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淮洲抬起凤眸,眼里初次流露出无措。
“你……你也……”
回应他的是闻弦笃定的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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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我理解你,任谁碰上这种事,都不会好过的。”
闻弦握住他的手腕,谆谆善诱。
“人生在世,也就三万六千天,不活得畅快些,岂不白白辜负了这条生命么?何必给自己找不痛快。”
洛淮洲眼睫轻动,幽深的眸子倒映出沉沉的情绪。
“我觉得自己很卑劣。”
闻弦哑然失笑。
“你又没做过出格的事,怎么会和卑劣联系起来呢?”
“人人都有嫉妒阴暗的时刻,为了一己私欲伤害他人绝对不可取,偶尔放纵那么一两次,”
只要你将来别变成欺师灭祖,罔顾人伦的禽兽就够了。
闻弦眼神真挚,宛如两泓清澈的泉水。
“好,我听你的。”
“这才对嘛。”
闻弦嘴角浮起两个可爱的酒窝,洛淮洲面上一红,不自在地扭过头。
闻弦一边给他开导,手上动作未停,柔腻的手指穿过他湿漉漉的发梢,细致又轻柔地将冷水擦干。
洛淮洲自下而上注视着他。
一直以来,他都是俯视着闻弦。
从来没有从这个角度,如此认真地观察过他。
他和林见微是两种截然不同的类型。小巧的下颌,唇色清艳,眉眼生动灿烂,无论何时都带着笑意。
让人见之忘俗。
“好了。”
“多谢。”
“咱俩谁跟谁啊,别动不动把谢字挂嘴上。”
闻弦顿了顿,又道:“我以前喜欢一个人的时候,也跟你一样傻,明明知道对方只是利用我,把我当备胎,还是义无反顾地陷进去。”
洛淮洲的耳朵登时竖了起来。
“你喜欢的人?谁?什么时候的事?”
“很久以前啦。”
那还是他高三的时候,被班上长发飘飘,不食人间烟火的高冷女神吸引,为了获得女神青睐,闻弦奋发图强,用了一年的时间,硬是从中游偏下考到了和女神同一所大学。
然而女神心有所属,闻弦努力再久,始终是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备胎。
闻弦絮絮叨叨说个不停,洛淮洲已然听不进去。
“我为何从未听你说起过?”
废话,那时候他还是一枚青涩稚嫩的男高中生,洛淮洲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我跟师兄说过啊,可能师兄忘了吧。”
洛淮洲眸光一闪。
他并没有这件事的记忆。
青玉峰的女弟子并不多,碧清仙尊座下更是只有他们两人。
跟闻弦有接触的,只有一个人。
是苏如恬吧。
洛淮洲垂下眼帘,心中纷乱一时有如杂草疯长。
“师兄,你想什么呢?”
“千师叔那里有金玉膏,对你脸上的伤口大有效用。”
闻弦摸了摸脸:“没关系,过几天就会长好的。”
天色已晚,闻弦提出告辞。
“没有其他的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闻弦对他挥挥手:“师兄,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找你。”
洛淮洲目送他离去。
那张漂亮的脸挥之不去,看来今夜他注定无眠了。
翌日,闻弦一直睡到日上三竿。
洪亮的钟声回荡,又到吃饭的时间了。
闻弦想起何西晖,便忍不住一阵肉痛。
不如等会儿再去吧,省得又挨打。
“笃笃。”
“谁?”
闻弦回头看去,只见谢渊笑脸盈盈地敲响他的门。
闻弦一个鲤鱼打挺,警觉地盯着他:“你又来做什么?”
谢渊径直推门而入,闻弦一蹦三尺高:“你!站住!不要再靠近我!”
在谢渊眼里,他就像是一只受了惊吓的炸毛的猫,张牙舞爪,却没有多少战斗力。
顶多挠他几爪子罢了。
谢渊抱着双臂,笑得促狭:“师弟这般害怕我?”
闻弦:“你以为呢?”
除了恐惧,还有厌恶憎恨。
谢渊毫不在意,朝他伸出手。
“跟我一起去食堂。”
“我自己可以去。”
谢渊竖起一根指头,闻弦的肩膀响起滋啦滋啦的灼烧声。
“好好好,我错了,你快住手!”
闻弦立即滑跪,谢渊微笑:“师弟你若乖乖听话,也不必受皮肉之苦了。”
闻弦扯开嘴角,笑得很勉强。
真希望老天有眼,收了这个狗东西。
他跟着谢渊甫一进食厅,原本喧闹的食厅顿时变得鸦雀无声。
何西晖和昨日欺负过他的弟子个个鼻青脸肿,见了他如同耗子见了猫。
闻弦满腹狐疑。
他看向谢渊:“你干的?”
谢渊不置可否,长臂搭上闻弦的肩膀:“想好怎么犒劳我了吗?”
“离我远点。”
谢渊叹气道:“我为你费了好大力气,师弟一点也不心疼么?”
“暴力狂,别碰我。”
“闻弦。”
谢渊冷冷地叫出他的名字。
“别蹬鼻子上脸,本尊有一万种手段让你折服,本尊给你几分薄面,不代表你可以对本尊肆无忌惮甩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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