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能在柳时阴面前暴露,不能拉驴车的话,那这车借来还有什么用?
许林宴抿了抿唇,犹豫且小心地道:“不会,但我可以学?”
柳时阴:“……还是别了。”
柳时阴看着他那细长的,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小身板,再看着自己矮墩墩的身材,总觉得这驴车迟早得翻。
自己受伤也就算了,许林宴现实中本来身体就不好,要是伤了哪,还把伤带回现实,这得多遭罪。
为了让自己和他都少受些罪,柳时阴想出了个十全十美的办法:“我们花钱雇人吧。”
许林宴:“……行。”
许林宴出的价钱高,活儿又轻松,很快就在附近的一个村子里找来了帮忙的青年。
有了驴车,路上所需的时间直接缩短了一半。
到了李家村,许林宴和赶驴车的青年约定了个回去的时间,就让对方自由活动去了。
李大力,也就是今天要办法事的主人家,他们的房子非常地好认,门口挂着白灯笼,白布条的就是。
村里人有认识许林宴的,直接就去给李大力通风报信了。
李大力得知人来了,马上从屋里跑了出来,但一看到许林宴和柳时阴两个娃娃,他有些迟疑地道:“章道长呢?”
“刘家庄的刘桥,他爹诈尸了,我师父怕出什么事情,现在已经去刘家庄那边了。”许林宴语出惊人地道,“所以你这边的法事,师父派了我来做。”
李大力及李家村其他人都懵在了原地。
柳时阴差点没笑出声,好家伙,刘家庄的事情许林宴竟然大大方方就给说了,也不怕死命掩着这事的刘桥知道后气吐血来。
李大力有些哆嗦地道:“诈、诈尸?”
是他想的那样吗?
“遇到些不孝之孙,诈个尸算什么,头七还魂回来的都不少呢。”许林宴好像故意的,看到他们青白的脸还在说着些令人害怕的话。
还魂回来?那不成鬼了吗!有些胆小的,已经快站不住脚了。
柳时阴在旁边语气幽幽地附和:“所以出殡的流程不能省,该守的夜就好好守,别抠门买些劣质的纸钱来烧,更不能误了搞法事的时辰。”
李家村人:“……”
本来还有人觉得章道长不地道,派两个小的来主持法事,正想嘲讽两句,现在一听许林宴和柳时阴一来一回颇为阴阳的话,哪还敢多说什么,到嘴的话都给咽了回去。
一个头发发白的老人出声道:“章道长有事就算了,他徒弟来了也一样,赶紧让人进屋,别错过吉时了。”
结婚时要看吉时,人死了后下葬还得看吉时。
老人应该是李大力家的长辈,他都开口了,李大力也不敢拖了时间,赶忙把柳时阴和许林宴迎进了门。
柳时阴想着许林宴应该不太知道法事该怎么做,所以他把活儿直接揽到了自己的身上:“香烛纸钱都准备了吗?抬棺的人都请了吗?你老母死的时间还记得不,跟我说一说。”
“都备好了,抬棺的人请的村里的老手,敲锣打鼓那些也是村里的人负责。”李大力虽然觉得柳时阴这老成持重的问话有点奇怪,但还是一五一十地回答了,还把他母亲死的时辰,出生的年月也给说了。
柳时阴掐指算了下,道:“明日卯时是下葬的好时间。”
李大力愣了一下道:“是,我记下了。”
李家村里也有个会算命的老先生,李家老母去世的时候,家里长辈就去找对方算过吉时,和柳时阴算出的时间一模一样。
这下,不管是李大力还是其他村民看他的眼神都变得尊敬了起来。
旁边的人甚至小声地交流着:“不愧是章道长的徒弟啊,小小年纪就能掐会算,以后一定很了不得。”
“难怪人章道长敢放徒弟出来搞法事,这是真有点本事在身的。”
“就是这徒弟有点脸生,是最近收的吗?”
“哎哟,那更了不起了。才跟着章道长学了多久,就这么厉害了。小的都如此了,那大的还用说吗?章道长的本领,许小道长恐怕都学了七八成了吧。”
他们说话的声音不大,但柳时阴和许林宴都听见了。柳时阴朝着许林宴眨了眨眼,比了个口语,厉害了许小道长。
许林宴知道他是在调侃自己,用手背碰了碰他,让他适可而止。
李大力母亲的棺材,就停在了他们家的大堂,用几条长凳子托着,旁边就是供桌,上面的香烛和米饭都已经摆上了。
棺盖还没盖上,柳时阴想去看一下李老母的尸体,但他人太矮,够不着棺材,只能回头望着许林宴。
“小师父,我抱你吧?”
李大力见状,亲切地想要上前帮忙。
柳时阴觉得被谁抱都无所谓,想着让许林宴轻松些,正要让李大力来的时候,许林宴率先一步,用手臂环住了他。
“还是我来吧。”许林宴说。
柳时阴哦了一声,自然地挂在了他身上。
李老母寿衣已经穿上,妆也已经画好了,“睡相”十分安详,看得出她死的时候没遭什么苦。
魂魄呢,也早就不在李家了,大概死的那晚就被阴差给带走了。
看完了李老母,柳时阴拍了拍许林宴的手,示意他把自己放下来。
脚落了地后,柳时阴对李大力说道:“红毯子准备了吗?拿过来盖上吧。还要拿根绳子和一只大公鸡来,得绑在红毯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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