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依然夸完裴绵后才后知后觉地有些心虚。纪容与不自觉地将手里的钢笔放了下来,目光在纪依然发来的消息上游离了几遍,短暂地在“忧郁”和“文青”这几个字眼上停顿了两秒。这很难评。纪容与难得地不知道该怎么回纪依然。纪依然见纪容与没回消息,猜测估计是在组织语言,百无聊赖地翻了翻两人的聊天记录。时间接近中午,阳光更盛了几分。裴绵睡醒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后,裴绵放空了一会儿,低头看了眼看了一半的笔记,估摸着再看个两三天就能搞定了。还行。时间还宽裕。裴绵又轻轻地打了个哈欠。在图书馆睡觉和在家睡觉的感觉确实不一样。在图书馆睡有一种焦虑的快感。裴绵点开手机看了眼时间,视线在弹窗消息上定了一秒。裴绵:“?”这谁?不会又是什么干部来发通知吧?裴绵有些疑惑地通过了好友申请。对面似乎早早地就在等着他通过了,还不等裴绵问出问题,对面就发了个表情包过来。【纪依然】:学长你好,我是今年的新生~裴绵挠了挠下颌,虽然心存困惑,但还是礼貌地发了个你好回去。【纪依然】:我今天有在图书馆看到你哦,你学习好认真啊,你经常来图书馆吗?裴绵的视线在“学习好认真”上停顿了几秒,又歪头借着反光看了眼自己脸上睡出来的红痕,疑惑的同时难免生出了些许心虚。内心挣扎了一会儿后,裴绵还是说了实话。【裴绵】:不常来,最近要补考,临时抱佛脚。纪依然:“”怎么感觉和她想的好像有点不一样。纪依然定了定神,脑子飞快地转了几圈,又倔强地发了条消息过去。【纪依然】:啊,这样啊,那学长你爱看书吗?我是新生嘛,想在大学好好提升一下自己,你有什么推荐吗?裴绵一鼓作气地把诚实这条路走到了底。【裴绵】:我不爱看书纪依然迟缓地眨了眨眼,翘起的唇角也僵住了,忽略掉了心碎的声音后,纪依然又换了个角度。【纪依然】:那电影呢,你爱看电影吗?【裴绵】:也不咋看。纪依然:“”纪依然心灰俱灭地去找了纪容与。【纪依然】:哥,我错了,他不爱看书,也不看电影。qaq【纪依然】:但是他的长相真的很戳我诶,你说我要不再试试?纪容与还在斟酌怎么回纪依然先前的话,在看到纪依然吐槽裴绵不爱看书也不看电影时,没忍住笑了一声,又一字一字地把打好的消息删掉了。【纪容与】:别了,你俩不合适。纪依然急了,手指在屏幕上按的飞快。【纪依然】:谁说呢,哪儿不合适?!【纪容与】:身份不合适。纪依然一顿,表情有些古怪。【纪依然】:哥,不是吧,你现在观念怎么还倒退了?恋爱自由好嘛,哪有什么身份合不合适的,大家都是平等的。纪容与轻轻叹了口气,正准备回纪依然消息时,江蕊敲了敲办公室的门,轻声道:“纪总,何总已经到了,您现在方便吗?”“让何总在会客厅稍等一下。”纪容与垂眼,简单地回了纪依然一句后对江蕊道。江蕊点了点头后便转身出了办公室。另一边的裴绵又收到了另一个人的消息。【赖旗】:今天有人问我要你的微信,我给她了,她有来加你吗?
赖旗翻来覆去地思虑了许久,最后还是主动向裴绵承认了错误。【赖旗】:不好意思啊,没经过你的同意就把你的微信给她了。裴绵倒没觉得有什么,见赖旗道歉还怪奇怪的,安慰了两句之后就主动把这个话题揭开了。赖旗见裴绵不在意,心里也好受了一点,再三保证自己以后不会在随便把裴绵的微信给别人之后才心才彻底安定了下来。纪依然内心挣扎了一会儿,还是没死心,又切回了和裴绵的聊天页面,冥思苦想了半天,重新起了个话题。【纪依然】:不好意思哈,这么冒昧地问了你这么多问题,那个,我都忘记自我介绍了,哈哈,我叫纪依然,是21届商英的新生,很高兴认识你。【纪依然】:你不爱看电影也没事啦,其实我也还好,没有那么喜欢看,你有什么别的爱好吗?我们以后有机会还能一起玩。两大段话裴绵都没完全看进去。眼睛脑子里只装进了三个字。纪依然。裴绵:“”现在拉黑还来得及吗?纪依然见裴绵一直没回消息,心脏沉了沉,又试探性地发了个表情包过去。【纪依然】:为什么不回我消息,我专门为你学的打字jpg裴绵更害怕了。几乎要被自己遗忘了的关于原文的记忆再一次返潮似地席卷而来。裴绵短暂地懵了一会儿,而后又突然想起了些什么,眼睛微微一亮,手指在屏幕上戳了几下。纪依然期待又难耐地等了半天,终于听见了手机的提示音。纪依然的脸上肉眼可见地泛起了笑容,伸手给手机解了锁。裴绵发来的消息也出现在了屏幕上。【裴绵】:那个,我结婚了。纪依然:“”纪依然表情僵硬地放下了手机。室友有些纳闷了,小心翼翼地戳了戳纪依然的胳膊,问:“怎么了?你还好吗?”纪依然扭头五味杂陈地看向室友。室友更疑惑了,脑子转了几圈之后,猜测道:“他有对象了?”何止。婚都结了。纪依然又面容呆滞地转了回去。室友见纪依然这个反应,估计自己多半是猜多了,连忙安慰了纪依然几句,“哎呀,没事啦,你才刚进大学第一天呢,以后会碰到更好的。”纪依然垂了垂眼,转头对室友道:“可可,你帮我把书带回寝室吧,我待会儿想和家里人打个电话。”这看起来真伤的不轻。室友心疼地拍了拍纪依然的肩膀,温声道:“好,你去吧。”纪依然道了声谢,揣上手机后就径直走向了电梯,走出图书馆后面上的表情倏地就垮了。纪依然给纪容与打了个电话。“哥,我心死了。”纪容与刚接通电话,纪依然苦涩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他结婚了,呜呜呜。”纪容与的眉梢微不可察地扬了扬,心平气和地听着纪依然在对面泫然欲泣地哭诉,直到纪依然说的太快,卡了个壳儿,纪容与才有空插上了嘴。“节哀。”纪依然:“”纪依然刚接上的气又断了。节什么哀?她给啥节哀?她死去的爱情吗?纪依然哽了半天,熟稔地自我调节了半天,才又找回了刚才哭诉的感觉,哇的一声又哭了起来。“呜呜呜,我也太惨了吧,他怎么就结婚了?!”纪容与垂眼扫了眼文件,敷衍地嗯了一声。纪依然的哭声又止住了,像是抓住了纪容与的把柄似的,质问道:“嗯?你嗯什么嗯?嗯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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