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烦闷,宋元喜寻着大徒弟唠嗑,一手支着下巴,长吁短叹,“哎呀,这个义子的事儿,我真是心烦啊!你瞧瞧,元欢顺利进阶化神,又马不停蹄去往各宗派当交换生,这般拼命,吓得我都想去佛门躲一躲了。”
元岚在旁听着,心虚不已,这个由头,还真是自己兴起的。
到底了解自己师父的脾性,于是果断选择“早死早超生”,当场“认罪”。
“师父,我有错,我不该刺激师弟。早知会是这么个情况,当初我和小花师兄也不敢如此激进。”
“什么玩意儿?你和小花提起来的?”
元岚点头,将事情简要讲述一遍,末了又道:“师父,其实多一个不多,你要不就应允了师弟,收了他也好。总归,都是自家人嘛!”
一开始,元岚确实挺讨厌新冒出来的师弟,但几百年亲自教导和相处,对方的不懈努力和坚韧品质,都让她欣赏不已。
勤奋的孩子,谁不喜欢呢!
既勤奋又聪明的,那就更加欢喜了。
“你呀你,我看你是闲得慌,若是无事,到六壬堂授课去。”
宋元喜对大徒弟并未多少指责,转身回了洞府内,从识海里揪出狗子,却是一把薅住。
“元岚不知道情有可原,你可是什么都晓得,还配合她一起胡闹?”
“小花,你是当真嫌自己一身毛太长了是不是?”
“回头是想让你爷爷亲自剃了,还是你小叔给你刮干净?”
狗子浑身一个激灵,想象自己被剃光毛发的场面,吓得瑟瑟发抖。
而后直接往前一扑,抱住宋元喜大腿开始嚎,“爹爹啊!我不能没有毛啊,没有毛的狗子多丑啊,我都不能去妖界耍了呢!我可是混沌啊,我应当是天上最闪耀的星云,没有毛,怎么能没有毛呢……”
“我看元欢倔强得很,这念头也不知何时会打消,当真挠心。”宋元喜也不是真心责怪,只随意念叨自己的愁绪。
狗子却是忽然提醒,“爹爹,你就没有听说吗?他们几个私底下议论,说元欢是你从凡俗界带回来的私生子。”
“什么东西!这怎么可能!”
“他们有理有据嘞,你们俩都是废柴五灵根,不过掌门到底觉得不太可信,说元欢这般聪颖,远超爹爹,如爹爹这般懒散之人,如何能够拥有如此精良的种子。”
宋元喜:“……”这话还不如不说。
宋元喜在玄天宗数千年,宗内弟子的修为与之存有鸿沟,他们只知玄恒道尊是玄恒道尊,其姓名却是不晓得的。
然知晓宋元喜名字的那些人,几乎个个都已大乘渡劫,一个个修炼之余闲着无所事事,更加热衷于吃瓜看热闹。
隔三差五的,就过来问一问,宋元欢的底细。
明知私生子不可能,却偏偏逮着话题不放,就想借此套出另外的可能。
“一个个的,吃饱了撑的,掌门也不管管。”都是师兄师姐,早年十分宠爱自己,宋元喜除了冷脸赶人,实在没法子。
狗子却是提议,“爹爹,我们去佛门吧,感悟佛法更能静心养神,顺便也去瞧瞧爷爷奶奶的魂灯如何了。”
宋元喜当即点头,二话不说转身就走。
浮晓瞧着一人一犬到来,只觉脑壳疼,“无量,你一百年前才来过。”
“哎呀佛子,你也说了是一百年前,我都这么些年没有见过你们,甚是想念啊!”
宋元喜虽已离开佛门,但这个俗家弟子的身份依旧在,便熟门熟路寻去斋堂,首先与雾光居士打招呼,表示日后几十年甚至上百年,都留在佛门了。
“雾光居士,记得多做两份斋饭,小花那一份要量大管饱啊!”
话音未落,与狗子直奔藏书阁而去。
两盏魂灯取出,狗子最先出声,“爹爹,又亮堂许多了呢!”
“的确,比之一百年前,确实更加明亮了。还得是佛门仁厚,允我将爹娘放在这里汲取功德之光,相信再过几百年,他们应当就能苏醒了。”
“爹爹,爷爷奶奶若是醒来,也会转为鬼修吗?”
“应该吧,我也不是很清楚,届时看情况,又或询问稽师叔便是。”
“那爹爹害怕吗?”
“什么?”
“若爷爷奶奶不认你……”狗子忽然说不下去,小心翼翼抬头,看向上方。
宋元喜沉默许久,抬手轻轻擦拭魂灯,笑了笑,“那也不怕,总归找回弟弟了,他们至少还有安慰。”
宋元喜在佛门一待就是几百年,本是想着躲清闲,然再次沉浸佛法当中,自我感悟却是完全不同。
可以说,比起当初学习佛法的不通透,历经多次小世界轮回的他,更能体会到佛韵。
浮晓本是十分不待见宋元喜,毕竟这只修一半佛法的道士,一来佛门就变成街溜子,还接连带坏无数佛修小弟子,回头还不是自己受苦受累掰正幼苗!
然这人忽然就通晓佛韵了?
这可真是闻所未闻的稀奇事儿。
“佛子,无量既是对佛韵有新的感悟,那便让他再去喂养兔子吧!”
雾光居士想起在斋堂折腾的人,赶紧提建议,“佛门的大金兔子,最近似乎吃喝不好,就交由无量去饲养,若是养不好,佛子直接赶人就是。”
两人打得一手好算盘,就等着宋元喜翻车,然后把人送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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