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重要吗?
反正他到最后,都是一死,喜欢,真的重要吗?
可见了良云生此时的笑容,司空长卿脑中闪过一丝想法,紧接着就被莫名的情绪笼罩。
良云生说:“昨天我带走了叶长岐,在离开虚宿行宫时遇见了开枢星君,他原本没有认出我,只给我指了星官陵的位置。”
“可开枢星君手中的将倾剑倒映出我的原本模样,我便请求师尊让我离开宗门,他没有答应,让我留在星官陵等合籍大典过去。在星官陵,我总是想起大师兄崩溃的模样,便请司天神君垂象,问他,大师兄的未来是怎么样的,能不能让我见一见。”
“司天神君说,剑骨为天地孕育,只有太微星君能看见他的未来。我又问,如何能见。”
司天神君的回答是,成为天宫院主人。
天宫院本为群星归宿,星官观测星象、推测九州世事,十分类似神界使者,受天道眷顾,所以能预测天地孕育出的剑骨的前世今生。也正是因此,前任天宫院主人冷开枢能推测出燕似虞的来历,而司空长卿能看见叶长岐的未来。
“从离开天宫院的那一刻起,你就不再是天宫院主人,后来你又砸了自己在星官陵的星官,”良云生察觉到冰楼有人上来,猜到是叶长岐等人突破阵法,上来查看发生什么事,“司空长卿,是你自己丢了位置,我不过捡了你不要的东西。”
“师弟!”是叶长岐。
良云生望向他时,却猛地怔住了,好半晌没说出话来。他的目光依次落到许无涯与路和风身上,瞳孔猛缩,恍如雷劈,最后他的目光挪向了冷开枢。剑尊没有拒绝他窥探自己的未来,只是站在叶长岐身边。
良云生在沉默中流下两道泪。
路和风皱起眉,流光剑一指司空长卿,就要上前:“云生师兄,这个人欺负你?”
良云生拧过头,闭上了眼,既然看了未来,他只能去星海中寻找改变未来的办法,刻不容缓:“与他无关,和风,我已叛出师门,不再是你的师兄。”
良云生绘制了一个阵法, 阵法中重现了自己成为天宫院主人的经过,众人面色逐渐凝重,良云生说:“我命司空长卿独自去人间, 并封印他的瞳术与阵法,无法窥探旁人生平, 不到危难时刻, 也不能使用阵法。”
司空想游戏人间,良云生满足他。
叶长岐张了张嘴,最后只能说:“师弟,就算叛出宗门又如何, 罗浮山宗始终为你敞开大门。”
良云生便摇了摇头, “我早已做好决定了, 你们知晓我性格,我凡是做了决定的事, 向来无改。不过走之前, 我还有几件事想同你们说,你们一定要答应我。”
“好。”叶长岐道。
“和风, 剑道之外,亦可学习阵法。”他看向许无涯:“无涯,你的涎玉风雷琴还在吗?”见许无涯点头,“若有机会, 你可以学一学琴剑。无论是同云顶仙宫宗主夜见城学习,还是那位驯兽师大能, 大可试试。”
“星官能开启大孤山秘境。”良云生顿了顿,“典礼已
结束, 日出时,天宫院会再次关闭, 从此不入世。若不出意外,燕似虞将会关在天宫院七星坛,无法出去。你们在天宫院关闭之前将他带出来。魔修的身体极难杀死,若实在不行,将他变成人也好,妖也好。到时,我会请星官降世,为你们开启去往大孤山的通道。”
叶长岐心中酸涩,却知道事已至此,已成定局,良云生下定决心离开:“师兄知道了。”
云生脱了婚服,里面是观星袍,他招来阵修前去安顿宾客,一面同叶长岐说:“师尊,大师兄,这或许是我最后一次唤你们了。天宫院关闭,我向司天神君自请前往天宫院闭关,九州之下,隐隐有不祥之兆,我未能看清那是什么,所以会在天宫院中进行观测。无论今后发生何事,我会帮你们。”
他不顾众人的阻拦,开启了移山填海阵,良云生踏进去,温和地看着他们,阵法缓缓合上,他的声音好似从远方飘来,遥不可及,他就这么走了。
过去他是罗浮山宗唯一的医修,今后罗浮山宗再也没有他的位置。好在二十四年前,他的出师书信早已被阵法碾成粉末飘向罗浮山群山,也算是“名正言顺”出师离宗。
冰原之上,极光散去,群星回归正轨,铁花打出的金雨渐渐熄灭,叶长岐握紧手中将倾剑:“走,去七星坛。”
可他没来得及御剑,如同垂柳坠下的铁花金雨骤然明亮,并且疾速逆流,向着漆黑的天空凝聚,只听一声粗壮厚实的天琴琴音,带着强劲有力的滑音从远方传来,似是天籁,却暗藏杀机!
乘着琴音而来的,还有铺天盖地的黑夜与风雪,叶长岐耳庞回响起一道熟悉的阴郁嗓音,像是充满怨恨,又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大师兄,不必来接我,我自己出来了。”
万千铁火在空中盘踞成一条火龙,周身燃烧起熊熊烈火,火龙庞大的身躯被无数阵法组接在一起,照亮众人眼前的天空。龙头之上站着两个人,一个是原本该在七星坛的燕似虞,另一个居然是没有进入驯兽大能参宿。
“多亏参宿助我出来,”燕似虞的语调充满玩味,他身上的剑伤已经痊愈,得以伸手按住参宿的肩,对方一抖肩,低声说:“松手,别挡着我御火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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