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如此。
不管是任务判定,还是世界跳跃,这些关键功能都是主系统留下来的程序在起作用,系统的存在感虽然比这些程序强,但起到的反而是辅助和陪伴作用。
一个在万千时空里有了一定控制能力的主系统,是不该有感性存在的。
【如果主系统被感性主导,那世界会变成什么样呢?】乔枝随口问道。
系统没有回答上宿主这个漫不经心的问题,很难想象绝对理性的主系统会和感性这个词扯上关系,不过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整个系统体系都会走向混乱吧。
乔枝巡视完厨房,穿过客厅走回卧室。
然而一扭头,顿时对上了一张人脸!
贴脸杀威力不容小觑,饶是乔枝也不禁退后了一步。
只见守在卧室窗外的木人,不知什么时候整个木人贴在了窗户上!
糊住窗户外头的白纸上,顿时映出了五官的轮廓。怪异的笑脸,就这般出现在窗户上面。
这远比窗户后面的黑色人影更加惊悚。
乔枝蹙眉盯了这东西半晌,转身离开,爬回了床上。
她没去管那个依旧紧贴窗户,仿佛在用一双木眼窥视屋内一切的木人。把几本册子叠好放在枕边后,她人也钻进被子里,伸手拉下了就在床边的灯绳。
卧室陷入黑暗之中。
有微弱的月光透过窗纸,又穿过窗玻璃落入屋中,使卧室没陷入彻底的黑。床上的被子耸起一个小包,床上的人没有因为木人的窥探辗转反侧,呼吸很快便平缓下来,睡得熟了。
乔枝不知道木人是何时离开的。
等她睡够时间醒来,屋外的月光已然变成日光,木人的身影不知所踪。
屋内的光线远不比屋外,待乔枝换好衣服,洗漱完毕,又用剩下的面条给自己做了顿早饭出门,才发觉外面已经天光大亮。
今日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好天。
老村长家离坟地很近,乔枝出门后先在坟地的外围转悠了一圈,没有贸贸然进去。位于这片平地中心的榕树已经生长为一片茂盛的树林,白日看去要比夜间所见更加清晰。榕树的枝叶太密,愣是将树下的坟堆与木人尽数覆盖在阴影之中。围绕坟堆而站的木人数量基本是两个或者三个,对应了人一生大体上的三个阶段:少年,壮年和老年。
那些没能活到老年阶段的村民,自然不会有老年时期的木人。
乔枝发现不少木人哪怕刻出笑脸,也难以掩盖面容的苦相,有不少木人还有肢体残缺,一根短腿立在土中。
乔枝看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在对这片林子没有足够多的了解以前,她是不会随便进去的。
这些木人还有一个共同点,就是它们的脸无一不是朝向林子外边。传言中吸收了村民生前怨气的木人,体内似乎确实有了一部分人的精魄,木眼仿若活眼,一道道阴冷的视线落向林外。
乔枝觉得自己像是顶了一后背的注视。
毛骨悚然不至于,但心里仿若压了什么,沉甸甸的很不舒服。
直到拐过那个通往坟地道路的拐角,木人被拐角处屋舍和围墙组成的屏障阻隔在外,只有顶端还能看见榕树的树冠,身体才随之骤然轻快起来。
走过拐角,不远处就是现任村长的住处。
村长家院门敞着,院子中央摆了一张桌子,村长和蒋教授相对而坐,正在吃早饭,其间还夹杂了热烈的交谈声。两人看上去很有共同语言,聊得兴起,以至于乔枝走到门前了都没有发现,直到乔枝叩了叩院门上的铜环。
小乔,你来啦。村长很热情地招呼她,早饭吃过了吗?来一起吃啊。
我吃过了。乔枝拒绝了一起吃早饭的邀请,但没拒绝走进院里坐下。
虽然不知道村长和蒋教授之前都在聊些什么,但乔枝到来后,聊天的重心就放到了她身上。
小乔,昨晚睡得怎么样?村长十分关切地问道。
昨晚怎么样?
大概就是被木人盯了一个晚上吧。
挺好的。不过乔枝睡得很熟,就好像窗户外头的木人不存在似的,沾枕头就睡,期间一次都没有醒来过。
村长露出一张虚伪的笑脸来:睡得好就好,我们村里的人都不乐意住在坟地边上,所以老村长走后那间屋子就一直空着。我还担心你住不习惯,睡不够觉影响了今天的工作呢老村长留下的那些笔记,你有看过吗?
乔枝点头,如实回答看了看《祭祀概要》。
其实不止看过,整个繁琐的祭祀流程乔枝都已经记下来了。
村长不知此事,但是不妨碍他立刻又是夸赞了乔枝一通,都是一些不外乎谦逊好学,勤劳肯干的话。
蒋教授也在这个时候插进话来:木人村的祭祀工作可不好干,不知道乔小姐还有没有精力做别的工作。
蒋教授指的,自然是他发布在布告栏上的那份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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