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乖的,别乱动”余挽秋一夜奔波眼下也是累极了,趴在床边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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丘衍楠坐在窗台上两脚悬空晃悠,俯瞰着城市的繁华。坐的够高,视线毫无遮拦的可以延伸至很远。风在她颈间游走,丝丝缕缕的头发顺着风的轨迹飘荡。
今日艳阳高照像是个好日子,她无喜无悲的将那封写着「我自愿放弃治疗」的遗书揣进兜里后没有犹豫地一跃而下。
坠落的速度太快了,风毫不避讳的的冲击耳膜,视线模糊到看不清城市的轮廓,短暂的失重感伴随着耳鸣,接触地面的瞬间,没有任何缓冲的反作用力猛的撞向四肢百骸,一瞬间钻心的痛在她每寸肌肤上蔓延。
她诡异的笑了心想,终于能死了,真好。活着也挺没劲的。
最后失去意识前她似乎听到了有人说要报警要叫救护车,她嚅嗫着唇想说别救别救我,却怎么也发不出声了而后便失去了意识。
丘衍楠霍然睁眼,是消毒水的气味。看见个穿大褂在她面前晃。眼里的愤恨与怒气毫不掩饰的喷射而出“都说别救我,不识字吗?遗书上的字是不认识吗!”说着就抬手去拔手上的针头。
医生没料到她醒来后反应会这么激烈,死死按住她乱动的手说“你才退烧,身体虚弱着不能拔”
不知这人哪里来得力气,抓起手边的手机就往医生身上砸被躲开后立刻拔掉手上的针头就往窗台跑。
可惜医院的窗户只能打开半个巴掌大小,想从这一跃而下是不可能的了。医生下意识的冲上去死死抱住她。
余挽秋听到动静从病房里自带的洗手间跑出来,见二人正在激烈的拉扯,连忙过去帮医生制止她。
“楠楠!”
丘衍楠红着双眼扭头把满腔愤怒一股脑刺向余挽秋,质问道“是你让他救我的?”
余挽秋被她眼神刺的心抽搐,这是她从没见过的丘衍楠,脆弱的好像破碎掉后洒落一地的再也拼凑不好的镜子。
丘衍楠见她不答继续说“我不是说了让我去死别救我,你们看不懂遗书吗?”
“什么遗书?”余挽秋察觉了不对劲,捕捉到了她话里的重点,上前拉住丘衍楠的手与医生交换了个眼神。
丘衍楠不想回答她的问题,依旧剧烈挣扎保持敌意,怒目横眉瞪着二人。她眼睛忽而聚焦到自己完好的手臂上,她跳楼的人怎么可能一点伤都没有,她这声分贝极高带着极浓的戾气,几乎是吼出来的“给我手机!”
余挽秋被震的一愣,替她拾起掉在地面上的手机递给她。丘衍楠皱眉一脸暴躁不安,戳屏幕的手指像要戳穿手机。
2021年。
她不开口没人也没人敢开口。
丘衍楠身上的暴躁抵触感逐渐退去些,伸手抵着眉心。她开口声音又恢复如常了,像刚才暴虐的人不是她。
“不好意思做噩梦了,没反应过来。”她笑,拍拍床沿说“坐啊秋秋,又麻烦你了,还送我来医院。”
她与片刻前的人割裂的太分明了,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余挽秋暂且收起狐疑探究的目光,大概是没休息好她眼下一圈乌青唇色也淡的不行“你做了什么噩梦?”
医生与余挽秋交换了个眼神,示意她等会来找自己后离开了。
“记不清了。”丘衍楠打了个哈欠,眼角溢出两滴泪花“梦嘛,就是这样,醒了就忘。”她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还有哪难受吗?”
丘衍楠摇头“我饿了,能帮我买份小米粥吗?”
那自然是可以的,只是余挽秋不太放心的看着她试探说“让护士帮忙买或者叫外卖吧?”
“人护士事儿多着呢,怎么好意思让她们跑腿。外卖送来都凉了,给我一病号吃冷的多不好啊。辛苦你啦,替我跑一趟吧。好不好嘛,秋秋。”她向来是很懂怎么对余挽秋撒娇的,尾音还故意带着恰到好处的轻微颤抖,是讨好的意思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余挽秋自然不好再说别的起身出门了,走时走姿不太正常。
丘衍楠目光晦晦地盯着她的腿,捏着手机的指尖泛着白色。她拨通了许久没拨通的号码把发生的事跟电话里的人复述了一遍。
她昨晚清醒过,知道余挽秋背着她在无边寒凉夜色里苦走,粗重的喘息和不曾间歇的歌。
她依然是累赘。
累的旁人替她受苦。她就应该离得远远的,她差点,就又要忍不住放纵自己再去染指她了。
她是不配的。
“衍楠?还在听吗”林好见她迟迟不答,心中焦虑。林好也是丘衍楠玩伴之一,学的心理学毕业后开了心理咨询中心。
“嗯”丘衍楠有气无力的应着,她一向讳疾忌医,能拖延就拖延着“有空我去你那看看吧,挂了。没事别担心。”
她挂得快,林好甚至来不及再插一嘴看病要趁早。
‘你的梦幻现实症不是好久没发作过了吗?最近发生了什么?’她在心底默念林好说的这句话,嗤笑出声。
心想活在梦里不也挺好的,没有那么多污糟事。
余挽秋大概是跑着来又跑着去的,回来时发丝凌乱呼吸错乱。
丘衍楠收回看着枯树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她说“你回来啦”
“嗯”看到她没事乖乖坐在床上才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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