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鸢先敲了敲门,才推开进来,看到屋子里烛灯映亮,她半依靠在床头,手里拿了一本书,像是一直在等自己。
这么晚,就别等了。
江鸢走进来,关上门,然后检查了一遍门窗,确认没有漏风,才折身过来。
萧莫辛神色温和:要等的。
江鸢站在床边低头看着她,笑了一声,解开腰带走到衣架前,将衣服挂好。
之后她又站在暖炉前,暖了暖身子。
江鸢回来后,脱鞋翻身上床,手伸进被子里摸着她的腹部,心里突然间又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情,不真实,但又是真的。
萧莫辛抓住她乱摸的手:今天晚上和江怀负说什么了,看你后来情绪都不太对了。
晚宴上的上千人,萧莫辛在乎的只有一个人,不算监督,只是忍不住想看她而已。
聊了些家事,她提了一句我成婚,被我搪塞过去,后来我把当年梁文宗在大婚之夜捅你一刀的事情告诉了她,她很震惊,但也知道你为什么要反。江鸢说。
萧莫辛轻轻抚摸她的手掌,外面风雪寥寥,听起来有些瘆人:我不在乎江怀负的想法,她也不必在乎我想什么,若不是因为你念情,我想,我不会留着她的。
江鸢笑着叹口气:这种话怎么说的这么随意,大过年的,咱不提了。
萧莫辛见她故意打着哈哈,直白问道:我话说的难听,你心里难受,为什么不肯反驳一两句,因为我怀着我们的孩子吗?
被她这么一问,江鸢还有些吃惊,她低头埋在萧莫辛的肩头,如实说:别乱想,和孩子无关,前朝的有些人对我来说是有血缘关系的亲人,但对你来说,是随时可能造反的叛贼,我太护着,你心里会起疑心,但又因为我,你不能随意杀了,所以不如不提。
萧莫辛心里涌来愧疚和心疼,侧身抱着她:对不起,对不起。
她接连说了两声。
这些年,着实亏欠她不少。
江鸢抬头亲了她一下,笑道:不用道歉,当初没有你把我从江家救出来,也不会有我现在,只是我可以提个意见吗?
你说。
萧莫辛现在什么都能答应她。
江鸢说:等孩子出生以后,我们多出宫走走好不好,我也想和你,和孩子一起在外面赏赏花,看看风景,体会一下
后边的话江鸢突然说不出口了,有些矫情,还有些异想天开。
萧莫辛知道她没说话的话是什么,点头道:我答应你,你想去我们就去。
好。江鸢亲了亲她。
两人相拥着歇下了。
萧莫辛怀孕一事, 在来年开春后渐渐在都城里有了传闻,起初江鸢听到官员们议论,以为是谁泄露了, 当晚连夜进入宫中和萧莫辛说了此事, 让她有一个准备。
没想到宫中那位皇上却恍然大悟说:此事是我让小玉她们传出去的, 忘记告诉你了。
江鸢问她:不是要一直瞒到孩子出生吗?怎么现在便让消息传了出去。
萧莫辛和江鸢解释说:本来是想等到那一天,但又怕到时候我们的女儿直接生出来,吓到满朝的文武百官, 所以让小玉提前放出一点消息, 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
那你打算怎么和文武百官解释, 孩子的娘亲是谁?江鸢提着衣袍坐下。
萧莫辛给她倒了一杯热茶,此事我已想好, 既然我建立了新朝, 身份也特殊,那么就不再立后,只需后嗣便可。
关于立后之事, 年前就有大臣提过,当时萧莫辛并未搪塞, 而是说此事会慎重考虑, 尤其是后嗣,绝对不可马虎了事。
可能他们都不会想到,那时萧莫辛已经怀了江鸢的孩子。
江鸢对此事不发表任何看法, 她是皇上,王朝的继承者当由她决定。
临盆之际, 萧莫辛没有再上朝, 算是证实了坊间她怀孕的传言,文武百官纷纷猜测皇上腹中是谁的孩子, 怎么来的这般悄无声息,去年下半年上朝时都未发现。
江鸢偶尔也会被问到此事,她只能故作不知道:咱们皇上做事,那叫一个神秘,我听到这传闻的时候,还叱责了你们乱说,您现在问我,我往哪知道去啊。
问她的大臣悻悻了结,不过追问。
江鸢也松了一口气。
希望女儿长得像她一些,这样等女儿长大以后,不会被别人认出来。
萧莫辛四月份临盆的,生产当日,江鸢到了永安殿门外,除了她,还来了文慧元、上官昭、千月等人,她内心紧张焦灼万分,可是也只能不形于色,故作镇静。
江鸢以前只见过一次女子生产,那时她和产婆一起,身上沾满了那女子的鲜血,约莫一个多时辰,孩子才顺利出生,小小一个,身上都是血渍,吓的她当晚难以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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