐典的心咚咚跳着,等了半天也没听到一声回答。
他扭过头,不出意外地看到一张睡着的脸。
满心的紧张与期待忽地散了干净,唐典松了口气的同时,心里隐隐有种难以形容的苦涩与挫败:“你还真是……”
或许是觉得吵了,纪锦川的眉头微皱,脸颊轻轻蹭了蹭自己的衣领。
只这一个小动作,唐典就觉得自己刚刚砌好的心又化了,他无奈抚额,喃喃道:“上帝,谁能告诉我怎么办,这个磨人的妖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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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唐典将纪锦川送回家后,两人的联系便淡了下来。唐典忙于处理公司上新晋的项目,而纪锦川更是忙着吃饭睡觉和画画,谁也没找谁。
画展成功结束,身为一位称职的助理兼经纪人,赵德马不停蹄地给纪锦川又找了一项活计。
“金盏杯绘画大赛?”纪锦川看着手上的报名单皱眉,“怎么听起来像是幼儿园画画比赛的名字?”
“这可是金盏杯,你乱说什么!”赵德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它在绘画界什么地位,你比我清楚,锦川,如果你能在比赛中得了名次,便可以在书画协会有一席之地了。”
纪锦川点点头,脸色认真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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