雾光却道:“天下佛修如此多,为何偏偏只得两位佛子?你以为佛子那么好当啊!若非历经三灾九难,若非学遍佛法通达佛理,若非……如何成就佛子金身!”
所以说,走佛子曾经的修行过往,所要体会的,便是佛子曾经经历过的一切磨难。
而且宋元喜很幸运,一抽就是俩。
雾光一万个饼子准备好,递给宋元喜,忍不住安慰一句,“无量啊,你要保重。”
午夜时分,两位佛子等在厢房,然时间马上就要接近午夜一刻,宋元喜却迟迟不现身。
想起当初拜入佛门的岔子,浮晓心头直跳,“莫不是,又不行?”这一回没有佛祖相关,这不着四六的无量,当真跑了?
浮屠亦是担忧,“无量莫不是遇到了麻烦?”
两人对视一眼,快速从蒲团上起身,径直朝外走去。
门推开,就见宋元喜蹲在院子中间,拿着一只乌龟壳,摆弄他那三枚铁片,口中念念有词。
“不对,这不是吉时,再算一遍。”
“这个时辰不好,大凶之兆,不适合进入修行。”
“这个时辰有点意思,但到底预示着什么……唉,为何师父和徒弟都不在身边,卜卦一术,好难啊!”
宋元喜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在外承认自己卜卦本事不行。
这一场修行路,当真是让他三分忐忑,三分不安,三分期待,又有一分恐惧。
若能画个扇形图,此刻的宋元喜,脸上表情必定十分好看。
浮晓本欲开口,却被浮屠拦下,其直接神识传音,“无量应当知晓我们站在他身后,却依旧卜算不停,可见其心理还有负担,那便再等等,总归于我们佛修而言,任何时辰都是吉时。”
浮晓想想也是,索性开始念经,想要看看这花招,对方能玩到几时。
天光破晓,浮晓佛子念完第一千零一遍《心经》时,蹲在地上的宋元喜终于站起来了。
他将乌龟壳和铁片塞进怀里,转身,一副英勇赴死的表情,“二位佛子,我已做好准备,还请佛子为我开启修行之路。”
浮晓停止诵经,抬眼看过去,“确定考虑好了?要不再给你些时日,你多算算。”
宋元喜顿时不好意思,“心浮气躁,随意把玩罢了,做不得数。”
浮晓点头,又看了眼身边人,这才说道:“随我们进来。”
宋元喜不止一次进入过佛子的厢房,但却是第一次知晓,这厢房内里暗藏乾坤。
他随两位佛子进入內室,而后一路走,狭长的甬道似乎永远走不到尽头。也不知走了多少时间,宋元喜忽然感觉到一阵凉飕飕的冷风吹来,顿时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出窍修为,还能感觉到冷?
宋元喜立即警惕,忍不住出声询问:“二位佛子,咱们这究竟要去哪儿?”
然甬道里静悄悄,无人回答。
宋元喜又问了两声,这才意识到不对,他的周围似乎已经没有其他人了。
这才多少时间,三人就走散了?
还是说,甬道内暗含阵法?
“小花,团子,咱们和两位佛子分开了。”
然识海内静悄悄,两只毛茸茸并未应答。
宋元喜脚步一顿,停在原地不再前行,良久,不得不接受一个事实:自己的崽子,法灵,甚至雪猫,全都和自己“分离”了。
如今这条甬道,大概就是自己唯一的路。
宋元喜只能心里默默祈祷,走到尽头,见到光亮,一切就能好了。
然甬道的尽头,他走出去的一刹那,体内的力量快速压缩,不过几息时间,就变成炼气二层修为。
宋元喜已经几千年未曾体验过这种感觉,依稀记得儿时那会儿,自己一直困于炼气二层。
那时候不曾觉得有什么,但从出窍中期降至炼气二层,大有一种从成年人穿回婴幼儿的感觉。
力量被封印,还得用两条腿自己走路,走着走着,就到一座寺庙前。
宋元喜还未反应过来,一道声音忽然从背后响起。
“旺财,你怎得还在这里,再不去斋堂吃饭,今日可要饿肚子了。”
宋元喜张口说话,然发出的声音,却只有“汪汪汪”。
他直接惊呆住,低头看自己的毛茸茸四肢,实在难以接受一瞬间,从两脚兽转变成四脚兽这一事实。
内心情感更是复杂:老子走过最长的路,必定是浮晓的套路。
作为一只四脚兽,而且是极为常见的狗子,宋元喜浑浑噩噩跟着小和尚进入寺庙内。
然后,得到一大盆干净的斋食。
小和尚见狗子不吃,不由低头说道:“旺财,你不是最喜欢吃这些饼子吗?这可是方丈亲自做的,你小时候经常偷跑到寺庙里,一吃就是好几个。”
宋元喜抬头看,小和尚咬着干巴巴的饼子,就着一碗清水,却是吃得欢快。
这样的食物,估摸着也就在饥荒年代才能吃得这么香吧?
反正对他来说,无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都没这么“寒碜”过。
“汪汪,汪汪汪。”我不吃,硬巴巴的饼子,手艺太差,不如雾光居士烙得好。
小和尚“唉”了声,很干脆将盆里的二个饼子拿起,放进自己碗里。
“汪汪?”唉不是,我的狗碗里,啊不是,你怎么还吃狗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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