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哪儿??”秦越问。
沈见清说:“刚从你?们学校正门进来,在往里走,马上到一个十?字路口?。”
秦越立即抓着优盘起身,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到学校了。
她从来没有这样跑过,胸口?胀得像是要炸开了,还?是只?能看到十?字路沈见清遥远又模糊的背影。
和研究生入学报道那天几乎一模一样。
那天她只?愣了一秒就扔下?行李往过追,却还?是因为往来车辆拥堵,什么都没有追到。
她就以为是思?念让人产生了幻觉。
其实不是对吗?
从报名那天就知道她在哪儿?沈见清已经像这样在背后看过了她无数次,隔着她认为安全的距离,不走近,但用?尽了全部的力气。
秦越弓身大喘着,一步步走向沈见清,从后面?抱住她,哑声说:“沈老师,这次我追到你?了。”
玫瑰的香气迎面?而来。
沈见清在灯下?立了一秒,笑?着说:“说什么胡话呢?”
秦越的手臂在沈见清腰腹收紧,下?巴压着她的肩膀,将她密不透风地搂在怀里:“我知道你?来过。”
沈见清怔住。
很快明白过来缘由——徐苏瑜后来和她说了领养孩子?的事,她去福利院那天和秦越回去是同一天,遇上不奇怪。
但她不知道徐苏瑜和秦越说了多?少。
徐苏瑜是个很有分寸和职业道德的人,说的一定不会很过,但足够让秦越回去的时候,心里只?剩对她的爱。
呵。
她还?以为秦越那天的转变是关向晨的功劳。
其实不全是吧。
沈见清心里五味杂陈,她自己不说,除了想保护秦越安安稳稳地过日子?,还?怕她难受。
现在还?是难受了。
等会儿?可能会更难受。
那就在开始之前,给她喂一颗能甜到生命尽头的糖果吧。
沈见清拍拍秦越的胳膊,歪头磕她额角:“喘不上气了。”
秦越下?意识又搂紧了几分,过后才慢慢松开。
沈见清转身过来,怀抱玫瑰,笑?望着秦越说:“秦师傅,说好?要当面?给你?答案的,练习了一路,刚好?练习到带给你?的玫瑰盛开。”
“沈老师,说好?送你?的玫瑰,等了一晚上,刚好?等到它盛开。”
沈见清的语序和当年她送沈见清玫瑰那幕如?出一辙。
她眼睛里浮起一层薄薄的水汽,灯光便?变得璀璨夺目。
沈见清站在里面?,盈盈一笑?,柔声说:“23年了,我抱过的小朋友已经长得很大了,可能不需要我在下?一个春天带她去晒太阳,但我还?是想问一问她……”
沈见清上前一步,踮起脚,轻柔地吻了吻秦越潮湿的双眼,好?让她能看得清自己,然后说:“阿越,愿意嫁给我吗?”
秦越胸口?起伏,喉咙胀痛欲裂。她抬手抹了一下?沈见清泛着水光的唇,捏着她的下?巴吻过去。
这个位置没什么人,她们吻着对方,炽热而安静。
————
夜深。
离学校很远的酒店里,秦越靠着浴缸,沈见清浑身无力地倚在她怀里。
她们相互依偎着平复。
看到沈见清膝盖上新长出来的嫩肉,秦越心中一刺,在水下?轻轻抚摸她的伤疤。
“怎么会突跑过来?”秦越问。
沈见清垂着手,指肚懒懒地戳着她的腕骨:“迫不及待要给你?答案啊。”
“唉,你?还?还?没回答我呢。”沈见清扭头问身后的秦越。
秦越说:“我先开口?的。”
“嗯?”
“我先问你?的,沈老师,我能不能嫁给你??”
沈见清一愣,放声大笑?:“能啊!太能了!”
沈见清脸上遍布桃色,衬着她明媚的笑?。
秦越忍不住吻她。
沈见清仰头回应,玫瑰的花香在空气里流动,沁入肺腑,她身上的战栗感一轮接着一轮。
不久,水声碰撞,不知道是人为放置那一缸,还?是自然流淌的那一湾,也不知道哪个更烈、更热。
两人回到床上的时候,沈见清连脚趾都是软的。
秦越关了大灯,侧身拥抱着满身疲倦的她,说:“睡吧。”
沈见清却摇了摇头,伸手搂住秦越的脖子?:“我想和你?说一件事。”
“什么事?”
“我这两年,前头大半年在四处找你?——内疚、迷茫、害怕——有时候像个疯子?一样,看到相似的背影都要冲上去拉她的胳膊,喊你?的名字,可能老天爷实在看不下?去,终于让我在九月的尾巴找到了你?。”
“我开始期待每个不工作的周末,开始加班加点?,把不用?上课的每个工作日都腾出来见你?。”
“然后发现,有个傻子?爱我爱得轰烈又沉默,宁愿一个人在公园里对着空气说想我,也不肯回去江坪,假装和我遇见一次。”
沈见清勾着秦越的腿,将她紧紧抱住。
“我好?心疼啊。”
“也更内疚了。”
“所以当有一个人突然出现,说我疯疯癫癫的配不上她,说她就是恨我的时候,我几乎立刻就退缩了。”
“往后再去见她,把已经不会让她发现的安全距离又拉大了一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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