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的日子照常过,宋元喜重新投入六壬堂新一轮早课学习,学习之余就是研读谢松留给他的那些基础手札。
早课依旧两个时辰起步,宋元喜还是止不住要开小差,但努力再努力,好歹能坚持住一个时辰。
对他来说,真是可喜可贺。
然而授课的李文柏,心情就不是那么美好了。重上早课的五个炼气期弟子,每个都学的无比用功,除却要追赶同期其他弟子,最重要的就是面子上挂不住。
可宋元喜不一样,他依旧我行我素,在早课中插科打诨,李文柏的“告状”对象从宋清变成了谢松,从去赤霞峰变成了去万海峰。
然而繁简真人不是云溪真人,谢松此人看似温润无害,实则油盐不进。对于李文柏的“告状”,听过也就算了。
“我已知晓。”
“知道了。”
“嗯。”
论敷衍,繁简真人第一,宗门无人敢称第二。
李文柏:“……”
他心里甚至生出一种荒谬的念头,宋元喜的“我知道错了,但我不改”的冥顽不灵,是不是从繁简真人那儿继承的,这两人万年前是一家子吧?
“谢师叔,宋元喜的学习态度很有问题,再这么放任下去,这一次的弟子考核,只怕……”李文柏不想第三次在六壬堂看到宋元喜了。
谢松却是话题一转,问起徒弟的修炼情况,“元喜日常修炼出错多吗?”
李文柏怔愣了下,很快回道:“一开始频频出错,但是近些日子稍有好转。”
“哦~那就是有进步。”
李文柏不死心,“玉不琢不成器……”
“前提得是块玉。”
“……”
自此之后,李文柏的“告状”之路,终止。
宋元喜在六壬堂再次学习,前三个月总感觉李文柏对他过多关注,但突然某一天,那关注的目光就这么消失了。
他大大松了口气,早课“开小差”的行为更加自由放任了。
同期其他同门已经去了其他课堂学习,并开始修炼功法,陆子期亦是如此,但是这并不妨碍两个小伙伴继续当饭搭子。
陆子期修炼结束早,会提前在膳食堂占好位子,等宋元喜一到,两人直接开吃。
因着宋元喜搬到万海峰,两人不再住一起,也就吃饭这点时间能凑一块儿,陆子期恨不得全程用来叨叨。
“元喜,你是不知道,我们现在的早课有多辛苦,以前觉得六壬堂的师叔们严厉,此刻才感受到当初的春风化雨。”
陆子期说完,托着下巴感慨,“好羡慕你啊,还不用修炼。”
宋元喜送过去一记白眼,“扎刀子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
“我说真的,我觉得咱们资质摆在那儿,撑死了也就是个筑基,那修炼早半年晚半年的,也没什么差别。我现在每天一个人上下课,没你陪着,忒无聊。”
宋元喜吃饭动作停下,抬头诧异问:“你怎么会有这种想法?修炼不是儿戏。”
“可这话是你说的啊,你当初去翻看沧澜界历史手札和那些杂志,得出了一个重大结论,那就是四灵根和五灵根的资质,修炼至筑基就到顶了,沧澜界还没有出过杂灵根修炼至金丹的。”
陆子期觉得挺有道理,“这是先天因素,天赋和灵根,打娘胎出来就已经决定了。”
他当初说过这话?
“咳咳,虽说大概率只能筑基,但是筑基前期和筑基后期,还是有很大差别的。人嘛,不能太早放弃,世上无难事。”
宋元喜之前抱着筑基最好,没成功也无妨的心思,小日子得过且过。
但如今重新学习,又有谢松给的手札参考,他渐渐摸出了修炼的乐趣,当初的念头也不知不觉改变了。
想到小伙伴心态不正,还是自己无意中影响的,宋元喜倍感责任重大,赶紧给对方“洗脑”。
接连半个月,看到陆子期重新燃起斗志,每天昂首挺胸像是去战斗的小公鸡,心情甚慰。
半年时间转瞬即过,宋元喜不负众望,擦线低分通过考核,终于结束了六壬堂的学业内容。李文柏难得露出笑脸,欢欢喜喜把人送走了。
再一次分析错题卷,谢松改变策略,让徒弟自问自答,当中有差错处再纠正,连同这半年的基础修炼亦是如此。
又是三天一晃而过,谢松较之半年前,淡定极了。
宋元喜自我感觉良好,他已经找到自己学习差的主要原因,归根到底是思维意识问题,他没有继承原主记忆,惯用现代思维,和这个异世的修真界很多知识体系冲撞。
小说里那些换个地方思想还能共通的事情,放在武力值逆天的修真界,完全行不通。
这个世界的很多事物,都无法用科学来解释,而其中涵盖的本质和溯源理论,更是有悖逆的地方。
他先前考核不通过,就是受惯用思维的误导,这半年来,他在努力纠正这一点,虽然还是会犯错,但最基本的东西已经有清楚认知了。
“师父,我的表现还可以吗?是不是进步了亿点点?”宋元喜摸到自己师父的几分秉性,平日里说话不再拘着,甚至还会偶尔玩笑。
谢松也跟着笑,点头,“确实是一点点。”
“那师父,我们能开始炼体了吗?你留给我的所有玉简和书本,我全部看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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