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回来。
马车外,小玉大声提醒她们。
江鸢眼神瞬间清醒,犹如一盆凉水从头顶泼下来,她连忙从萧莫辛身上起来,捡起一旁的长剑端坐在一旁,神色冷静严肃。
萧莫辛也理了理衣襟。
车帘掀开,江怀负手里提了个棕红色食盒,里面是一碗沆瀣浆,她弯腰进来把食盒放在萧莫辛身边:这是沆瀣浆,长嫂喝了吧,喝了后可能会好受一些,若实在难受的紧,等回到宫中再让御医前来看一看。
多谢。萧莫辛打开食盒,双手捧着从里面拿出沆瀣浆,慢慢递到嘴边喝下。
这沆瀣浆在宫中一直是解暑佳品,夏季之时,宫中大部分人都会喝,偶尔可以用来解酒,喝起来味道偏甜,口感不错。
萧莫辛确实喝了酒,虽然是装的,但喝些沆瀣浆也无所谓,所以仰头喝了下去。
她喝完,江怀负本想身伸手去接的,但江鸢先一步从萧莫辛手中拿了过来,顺带起身拿走了食盒:我去送就可以了。
好。萧莫辛抬眸看她。
江鸢拿着食盒离开马车还给店家,回来时,她坐进了马车里面,在江怀负的对面,坐姿端正,腰杆笔直,视线坚毅不可催。
萧莫辛借着低头整理衣襟的动作,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刚才说的话还是有些用的。
一路上这次萧莫辛没有说话,倒是江怀负一直在和江鸢聊天,两人聊了朝堂、聊了武功和检阅的事情,而且聊的还很不错。
江鸢一改方才的不正经,大大方方、侃侃而谈,无论见解和想法,都完全超出了江怀负的理解,看来朝堂和边疆的战场终究是不一样,这里的尔虞我诈要比她想象中更有残酷,似乎这也是当初皇考让自己去军营的原因。
王兄虽然不理朝政,还爱男/色,但他比自己更懂朝堂上的这些城府,而自己一身武功,颇有用兵之道,可一到朝堂上就像是无处使力,一拳打在棉花上。
如今看来,鸢儿算是她们江家近几年出的唯一一个,既有武功又有才智的,以后皇上长大主持朝政,必须要有人在身边扶持。
皇嫂虽然聪睿无双,可身后毕竟有个野心勃勃的萧家,还是自己家的人比较放心。
江怀负在暗中思忖着。
马车回到宫中,千月前来禀告了一下今日宫中的情况,确认无事,便带着马军司的人离开了王宫,江鸢则带着步军司的部分人马回了步军司。
忙了一天,江鸢在入夜前回到了家中,她刚推开门进去,便听到院落中呼呵的声音,正眼一看,原来是师公在教晓婉练习剑术,看动作和步伐,学的不错。
哎,江大人回来了。姚星云坐在堂屋门口的台阶上,嘴里吃着苹果打招呼。
杜晓婉这才看到门口的江鸢,她把举起的剑放下来背在身后,小跑着走过来:江姐姐,你回来了,师公在教我剑术。
江鸢转身把门关好,用木栓插上,温声道:看到了,好好学,我们师公可是大师,跟着他学,就算没有成为绝世武功的高手,也能在江湖上占有一席之地。
左逢呦了声,用手中的蒲扇扇着热气:你这丫头说话我越来越爱听,看在你嘴甜的份上,师公亲自下厨给你做个鸡翅。
好啊,刚好我今天下午什么东西都没吃,肚子正饿着。江鸢拍了拍腹部。
左逢笑了笑,双手背在身后往庖厨走,去给江鸢做鸡翅。
江鸢走到堂屋前站在姚星云面前,双手环在胸口,低头皱眉看他:姚寺丞不是有家吗?怎么一直在这里待着,莫非是你爹把你给赶出来了?
害。姚星云啃了口苹果:别说了,我爹最近在操练殿前司的兵马,谁惹他,他跟谁发火。我要是现在在他面前晃悠,他真能一刀砍了我,我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来你这避避风头,不过你这宅子真挺好的,前面是主街,后面是小巷胡同,吃喝玩乐什么都不缺,买的挺值,有眼光。
江鸢冷呵,这货还真是会藏地。
最近大理寺不忙吗?江鸢从姚星云一侧跨进去,把长剑拿进里屋挂好出来。
姚星云和杜晓婉走进厅堂,在圆桌前坐下:忙,虽然有几桩杀人案,但案子很简单,韩云墨随随便便就查到了凶手,我们几个寺丞跟在他屁股后收拾案件,也不算忙。
嗯。江鸢过来坐下。
师公做了一盘鸡翅出来, 还有三碗香喷喷的阳春面,江鸢坐在正对门的位置,她在跟姚星云和杜晓婉聊天时, 余光看到从门口端着饭菜进来的师公, 立刻起身迎去。
师公。江鸢帮忙接过, 看到还有一碗阳春面:怎么还做了面?
左逢把鸡翅放在他们中间,直起腰身拍了拍手说:她两在这待了一下午,晚餐也没吃东西, 我想着你也没吃, 干脆一起做了。吃吧, 面还热乎着呢,赶紧吃, 你们两个的自己去庖厨端, 我可不伺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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