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别宴没好气地心想:赵亦礼那头该死的魔族猎豹凉不凉跟我有什么关系?
但是他又不得不松开自己的闺女,因为,他的宝贝闺女很在乎那头该死的魔族猎豹,外孙儿提醒的话语才刚落下,他闺女就着急地松开了他。
“那咱们赶快走吧!”说完,月相桐又急不可耐地朝着正前方望了一眼,“顺着咱面前这条笔直的大路一直走就能到无忧城了吧?”
月鎏金:“……”
赵小铭:“……”
得,又多了一个运行环境出bug的选手。
马走田不了解前情,当即就发出了一声惊讶的疑问:“诶?她咋也只看到了一条路?”
赵小铭双手拢袖,长长地叹了口气:“那还能因为什么呀?也喝了呗。”
啊?
马走田都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了:“你没提醒你妈呀?”
赵小铭:“提醒了呀,非要喝,根本拦不住。”
马走田沉默片刻:“他们九重神族,还怪出痴情种的。”
赵小铭:“……”财,要么说你对文学有着超高深的研究水准呢,我们都喊他们俩“恋爱脑”,只有你,美誉他们俩是“痴情种”。
“现在该怎么办呢?”马走田又问。
但是赵小铭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将询问的目光投向了他姥。
月鎏金微微拧眉,思索着说:“先让姥想想。”
眼下的时间虽然紧迫,但为了赶时间而贸然往前走绝对不是最佳选择,因为谁都不确定前方到底会出现什么。而且他们一家人也并非是一起抵达的相思坊,而是分成了三批分别抵达的,三者的经历和手中所掌握的情况肯定也有所不同。
保险起见,还是需要先把碎片化的信息进行整合才行。
月鎏金沉默着思索片刻,先询问了自己闺女一句:“你怎么来的这么快?来的路上遇到什么了么?”
月相桐摇头,如实回答:“什么都没遇到。我原本是想进入那座整形医院里面找你们,结果才刚走到门诊大楼的门口就一脚踩空了,直接掉来了这个空间。”
其他所有人皆是一惊,异口同声地发问:“你直接就掉到岸边了?”
月相桐点头:“啊,对啊,过了河就到相思坊了,中途什么都没遇到。”
其他所有人:“……”好轻松的经历,像是给系统充了钱一样,真是令人嫉妒!
月鎏金在惊讶之余再度追问:“在你掉落的过程中,没看到其他空间么?”
月相桐回忆了一下自己当时下坠的过程:“我就记得当时自己的眼前忽然一黑,然后就开始往下掉了,但黑了没多久,就又亮了,一阵白光闪过,像是谁在忽然间开了灯,但很快就又黑了,黑完又亮亮完又黑,不知道循环了多少次之后,我就到这里了。”
其他所有人:“……”懂了,你在下坠的过程中路过了其他几个时空的医院,但神奇的是你竟然没有和我们一样被留在那几个时空中,一路丝滑通畅地掉到了最底层。
月相桐看了一圈其他人的表情,大概明白了什么,就反问了句:“难道你们不是这样来的?”
梁别宴摇头,十分详细地回答女儿问题:“我和你妈是通过整形医院七楼手术室的那个空间传送阵过来的。在那座医院的原址上,还存在着八个不同时空的医院,每层时空间隔十年。以纵向时间轴描述的话,最顶层是四十五年前的医院,最底层是一百一十五年前的医院。顶层之上是现实空间,底层之下就是我们现在所在的这个空间。传送阵就相当于电梯。小铭之前失踪过一段世间,为了找小铭,所以我和你妈是一层接一层的时空往下寻找到的,每个时空的医院里都停留了一段时间。”
赵小铭却说:“什么?那个医院里面竟然还有传送阵?我和旺财还有小宝是一层接一层地往下摔下来的,每一层都要停一下。从四十五年前的那座医院算起,我们仨接连被摔了八次才到这里,屁股都要被摔成八瓣儿了!”
马旺财补充:“而且我们还不是连贯不停地往下摔得,要等到门诊楼门口天花板上的那块吊顶开始滴血,滴到下方地面上正对着的那块瓷砖上之后,我们才能继续踩上瓷砖往下掉。”
赵小铭点头:“啊对。我们也不知道血是哪冒出来的,但它就像是硫酸一样,一层接一层时空地往下渗,小面积地腐蚀了层与层之间的空间结界,在那块地砖的位置打通了一条向下一层时空前往的道路。不过我们也试着返回上一层了,但没成功,道路不可逆。”
血?
月鎏金和梁别宴立即对视了一眼,瞬间就明白了一切。
但他们俩毕竟活得岁数长了,见多识广,相当之冷静,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激动或者震惊的情绪,沉着应付一切。
月鎏金简单整了一下思路,开始给大家总结分析情况:“我和你姥爷不是通过门口那块地砖来的,而是通过被人为隐藏起来的传送阵,所以可以说明此前自由来往于那八个时空的神秘人——可能是高途安——每次都是通过传送阵去往的不同时空的医院。同时也说明了,在此之前,医院中可能也只有这一条可以自由通往其他时空的通道。至于最开始的时候你爸、旺财还有小宝为什么会忽然在门诊楼门口消失,咱们不得而知,这得等见到你爸之后再问他。但后来你、旺财还有小宝之所以能够不断地通过门诊楼门口的那块地砖往下掉,一定是因为你姥爷之前在最顶层之上的空间里——也就是现实时空的医院——你消失的那块地砖上放过自己的血。”
“啊?”赵小铭震惊错愕又非常感动地看向了他姥爷,“原来真的是您为了找我而放的血!”
梁别宴无奈一笑:“那不然呢?”
赵小铭:“我还以为是我姥呢,但不是因为我偏心我姥啊,是您日常看起来总是一副血量不太够的样子,不似我姥那般厉害威猛。”
那是!
那是!
这马屁让他拍的,一下子就拍进了他姥的心窝里。
月鎏金那张嘴,瞬间就撅了起来,满目都是骄傲和得意:“看来我外孙儿这双眼睛呀,也雪亮着呢!”
赵小铭得意洋洋:“那是!那是!”
梁别宴:“……”就数你俩好赖不分!
梁别宴没好气地瞧了赵小铭一眼,接着月鎏金的话语分析道:“结合此前在你学校后山古墓里和般般号上发生的怪事,所以在你突然失踪之后,我和你姥第一时间就开始怀疑还是圣物碎片在作祟。神血可以打破圣物碎片制造的封印,我就在你失踪的那块地砖上放了些自己的血以作印证。但在当时,我和你姥等待了许久,那块地砖和滴落在上面的血都没有丝毫异样,所以我和你姥就排除了是圣物碎片在作祟的这种可能,谁知道留在那里的血迹竟然会在我们离开之后才慢慢渗入了下一层。又因为血迹的渗透需要时间,所以你和旺财以及小宝才需要一层又一层地等待着,但是你妈来的晚,血迹已经彻底贯穿了所有空间,所以她才会没有任何停留地直接掉来了这里。”
月相桐略带庆幸地心想:嘿,看来我来的还挺是时候!
赵小铭却震惊地瞪大了眼睛:“所以,这件事,很有可能还是和圣物碎片有关系?还是圣物碎片在作祟?”
梁别宴点头,又道:“除了圣物碎片,我也想不到还有什么东西具有那么大的力量可以在同一个位置上接连制造出八个不同的空间。”
月鎏金补充:“还另外复活了一座存在于五百年前的城池。”
赵小铭又愣住了:“可是,刚刚那个老板娘不是说,无忧城是城主造出来的么?”
梁别宴和月鎏金异口同声地回答:“所以城主和碎片之间一定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不是碎片操控了城主,就是城主操控了碎片。”
这么长一句话,两人竟在没有任何商量的情况下一字不差的同时说出口了。
赵小铭惊叹不已:“天呐!你们老两口还怪有默契的!”
梁别宴抿住了双唇,没敢说话,微微侧头,眸里含笑地瞧了月鎏金一眼。
月鎏金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还不屑地哼了一声,冷冷开口:“呸!恶心人!谁跟他是老两口?谁又要跟这个男的有默契?”
梁别宴:“……”
赵小铭无奈,瞧了他妈一眼,摊了摊手:“你看,我一点儿没夸张吧?”
月相桐也挺无奈,但是她现在,最想弄清楚的问题则是:“你们仨刚才,叽里呱啦地说了一大串,但说到最后,也没人能说清楚圣物碎片到底是什么呀?和我们家老赵的失踪又有什么关系?”
呃、这个,还真难跟解释啊!
赵小铭思索片刻,没直接回答他妈的问题,而是低头看向了他的财,问:“财,你知道圣物碎片是什么么?”
他本是想通过“人家马走田虽然也不懂但人家马走田从不乱问”的优秀例子告诉他妈一个道理:这把高端局,新手就得有新手的自觉性,别老问东问西为难老选手。
熟料,马走田竟然给他回了句:“我知道啊。”
“啊?”赵小铭懵逼了,不可思议得很,“你咋知道的?”
马走田给了赵小铭一个看傻子的眼神:“修罗界还没被造出来的时候我就在了,修罗界被造出来的时候我还差点儿被封了进去,你猜我咋知道的?”
赵小铭这才想起来,马走田是上古神兽,对修罗界的了解肯定比他多的多,而且马走田还有个兄弟——狞兽——被封印进修罗界里了。关于修罗界的一切,烛龙神君肯定也都对马走田说过。
优秀选例失败,赵小铭遗憾地叹了口气,无奈地看向了他妈:“这个故事呢,很长,不太好讲。”
他妈毫不留情地戳穿了他的虚伪:“你小子是觉得麻烦才懒得跟你妈讲吧?继子!”
赵小铭:“……”呃,是这样的,后妈。
眼瞧着儿子是指望不上了,月相桐又看向了她爸妈:“谁能给我讲解一下么?咱们起码得统一一下信息量吧?不然我什么都不懂的话,往后岂不是要拖大家后腿?”
月鎏金沉默片刻,先问了句:“你干爹没跟你提过?”
月相桐:“没啊。”
行吧。
没也正常。
反正都是好几千年前的事儿了,又事关神族的灭族历史,谛翎不告诉她也正常。
月鎏金轻叹口气,看向了梁别宴:“你们自己家的事,你自己给她讲吧。”
梁别宴点了点头,言简意赅地给女儿讲述起了有关修罗界的起源以及圣物的由来。月鎏金站在一边儿,时不时地补充两句。
月相桐越听,眉头皱得越紧,听完之后,满心都是愤懑和疑惑:“那神族不也是为了保护苍生而建修罗界么?为什么天道还要惩罚神族?天道是不是没长……唔!”
她的话还没说完呢,嘴就被她爸妈争先恐后地给捂上了:“天有忌言!你可以在心里想,但不能骂出来!”
“为什么?!”月相桐的嘴还被捂着,话说的含糊不清。
赵小铭很有经验地回答了他妈的问题:“因为咱们体内有神族血统,神族又是天道创造出来的,所以不能骂,不然会被雷劈——真的是天雷哦,没开玩笑。”
月相桐:“……”什么狗屁天道!
眼瞧着她终于老实了,月鎏金和梁别宴才松开她的嘴。
月相桐也无计可施,长叹一口气之后,无可奈何地总结道:“所以,圣物就是打开修罗界封印的钥匙,和封印是一体的。但我爸当年为了避免修罗界内的邪祟被疯姬尊芙释放,就在君泪崖边把圣物捏碎了,碎片被君泪崖里面的罡风吹到了五界各地。后来又因为封印被沾染了修罗界内的邪气,所以连带着圣物也被侵染了邪气,变成了邪物,散落在其余五界各地四处作祟?”
赵小铭点头:“是这样的!”
月鎏金接了句:“说明什么?说明果皮纸屑等细碎的垃圾就不能乱丢,尤其是在大风天,不然吹得哪都是,四处影响环境!”说完,又没好气地瞟了身边人一眼,“某些人,沾上他就没好事儿!”
梁别宴:“……”
赵小铭又扭头看了他妈一眼:“看吧,现在的情况就是这,在你妈眼里,你爸连呼吸都是错误的。”
月相桐也有些看不下去了,不过她还是很奇怪,就问自己儿子:“他俩进医院之前不就和好了么?后来发生了什么?怎么又开始闹离婚了?”
赵小铭:“之前确实是好好的,直到你爸喝下了那杯相思酒。”
月相桐也喝了相思酒,很清楚这酒的后劲儿有多大,当即就想到了一种非常糟糕且令人愤怒的可能性,难以置信地瞧向了她爸:“天呐!你不会在你的相思记忆里面看到别的女人了吧?”
梁别宴:“???”
你是想让你爸死!
此言一出,赵小铭也大惊失色了起来,满目愤然地看向了他姥爷:“天呐!我真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见异思迁的姥爷!”
梁别宴:“……”我真是,服了你们母子俩了!
他根本就来不及跟这对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母子俩解释那么多,直接惊慌失措地看向了月鎏金,果不其然,妖尊大人的脸色已经阴沉到几乎要结霜了,然而,还不等他开口为自己辩解澄清呢,妖尊大人极尽阴阳怪气的话语就已经冷飕飕地盘旋在相思坊后门外的空地上了——
“哎呦,我就说呢,怪不得哭那么惨呢,合着又想起来某、仙、子啦!”
梁别宴:“……”我就知道!
月相桐迅速看向了她妈:“某仙子是谁?”吃瓜群众一号。
赵小铭看向了他姥:“某仙子是谁?”吃瓜群众二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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