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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节(1 / 1)

喜娘吓得秉住了呼吸,想接酒杯,又不敢,只不安地抬起一点眼皮,看着谢狁似笑非笑的神色。

人人说大司马不言不语时很凶,很吓人,可是喜娘怎么觉得,他笑起来时更吓人。

喜娘全身发毛,含着乞意的声音发着颤:“大司马,奴婢再去给公主倒盏酒。”

她在谢狁颇有威势的重视下,颤着手把酒杯接过,拔起快黏在地砖上的脚,僵硬地往桌边走去。

余光里,她好像看到失了神智的公主扑到了大司马的怀里。

她闭上了眼,她只是个奴婢,又能怎么办呢?难道还能阻止谢夫人不成?

公主可怜,她难道就不可怜了?

喜娘倒了酒,又慢慢走回去。

李化吉被熏红了脸颊,像只饱满成熟的蜜桃,粉脸薄皮,汁水满溢,拱在谢狁的怀里。

她不得法,反用凤冠‘行刺’了几回谢狁,让谢狁怀疑她是在借机寻仇。

谢狁捏住她的后脖颈,把她拎了起来,也直到这时,才发现裙摆下,她湿得很厉害。

暧昧的味道在床帐内散开,让谢狁想起了那只被他亲手养大又被他亲手杀掉的毛绒兔子,也是这样,没有理智的畜牲,管不好自己的本能,到处乱发青。

他抿直了唇,眼眸中戾气横生。

喜娘忙递上酒杯:“殿下,喝合卺酒了。合卺酒要交杯喝。”

没有理智的李化吉听到有人叫她,虽然不认识喜娘,却还是露出了个乖巧的甜甜糯糯的笑,两眉弯弯的,把酒杯接过去,又要一饮而尽,喜娘忙挡着她的手,转头哀求地看向谢狁:“大司马,公主也是不知情,才误饮了酒。”

谢狁眉峰不动:“她不知情,你也不知情?”

喜娘哭道:“夫人的命令,奴婢也不敢违抗。”

李化吉捧着酒杯,被酒水的清冽勾得馋虫都要掉下来,忽然听见有人哭了,忙凑上去,用被春色熏得媚气横生的眼看着喜娘,拍拍她的肩:“别哭,我把甜酒给你喝,很好喝的。”

她果真把酒也递上去了,喜娘哭得更大声了。

谢狁拧着她的脖子把她拖拽回来,眉间压着怒气:“你倒是好心。”

李化吉哎呀了声,手忙脚乱地护着差点倒翻的酒水,不满道:“我阿爹说了,好人有好报。”

谢狁嗤笑声,懒得跟她说话。

他向着喜娘:“滚出去。”

喜娘脸色煞白,她还想求饶,可是谢狁显然没什么耐心,她不敢再添他的怒火,只能含泪出去。

谢狁打发了人,又看着正在努力偷酒喝的李化吉,拧了拧眉,把她的酒杯夺过来:“笨死了。”

和酒鬼讲不了道理,李化吉虽不是酒鬼,但跟酒鬼也没差了。

他仰头把酒杯里的酒喝尽,李化吉看他不仅抢了酒,还把酒给喝了,不高兴地直跺脚,谢狁便掐着她的下巴,吻了上来。

不是吻,只是把嘴中的酒渡给她罢了。

但李化吉昏沉的大脑意识不到这些,她只是觉得哪里流来了水,把她身体里蓬勃的大火给浇小了些,让她舒服了很多,于是她手脚并用,搂着谢狁的脖子,双脚盘起往他的月要上攀。

谢狁捏着她的脚踝,让她滚下去,李化吉才不肯,她死死地搂着谢狁的脖子,把谢狁的唇上咬出血来,也没吸到什么清凉的水。

倒是谢狁,薄唇上咬出的血液被擦到了冷白的肌肤上,神色更阴沉恹气了。

他看了李化吉会儿,忽然抬手将她掀倒在床,不顾她的尖叫声,把她整个身子翻过来,腕骨一动,巴掌声清脆地响了起来。

手沾了满掌心的春/水,他抬眼,看着趴在被褥里嘤嘤直哭的李化吉,眼眉间神色莫名难辨。

“哭什么?”他继续扇了上去,很大的力气,扇得李化吉呜呜直哭,然后又是一掌,白嫩的肌肤因他开出了斑斓艳色的红梅,“牙尖嘴利,咬伤了人,你还有理了?”

李化吉含泪:“是你先抢我酒喝!”

又是一扇,李化吉呜咽出声,声音也仿佛浸了春水,淋淋带着湿意。

谢狁道:“没分你喝?”

李化吉道:“那不一样,本来一整杯都是我的。”

她哽咽着说完,却半晌没等来动静,她抱着枕头,奇怪地往后瞧去,就见谢狁的玉冠不知什么时候被她扯散了,整齐束好的乌发都零散地落在了红色的吉服上。

这是威严整肃的谢狁身上从未出现过的浪荡。

她看得一怔。

却听谢狁玩味地冷笑:“果然很喜欢我打你,我不动,自己扭着月要也要跟过来。”

他的手垂回了身侧,可李化吉的双膝屈着,腰柔软地塌着,臀却高高地翘了起来,不知不觉地隔着布料蹭他的腿肌,沾上粘湿的水。

李化吉脸红得更灿烂了,她小声解释:“我难受嘛。”

她神智迷糊,不知不觉间就露出了乡音。

会稽的方言总有种撒娇的意味,谢狁游历时到过那儿,知道那里的人好说叠词,官话说‘放好’,方言就是‘巴巴好’,官话说‘吃饭’,他们就要说‘吃饭饭’。

可是谢狁听过那么多会稽方言,都没有一个像李化吉这般说得又糯又甜,像是桂花蜜与白米面蒸出的桂花糕,松软香甜。

谢狁喉间泄出笑意,意味不明。

这个夜晚,对于李化吉来说,长得有些过分了。

当清晨第一束阳光照在眼皮上时,李化吉就醒了。

她困顿地掀开眼皮,看到挺拔的鼻梁,单薄的唇瓣,流畅得勾勒出一个俊秀的侧脸。

李化吉,李化吉吓得闭上了眼。

她觉得她大约还在梦中。

身侧却传来声音:“既然醒了,还装睡做什么。”

真真切切,是谢狁的声音。

李化吉感觉她的身体都快僵硬成尸体,可尸体是没有知觉的,是可以一了百了,哪管之后洪水滔天。

但她不是,她还活着,还要面对昨晚那个混乱的夜晚留给她的一堆烂摊子。

但李化吉是没有昨晚的记忆的。

她的记忆甚至只停留在抬着被凤冠压酸的脖颈,等谢狁时,身体出了些许异样上。

所以在最开始,她以为她只是单纯地和谢狁躺在了一张床上。

这其实也没什么奇怪的,哪怕是表面夫妻,也不至于新婚当夜就分房睡,那实在太不好看了。

李化吉说服自己,扬起一个端庄的笑,心无芥蒂道:“皇叔,晨安。”

结果收获了谢狁一个微妙的眼神,那眼神让李化吉有点惴惴不安。

难道她不该笑?

李化吉正思忖着,谢狁倒是笑了:“晨安。”

很轻的笑声,转瞬即逝,连让李化吉品味的余地都没有,谢狁便起身。

他的上半身是赤/裸的。那些肌肉贲发的后脊背上有鲜艳的抓痕。

李化吉一怔。

谢狁继续起身,露出了发达饱满的臀肌。

李化吉僵住了,她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但大脑里已经到处都是尖锐的爆鸣声。

怎么回事?有谁能来告诉她,究竟是怎么回事?

谢狁此时回头,看着她笑:“还不起身伺候吗?”

李化吉终于看懂了那笑里含着的意味,也终于意识到她浑身的酸疼与沉重的凤冠,繁复的翟衣,繁琐的礼节,没有任何的关系。

这些酸疼全部都是拜眼前的男人所赐。

昨晚,她居然和谢狁圆房了。

她。

她!

李化吉努力把翻起的情绪压了下去,第一次庆幸,还好,她昨晚什么都记不得。

记不得,就可以当这件事没发生。

李化吉微笑:“好啊。”

她爬起来,然后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被褥之间。

谢狁挑眉道:“公主何故行此大礼?哦,差点忘了,公主昨晚,似乎就很爱这大礼。”

李化吉笑彻底僵住了。

谢狁还能人道, 简直是老天爷不长眼。

李化吉手撑着床面,支着酸软的腿爬了起来。

她几乎是选择性无视身上那些红痕乌青,也抗拒由此联想它们的来历, 反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从地上捡起广袖套上, 好歹掩一掩。

谢狁的注视快让她呼吸不过来了。

鹤归院是二进的院子,很大, 他的东西都在外进院子里,因为昨夜宿在了李化吉这儿,方才拿进来了一套衣服。

李化吉翻出里衣给他穿上。

这无疑也是种折磨,李化吉很怀疑谢狁是就此报复她的失忆。

她全然不记得昨夜他们如何圆房,可是谢狁身体上留下的痕迹也实在斑斓,当李化吉拿着衣料的手掠过那些红痕时, 整个脑子都空白无比。

这不该是她的手笔吧?

她昨天咬谢狁了?

谢狁能好脾气地任她咬?

李化吉盯着谢狁饱满胸肌上的某处怔住了, 直到谢狁的手慢条斯理从她的手里将衣料扯过去, 亲自把那处痕迹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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