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东家,如今我们该怎么办?”
“你拟一封书信给达西,就——说近几年,我夏侯虞帮助他们逐渐逼近我们大周边境,可他们却未承诺我什么,如今未知会便想抢我的城池与百姓,周帝体内的芸花可还未彻底发作呢。”
雁回答了一声是,便离开了。
夏侯虞重重吐出胸中的一口浊气,进屋换了一身朝服,往皇宫走去。
“净舟啊,此番前来何事急急忙忙找朕?咳咳咳……”周帝说完,一连串的咳嗽不停。
夏侯虞先饱含忧心龙体关心周帝一番,后又说:“陛下,您也知晓,臣的生意就是从漠北、西南那些诡谲之地进些稀奇的玩意儿,可是近日货源却断了,如何也联络不到卖给臣货的牙人了。”
夏侯虞叹口气:“臣犯了大不敬来求陛下,还望陛下宽宏大量。”
周帝哈哈大笑起来:“你啊,咳咳咳……嘴上说着犯了大不敬,可你还是来了。”
夏侯虞呵呵赔笑。
“若朕告诉你,以后西南都进不了货了,你作何感想?”
夏侯虞夸张道:“啊?为何啊陛下,西南可是发生了什么祸事?”
周帝眸色登时一凛,夏侯虞装作看不出的样子,无知地看向形容已近枯槁的周帝。
收回凌厉的目光,周帝道:“并不是什么祸事,栾国进犯西南,西南守不住了。”
如此大事,竟被周帝轻轻松松说出。
夏侯虞暗自咬牙,瞬间换了一副神情,“这……陛下就这样将大周的城池拱手相让?”
一旁的公公听见夏侯虞此问,倒吸一口冷气。
周帝却并未动怒,笑说:“那当如何?”
夏侯虞坦然道:“臣倒认为,以陛下的才能和大周的实力,西南怎会任栾国蛮子夺去!陛下定是暗地派遣援军前往西南了。”
“净舟想错了,”周帝连连摇头笑说:“朕的确是不想要西南了。”
夏侯虞假装惊讶,迟迟说不出话。
周帝:“你来说说,为何明里暗里劝朕出兵西南?”
夏侯虞方要答,被周帝打断:“朕不想听进货、生意之类的托辞。”
夏侯虞沉默片刻,终道:“西南地处偏僻,但接壤大周中原,其中蛮离荒为接壤要塞。若蛮离荒破,中原必破!大周必破!”
一旁的公公立马呵斥:“虞净舟!陛下面前口出何等狂言!”
周帝制止公公,让夏侯虞说下去。
夏侯虞:“臣只是一介商人,最下等的籍户。臣之所想,便为百姓所想。国土一寸不可失,百姓一人不可弃。”
接下来,久久的沉默漫延于整个高堂大殿之中,滴漏的声音一下一下击打着每一个人的心。
许久,周帝终开口:“净舟此番不是来劝谏朕出兵西南支援,而是想救你曾经交好的楚祯罢!”
夏侯虞连忙跪地磕头,不敢言语,心中却一喜,暗道:周帝并未知晓楚祯体内的毒已痊愈,故放口允许楚祯回长安。
周帝连咳数声不停歇,夏侯虞便伏低颔首许久。
“你若是求朕将楚祯一人救回,朕一开始便会答应你,可你将西南一齐搬上台面来,朕想应承你都没个托辞!”
夏侯虞连忙称是。
周帝此举,已是给了夏侯虞一个带兵前往西南的理由。
虽不知周帝目的如何,但以救好友的名义,带一众“江湖义士”救自己的朋友,既不会给栾国带去警觉,又的确可以突围只救一人。
夏侯虞方才所言,西南不可丢不是借口,亦是他心中所想。
只要周帝开口让出兵,夏侯虞自有办法。
夏侯虞向周帝道谢磕头后,转身退下,周帝的声音却在身后猛然响起。
“净舟所谋所思,可真不像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
夏侯虞心中一惊,很快转身拱手道:“陛下谬赞了。”
待夏侯虞出了大殿,出了皇宫,夏侯般从一旁的帐帘内走出。
“父皇,儿臣……儿臣也想出兵救楚祯。”
周帝斜睨了夏侯般一眼,“救他作何?”
夏侯般:“他亦是儿臣多年兄弟朋友,有着深厚的……”
周帝嗤笑一声,打断了夏侯般。
“深厚?你既知巫婆婆可保楚祯性命,却依旧在你母后和楚祯之间做了选择,你还称你与他感情深厚?”
夏侯般听罢,抖如糠筛:“儿臣!儿臣并不知晓巫婆婆会于般若洞前自尽!亦不知巫婆婆一死,楚祯便会……落红复发……”
周帝冷哼道:“你是大周的储君,是要继承朕的位子,尽管你是个扶不上墙的废物,但你依旧是朕唯一的儿子。西南,是楚家的坟墓。朕允诺虞净舟带兵前往西南,你个蠢材真的以为朕是偏宠夏侯虞吗?乌子叶是他带给朕的,是他从西南带回的。这个秘密,就一起葬于西南罢!”
“父……父皇……”
得了皇命的夏侯虞直奔麟舞阁蛇部,他要带上覃燕彰和齐连举。
一是覃燕彰和齐连举能给西南带去助力,二是齐连举一个“已死之人”一人留在长安,夏侯虞不放心。
齐连举:“殿下,陛下同意您前去西南,定是对您起了杀心,咱不可往!”
夏侯虞:“我不会死,我也不会让楚祯死,更不会让西南落入栾国人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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