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瑭不想被遣送回国,错过这次机会,他恐怕就没有继续读书的机会了。
他得想想办法。
唐瑭翻看着手机上的求职信息,认真思考,如果他再压缩一段休息时间,用于兼职,每天只吃一顿饭,有没有可能在一个星期内凑齐七百报名费。
“嘿,唐,”他的舍友倚靠在沙发上,新上市的限量版球鞋大大剌剌踩在沙发上,朝他露出一抹得色:“竞赛快要报名了,想到办法筹钱了吗?”
唐瑭站定,目光落在他的鞋子上。舍友家境也一般,同样是靠拿最高奖学金勉强立足,这种价格抵得上大半住宿费的鞋子,平时他肯定舍不得买,但现在可说不好。
首都大学的最高奖学金名额有限,且为了让学生更具野心、竞争力,这些名额并不会均匀落在每一个年级的学生身上,最优者得——换句话说,无论年级高低,只要有拿最高奖学金的打算,大家都是竞争对手。
显而易见,唐瑭与这位高年级舍友,同样是竞争对手。
值得一提的是,舍友的成绩并不算稳定,前几个学期都是最高奖学金名单里的吊车尾,而新一届的留学生里,只有唐瑭是显而易见奔着最高奖学金去的,而且他的分数与竞赛奖都相当可观,就算放眼整个首都大学,都是难得的佼佼者,是非常值得警惕的竞争对手。
唐瑭又将目光移到他的脸上,表情平淡:“你用我的钱买了鞋。”
“新鞋子很好看,对吧?”舍友笑了,晃了晃脚上的鞋:“但你怎么能肯定这就是你的钱?血口喷人的话,我是可以留证告你的,唐。”
“我不介意上法庭,”唐瑭依旧很平静,似乎并没有为他明目张胆的挑衅感到生气,浅蓝色的瞳仁静静的看着他:“如果你愿意支付所有控诉费的话。”
舍友显然比唐瑭更害怕法院介入,只是单纯的口嗨而已。他看着面无表情的唐瑭,意识到自己根本没办法触怒对方,那种以肮脏手段击溃竞争对手的兴奋消散大半。
他收敛了笑意,看着唐瑭,一字一顿道:“你有病,脑子有问题,知道吗?你这种人就算出去了也只会危害社会,爬得越高越危险,你应该滚回你的泥潭去。”
“我确实有病,”唐瑭并不否认,他道:“但我认为你说的不对。”
他只会公平竞争自己想要的东西,不会耍手段,更不会为了自己的利益,故意损害其他人的利益。
“疯子,”舍友骂了一声:“别肖想奖学金了,准备被遣送回国吧,垃圾。”
唐瑭已经头也不回的离开寝室,顺手关上了门。
华夏夏末秋初,a国却已经进入了初冬的季节,太阳白惨惨的挂着,唐瑭在外面走了没多远,感觉有点冷,又转身回去,在舍友复杂的目光下钻进自己的房间,拿了条厚实的长款绵服披上。
像他这种现在完全靠日结工资过活的留学生,健康的身体是最重要的,不能生病。
唐瑭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朝着正在招厨余打杂的中餐厅走过去,这份工作不看脸,会洗碗洗菜就行,一般都是让住在附近的华国老太包揽,不过近期天气太冷了,家里不缺钱的没几个人愿意出来受罪,难得缺了人手。
学校距离中餐厅步行需要近一个小时,坐车的话很费钱,他现在已经没有多余的钱来支付车费了,任何一笔不必要的开支,都有可能成为最后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运气不太好,等他到了中餐厅,天已经黑透了,餐厅招到了一个在附近大学艰难求生的女留学生,老板目光在平平无奇的女孩与狰狞骇人的少年之间逡巡片刻,婉拒了唐瑭,请他吃了顿味道很不错的炒饭。
唐瑭吃饱了,喝了杯免费的热茶,谢过老板,裹紧自己的棉服重又踏出餐厅,手机快没电了,他也就没有继续找工作,顶着刺骨的风回学校。
半路天上开始飘雪。唐瑭是个彻头彻尾的南方人,没见过雪,站着愣神了半天,直到头发被雪濡湿了,风一吹几乎要结冰,这才忙不迭的往回跑。
后来的几天他也没有找到新的工作,在女孩家里做钟点工,也才攒了三百不到,距离报名只剩两天,他还差四百多。
唐瑭想过贷款,但他是留学生,彻头彻尾的外国人,只有一份随时可以被撤销的暂住证,没有正经工作,除了一些试图让他拍那种不露脸的床上视频的非法机构,没有机构愿意借给他钱。
唐瑭握着手机,连课都有些学不进去了,白天几乎都奔波在外,一次次找兼职,又一次次被拒绝,或是落后一步,踩着松软的雪,靠坐在冷冰冰的公园椅背上,缩着有些发僵的手指翻找求职app。
适合他的短期兼职几乎都被他跑了个遍,已经两天没刷出新兼职了。唐瑭叹了口气,将筛选条件改为‘长期兼职’。
这种兼职往往周结、月结现金,短时间内几乎不可能拿到钱,但现在他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全都试一试。
长期兼职的可选项远比他想象中要大得多,晒出了一些绝对看脸的工作后,剩下的也大多是些餐饮厨师、杂务工、家教之类的工作。
唐瑭第三次刷到同一份兼职聘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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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职:华夏语家教
薪资:面议
工作时长:面议
工作时间区间:面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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