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无趣放下车帷,嘟着嘴低声抱怨:“公主什么时候活的这样小心翼翼了。”
赵苏白点了点她的脑门,嗔怪道:“你呀,真是越来越糊涂了,从前在宫里生活,不跋扈嚣张早就被欺负死了,本宫的阿娘去世的早,整个偌大的皇宫没人庇护,自然要做出强硬的态度。”
“可现在不一样了,本宫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府邸,整个公主府都是本宫说了算。出门在外最得罪不得的就是平民百姓,若是在他们心中留下个凌弱百姓的名声,那以后的野史上,本宫别想洗白了。”
明月听的一张小脸都皱了起来,她不满嘟囔着:“百年之后,谁会在乎野史的真假,以后学堂上的夫子也只会给学子们讲述正史。您贵为长公主,相信史官也不敢抹黑您的。”
赵苏白被小丫头这任性的语气逗笑,她哭笑不得再次戳戳明月的脑门,出声提醒她:“以后切不可再胡言乱语,这些话若是传到那些耿直的文官耳中,他们非给你安排个罪名不可。”
明月缩着脖子吐吐舌头,用双手捂住了嘴巴只露出两只晶亮的眸子。
马车晃晃悠悠,终于在一个半时辰后驶离三山街。
出了三山街之后,一路顺畅无阻,马夫准备驱赶马儿向着秦府的方向而去。
这时,赵苏白突然掀开车帷,提醒道:“多绕几条路,记得要走比较繁华的几条街道。”
马夫手中的鞭子顿了一下,他不清楚公主的心思,可也没有多嘴去问,应了一声“是”,手中缰绳勒紧,马车随之转了一个方向。
不知过了多久,一行人终于抵达秦府。
正在长凳上坐着嗑瓜子的秦府门房看见公主府的马车,惊得猛然站了起来,衣袍上的瓜子壳掉了一地,他忙用脚踢到门后,把手心剩下的瓜子揣进袖袋中,然后两步迈出门槛,小跑着下了石阶,停在马车不远处。
“敢问来的可是公主府的人?”昨日公主府的马车亲自把自家四小姐送了回来,今日这马车又出现在此,门房不免心生疑惑。
“正是本宫。”明月掀开车帷,赵苏白那张端庄的脸显露出来。
“见… … 见过公主。”门房差点咬到舌头,他俯身行了一礼,朗声道:“公主稍后,老奴这就去秉明我家主人。”
说着他转身小跑着进了秦府大门。
赵苏白在明月的搀扶下走下马车,她站定在秦府之外,仰头看着那带有风霜的宽大匾额,上面秦府两个烫金大字却一尘不染。
曾经富可敌国的秦氏终究是没落了,眼前这座府邸虽然依旧气派,但表面上却没了往日的荣华。
秦旺泰很快携管家迎了出来,他一眼便看到了石阶之下的赵苏白,虽然疑惑公主的造访,不过他还是露出一个得体的笑容走下了石阶,含笑道:“不知公主今日造访所谓何事?”
“自然是为了感谢秦城主女儿的救命之恩。”赵苏白声音高亢,抬手示意马车后面跟随的一列侍卫把东西都捧上来。
秦旺泰抬眼看去,每个侍卫手中都捧着一个锦盒,侍卫们一一上前,把手中锦盒打开,里面装的不是夜明珠就是珍贵玉器,甚至还有两盒装的是人参。
“还望秦城主不要嫌弃。”赵苏白说着示意侍卫们把东西送进去。
秦府门外宽大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大家在听到赵苏白这些话时,有相熟的人开始低声交谈。
赵苏白余光瞥见交头接耳的人群,勾唇一笑,目的达到了,她也就放心了。于是她客气了两句,便跟着秦旺泰走进了秦府的大门。
明月端着仪态,紧跟在赵苏白身后。
内伤已经缓解不少的秦如雪走到院子里对着太阳伸了一个懒腰,双臂还没放下,院外就跑进来一个仆役。
“四小姐,四小姐,玉锦公主亲自来府上探望您了,城主让您去前厅。”
秦如雪惊愕看着那小跑进来的仆役,当时她在最开始就受了伤,根本没有帮什么忙,这玉锦公主探望她做什么?
身后传来脚步声,秦如雪回身看到柳絮与赵安之,下一瞬她突然明白了,这玉锦公主该不是借着探望自己的名义,实则是来关心四师叔的吧!
她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当时玉锦公主唤四师叔为阿叔的。
赵安之对上秦如雪那奇怪地眼神,弯唇调侃:“这么看着我做什么?我又不是你的三师叔。”
秦如雪白了他一眼,回怼了一句:“当然是看四师叔长得好看了。”
柳絮在一旁听着两人的阴阳怪气,撇撇嘴,总结了一句:“你们两个真幼稚。”
“什么真幼稚?”项忆凉地声音自木制楼梯上传来,下一刻月白色的身影出现在几人视线中。
“三师叔。”秦如雪出声打断了柳絮的回答,“公主造访,我阿爹让我们去前厅见公主。”
“对对对… … ”仆役听到这话,抬手一拍脑门,才道:“瞧我这嘴,刚才传错话了,城主的原话是让四小姐与几位仙者一起去前厅,都怪我见到公主太过激动了… … ”
“行了,别解释了。”秦如雪打断他的喋喋不休:“我们随后就到,你快去前厅回话吧。”
“好,好嘞… … ”仆役憨笑了两声,转身就跑了出去。
对于公主的突然到来,另外三人与秦如雪一样惊讶。
不过,赵安之第一时间就明白公主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来意,他不想与皇室有什么牵扯,可此时又不能故意躲着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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