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向晨直接把酒藏进怀里:“胃好你能成?天?吐?”
“吐是受不了当时的环境。”
“反正不能喝。”
关向晨耍赖。
秦越看了她一会儿,用只有两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向晨,我心里难受。”
关向晨立刻就绷不住了,她迅速拿出酒瓶打?开,砸到秦越面?前说:“今天?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秦越笑着说:“好。”
秦越握住酒瓶,拇指在?瓶身上摩挲几秒,拿起来抿了一口。
很凉。
很难喝。
但人常说酒壮怂人胆,不醉一点,她怕有些话说不出口。
时间缓慢流动。
牛贝喝上头了,看着江坪大学宏伟的校门,酸溜溜地说:“能考上这里的都不是一般人吧。”
“也不是一路人,管他一不一般,是吧,组长?”袁思思撞着秦越的肩膀问她。
秦越没说话,平静视线压住婆娑树影望向教三楼南边那片明亮的玻璃,一口一口喝着廉价的啤酒。
半瓶下?肚,秦越在?心里无声地说:“是的,她们不是一路人。”
————
饭后,牛贝几人结伴离开。
关向晨结账回来问秦越什么时候走。
秦越喝了酒,反应迟滞,停顿几秒才说:“向晨,帮我化个妆,不用太浓,看着精神点就行了。”
关向晨问她:“化妆干什么?”
秦越默了默,说:“找她还样东西。”
关向晨僵了一下?,从包里拿出口红。
“决定?了?”关向晨问。
秦越说:“嗯。”
关向晨手抖:“你记了她21年,就这么放弃甘心吗?”
秦越:“以前会觉得不甘心,现在?……”
秦越顿了顿,说:“向晨,你之前说的没错,我喜欢她就要想?尽办法让她回应我的做法确实挺变态的。”
关向晨:“你的喜欢跟脑子一热就来的喜欢不一样!”
秦越:“再深情不能抹杀我反复骗她的事实。”
关向晨语塞。
涂好口红,关向晨舔了舔嘴唇,忍不住劝说:“阿越,你要想?清楚,你还是喜欢她的。”
秦越说:“她应该也喜欢我,但是我们不合适。”
“我一直以为对等关系是指职业、社会地位、未来和对对方的爱意,所以我一直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再辛苦也觉得值得,可?到现在?我才发?现,我忽略很重要的几点——经历、心理和现实处境。”
“这些东西让我身上带刺,擅长步步紧逼,可?她心里有伤,习惯闪躲回避。”
“我身上的刺已经扎到了她的伤口,以后,我向她走的每一步都会让她伤得更重。”
秦越抬手握着空落落的左腕,声音轻缓低沉,“向晨,我之前反驳她不会找到比我更好的人,其实,我才是这世上最不适合她的人。”
关向晨哽咽:“你会做那些事只是太喜欢她了。”
“嗯。”秦越点点头,沉默片刻,说:“我性?格不好,以前一直没什么意识,现在?懂了,喜欢她应该我一个人的事,她任何时候都没有义务回应。我们以后会成?为界限最分明的陌生人,但我仍然感激她不经意的那两次出现,让我没有长成?一个完全阴暗的人,所以有些话该说还是要说,有些事该做还是要做。”
秦越拿出口罩戴上,站起身说:“向晨,你先?回去,我在?这儿等她下?课。”
关向晨望着秦越张了张嘴,最终只说:“好。”
秦越走到路边的灯杆下?靠着,平静目光始终追寻着玻璃后的沈见清。
等她终于走下?讲台,秦越拿出手机,一行字敲了删,删了敲,发?出去的时候,只剩一句不带称呼的:【我在?你们学校南门,出来】
沈见清今天早上7点到的学校, 而江坪大学?最后一节课结束是在晚上8:50,她今天已经忙过了12小时,现在身心俱疲, 踩着高跟鞋下楼的时候腿都在打晃。
突然收到?秦越的微信, 沈见清站在台阶上愣了差不多五六秒, 才有了一点反应。
她握着手机的手指蜷了一下?又松开,喉咙干涩发紧。
继“子午”外面的那场争吵之后,她再没有去过南门外喝酒, 每天不是在学?校工作, 就是在家?工作。
超负荷工作带来的疲惫感能?在大多时候让她睡个好觉, 偶尔的, 她还是会辗转反侧, 必须借助大量的烟酒才能?勉强入睡。
有时候半夜惊醒, 她恍惚觉得自己回到?了14、5岁,颓、丧、漫无目的, 然后就会被?突如其?来的恐惧包裹,紧紧蜷缩在床上, 抱着自己一直睁眼到?天明。
在那段时间里, 她脑子里浮现的不再是中学?那些年轻狰狞的面?孔,而是走路慢慢吞吞,喜欢把下?巴缩进衣领里的秦越。
她的手指轻轻摩挲在她发根里, 柔声说:“沈老师,再有下?次, 你尽管来。”
来向我吐苦水, 让我做你的“垃圾桶”。
一个骗子。
以一个她无比依赖的方式出现在她的恐惧里。
她觉得自己离疯不远了。
……
沈见清侧身靠着扶手, 看了手机屏幕很久,抬手回复:【?】
秦越:【聊一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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