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根柱子旁边都摆放着一个三层的红木架子,每层上面都有两件器具,有玉质的,有水晶的,有瓷质的,还有珍惜木材雕刻的各色木雕。
柳絮拽了拽赵安之的袖子,眼睛还在那些摆件上打量着,她觉得这睿安王府看起来虽然不如杜永晟的府邸那样金碧辉煌,但也绝对不输分毫。
饶是她不懂,也看的出来这里只是表面上处处透露着低调。
赵安之见她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差点被气笑了,他扭过柳絮的脑袋,让她直视前方。
前方,厅内正中摆放着两个主位,主位两侧分别有十二把用来待客的椅子,每把椅子上都绑定着用锦缎缝制的坐垫与靠垫。
“二位仙者请随意。”赵平生说着走向主位,撩起衣摆坐下。
柳絮与赵安之则在左边的前两把椅子上坐下。
赵平生看了两人一眼,终是叹气一声,刚才还柔和平静的脸上浮上一层忧愁,“昨日夜里,王府虽然没有再无故有人惨死,但却失踪了一人。”
“失踪的是什么人?”赵安之直视着他,面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赵平生垂眸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是府里的一等侍女,名叫花颜,是半年之前入王府的。”
赵安之凝眉沉思,看来这王府的种种异常应该是与那失踪的侍女有关,“如此说来王府惨死的那些人有可能是这侍女下的毒手了?”
“本王也不能确定。”赵平生把手臂搭在旁边的桌面上,身子有些微微前倾,“花颜是半年前入王府的,但有人惨死是十天之前才开始的。”
赵安之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偏袒那侍女的意思,他眸子微动,看向自己落于膝头的修长手指,并未出声点破。
但柳絮不懂得猜测人心,她对上对方的双眸,平静问:“是不确定还是不想确定?”
赵平生被问的心头咯噔了一下,他长舒一口气,置于桌面的手掌也蜷缩起来,沉吟许久才开口:“自然是不想确定的,在本王印象中,花颜一直是个活泼天真的小姑娘,根本不像是能下那样狠手的人。”
柳絮认真观察着赵平生的表情变化,最后恍然大悟道:“你莫不是喜欢那叫花颜的侍女?”
赵安之惊讶转头看向柳絮,这次她倒是反应很快。
被点破心思,赵平生脸上有些灼热,他轻咳一声,点头承认:“说实话,是有好感的,所以本王才不愿承认此事与她有关。她的失踪或许… … ”
顿了顿,他才继续道:“或许是凶手存着什么目的,所以才掳走她的。”
“不如王爷先说说半年前的事情吧,说说那花颜是如何入王府的。”赵安之平静出声,从中挑出一个头绪。
赵平生听闻这个建议,身子微动,坐的更加笔直:“半年前,雍州城外突生匪患… … …”
半年之前,城外不知从何处来了一群山匪,行事十分凶残狠戾,就连手无缚鸡之力的农妇都杀。
张府尹最后犹豫再三,还是将匪患的事情禀报给了睿安王赵平生。
天下人皆知,睿安王赵平生曾经是位杀伐果断的将军,十三岁便上了战场,十年的时间立下无数战功,凭着聪明才智从敌军手中夺回无数失守的城池。
他在军事上的天赋,让当今圣上十分赏识,但也是这份天赋让他早早远离了朝堂。
太子一直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处处防备着,甚至于暗地里痛下杀手。
在第十五次被太子暗地里刺杀后,赵平生终于有了隐世的念头,在最后一场战役中,虽然是场胜仗,但他却故意让自己受了重伤。
在皇城将养了三个月后,他主动交出兵符,提出前往雍州封地的念头。
圣上虽然十分不舍这个儿子,但在看到赵平生身上那些纵横交错的伤疤时,终是点了头,放他去了封地。
在雍州的第一年,太子的人还是不放心的暗中监视,直到最后确认赵平生确实存着归隐的心思,这才撤了那暗地里的几十双眼睛。
张府尹听说睿安王是因在战场上伤了筋脉,所以才来雍州封地的。
起初,张府尹本不想惊动睿安王的,但派出的三队人马均都伤亡惨重,他不得已之下才找上了睿安王府。
赵平生在得知匪患的事件后,毫不犹豫的就答应了张大人的请求,虽然他身上确实有旧伤,但对付区区匪患还是没什么问题的。雍州既然是他的封地,那雍州的百姓便就是他的子民,是他的责任。
当即,赵平生便换上许久不曾碰过的战袍,清点了一队最得力的战将,浩浩荡荡便出了城。
最后,赵平生仅用短短十日的时间,便将所有山匪悉数拿下。
在押送山匪回城的路上,他们救下了一个落魄的小姑娘,也就是那个侍女花颜。
赵平生看她脏兮兮的模样,猜测她可能是因被山匪害得家破人亡,所以才四处流浪的,思虑再三,他便翻身下马,把花颜扶上了自己的战马。
后来回到城中后,赵平生本想让管家找户人家收养她的,可她死活不愿意,非说要做牛做马报答赵平生。
赵平生见她坚持的态度,只得哭笑不得留下了她,当时他本想着有朝一日或许小姑娘想开了就会离开的。
可他还没等到花颜想开,她就突然失踪了。
赵平生叹息一声:“本王是不愿相信她是凶手的,她看起来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丫头。也不知道她现在是生是死,从那些尸体上可以看出凶手的凶残程度,也不知道她现在是否还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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