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寒珏却没有丝毫影响,依旧脊背笔直。
广掣那高大的身影此时正站在王宫之前,衣袂翻飞间,他抬脚上前几步,对柳絮歉意一笑:“当日走的着急,不是有意把姑娘丢下的。”
柳絮闻声直起身子,对上广掣那双深邃的眸子,下一瞬她便冷目质问:“赵安之呢?你是不是把他囚禁了?”
对于这样不客气的语气,广掣却淡淡轻笑一声,那双浮上笑意的眸子乍一看很像赵安之,“你很紧张他?”
见广掣不答反问,柳絮眉心皱了皱,默然片刻,才开口:“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自然是紧张他的。”
关于两人之间的事情,广掣先前已经从寒珏那里知道了大概,此刻听柳絮亲口承认,他还是忍不住弯起了唇角,“走吧,我带你去见他。”说着,他便转身向着王宫门口走去。
柳絮没有犹豫便跟了上去,为了赵安之,她也不能犹豫。
寒珏神情却有些恍惚,他那一向威严地父亲在柳絮面前竟然没有自称‘本太子’,而是久违的‘我’。
这样的优待,也让寒珏明白了他对赵安之的态度。
柳絮跟着广掣走到宫门前,那高五丈宽三丈厚四尺的铁门正大敞着,铁门上更是用金子镶嵌了繁琐精致的白虎图腾,只见那上面的白虎身姿矫健,向上飞掠而上,似乎是要飞入上空的云层中。
看来人界那座金矿不小,柳絮想学着雪弃啧啧几声,可余光瞥见斜前方广掣的背影,她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走在前面的广掣察觉到柳絮的惊叹咋舌,眼眸中不自觉染上笑意,“实则我也觉得太过扎眼了,可奈何妖帝就喜欢这样的。”
柳絮没想到他会解释,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忙快走两步,与广掣并肩,“除了俗气惹眼了点,其实也不丑。”
广掣听闻这话,突然哈哈大笑起来。
柳絮跟着广掣走过七丈厚的宫门,才发现寒珏没有跟上,她回头喊了一声:“怎么不走呀?”
“来了。”寒珏应了一声,几步闪现到柳絮身边,调侃了一句:“没想到阿絮还是很关心我的。”
“… … … ”
柳絮嘴角抽了抽,很后悔喊他。
广掣听到寒珏如此没正形的话,呵斥了一句:“说什么胡话呢!她可是你弟的人。”
柳絮凝眉狡辩:“你才是说胡话呢!我是我自己的,才不是赵安之的。”
“… … … ”
广掣脸色变了变,还从未有人跟他用这种语气说话。
寒珏幸灾乐祸笑了起来,丝毫没有给自己老子留面子。
“有什么好笑的!”广掣瞪了寒珏一眼,一甩袖子走了。
寒珏被吼了依旧嬉皮笑脸,催促柳絮快跟上。
走出宫门拱形长廊后,出现在柳絮眼前的是广阔的一片青青草地,跟外面的枯草枯叶俨然不是一幅天地。
草地正中的位置被白玉石铺出了一条宽阔的大道,碧绿的草与洁白的路形成的强烈对比,让柳絮眼前一亮,这片偌大的广场远比外面长阶宫门要有品位的多。
前方的广掣已经踏上了白玉石大道上,柳絮忙小跑两步跟了上去。
走过大道,广掣又带着柳絮拐上一侧的木制走廊。
生气后的广掣走路很快,柳絮为了跟上他的脚步,只能偶尔小跑两步,已经无暇顾及这王宫内的陈设了,余光匆匆扫过,她只记住了奢华大气以及眼花缭乱。
一个时辰后,广掣终于在一处宫殿外停下。
柳絮仰头看向那足有六丈高的围墙,全是用坚硬石头砌成的,表面被打磨的十分平滑,没有一丝缝隙。她指尖微动悄悄捻了一个诀袭在那墙头之上,只听轻微的‘啪嚓’一声,在那道术法袭过去之时,围墙之上本来隐匿的结界显露出来。
“你果然设了结界来控制赵安之。”柳絮蹙眉怒目看着广掣。
广掣轻哼一声:“只要他不想着逃跑,我自然会给他自由。”
其实,最初广掣把赵安之带回来时,并未想要关着他,后来他连续逃跑了三次,广掣才无奈设下结界的。
柳絮同样轻哼:“你与他母亲当年做出那样残忍的事情,他又怎会愿意待在你身边。”
残忍的事情?广掣眸光微动,心下也明白了柳絮指的是什么,“那是他们咎由自取,本太子警告过他们不要越过边界,最后他们困在法阵落得惨死的下场,并不是本太子的责任。”
“不是你的责任?那是谁的责任?你与她为了私情,枉顾他人性命,却从未有过悔改。”赵安之的身影出现在敞开的殿门内,冷眼看着广掣。
这样不留情面的指责让广掣黑了脸,他被气的胸膛剧烈起伏着,“自古便是强者为王,看来你真是被御江教废了。”
赵安之垂在身侧的手陡然握成了拳头,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上也浮上了怒意。
广掣突然袭向柳絮后背,而后漠然转身离开。
毫无防备的柳絮猝不及防被广掣推了一掌,等她反应过来已经穿过结界扑在了赵安之身上。
赵安之被扑的一个趔趄,向后退了两步,才揽住柳絮的腰身稳住身子,自从上次被广掣点了肋下弱点之后,他这几日总是使不上力气,施出的灵力也是软绵绵的。
柳絮反应过来,直接搂住赵安之的脖子,整个人都挂在了他身上,疲累地声音里含着笑意:“你没事真好,我为了能尽早来到妖族救你,已经三天没有合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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